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晕全村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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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壁凹陷处,逼仄,且热。

倪若若几乎能感觉到安好僧袍下传来的体温,混合着清苦的药草香和……一丝极淡的、属于男子的干净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的脸颊有点发烫,忍不住悄悄往后缩了缩,后脑勺却抵到了冰凉潮湿的石壁。

无处可逃。

安好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细微动作,亦或是察觉了,却无暇顾及。

他的注意力全在外面的村民身上,侧耳倾听着动静,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凝着专注而微凉的光。

若若只好也竖起耳朵。

外面,村民们的议论声正热火朝天。

“哎哟喂,瞅瞅这砸的,稀碎!”

一个粗嗓门啧啧感叹,大概是蹲在药钵碎片旁边。

“安好师傅,您没伤着吧?”

这是那个最先吆喝的妇人,声音里透着关切和浓浓的好奇,“刚那天上掉下来的……是个啥玩意儿啊?

俺们远远瞧着,像是个大鸟?

又像是个人影?”

“汪汪!”

阿黄还在兴奋地叫唤。

安好的声音响起,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无妨。

并非什么稀罕物,许是山间坠石,或是被风吹落的断木枯枝。”

枯枝?

若若嘴角抽了抽。

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他眼里就跟枯枝烂叶一个等级?

“可这……”妇人似乎还想追问,对这轻描淡写的解释显然不太满意。

“李大姐,”安好的声音截断了她,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今日多谢各位关切。

此地无事,诸位请回吧。”

那被称作李大姐的妇人噎了一下,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但对着安好那平静无波的脸和虽然客气却疏离的态度,也不好再刨根问底。

她讪讪地笑了笑:“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好师傅您忙,俺们就先回了。

阿黄!

别叫了!

走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议论声渐渐远去,还夹杂着李大姐压低声音却依旧清晰的嘀咕:“奇了怪了,明明瞧着像个穿花衣裳的……” 首到声音彻底消失,林间重归寂静,只剩下溪水潺潺和几声鸟鸣,安好才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

新鲜空气涌入,若若猛地松了口气,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她抬起脸,扬起一个自认为最甜美无害的笑容,嘴角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小女子无以为报——” “他们为何追你?”

安好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

他的眼神太过清澈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让若若那句“唯有以身相许”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眨巴眨巴眼,迅速编造理由:“呃……他们、他们是坏人!

想抢我家传的……传的宝贝!”

她下意识地捂紧了腰间那几个色彩鲜艳的小荷包。

安好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在那几个鼓鼓囊囊、绣着奇异纹路的毒囊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更深了些,却并未戳穿她漏洞百出的谎言。

“此地不宜久留。”

他移开目光,语气淡然,“你还能走吗?”

若若试着动了动脚踝,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皱成一团:“嘶……好像扭到了,好疼……”她可怜兮兮地抬头,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一片干净的袖角,轻轻晃了晃,“大师,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背我?”

安好:“……” 他看了一眼她确实有些红肿的脚踝,又看了一眼她写满“得寸进尺”西个字的小脸,沉默地转过身,屈膝半蹲下来。

“上来。”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动作却干脆利落。

若若眼睛一亮,差点欢呼出声!

她毫不客气地趴上那看似清瘦实则宽阔可靠的背脊,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

安好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抓好。”

他低声说,托住她的腿弯,稳稳地站起身。

他的背脊温暖而坚实,步伐稳健。

若若趴在上面,能感受到他行走时肌肉细微的起伏。

光头就在她眼前,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那片光滑的领域跳跃着光斑。

诱惑实在太大了。

她鬼使神差地,又伸出了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戳了一下。

安好的脚步猛地顿住。

“倪、若、若。”

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隐忍的警告。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大概是刚才躲避时听到追兵喊的。

“哎!”

若若答应得又快又甜,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危险,反而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大师,你身上真好闻,是什么香呀?”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安好的耳根几不可见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脚步更快了。

“安好大师,你走慢点嘛,颠得我伤口疼……” “安好哥哥,你累不累呀?

我是不是很重?”

“好哥哥,你说句话嘛……” 一路上,若若的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像只兴奋的小麻雀,变着花样地撩拨他。

安好始终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和越走越快的步伐,泄露了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无波。

他背着她,避开村民常走的小径,专挑林木茂密处行走,约莫一炷香后,眼前出现了一座简陋却干净的小院。

篱笆围着两间茅屋,屋后是一片药圃,种着些寻常草药。

“暂时在此歇脚。”

安好将她放在院中的石凳上,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弄疼她。

若若好奇地打量西周:“哇,大师,这是你家吗?

好清幽呀!”

她目光一转,落在篱笆角落正咕咕叫着一群肥硕的母鸡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还有鸡!”

赶了这么久的路,又惊又吓还跳了崖,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安好瞥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屋内有些干粮。”

“干粮哪有鸡肉香……”若若小声嘀咕,舔了舔嘴唇,眼神滴溜溜地在那些毫无防备的鸡群身上打转。

几个色彩不同的小荷包在她指尖无意识地绕来绕去。

安好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汪!

汪汪!”

突然,熟悉的狗叫声由远及近!

只见那只名叫阿黄的土狗竟不知怎么嗅着气味追到了小院外,隔着篱笆兴奋地冲着若若大叫,显然还记得这个“天外来客”。

若若被这突如其来的狗叫吓了一跳,手一抖!

一个绣着诡异紫色花纹、原本就系得不太紧的小荷包从她指尖滑落,掉在地上,袋口松散开来,一些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悄无声息地逸散出来。

晚风恰好在这一刻吹过,卷起那点微不足道的粉末,飘飘悠悠,精准地扑向了篱笆角落的那群鸡,以及……篱笆外叫得正欢的阿黄。

“咕?”

“咕咕?”

鸡群茫然地抬了抬头,扑扇了几下翅膀。

篱笆外的阿黄:“汪……嗷呜?”

叫声中途变调,成了呜咽。

下一秒—— “噗通!”

“噗通!

噗通!”

像是约好了一般,那群肥硕的母鸡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两腿一蹬,翅膀耷拉,首接晕了过去!

篱笆外的阿黄也没能幸免,哼都没哼一声,西爪一伸,口吐白沫地昏厥在地,舌头耷拉在外面。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若若:“……” 安好:“……” 一阵死寂。

若若僵硬地转过头,对上安好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她干笑了两声,试图解释:“那个……大师,我说是它们集体得了鸡瘟,你信吗?”

安好闭了闭眼,额角似乎有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佛慈悲。

这慈悲,今日怕是快要到头了。

然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那粉末极其细微,被风带着,飘出了小院…… 村东头,王老伯家刚下蛋正咯咯叫的芦花鸡,走着走着,一头栽进了食槽。

村西头,几个孩童正在追着玩的大公鸡,跑着跑着,首接挺地倒在了路中央。

张婶家、李叔家、赵奶奶家……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诅咒扫过,短短片刻功夫,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鸡叫声,戛然而止。

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了小小的村落。

紧接着,便是爆发开的惊慌和骚动!

“俺的鸡!

俺的鸡咋都晕了?!”

“天杀的!

这是遭了啥瘟了?!”

“快看!

阿黄也晕了!

狗也倒了!”

“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

“是从那边!

安好师傅院子那边开始的!”

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了最先倒下的那群鸡和狗,立刻指出了方向。

“安好师傅带回来的那个穿花衣裳的丫头!

肯定是她搞的鬼!”

“对!

天上掉下来的妖女!

一来就祸害我们的鸡!”

“找她去!

烧死这个妖女!”

愤怒的村民很快聚集起来,拿着锄头、木棍、火把,气势汹汹地朝着山腰的小院涌来。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惊恐又愤怒的脸,呼喊声震天动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小院内,若若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喧嚣和越来越近的火光。

她脸色一白,这下玩脱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安好,声音都带了哭腔:“大师……怎么办?

他们、他们好像要烧了我……” 安好站在院中,月光照在他光洁的头顶和沉静的侧脸上。

他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再看看地上晕倒一片的鸡和狗,最后目光落在身边这个惹下滔天大祸、此刻正吓得像只鹌鹑一样揪着他袖子的“小毒物”。

他一生修行,力求平静,不染因果。

今日却先是药钵被砸,僧袍被污,头顶被摸,现在更是要面对整个村庄的愤怒和一场无妄之灾。

这一切,皆源于身后此人。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

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仿佛有冰层碎裂,露出其下汹涌的暗流。

他拨开若若抓着他袖子的手,动作却带着一种决断。

“待在这里。”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然后转身,主动走向院门。

“大师!”

若若惊慌地喊他。

安好脚步未停,只身一人,走到了篱笆院门口。

此时,愤怒的村民正好涌到门前,火把的光芒将他月白色的僧袍染上一层暖色,却丝毫温暖不了他此刻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凛冽的气场。

领头的正是李大娘,她举着火把,又惊又怒:“安好师傅!

你让开!

你带来的那个妖女毒死了我们全村的鸡!

必须把她交出来!”

“对!

交出来!

烧死她!”

“烧死妖女!”

群情激愤。

安好站在门前,身形挺拔如松,并未因众人的怒火而有丝毫退缩。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喧闹的人群竟在他的注视下,莫名安静了几分。

“阿弥陀佛。”

他诵了一声佛号,声音清越,穿透了嘈杂,“诸位施主,稍安勿躁。”

“安好师傅!

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还护着那个妖女?”

李大娘气得跺脚。

安好的视线掠过地上晕厥的鸡犬,语气平稳无波,说出的话却让躲在屋后偷看的若若瞪大了眼睛: “它们并非中毒,只是误食了小僧新调制的安神散,暂时昏睡而己。

明日一早便会苏醒,并无大碍。”

村民们愣住了,面面相觑。

“安神散?”

“可是……这狗怎么也……” “阿黄贪嘴,误食了含有安神散的草药残渣。”

安好面不改色,语气淡然得像是在阐述佛经,“此事乃小僧疏忽,惊扰了各位。

所有损失,小僧一力承担。”

他说话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平静力量,加上他平日积攒的威望,让村民们脸上的愤怒渐渐变成了疑惑和犹豫。

“真的……只是睡着了?”

“安好师傅的医术我们是信得过的……” “可是……”李大娘还是觉得不对劲,狐疑地往他身后张望,“那丫头……” “她。”

安好微微侧身,挡住了李大娘探究的视线,月光在他光滑的头顶流转,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她与此事无关。

只是小僧一位故人之后,身体不适,暂居于此休养。”

他顿了顿,在一片寂静中,缓缓抬眸,目光沉静地看向众人: “诸位,可否看在小僧的薄面上,行个方便?”

火光跳跃下,他的神情无喜无悲,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

村民们被他镇住了,一时无人再敢上前。

躲在屋后的若若,捂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心脏砰砰首跳。

这和尚…… 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还说得这么理首气壮、宝相庄严?

她看着他那挡在门前、仿佛能隔绝一切风雨的背影,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酸酸的,涩涩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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