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目标锁定禁欲系影帝
醒来时，冷汗湿透了病号服，后脑勺的缝线一跳一跳地疼。
窗外天还是灰的，医院走廊的灯管滋啦滋啦响。
我摸过手机，屏幕一亮，微信最顶端仍是那轮月亮：舟：早点休息，明天见。
时间是昨晚23:47，到现在没再发第二条。
我在对话框里打了删、删了打，最终发出去一句：——肖老师，我明天出院，首接去片场。
发完又把手机扔到枕边，用枕头压住耳朵。
五秒后，手机“嗡”地一声。
舟：好，我让阿晋接你。
还配了个定位：横店明清宫苑西门。
我盯着那行字，心脏莫名漏半拍。
系统不在线，没人吐槽我，病房里只剩点滴瓶滴答滴答，像在催命。
七点整，我办好出院。
护士小姐姐把账单递给我时，嘴角带着怜悯：“姑娘，你卡里只剩六十八块零三毛。”
我把口罩拉到鼻梁，故作潇洒：“够用，横店一盒蒸饭才八块。”
刚迈出住院楼，一辆黑色商务车“哧”地停面前。
阿晋从副驾探出脑袋，笑得跟招财猫似的：“小池姐，早！
老板说怕你空腹，让我带早餐。”
他递过来一个纸袋，热乎的可颂混着黄油味。
我道了谢，钻进后座，才发现肖以舟也在。
他今天私服极简：黑卫衣、灰运动裤，额前碎发软软地搭在眉骨，看起来比昨天年轻五岁。
禁欲系？
不，像刚睡醒的大型猫科动物。
我下意识往车门缩了缩，打招呼：“肖老师早。”
他“嗯”了声，把一杯温豆浆塞我手里：“无糖，喝。”
三个字，不容拒绝。
我捧着豆浆，掌心发烫，脑子却转得飞快：系统说影帝目前黑化值未知，但猎杀者扫描昨晚就在附近，我得先稳住他，再摸清底细。
车子启动，阿晋打开导航，随口问：“小池姐，今天戏份重不重？
老板说你要替他从城楼摔下来，那高度得有六米吧？”
我吸口豆浆：“五米八，加了护垫，摔不坏。”
肖以舟侧头看我，嗓音低却认真：“我昨晚和导演说了，用替身可以，但得把高度降到三米，威亚多加两道保险。”
我愣住——他这是在给我降低风险？
影帝管武替死活，传出去热搜得爆。
***笑：“肖老师，我专业摔了七年，您别砸我饭碗啊。”
他盯我两秒，像确认什么，才淡淡道：“今天是我杀青戏，不想见血。”
阿晋插话：“老板还买了三百万保险，受益人写剧组。”
我差点把豆浆喷出来，小声哔哔：“受益人又不给我，摔残岂不是亏。”
肖以舟似笑非笑：“摔残我养。”
我：……系统不在，没人替我尖叫，我只好把脸埋进纸袋，假装啃可颂。
八点到明清宫苑，场务正调机位。
今天要拍的是全剧最高光：白月光师兄为救男主，被敌军乱箭射中，坠下城楼。
导演见我出现，挥手：“小池，来得正好！
威亚师给你多加了滑轮，肖老师坚持三米，你试试感觉。”
我点头，爬上城楼。
三米其实轻松，但导演要求我在空中翻身两周半再落地，镜头才够漂亮。
我试了两遍，OK。
肖以舟在下面仰头看，阳光斜照，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我心脏没出息地多跳两下，赶紧把视线移开。
正式开拍前，化妆师给我补血浆包。
我偏头，见肖以舟靠着城墙背台词，薄唇开合，声音低却清晰：“阿昭，来世再并肩。”
一句台词，杀疯了。
旁边几个场务小姑娘捂嘴无声尖叫。
我心里吐槽：别喊了，待会儿我就替他“来世”。
导演喊就位，我站到垛口，鼓风机卷起沙尘。
肖以舟持剑立于城下，目光穿过乱军，首首落在我身上——那一刻，我竟生出荒唐的错觉：他看的不是替身，而是白月光本人。
“Action！”
我后仰坠下，双臂展开，腰上威亚猛地收紧，我在空中翻两周半，角度完美。
然而落地瞬间，左脚先着地，旧伤脚踝一扭，钻心疼。
我咬牙没吭声，镜头却过了。
导演喊咔：“保一条！”
我摆手示意没事，额头却冒出冷汗。
肖以舟大步过来，蹲身按住我脚踝：“肿了。”
导演也跑过来：“小池，要不要换替身？”
我摇头：“再来一条，我可以。”
肖以舟抬眼看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见：“别逞强，后面还有夜戏。”
我龇牙笑：“肖老师，您杀青后有大把时间休息，我可指着今天领三倍工钱。”
他沉默两秒，起身，对导演道：“给她十分钟冰敷，再拍。”
导演愣了愣，连忙点头：“行行行，听肖老师的。”
我被人扶到休息椅，冰袋敷脚。
肖以舟半蹲在我面前，替我按住冰袋，指尖与我的皮肤只隔一层塑料袋，温度却像透过骨头，一路烫到心口。
我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是任务目标，是积分，是奖池……系统不在，没人提醒我心率破百。
第二条一条过。
导演宣布肖以舟正式杀青，全组鼓掌。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花，却转身走向我，把花塞我怀里：“辛苦了。”
我抱着花，手足无措：“这……”阿晋笑嘻嘻：“老板说，花是给替身的，命也是替身救的。”
周围响起善意的哄笑，我耳根烧得通红。
杀青惯例要合影，我被推到肖以舟旁边。
摄影师喊：“靠近点！”
他侧过身，手虚搭在我后腰，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
我浑身僵硬，像被点了穴。
快门咔嚓定格。
合影结束，人群散去。
我正准备溜，肖以舟叫住我：“梁小池，今晚聚餐，别跑。”
我：“我脚踝肿着，可能先回——”他淡淡：“阿晋开车，顺路送你，聚餐地点在你出租屋楼下。”
我：……这还怎么拒绝？
傍晚六点，横店老牌火锅店“九宫格”被剧组包场。
红油翻滚，麻辣鲜香，我辣得鼻涕眼泪齐飞，灌了三杯酸梅汤才缓过来。
肖以舟坐我旁边，慢条斯理涮毛肚，仿佛与周围划拳拼酒的喧嚣隔绝。
吃到一半，副导演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转盘。
转盘第一轮就指向我。
众人起哄：“小池选真心话！
说说第一次暗恋的人是谁？”
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小学同桌，因为他借我橡皮。”
全场笑喷。
转盘第二轮，好死不死转到肖以舟。
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
肖以舟单手支额，想了想：“真心话吧。”
副导演挤眉弄眼：“肖老师，现场有没有你特别想加微信的人？”
我心口一紧。
肖以舟侧头，目光穿过蒸汽，首首落在我脸上：“有。”
他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三秒，随即爆发更大尖叫。
我低头猛喝酸梅汤，差点呛死。
系统不在，没人替我报警。
游戏继续，转盘却像长了眼，再也没转到我俩。
散场时，我扶着墙往外走，肖以舟跟在后面，忽然伸手扶住我胳膊：“脚还疼？”
我摇头：“不疼，就是麻。”
他“嗯”了声，下一秒，手掌下移，首接握住我手腕，指尖搭在脉搏上，像在测谎：“心率一百二，还说不疼？”
我抬头撞进他眸子，深黑，带一点笑意，像盛了星子。
那一刻，我清晰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完了，影帝好像真行。
系统不在，没人提醒我收心。
夜风卷着火锅味，他低头，声音散在风里：“梁小池，明天我休假，陪我去看房。”
我愣住：“看房？”
他点头：“我助理说，横店最近有楼盘打折，首付只要三十万。”
三十万，我刚好买不起。
***笑：“肖老师，您买房，我跟着去干嘛？”
他松开我手腕，改为插兜，语气淡淡：“帮我砍价，听说武替都会讲价。”
我：“……”他补刀：“顺便给你自己也看看，毕竟你说过，人生最大愿望是买套房，然后躺平。”
我瞪大眼——我什么时候说过？
哦，剧组第一次围读，我闲聊时顺嘴秃噜的。
系统不在，没人替我圆谎。
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肖老师，您是不是调查我户口？”
他轻笑，月光落在睫毛上，像落了一层霜：“用得着调查？
你朋友圈半年可见，十条有八条是转发首付广告。”
我：……忘了屏蔽影帝。
他抬手，替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擦过额头，像羽毛掠过：“明天九点，出租屋门口接你。”
我鬼使神差：“好。”
他转身，背影融进夜色。
我站原地，心跳如鼓，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难道影帝也被系统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