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起哄让我老婆和初恋玩暧昧游戏，她笑着答应了。

当晚他们进了酒店，照片第一时间发到了我手机上。

老同学在群里嘲讽：“你老婆真带劲，初恋就是不一样哈？”

邗Hán江市的夏夜，闷得像个蒸笼。空气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挥之不去。空调外机嗡嗡的噪音是这城市永不疲倦的背景音。邬铎Wū Duó推开家门时，带进一股燥热的风。

“回来了？”厨房里传来隗薇Kuí Wēi的声音，有点含糊，带着锅铲碰撞的脆响，“快洗手，马上开饭。”

“嗯。”邬铎应了一声，换鞋，把公文包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动作有些疲惫的拖沓。他扯松了领带，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隗薇穿着家居的棉布裙子，围着围裙，正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青椒肉丝。油烟腾起，在她侧脸笼上一层朦胧的热气。两年了，这场景熟悉得能刻进骨头里。

“今天怎么样？”隗薇没回头，随口问。

“老样子，一堆破事。”邬铎揉了揉眉心，“明天是你们班那个同学会吧？”

锅铲的声音顿了一下。“嗯，对。”隗薇的声音似乎轻快了一点，但也可能是错觉，“强子他们张罗好久了，推不掉。”强子，张强，是他们那届有名的活跃分子，也是这次聚会的牵头人。

“想去就去呗。”邬铎语气平淡，走过去从冰箱拿了瓶冰水，拧开灌了一大口，凉意激得喉咙收缩了一下。“同学聚聚也挺好。”

隗薇关掉火，把菜盛出来，端上餐桌。“你真不去？其实……也可以带家属的。”她把盘子放下，抬眼看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邬铎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我去干嘛？一帮不认识的人，干坐着尴尬。”他夹了一筷子菜，“再说，你那些老同学，有几个我看着就来气。”这话里没什么笑意，但也没有明显的火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隗薇在他对面坐下，没接这个话茬。“知道了。那你晚上自己弄点吃的？我可能……回来得晚一点。”她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嗯。”邬铎应着，扒饭的动作没停。餐厅里一时只剩下咀嚼声和空调单调的送风声。他的目光掠过隗薇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手机的主人似乎毫无所觉。

“对了，”邬铎咽下嘴里的饭，“上次你说想换的那款包，我今天路过专柜好像看到有货。”

隗薇抬起头，脸上掠过一丝真实的喜悦：“真的？哪家？”

“就中心广场那家。”邬铎看着她亮起来的眼睛，“明天去看看吧，喜欢就买了。”

“好啊！”隗薇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点刚才的莫名气氛像是被这笑容冲散了，“谢谢老公！”

邬铎也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这个笑容。他低头继续吃饭，嚼着嚼着，不知怎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次也是在一个类似这样闷热的傍晚，他隔着篮球场的铁丝网，第一次看到隗薇。她和几个女生一起，当时她身边站的，似乎就是那个名字叫屠健Tú Jiàn的男生。屠健那时候是他们校篮球队的，个子很高，打球时很扎眼。后来听说，他是隗薇的初恋，高中毕业才分开的。

啧。邬铎心里无声地嗤了一下。他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得有点用力。

吃完饭，隗薇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邬铎坐在客厅沙发上，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新闻主播标准的普通话在客厅里回荡。隗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这次屏幕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是一条短信预览，内容很短，只显示了一半：

[屠健：薇薇，明天一定……]

后面的字被折叠了。发信人的名字像根细小的刺，扎了一下邬铎的视线。

他盯着那行预览，直到屏幕再次暗下去，变成一片漆黑的玻璃。厨房里传来洗碗的水流声和隗薇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的声音。他没动，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隐藏的加密文件夹，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了几下。里面没有照片，只有几个名字。

张强。屠健。还有其他几个，有些他记得脸，有些只记得名字。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播报，一个关于借贷纠纷酿成惨案的报道。邬铎的眼神落在屏幕上，又像是穿透了屏幕，落到了更远的地方。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了静音键。客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的水声和他自己平稳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他拿起桌上的冰水，又喝了一口。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