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新，程小满深吸一口气，感觉确实比办公室的空调舒服多了。

"小满啊，你看那边。"奶奶突然用手肘捅了捅她，指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慢跑的高挑身影。

程小满顺着方向看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无线耳机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公司总裁沈墨川。"那不是你老板吗？"奶奶眼睛一亮，

"真人比杂志上还帅啊！"程小满瞬间感觉一股热气从脖子窜上脸颊。她赶紧拉着奶奶转身，

"奶奶，我们走这边。""干嘛躲着人家？"奶奶纹丝不动，反而提高了音量，"沈总！

早上好啊！"程小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沈墨川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们。阳光下，

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分明，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精英特有的气场。

"程小满？"沈墨川显然认出了她，微微点头，"早。"程小满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沈总早。"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奶奶却毫不拘束，

笑眯眯地走上前，"沈总也来晨练啊？我们家小满经常提起你呢！"程小满瞪大了眼睛，

她什么时候提起过沈墨川了？除了抱怨他开会时太严厉、报表要求太苛刻之外？

沈墨川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程小满身上，"是吗？""当然啦！"奶奶继续发挥，

"说您工作能力特别强，人也特别——""奶奶！"程小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把拉住奶奶的手臂，"我们该回去了，您不是说要给我做早餐吗？"奶奶却不依不饶，

突然问出一个让程小满差点当场去世的问题："沈总，您觉得我们家小满怎么样？

"空气凝固了。程小满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她死死盯着地面，

不敢抬头看沈墨川的表情。"程小满工作很认真。"沈墨川的声音平静无波，

标准的职场评价。奶奶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追问："那私下呢？您喜欢她吗？

""奶奶！"程小满几乎要尖叫出来，她拽着奶奶就要走，"对不起沈总，我奶奶年纪大了，

有时候说话不太...""没关系。"沈墨川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趣，

"老人家很可爱。"程小满红着脸摇摇头，几乎是拖着奶奶逃离了现场。走出老远，

她还能感觉到沈墨川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像一团火一样烧得她浑身不自在。"奶奶！

您怎么能这样！"一到安全距离，程小满就忍不住抱怨，"那是我老板！不是相亲对象！

"奶奶却一脸无辜，"我就是问问嘛。再说了，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挺有意思的。

""什么眼神？"程小满狐疑地问，"他看谁都那样好吗？全公司都知道沈总是座冰山，

连市场部的林总监那么漂亮，追了他半年都没戏。""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太迟钝。

"奶奶摇摇头，神秘地笑了笑，"等着看吧。"程小满没把奶奶的话当回事，

回家吃完早餐就继续补觉去了。直到下午三点，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喂？"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程小满。

"电话那头传来沈墨川沉稳的声音，"你奶奶迷路了，我在红绿灯等你。"程小满瞬间清醒，

从床上弹了起来，"什么？我奶奶？在哪里？""中山路和解放路交叉口的红绿灯。

"沈墨川的声音依然平静，"她说要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蛋糕，结果走丢了。

"程小满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我马上到！谢谢沈总！"十五分钟后，

程小满气喘吁吁地赶到指定地点，远远就看到沈墨川挺拔的身影，

以及站在他身边、一脸无辜的奶奶。"奶奶！您吓死我了！"程小满冲过去，

上下检查奶奶有没有受伤，"您怎么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哎呀，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奶奶拍拍她的手，"多亏了沈总，他看到我在路边转悠，主动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助。

"程小满这才转向沈墨川，尴尬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沈总，真的太感谢您了。

我奶奶她...有时候会这样。"沈墨川点点头，"没关系。老人家很健谈。"他顿了顿，

"实际上，我们聊了不少关于你的事。"程小满感觉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她瞪了奶奶一眼，

后者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沈墨川突然说，"奶奶很喜欢我，今晚我请你和奶奶吃顿饭吧。

"程小满惊讶地抬头，对上沈墨川深邃的眼睛。那双平时在会议室里锐利如鹰的眼睛，

此刻竟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不、不用了沈总，

这太麻烦您了..."程小满结结巴巴地拒绝。"不麻烦。"沈墨川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粤菜馆，老人家应该会喜欢。七点我来接你们。"说完，

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程小满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看吧，

我说什么来着？"奶奶得意地挽住她的手臂，"我就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程小满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老板，

那个在公司里以冷酷著称的沈墨川，居然要请她和奶奶吃饭？"奶奶，您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回家的路上，程小满忍不住问道。奶奶神秘地眨眨眼，"只是告诉他一些他应该知道的事。

""比如？""比如你为了做好他交代的项目，

了三个通宵；比如你电脑桌面是他上次在公司年会上演讲的照片；比如你其实——""奶奶！

"程小满惊呼，"您怎么能这样！那照片只是我觉得演讲内容很有启发才保存的！

"奶奶笑而不语，那表情分明在说"你就继续装吧"。程小满捂住脸，

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就要在今天结束了。沈墨川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对上司有非分之想的奇怪下属？她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高位者要是对低位者有一时兴趣，是玩弄，而低位者，也只能逢场作戏，顺便从中谋利。

然而，当晚上七点，沈墨川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而不是运动服，

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时，程小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打败了。"给您的，阿姨。

"沈墨川将花递给奶奶，然后转向程小满，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

听说你喜欢黑巧克力。"程小满接过盒子，手指微微发抖。

……粤菜馆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桌面上，程小满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块清蒸鱼，

生怕发出任何不雅的声响。沈墨川坐在对面，姿态优雅地给奶奶盛汤，

这个画面和谐得让她感到不真实。"沈总，您经常来这家店吗？"奶奶笑眯眯地问道，

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偶尔。"沈墨川的声音比在公司时柔和许多，

"我母亲是广东人，所以对粤菜有些偏爱。"程小满惊讶地抬头，"我不知道您是广东人。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是在打探老板的隐私。沈墨川却并不介意，

"父亲是北方人，母亲常呆在香港。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学做粤菜。"他顿了顿，"程小满，

你老家是哪里的？"被突然点名，程小满差点被茶水呛到，"我...我是本地人，

父母都是。"提到父母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沈墨川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没有追问。反倒是奶奶接过话茬："小满父母要是看到她现在这样该多高兴，

在大公司工作，还遇到您这么好的上司。"程小满在桌下轻轻踢了奶奶一脚，

脸上却因为提到父母而闪过一丝黯然。她十岁时父母因车祸双双离世，

是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正当气氛有些微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宁静："墨川？

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程小满抬头，

看到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美丽女子站在他们桌旁，长发如瀑，妆容精致。

——是市场部总监林悦，公司里公认的女神，也是传说中追求沈墨川半年未果的那位。

"林总监。"沈墨川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工作中的冷峻，"有事？

"林悦的目光在程小满和奶奶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没什么，

就是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她故作惊讶地看向程小满，"这不是财务部的小程吗？

没想到你和沈总私下也这么熟啊？"程小满感到一阵窒息，林悦话中的刺太明显了。

她张口想解释，却被奶奶抢了先。"哎呀，这不是小满常提起的林总监吗？"奶奶热情地说，

"小满说你工作能力特别强，人又漂亮，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一愣，随即假笑道："阿姨过奖了。墨川，下周的慈善晚宴，

别忘了我们是搭档哦。"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程小满一眼，"我先走了，

不打扰你们...聚餐。"林悦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却留下了一桌的尴尬。程小满低着头，

感觉刚才的美食都失去了味道。她当然知道那个慈善晚宴——公司年度重要活动，

只有部门总监级别以上才能参加。而林悦特意强调"搭档"，明显是在宣示***。"小满，

尝尝这个虾饺。"沈墨川突然夹了一个虾饺放到她碗里，

这个举动自然得仿佛刚才的插曲没发生过，"我听王总监说你上季度的成本分析做得很出色。

"程小满惊讶地抬头，没想到沈墨川会知道这种细节。她只是财务部一个普通分析师，

平时与总裁隔着好几层级别。"我...我只是做了分内工作。"她小声回答，

心跳却因为沈墨川的关注而加速。奶奶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沈总啊，

我们家小满从小就特别要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她电脑里存了好多工作资料，

连你的演讲视频都——""奶奶！"程小满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那个是公司内部资料！

"沈墨川嘴角微微上扬，"是吗？哪次演讲？

""就是...去年年会那个...关于数字化转型的..."程小满的声音越来越小，

脸烫得像要烧起来。"那个啊。"沈墨川点点头，"其实有几个观点我现在看来有些过时了。

下次有新想法，可以提前跟你讨论。"程小满瞪大了眼睛，沈墨川要跟她讨论演讲内容？

这完全超出了她对这次晚餐的预期。

晚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表面上是一次上司帮助下属找回迷路奶奶的善意举动，

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送奶奶回家的路上，

奶奶意犹未尽地说："这个沈总不错，比你说的好多了。我看他对你挺有意思的。

"程小满摇摇头，"奶奶，您别多想。沈总对谁都那样，职业素养而已。

"但她的心跳却背叛了自己的话，仍然因为沈墨川那些细微的关照而加速。

"那林总监看你的眼神，可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奶奶一针见血，"职场如战场啊，

小满。"程小满叹了口气，这正是她最担心的。周一回到公司，她将如何面对林悦？

如何面对知道她和总裁私下吃饭的同事们？果然，周一早晨，程小满刚踏进办公室，

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几个同事交头接耳，看到她进来立刻噤声。

财务部助理小李蹭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小满，听说你周末和沈总吃饭了？

"程小满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谁...谁说的？""全公司都知道了！

"小李压低声音，"林总监在茶水间'无意'提到的，说你和你奶奶'缠着'沈总请客。

"程小满气得手指发冷，林悦这招太狠了，不仅歪曲事实，

还把她塑造成一个攀附上司的形象。"不是那样的。"她艰难地解释，"是我奶奶迷路了，

正好遇到沈总帮忙..."小李将信将疑地点头，但程小满知道，这种八卦一旦传开，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上午十点，部门例会。

财务总监王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新加坡并购案的财务评估提前了，

原定两周的工作压缩到五天。这个项目直接向沈总汇报，小满，你负责主要数据分析。

"程小满惊讶地抬头，"我？"这种重大项目通常由资深经理负责。

王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沈总点名要你参与。下午两点和战略部开会，你准备一下。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程小满感到几道探究的目光射向自己，

其中不乏嫉妒和怀疑。她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沈墨川这是给她机会，还是给她挖坑？

下午的会议在25楼大会议室举行，程小满提前十分钟到达，却发现沈墨川已经在里面了，

正独自翻阅文件。她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沈墨川却抬头看到了她。"程小满，进来。

"他招手，声音恢复了工作中的冷静，"看看这份财务模型，有问题吗？

"程小满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接过文件。近距离闻到了沈墨川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强迫自己专注于文件内容，她很快发现了几个问题。"这里，

折旧方法不一致，还有这个现金流预测，增长率假设太乐观了..."她指着几处数据，

专业素养战胜了紧张。沈墨川认真听着，不时点头，"不错，观察很细致。"他顿了顿，

"别在意公司里的闲言碎语，专注工作就好。"程小满惊讶地抬头，

没想到沈墨川会主动提及这个。他还想说什么，但其他参会人员陆续进场，

两人的对话被迫中断。会议进行得异常艰难。战略部提出的方案风险很高，

程小满从财务角度提出了几点质疑，却遭到战略部副总的反驳："程分析师可能经验不足，

这种规模的并购需要更宏观的视角。"程小满正要回应，

林悦突然开口："我同意战略部的观点。财务部有时候太保守了，会错失良机。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程小满一眼，"墨川，你觉得呢？"会议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沈墨川。程小满攥紧了手中的笔，等待着他的裁决。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程小满提出的问题很实际。并购不是堵伯，

需要扎实的数据支持。"他转向战略部，"重新做一份风险评估，明天上午我要看到。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程小满则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感到更大的压力——沈墨川当着这么多高管的面支持她，

这无疑会让她成为更多人的眼中钉。会议结束后，程小满匆匆收拾文件准备离开，

却被林悦拦住了去路。"程小满，没想到你挺有手段的。"林悦压低声音，脸上挂着假笑，

"不过别忘了自己的位置。沈墨川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程小满深吸一口气，

"林总监，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如果您没有其他工作上的指示，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离开，背后传来林悦的冷哼。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程小满才允许自己颤抖起来。

她只是个普通职员，怎么突然就卷入了这种职场斗争？更糟的是，

还掺杂了感情因素...回到工位，程小满发现桌上多了一杯咖啡和一张便签：别被影响，

相信你的专业。——K.SK.S——Kai Shen，沈墨川的 initials。

程小满捧着咖啡，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他注意到了她的不安，还特意..."小满，

这份报表你核对一下。"同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程小满全身心投入到新加坡项目的准备中，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晚上九点，

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程小满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决定再检查一遍数据就回家。

正当她全神贯注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奶奶的电话。"小满啊，怎么还没回来？

我给你炖了汤，都热了三遍了！"程小满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奶奶，我马上回去，

有个重要项目...""你这样身体会垮的！"奶奶心疼地说，"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这么晚您别出来..."程小满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抬头，看到沈墨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沈总？"她惊讶地对着电话说，

"奶奶，我先挂了。"沈墨川走近，"还在加班？

"他的目光落在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上。程小满慌忙站起来，"是的，

我想把新加坡项目的初步分析做完...""不用这么拼。"沈墨川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柔和，

"我刚开完跨国会议，看到你办公室还亮着灯。"程小满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沈墨川突然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今天林悦的事，

别放在心上。"这个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程小满浑身一僵。沈墨川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

迅速收回手，"我是说，在公司里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你的工作能力很强，

不需要在意别人的闲话。""谢谢沈总。"程小满小声说，心跳如鼓。"私下叫我墨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