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吓得魂飞魄散：“林…林默？！是你！你想干什么！我错了！我当年错了！”“错？
”林默轻轻摇头，“不，你没错，
你只是要死了而已”李哲绝对想象不到当年随时被他欺凌的一个废物，
现在竟然可以轻易要了他的命。…………九月的北方小城，空气中已经带了丝缕凉意。
林默拎着一个磨损严重的旧书包，跟着步履蹒跚的姥姥走出长途汽车站。“默默，
以后就跟姥姥过了。”老人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
林默低着头，嗯了一声。车站嘈杂的人声和汽车鸣笛让他不安，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像是随时准备迎接什么打击。母亲改嫁前的哭喊和父亲醉醺醺的咒骂还在耳边回荡，
但它们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你那没良心的爹妈…”姥姥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只是拉紧了他的手，“走，回家姥姥给你做红烧肉吃。”林默任由姥姥拉着，
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大脚趾处已经有些开线。
他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袖口短了一截，露出瘦削的手腕。回到姥姥家，
一个位于老城区的一室一厅，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姥姥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夹了大块红烧肉。“多吃点，正长身体呢。”姥姥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
“下周一就去新学校报到了，二中，离这不远。”林默默默扒着饭，红烧肉炖得很烂，
入口即化，是他这么久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但他吃得并不安心，
总觉得这样的温暖随时会消失。夜里，他躺在姥姥给他收拾好的小床上，
听着窗外偶尔经过的车声，久久无法入睡。
父亲酗酒后狰狞的面孔、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和莫名其妙的打骂，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他蜷缩起来，把脸埋进带着皂角清香的枕头里。周一早晨，
林默穿上姥姥给他新买的衣服，虽然只是普通的运动服，但很合身。
姥姥坚持要送他到学校门口。“受了委屈就跟姥姥说，听见没？”在校门口，
姥姥替他理了理衣领。林默点点头，目光躲闪。
初二3班的班主任赵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严肃。
她简单地向全班介绍了一下新同学。“这是林默，从今天起在我们班借读。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在教室里响起。林默站在讲台上，手指紧张地抠着裤缝。
他能感觉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人。“坐到最后那个空位吧。
”赵老师指了指教室后排。林默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到座位坐下。
他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和压抑的笑声。课间，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
“啧，你看他穿的那是什么啊，这是耐克吗？为什么钩子上有个刺啊，
这是耐刺吧哈哈哈”一个烫着卷发的女生哈哈哈大笑说道，她叫张薇，是班里女生中的头儿。
“嗯，身上好像还有股怪味…”旁边的刘倩附和着，捏了捏鼻子。几个男生，
以李哲和王浩为首，则用篮球故意砸向林默旁边的墙壁，吓他一跳，
然后哄笑着看他的窘迫模样。林默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把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
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保护壳。放学后，他发现自己放在课桌抽屉里的语文课本不见了。
找了一圈，最后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它，封面被撕掉了一半，
上面还有几个脏兮兮的脚印。林默默默地把书捡起来，用袖子擦去污渍，塞进书包里。
走出校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毫不掩饰的嘲笑。“看那怂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是李哲的声音。“以后有的玩了。”王浩接话道。林默加快脚步，
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姥姥家。“新学校怎么样？同学好吗？”姥姥关切地问。“挺好的。
”林默低声回答，然后钻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日子一天天过去，霸凌在不断升级。
被倒上胶水；走过走廊会被故意伸脚绊倒；绰号“哑巴”、“臭虫”、“废物默”开始流传。
老师并非完全不知情，但班主任赵老师只找林默谈过一次话：“林默，要和同学搞好关系，
是不是你自己太孤僻了？”林默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他早已习惯了成年人的淡漠和不公。
02 “微光”十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林默的数学作业本又被撕得粉碎，扔在他的桌子上。
他默默地站着，看着那堆碎片，身体微微发抖，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无力感。
“你们干什么呢！”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是夏阳，她刚从老师办公室抱作业回来，
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张薇，有意思吗？”夏阳走到林默桌前，看着那堆碎纸。
张薇抱着胳膊，冷笑：“哟，学霸来打抱不平了？我们跟他开玩笑呢，对吧，
默~默~”她故意拉长音调，引起一阵哄笑。“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夏阳弯腰，
开始帮林默收拾碎片，“向林默道歉。”“道歉？凭什么？你谁啊？”李哲上前一步，
挡在张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夏阳。陈璐拉了一下夏阳的胳膊：“阳阳，
别管了…”夏阳甩开陈璐的手，毫不畏惧地瞪着李哲和张薇：“就凭你们做错了！”那一刻，
林默低着头，却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夏阳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很久以后，林默才明白，
那种感觉叫做“光”。最终，这场对峙在赵老师进来上课后不了了之。但林默和夏阳，
都被张薇等人彻底记恨上了。放学后，林默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快步追上正要回家的夏阳。
“那个...谢谢。”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夏阳转过身，笑了笑：“没事儿，
她们就是欺软怕硬。你别老是低着头嘛，你又没做错什么。”林默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又立刻低下头。夏阳的笑容很温暖，像阳光一样刺眼，让他不敢直视。“我叫夏阳，
夏天的太阳。你呢？我知道你叫林默，是沉默的默吗？”林默点点头。“挺好的名字。
”夏阳笑着说，“走吧，一起出校门。”从那以后，林默开始偷偷注意夏阳。她成绩很好，
总是班级前三；她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她经常帮助同学讲题，
即使对方成绩不好也不会看不起；她穿着朴素但总是干净整洁...同时，他也注意到，
因为夏阳的“多管闲事”，她开始被张薇一伙针对。她的课本被乱画，自行车胎被扎破，
谣言开始流传，说她“装清高”、““臭婊子”。林默目睹着这一切，内心痛苦无比。
他恨自己的懦弱，不敢站出来保护她，甚至不敢再跟她说话。
03“割裂”次年三月的一个中午，林默因为躲清静，很晚才从厕所回教室，
却正好看到张薇、刘倩几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夏阳的座位离开。她们走后，林默走过去，
看到夏阳的课本被扔进了后面的垃圾角，水杯的盖子没盖紧。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杯子，
看到里面漂浮着令人恶心的痰渍。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这时，夏阳和陈璐吃完饭回来了。夏阳看到林默拿着她的杯子，愣了一下。林默猛地抬头，
看到夏阳清澈的眼睛，巨大的羞愧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和水渍四溅。他对着夏阳，用尽平生最大的恶意吼道，“看什么看！
你的破杯子碰脏我的手了！离我远点！恶心！”夏阳彻底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
陈璐气得大骂：“林默你有病啊！阳阳之前还帮你，真出生啊！你就活该被人欺负。
”林默不敢看夏阳受伤的眼神，转身冲出了教室。他跑到学校后院无人的角落，
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他只能用这种最愚蠢、最伤人的方式，试图让她远离自己，远离因自己而招致的灾难。
但他低估了恶的深度。他的行为，在张薇看来，是夏阳“多管闲事”遭报应的证明，
更是对夏阳的极大羞辱，这让张薇更加兴奋。欺负夏阳，变成了她们新的“乐趣”。
04“毁灭”四月，张薇的妒火和恶意不断发酵。
她觉得仅仅是小打小闹不足以惩罚夏阳的爱“出风头”。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和李哲、刘倩、王浩等人的窃窃私语中成形。五月十五日，周三下午，
张薇等人以“谈判”为名，将夏阳骗到学校废弃的旧器材室后方小巷。
李哲和王浩早已埋伏好，夏阳意识到不对想要逃跑时已经晚了。五月的风本该是暖的，
但穿过学校后墙那道裂缝时，却带着呜咽般的哨音。林默因为值日走得晚，校园已近乎空荡。
他本该直接回家，姥姥说了今晚包饺子。但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他，心慌得厉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他鬼使神差地绕向学校后院，那片废弃的旧器材室区域。
越是靠近，那不安越是尖锐，几乎化为实质的针刺着他的神经。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模糊的、被捂住嘴的呜咽，夹杂着几声恶劣的嬉笑和粗鄙的催促。“妈的，按紧点！
”“薇姐，拍清楚点哈！”“啧，装什么清纯...”林默的心情一瞬间凉了半截，
这些人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他贴着斑驳的墙皮，一点点挪近，
透过器材室破旧窗户的缝隙，看到了让他血液彻底凝固、神魂俱裂的一幕。
“夏阳”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名字，此刻正被按在满是灰尘的破旧体操垫上。
她的校服衬衫被撕扯开，露出白皙却布满淤痕的肩膀，裙子被撩到不堪的位置。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惊恐和绝望，泪水疯狂涌出，
却发不出完整的呼救。李哲和王浩肮脏的手在她身上动作着，张薇和刘倩则举着手机，
屏幕的光亮映着她们兴奋而扭曲的脸，一边拍摄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声响。林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像冰水一样当头浇下，
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
亲疯癫时的掐打、所有欺凌者的嘲弄面孔...那些刻入骨髓的恐惧本能地咆哮着让他逃跑，
快跑，不要惹事，你会被活活打死的！但就在他几乎要转身逃开的刹那，
他的目光对上了夏阳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明亮、带着善意看向他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哀求。“离我远点！恶心！”几天前，
他为了推开她而说出的混账话，此刻像淬毒的刀子反捅回他自己的心脏。
一股从未有过的、狂暴的力量猛地冲垮了那堵名为恐惧的高墙。
那是一种原始的、不顾一切的愤怒，为了她，也为了那个一直蜷缩在阴影里卑微活着的自己！
“畜牲！！！曹尼玛！放开她！！！
”一声完全不似他平日声音的、撕裂般的怒吼从林默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猛地撞开虚掩的破门，赤红着双眼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林默的目标异常明确“李哲！”这个罪魁祸首！
他直接扑向还压在夏阳身上的李哲，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撞开，然后疯了一样骑在他身上，
拳头像雨点般砸下去！没有章法，只有倾泻而出的全部恨意和愤怒。他咬紧了牙关，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每一拳都砸向李哲的脸、头！“操！”李哲猝不及防，
鼻子瞬间开花，鲜血直流。他试图反抗，但林默此刻爆发出的力量惊人。“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