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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杀人于无形,那一定是悔恨。它不是一柄利刃,

能给你个痛快了断,而是一把钝刀,日日夜夜,在你心上反复切割、碾磨,直到你血肉模糊,

灵魂枯萎。我,沈家嫡女沈如霜,曾以为自己手握利刃,能斩断一切烦扰。

我赶走了那个满口谎言的丫鬟阿月,以为从此能换来清净与安宁。可我不知道,那一刻,

我亲手递给自己的,正是一把名为“悔恨”的钝刀。我用余生的每一寸光阴,

去怀念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去想象她被带走时那双绝望又悲悯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小姐,您将来,可该怎么活啊。1“拖出去,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冷的淬铁,砸在花厅光洁如镜的金砖上,激起一片死寂。

跪在我面前的丫鬟阿月猛地抬起头,那张素日里还算清秀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翕动着,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鱼,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小姐……您说什么?”我端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

慢条斯理地用纯金的护甲拨弄着茶碗里的浮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我说,

”我一字一顿,确保厅内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把你这个巧言令色、搬弄是非的贱婢,卖到男人枕席间去。

你不是最会编排男女之间的腌臜事吗?正好,让你亲身体验一番,也算学以致用。

”这话刻薄至极,连站在我身后的母亲都轻轻“啧”了一声,似乎觉得我有些过了。

可我心中的怒火,早已烧得我失去了平日的温婉。阿月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膝行两步,

试图来抓我的裙摆,却被一旁的王妈妈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只能绝望地趴在地上,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泣不成声:“小姐,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奴婢亲眼看见,顾公子和清婉小姐在后花园的假山后私会,

顾公子还把您贴身的那块‘同心结’玉佩,亲手系在了清婉小姐的腰上!

”“同心结”三个字一出,我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那是我母亲在我及笄时赠予我的,玉佩上雕着一对首尾相连的锦鲤,寓意同心同德,

是我与临风哥哥定情后,我赠与他的信物。我告诉他,见玉佩如见我。可笑的是,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那位温润如玉的未婚夫顾临风,和我那位柔弱似水的表妹沈清婉,

也跪在同样的位置。临风哥哥眉眼间满是痛心与失望,他说:“如霜,

我与清婉不过是在花园偶遇,她不小心崴了脚,我扶她一把,竟被这丫头看去,

编排出如此不堪的故事。你我自幼一同长大,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而我的表妹清婉,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几乎晕厥过去。她抓着我的手,

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表姐,我……我对天发誓,我与临风哥哥之间清清白白。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贪看那池子里的锦鲤,才失足滑倒,连累了临风哥哥,

更让你与他生了嫌隙。表姐,你罚我吧,只要你别听信这贱婢的挑拨。

”一个是我爱入骨髓的未来夫君,人前人后永远风度翩翩的状元郎。

一个是我自小疼到大的表妹,寄居在我家,性子比兔子还胆小,见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阿月呢?她不过是我母亲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一个丫头,虽然跟了我七年,

可终究是个奴才。更重要的是,就在昨天,我才因为她笨手笨脚打碎了我一支心爱的珠钗,

罚她不许吃饭。动机,人证,俱在。一个被主子罚了,心生怨恨的丫鬟,为了报复,

便编造出最恶毒的谎言,试图离间我与我最亲近的两个人。这一切,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母亲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我:“霜儿,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老实,

谁知竟有这等蛇蝎心肠。临风和清婉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万不可为了一个下人,

伤了自己人的心。”是啊,连母亲都这么说。我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阿月,

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我待她不薄,七年来,

锦衣玉食,从未短缺。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还敢狡辩!”我猛地将茶杯掷在地上,

瓷片四溅,茶水泼湿了她的裙角,“那块‘同心结’玉佩,我早在半月前就不慎遗失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在找。你倒好,竟拿这事来做文章!我看你不仅是心思歹毒,

更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家贼!”这顶帽子扣下来,便是死罪。阿月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她怔怔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与凄凉。“小姐……”她喃喃道,“您真的……一点都不信我吗?

”“信你?”我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我信你,是信你如何处心积虑地构陷我的夫君和表妹?

还是信你如何将我的信任踩在脚底下?阿月,我沈如霜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你犯了我的大忌。”我转过身,不再看她,只对王妈妈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

立刻叫人牙子来,我不想在府中再看到她。记住,价钱越低越好,去处越脏越好,

务必让她知道,背主求荣是什么下场!”“是,小姐。”王妈妈应声,

立刻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阿月。直到这时,

阿月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她开始疯狂地挣扎,尖锐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花厅。“小姐!不要!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您被骗了!您被他们骗了啊!”“顾临风不是良人!沈清婉她包藏祸心!

您睁开眼睛看看啊!”“小姐!您会后悔的!您一定会后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越来越凄厉,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拼命想钻进我的耳朵里。我烦躁地捂住耳朵,

心中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阿月跟了我七年,她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她胆小懦弱,

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今日却像换了个人,那股子疯劲儿,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

临风哥哥温柔的眼神,清婉妹妹无辜的泪水,又在我脑海中浮现。不,我没有错。

错的是阿月。是她背叛了我,是她想毁了我的幸福。我这么安慰自己,

心头那点异样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母亲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说:“好了,霜儿,

为了这么个东西,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一个丫鬟罢了,打发了就打发了,

娘再给你挑几个机灵听话的。”我点点头,靠在母亲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是啊,

一个丫鬟罢了。就像拔掉一根令人不快的刺,虽然过程有些喧闹,但结果是好的。我的世界,

又恢复了它应有的平静和美好。人牙子来得很快,得了王妈妈的授意,几乎没给什么价钱,

就用一纸契书带走了阿月。我站在二楼的窗边,

远远地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被两个男人粗暴地推搡着,塞进一辆破旧的马车。

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目光,突然回过头,朝着我的方向看来。隔着那么远,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她没有再哭喊,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马车启动,绝尘而去,将那道目光,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关上窗,将那阵不舒服的感觉隔绝在外。傍晚时分,临风哥哥来了。

他带来我最爱吃的桂花糕,眉宇间带着一丝愧疚和疼惜。“霜儿,”他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没有避嫌,

才让那恶奴有了可乘之机。”我摇摇头,主动靠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

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不怪你,临风哥哥。是我太糊涂,竟会怀疑你。以后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听信任何人的谗言。”“傻丫头。”他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将我拥得更紧,

“我们之间,本就该无条件地信任彼此。至于清婉妹妹,她胆子小,今天怕是吓坏了,

你也要多安慰安慰她。”他总是这样,体贴周到,事事为我考虑。

我怎么会为了一个丫鬟的话,去怀疑这样完美的男人?我真是疯了。“我知道,

”我乖巧地点头,“我待会儿就去看看她。”我们依偎在一起,说着未来的婚期,

憧憬着婚后的生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切都那么静谧美好,仿佛下午那场闹剧,不过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送走临风哥哥,

我便去了清婉的院子。她果然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见我进来,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我按了回去。“表姐……”她一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好了,别哭了。”我坐在床边,拿出临风哥哥带来的手帕替她擦泪,

温言软语地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那个嚼舌根的丫头已经被我打发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乱说话了。”她抽噎着,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那……表姐你,

没有生我和临风哥哥的气吧?”“当然没有。”我失笑,“你们是什么人,

我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气的是阿月,枉我待她一场,她竟如此回报我。”听到这话,

清婉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靠在床头,想了想,

才轻声说道:“其实……阿月或许也不是故意的。我听院里的婆子说,她有个弟弟,

前阵子染了重病,急需银子。许是……许是她想用这种法子,从表姐这里讹些钱财吧。

”我一愣。阿月有个弟弟,我是知道的。但她从未跟我提过她弟弟病重的事。不过,

清婉的这个解释,倒是让阿月那看似疯狂的举动,有了一个更“合理”的动机。为了钱,

铤而走险,污蔑主子,倒也说得通。我心中对阿月最后那点残存的怜悯,

也因为“讹诈”这两个字,而消失殆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冷哼一声,“为了钱,

连主子都敢诬陷,这种人,死不足惜。卖了她,都是便宜她了。”清婉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哼:“表姐说的是。

”我又陪她说了会儿话,见她精神好了些,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月上中天。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容颜,想着临风哥哥的温柔体贴,

想着清婉妹妹的柔弱乖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我的人生,就像这上好的铜镜,

光洁明亮,无一丝瑕疵。至于阿月,那不过是镜面上的一点污渍。现在,我亲手将它擦掉了。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只会更加完美。2日子仿佛被金线穿引,

一天天滑向我与临风哥哥大婚的吉日。阿月被发卖之后,府中确实清净了许多。

母亲为我新挑了两个大丫鬟,一个叫锦心,一个叫巧儿。她们手脚麻利,心思玲珑,

最重要的是,她们懂得看人眼色,从不多言多语。我让她们往东,她们绝不往西,我说一,

她们绝不敢说二。这种绝对的掌控感让我很是受用。我愈发觉得,

当初赶走阿月是无比正确的决定。一个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主子的世界里,

不需要那么多自作聪明的“声音”。临风哥哥来得更勤了,每日下朝后,

他都会先绕到我这儿来,陪我说说话,或是指导我下棋。清婉的身子也大好了,

她几乎成了我院子里的常客,每日都来陪我挑选嫁妆的样式,商议喜宴的菜单,事无巨细,

都帮我打理得妥妥帖帖。母亲看着我们三人和睦的样子,欣慰地笑道:“有临风疼你,

有清婉帮你,霜儿,你真是天底下最省心的新嫁娘了。”我也这么觉得。我的人生,

正沿着一条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稳步向前。前方,是触手可及的幸福。然而,

第一丝不和谐的音符,是在一个燥热的午后奏响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连日来为婚事操劳,

我的老毛病——偏头痛,又犯了。起初只是太阳穴隐隐作痛,后来便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额上冷汗涔涔。“快……去拿我的白芷香膏来。

”我虚弱地靠在软榻上,对一旁的锦心吩咐道。“是,小姐。”锦心应声去了,不一会儿,

却捧着一个青瓷小罐,满脸为难地回来了。“小姐,您说的是这个吗?

奴婢……奴婢没找到您说的香膏。”我勉强睁开眼,那青瓷罐里装的是上好的雪花膏,

香气馥郁,却不是我要的东西。我的偏头痛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寻常汤药皆不管用。

只有阿月,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偏方,用白芷、川芎、薄荷等几味药材,混着蜂蜡,

亲手为我熬制一种特殊的香膏。那香膏气味清苦,毫不起眼,但只要取一点涂在太阳穴上,

轻轻揉开,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便能缓解大半。那香膏都是阿月算着时日,

用完一罐便提前熬好下一罐,从未间断过。我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竟从未想过,没了阿月,

这东西也就没了。“不是这个!”我烦躁地挥挥手,头痛欲裂,连带着脾气也坏了起来,

“是阿月做的那个!去找!把我的妆台都翻遍也要找出来!”锦心和巧儿吓得跪在地上,

连声称是,立刻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可她们把整个内室翻了个底朝天,

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朴素的瓦罐。我疼得在榻上翻来覆去,心中无端升起一股邪火。废物!

都是废物!平日里看着机灵,真到用时,竟一个都比不上阿月!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

就被我狠狠掐灭。我怎么能想起那个贱婢?为了一个背主求荣的东西心烦,简直是自降身份。

就在我头痛欲裂,几近昏厥之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表姐,你怎么了?

”是清婉。她快步走到我身边,看到我痛苦的样子,秀眉紧蹙,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急道:“哎呀,这么烫!表姐可是头风又犯了?”我无力地点点头。她见状,

立刻对还在翻箱倒柜的锦心和巧儿说:“别找了!我知道阿月姐姐平日里把那香膏放在哪儿。

你们快去小厨房,打一盆热水来,再备些干净的布巾。”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锦心和巧儿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清婉扶着我躺好,

柔声安慰道:“表姐,你忍一忍,我记得阿月姐姐说过,

熬制香膏的药材都收在库房西墙的第三个木箱里,我去去就回。”我疼得说不出话,

只能抓住她的手,感激地看着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清婉便回来了。她不但找来了药材,

甚至还带回了一个小小的瓦罐。“表,表姐,你瞧,”她献宝似的将瓦罐递到我面前,

脸上带着一丝欣喜的薄汗,“我找到啦!这是阿月姐姐剩下没用完的最后一罐,

藏在妆台最底下的夹层里,怪不得她们找不到。”一股熟悉的清苦药香钻入鼻息,

我精神一振。清婉熟练地为我涂抹、***,她的指法竟和阿月有七八分相似。很快,

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化作一丝丝凉意,渗入皮肉。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清婉,多亏了你。”我拉着她的手,真心实意地道谢,

“若不是你,今日我怕是要疼死了。”清婉抿嘴一笑,眼波流转,

带着几分小女孩的狡黠:“我平日里看阿月姐姐照顾表姐,便偷偷记下了。

想着万一哪天她不在,我也能帮上表姐一二,没想到,还真用上了。”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显出了她的细心,又全了我的体面。我心中感动不已,越发觉得这个表妹贴心可爱。

再想想阿月,更是觉得她罪无可恕。她明明知道这香膏于我何等重要,

离开时却将它藏得那么深,分明是存了心要让我不好过。何其歹毒!“以后,

我的事便都交给你了。”我握紧清婉的手,郑重地说道,“有你在,比十个阿月都强。

”清婉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低下头,有些羞涩地说:“能为表姐分忧,是清婉的福气。

”自那以后,清婉便名正言顺地接管了阿月从前的一切事务。她比阿月更细心,

比阿月更周到,也比阿月……更懂得如何讨我欢心。她会记得我随口一提想吃的点心,

会为我新做的衣裳绣上别致的缠枝莲,甚至连我夜里爱踢被子的习惯都照顾到了。

所有人都说,清婉小姐虽是表亲,待大小姐却比亲姐妹还亲。

我沉浸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里,几乎快要忘记阿月这个人的存在了。

直到临风哥哥将那枚“同心结”玉佩放到我手上时,那个被我刻意遗忘的名字,

才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日,临风哥哥神神秘秘地捧来一个紫檀木的雕花盒子,

说是要送我一件礼物。我笑着打开,呼吸却在瞬间凝滞了。盒子的红色丝绒衬垫上,

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温润的白玉,首尾相连的锦鲤,不是我那块“同心结”,又是什么?

我猛地抬头看他,心中翻江倒海。他怎么会……临风哥哥见我脸色不对,

连忙解释道:“霜儿,你听我说。这玉佩,我找到了!”他一脸邀功的笑容,眼中满是喜悦,

“前几日管家整理换季的衣物,竟在我一件许久***的冬日大氅的夹层里发现了它!

想必是那时不小心滑了进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本想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又怕你不信,

便特意寻了这盒子装起来,想给你个惊喜。你看,我就说那丫头在说谎,如今物归原主,

总算能还我清白了。”他的解释天衣无缝。冬日的大氅,厚重的夹层,

不经意的滑落……这一切都合情合理。我拿起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却仿佛熨帖了我心中最后一道褶皱。是了,就是这样。这才是真相。阿月那个贱婢,

定是知道我丢了玉佩,便借题发挥,编造出那样的谎言来。她算准了我找不到玉佩,

便死无对证。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玉佩,竟会失而复得!“太好了!

”我激动地抱住临风哥哥,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临风哥哥,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是我不好,我不该有片刻的动摇。”“傻丫头。”他回抱着我,

轻轻拍着我的背,“都过去了。如今真相大白,以后我们再也不提此事。”我用力点头,

将脸埋在他怀里,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果然如此”的快意。看,

连老天都在帮我。它用这种方式,彻底证明了我的决定是多么正确,阿月的用心是多么险恶。

我将玉佩重新系回他腰间,亲手打了个络子。阳光下,那玉佩熠熠生辉,

仿佛在昭示着我们坚不可摧的感情。送走临风哥哥后,我把玩着那个空了的紫檀木盒子,

爱不释手。这盒子雕工精美,木质上乘,还隐隐透着一股极清雅的香气。

不是常见的檀香或沉香,倒像是一种花香,淡雅悠长,十分特别。我将盒子凑到鼻尖,

又闻了闻。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我皱着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对了,

是清婉!清婉身上用的,就是这种香。她说是用栀子花和白兰花瓣自己调配的香露,

从不假手于人,整个府里只她一人用。我的心,毫无预兆地“咯噔”一下。一个念头,

像一道幽灵,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临风哥哥用来装玉佩的盒子,

为什么会沾染上清婉身上独有的香气?这盒子,当真是从他自己书房拿的吗?

还是说……这盒子,曾经在清婉那里待过?不,不可能。我立刻摇头,

试图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一定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清婉帮临风哥哥整理书房时,

不小心将香气沾染上去的。对,一定是这样。清婉那么贤惠,临风哥哥又一向不拘小节,

她去帮帮忙,再正常不过了。我这样说服自己,可心跳却莫名地加快了。那个下午,

阿月声嘶力竭的哭喊,再一次回响在我耳边。“小姐!您被骗了!”“沈清婉她包藏祸心!

”我烦躁地将盒子盖上,像是要盖住那些恼人的声音。一定是巧合。我的人生如此完美,

我的爱情如此纯粹,绝不容许任何污点。绝不。我将盒子锁进妆台的抽屉深处,眼不见为净。

可我不知道,从我闻到那缕不该出现的香气开始,怀疑的种子,便已经悄然种下。

它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汲取着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作为养分,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

破土而出,长成一棵将我彻底绞杀的参天大树。3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便会疯狂地滋生蔓延,将理智的堤坝侵蚀得千疮百孔。起初,

我还能用各种理由将那些破土而出的细小藤蔓一一斩断。譬如,我无意中发现,

清婉为我新绣的荷包上,那针法细密的“鸳鸯戏水”图样,

与临风哥哥书房里一方镇纸上刻着的图案,竟有九成相似。我安慰自己,

这不过是常见的吉祥纹样,纯属巧合。又譬如,有一次家宴,

父亲随口夸了临风哥哥一句“文采风流”,他谦虚地笑了笑,说自己不过是“萤火之光”。

而坐在一旁的清婉,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也敢与皓月争辉。”两人相视一笑,

默契十足。我心中一刺,随即又告诉自己,临风哥哥是状元郎,他引用的诗句,

饱读诗书的清婉恰好知道,这再正常不过。可这样的“巧合”越来越多,

多到我无法再自欺欺人。真正让我心中那座堤坝开始龟裂的,是我的一支凤头钗。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支发钗,赤金打造的凤凰,口中衔着一串细小的南海珍珠,

走动间流光溢彩,摇曳生姿。大婚的日子近了,我想着在婚礼上佩戴,便让锦心取出来保养。

可锦心翻遍了我的首饰匣子,却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会没有?”我皱起眉,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我的东西向来都由自己保管,阿月走后,更是从未假手于人。“小姐,

您再想想,是不是放在别处了?”锦心急得满头是汗。我想了半天,猛然记起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我对锦心说,“大概半月前,清婉说我的首饰有些旧了,想借去看看样式,

说是要照着样子给我打一套新的做添妆。我当时随手拿了几样给她,那支凤头钗,

应该就在其中。”“那奴婢这就去清婉小姐院里问问。”锦心说着便要往外走。“等等。

”我叫住她。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我不想让锦心去,我想自己去。

我甚至没有提前知会任何人,便独自一人,悄悄地走向了清婉的院子。她的院子一向安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走到她卧房的窗下,

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她与贴身丫鬟小桃的对话声。“小姐,您说大小姐也真是的,

这么贵重的凤头钗,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在匣子里,也不怕丢了。”是小桃的声音,

带着几分咋咋呼呼。“你懂什么。”清婉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淡淡的娇嗔与得意,“这叫信任。表姐她呀,最是信任我了。

”我的脚步顿住了。只听小桃又说:“那倒是。不过小姐,您把这钗子拿来,日日摩挲,

究竟是喜欢这钗子,还是喜欢送钗子的人呐?”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送钗子的人?这钗子是我母亲所赠,何来“送钗子的人”一说?我屏住呼吸,

将耳朵贴得更近。里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清婉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音里,

满是化不开的柔情与幽怨。“自然……是都喜欢。”她幽幽地说,“这支钗子,

是临风哥哥第一次去江南游学时,特意寻了最好的师傅,照着我的小像画出的图样,

亲手监工打造的。他说,他见我的第一眼,便觉得我像一只凤凰,

合该配这世上最华丽的头面。”“轰”的一声,我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

临风……照着她的小像……亲手监工打造?这怎么可能!这支凤头钗,明明是我及笄那年,

母亲送我的生辰贺礼!我记得清清楚楚,母亲当时还说,

这凤凰的眼睛是用最上等的红宝石镶嵌的,寓意我将来能觅得良婿,一生富贵。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临风送给清婉的定情信物?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窗内,小桃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哎呀,

原来还有这等故事!顾公子对小姐您可真是用情至深。只可惜……如今却要便宜了大小姐。

”“胡说什么!”清婉低声呵斥她,语气却不怎么严厉,“你我主仆的命都是沈家给的,

表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有非分之想?能时常看看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姐您就是心善。”小桃叹了口气,“只是苦了您和顾公子,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却……”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那几句话在反复回荡。

“照着我的小像……”“用情至深……”“天造地设的一对……”原来,我才是那个后来者。

我才是那个“便宜了”别人的人。我视若珍宝的凤头钗,不过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我满心欢喜期待的良人,心中早就住着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

正是我掏心掏肺对待的表妹。多么可笑!多么讽刺!我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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