婚车刚停在酒店门口，引擎余温还没散，
一个穿洁白婚纱的身影就像疯了似的扑上来 —— 是林薇薇，
那个被我救过一次、却用十年时间跟踪我、毁我两段感情的女人。她双手死死扒着车门，
指节泛白，眼里满是偏执的疯狂。我皱眉想推开车门，
却先撞见了她身后的沈浩 —— 我从小一起翻墙掏鸟窝、一起躲在网吧打游戏的兄弟，
此刻正攥着她的手腕，眼神里藏着我看了十年才看懂的温柔。
九月的风瞬间像寒冬般灌进领口，我浑身发冷：原来这十年甩不掉的噩梦，
从来不是林薇薇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初三那年的下午，蝉鸣把空气烤得发烫。
我刚打完篮球，汗湿的球衣贴在背上，路过巷口时，听见里面传来 “别碰我” 的尖叫。
跑进去一看，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正围着个女生，她的书包被扔在地上，
里面的课本散了一地，女生抱着胳膊缩在墙角，眼泪挂在脸上，却咬着唇不肯哭出声。
那是我第一次见林薇薇。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辫子歪在一边，看到我冲进来，
眼里突然亮了一下。我仗着一米七五的个头虽然现在长到了一米八五，
但那时候在同龄人里已经算高的，捡起地上的砖头吼了句 “老师来了”，
混混们慌慌张张跑了。我把散落在地上的课本捡起来，塞进她的书包里，
她接过时小声说了句 “谢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
凉得像块冰。我以为这事就翻篇了，毕竟在学校里，“路见不平” 本就是常事。
可第二天早上，我刚走到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就看到林薇薇站在那里。
她背着和我同款的黑色书包后来我才知道，是她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
特意去文具店买的，手里捏着两个肉包，见我过来，就把包子往我手里塞：“我问过阿姨，
你每天都买这个馅的。”我摆手说 “不用，我自己买就行”，她却像没听见一样，
直接把包子塞进我书包侧兜，转身就跑，马尾辫甩得轻快，像在完成什么了不起的任务。
我捏着兜里还热乎的肉包，心里有点发懵 —— 这姑娘，好像有点太 “热情” 了。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 “热情” 变成了无处不在的 “跟随”。我放学绕三条路回家，
想躲开她，可走到小区门口时，总能看到她蹲在花坛边，手里拿着根树枝画画，见我过来，
就站起来说 “我怕你又遇到昨天的混混”；我周末去网吧打游戏，刚坐下没十分钟，
就看到她走进对面的奶茶店，点一杯珍珠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网吧门口。有次我玩到凌晨一点，出来时发现奶茶店还亮着灯。
推开门进去，看到林薇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面前的奶茶早就凉了，杯壁上凝着水珠，
她的胳膊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帮你占着位置，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我走过去叫醒她，问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她揉着通红的眼睛说 “我怕你出来时遇到危险，我在这里，你就不用怕了”。
我又气又无奈，只能送她回家。走到她家小区门口时，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腕，
指甲轻轻掐进我皮肤里：“陆哲，你能不能别躲我？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我愣了一下，
看着她眼里的光，心一软，就点了点头 —— 现在想来，那点头，是我十年噩梦的开始。
真正让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沈浩的 “反常”。有次我跟沈浩吐槽 “林薇薇总跟着我，
有点烦”，他却笑着说 “人家小姑娘肯定是喜欢你，
你就别不知好歹了”；我问他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他眼神闪躲，说 “猜的啊，
不然谁会天天跟着一个人”。直到有天，我故意提前半小时出门，绕到另一个公交站。
上车时，我特意找了个后排的位置，想看看她还能不能找到我。可车开了两站后，
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 林薇薇坐在斜前方的位置，
低着头假装看错题本，可她书包上挂着的钥匙扣，是我上周丢在操场的那只篮球造型的，
不知道她翻了多少个垃圾桶才找到。我心里咯噔一下，悄悄走到她旁边，
问 “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车？”。她眼神慌乱，说 “我…… 我猜的”。可就在这时，
我看到沈浩站在公交站台上，手里拿着杯没开封的珍珠奶茶，正朝车里张望。看到我时，
他愣了一下，赶紧转身走了。那瞬间，我突然明白了 —— 林薇薇能找到我，
根本不是 “猜的”，是沈浩在帮她。后来我问沈浩 “是不是你告诉林薇薇我的行踪”，
他却不承认，说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别冤枉我”。直到高中我选了寄宿校，
想彻底摆脱林薇薇，却在高二开学那天，看到林薇薇攥着粉色信封站在我教室门口。
我追出去质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所学校”，她咬着唇不说话，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沈浩发来的消息：“薇薇说想你，我就把你学校地址给她了，兄弟你别凶她，
她也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我盯着屏幕愣了半天。沈浩是我从小学就一起玩的兄弟，
我们一起翻墙、一起躲家长的批评、一起分享喜欢的球星，我从来没想过，
他会背着我做这种事。那天我第一次跟沈浩吵架，我吼他 “你为什么要卖我地址？
你不知道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吗”，他却理直气壮：“薇薇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试试？
我要是你，早就珍惜了。”他说这话时，语气里的羡慕太扎耳，
可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 “摆脱林薇薇”，没往深处想 —— 我没发现，
他每次提到林薇薇时，眼里的温柔；没发现，他会偷偷把林薇薇送我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更没发现，他对林薇薇的 “好”，早就超出了 “朋友” 的界限。
真正让我起疑的，是那条织坏的荧光绿围巾。高二上学期的冬天，晚自习时，
沈浩偷偷塞给我个盒子，说 “薇薇织了好久，手都扎破了，你别扔”。我打开一看，
里面是条荧光绿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第一次织，盒子底部还放着张纸条，
林薇薇的字迹旁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标注着 “沈浩帮我画的，他说你会喜欢”。
我抬头看向沈浩，他正盯着林薇薇的座位，嘴角勾着笑 —— 那眼神，哪是 “帮朋友”，
分明是看心上人时才有的温柔。我捏着那条围巾，
突然觉得心里发寒：原来沈浩的 “帮忙”，从来都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二，
高中两年，在林薇薇的纠缠和沈浩的 “帮凶” 下，我过得像个 “囚徒”。
我不能随便跟女生说话，
否则林薇薇会红着眼问我 “你是不是喜欢她”；我不能周末出去玩，
否则沈浩会说 “薇薇在你家楼下等你，你不回去她就不走”；我甚至不能在朋友圈发动态，
否则林薇薇会逐字逐句地分析，问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高考结束后，
我特意报了离家五百公里的大学，就是想彻底摆脱这两个人。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
我跟沈浩说 “我要去外地读大学了，以后咱们少联系”，他愣了一下，说 “也好，
你去那边，就能好好读书了”—— 我以为他终于 “良心发现”，却没料到，
他的 “帮凶” 行为，还在继续。大学开学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很开心。
没有林薇薇的跟随，没有沈浩的 “通风报信”，我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交了新朋友，加入了篮球社，甚至在社团活动中，
认识了同系的学姐 —— 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李雪。李雪是个温柔又开朗的女生，
她知道我喜欢打篮球，就会提前买好水，坐在场边等我；她知道我喜欢吃糖醋排骨，
就会在周末，拉着我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那段时间，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日子，
我甚至觉得，过去的阴影，终于要消失了。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时，林薇薇又出现了。
那天我和李雪在食堂吃饭，刚夹起一块排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林薇薇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手里端着个保温杯，径直走到我面前，
把保温杯放在我面前：“沈浩说你最近总熬夜复习，我熬了鸡汤，你喝点补补身体。
”李雪愣住了，放下筷子，问我 “陆哲，她是谁啊”。我还没说话，
林薇薇就抢先说 “我是他发小，我们认识十年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说话时，
特意往我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我的胳膊，像是在宣示 “主权”。
我赶紧拉着李雪站起来，说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可林薇薇却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嵌进肉里，疼得我皱起眉头。“陆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你怎么能跟别的女生一起吃饭？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小声议论 “这男的怎么回事啊，
有女朋友还跟别的女生纠缠不清”。李雪的脸瞬间白了，她甩开我的手，说 “陆哲，
你跟她好好解释吧，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就跑，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我想追上去解释，
可林薇薇却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你别走，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我？
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还送过我礼物的？” 她一边哭，
一边从包里拿出个东西 —— 那是我初三时，随手送给她的一支笔，
没想到她居然留到了现在。就在这时，沈浩突然冲了过来。我以为他是来帮我解围的，
可他却蹲在林薇薇身边，对我吼道 “陆哲，你怎么能这么对薇薇？她为了你，
特意从家里赶来，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我盯着沈浩，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是你告诉她我在这的？是你让她来的？” 我问他，声音里带着颤抖。
沈浩没说话，只是扶着林薇薇站起来，说 “薇薇，我们走，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那天，
我不仅丢了女朋友李雪后来跟我提了分手，
说 “我不想跟一个身边有这么多‘麻烦’的人在一起”，
还成了学校论坛里的 “渣男”。有人把食堂的照片发了上去，
配文是 “某系男生脚踩两条船，前女友千里迢迢来寻他，竟被当众驱赶”，
评论区里满是骂我的话，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班级和宿舍号，
每天都有人在宿舍楼下喊 “渣男”。我找到沈浩，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不是兄弟吗？” 他却笑着说 “兄弟？在薇薇面前，什么都比不上她。我喜欢她，
从初三你救她那天就喜欢了。可她眼里只有你，我只能帮她，只要能让她开心，
我不在乎你怎么样”。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他。拳头落在他脸上时，他没躲，
反而笑着说 “陆哲，你比我幸运，至少薇薇心里有你。我呢？我只能看着她为你伤心，
为你难过，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他扭曲的表情，
胃里一阵翻涌 —— 我们二十多年的友情，在他的暗恋里，竟成了毁掉我的工具。
三、比林薇薇的纠缠更让我窒息的，是所有人的不理解，包括我的父母亲人。
我妈第一次见林薇薇，是在高二的某个周末。那天我放学回家，刚走到楼下，
就看到林薇薇蹲在花坛边，膝盖摔得流血，手里还攥着件毛衣 —— 那是她织了一个月的，
针脚歪歪扭扭，颜色是我最讨厌的荧光绿。我妈看到她，赶紧把她扶进家，拿出碘伏和纱布，
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伤口。“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摔得这么严重”，我妈一边包扎，
一边心疼地说。林薇薇低着头，说 “我想给陆哲送毛衣，走得太急，就摔了”。
这时沈浩刚好路过我家，看到这一幕，就走进来说 “阿姨，薇薇为了给陆哲送毛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