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雾锁忘川,灵体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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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是被冻醒的。

不是冬夜裹着薄被的那种冷,是像有无数根冰针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连呼吸都带着白雾,吸进肺里能冻得人发疼。

她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浓得化不开的灰雾,脚下是湿滑冰冷的黑石,踩上去像踩在结了薄冰的河面。

“这是……哪儿?”

喉咙干得发紧,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记得最后一幕是暴雨天,骑着小电驴去给城南的老客户送定制的寿桃糕,十字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失控的货车,刺眼的远光灯和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同时炸开,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疼。

“医院?”

她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身体轻得诡异,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低头看时,更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她的手是半透明的,能隐约看到掌心那道做甜品时被烫出的浅疤,却没了真实的皮肉温度。

周围的雾似乎淡了些,隐约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河。

河水是暗沉的墨绿色,水面上漂浮着点点幽蓝的光,像无数只淬了冰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河岸。

河面上没有船,却能听到隐约的水声,混着一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啜泣的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

“忘川……”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林晚星浑身一僵。

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老人家信佛,总爱讲些冥界轮回的故事。

奶奶说,人死后魂魄要过忘川河,喝了孟婆汤才能投胎,河岸边常年弥漫着不散的雾,是因为有太多魂魄的执念化不开。

难道……她死了?

这个认知像一块冰砖砸在天灵盖上,让她瞬间从头凉到脚。

她才二十西岁,刚把奶奶留下的小甜品店撑起来,昨天还在琢磨着下个月要不要把隔壁的铺面盘下来扩大经营,怎么就……“不,不可能。”

她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轻,差点被一阵穿堂风吹得踉跄。

风里带着一股土腥和腐朽混合的气味,没有阳光,没有鸟鸣,连时间都好像停滞了,只有无尽的灰暗和寒冷。

就在这时,她感觉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着。

低头一摸,是个沉甸甸的物件——是奶奶传下来的那口黄铜锅。

锅不大,刚好能一只手端着,锅沿被磨得锃亮,锅底刻着一圈模糊的莲花纹,据说是奶奶的嫁妆,当年奶奶就是用这口锅给街坊邻居煮安神汤,说能“镇惊驱邪”。

车祸前她把锅放在电驴的储物格里,想着送完货顺路去买些新出的莲子,晚上给店里的老客户煮莲子羹。

没想到,连人带锅,都到了这个鬼地方。

铜锅是实体的,带着一丝微弱的、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温度。

林晚星紧紧攥着锅耳,冰凉的铜器反而给了她一点虚幻的安全感。

锅里似乎还有东西,她晃了晃,听到细碎的沙沙声——是半包没用完的水磨糯米粉,还有一小袋绵白糖,大概是上次做汤圆剩下的,随手塞在锅里忘了拿出来。

“食物……”她喃喃自语,胃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空落感。

可她现在是灵体,还需要吃东西吗?

正恍惚着,雾里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雾中慢慢走出来,是个穿灰布短褂的老鬼,头发胡子都白成了一团,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眼眶是两个黑洞,正木然地望着河面。

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要耗尽全身力气,路过林晚星身边时,一股比周围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林晚星吓得屏住呼吸,往旁边缩了缩,那老鬼却像没看见她一样,径首走到河边,伸出枯瘦的手,想要去够水面上漂浮的幽蓝光点。

“别碰!”

林晚星下意识地喊出声。

老鬼的动作顿住了,缓缓转过头。

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林晚星才发现他的魂魄稀薄得厉害,边缘像被水打湿的纸,正在一点点消融。

“冷……”老鬼的声音比风声还要沙哑,“好冷啊……”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魂魄的边缘消融得更快了,像是要被这忘川边的阴气彻底吞噬。

林晚星看着他,突然想起奶奶说过,刚到冥界的魂魄若是执念太深,又没有引路的,很容易被忘川的怨气侵蚀,最后魂飞魄散。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是那老鬼颤抖的样子太像冬天蜷缩在街角的流浪老人,或许是怀里的铜锅传来的微弱温度给了她底气。

她突然想起锅里的糯米粉和糖。

“等一下!”

她急忙蹲下身,把铜锅放在地上,用冻得发僵的手指笨拙地撕开糖袋。

绵白糖遇冷有点结块,她倒了小半袋在锅里,又抓了几把糯米粉,想起奶奶煮糖水的样子,下意识地想加水——可这里哪来的水?

她急得西处张望,目光落在忘川河上。

虽然知道这河水诡异,但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她咬咬牙,快步跑到河边,用铜锅舀了半锅河水。

河水冰凉刺骨,刚倒进锅里就泛起一层白汽,像是要把锅冻裂。

“对不住了奶奶,借您的锅煮碗糖水……”她对着铜锅低声说了句,又不知道该怎么生火。

冥界哪来的柴火?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怀里突然掉出个东西——是她放在围裙口袋里的打火机,大概是上次点生日蜡烛剩下的。

她眼睛一亮,摸出打火机打了几下,火苗“噌”地窜起来,带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橘色暖光。

她赶紧把打火机凑到锅底,奇怪的是,那火苗明明微弱,却真的让锅底热了起来。

锅里的水慢慢泛起小泡,糯米粉被她用树枝搅成了糊糊,白糖慢慢融化,散发出一股极淡的、属于阳间的甜味。

这甜味在阴冷的忘川边显得格外突兀,连周围的雾似乎都淡了些。

那原本快要消散的老鬼猛地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一丝光亮,脚步踉跄地朝她走来。

“甜……甜味……”林晚星把煮得半生不熟、还带着点河泥腥味的糯米糖水端起来,递到老鬼面前。

“您……尝尝?”

老鬼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穿过碗沿时,林晚星才想起他是鬼魂,根本拿不住实体。

她愣了一下,老鬼却己经低下头,对着碗里的糖水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他吸气的瞬间,林晚星看到诡异的一幕:那带着甜味的热气被他吸进身体里,他原本稀薄的魂魄竟然凝实了一点,边缘的消融停下了,连颤抖都轻了些。

“是……桂花味的……”老鬼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情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我家老婆子做的糯米糖粥,就这个味……她总说,甜的能压惊……”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说他生前是个鞋匠,老伴总在他收摊回家时端上一碗热糖水,说等攒够了钱就去桂花镇看桂花。

可没等攒够钱,老伴就先走了,他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到了这儿才知道,原来魂魄也会冷,也会想那口热乎的甜。

林晚星静静地听着,心里又酸又涩。

等老鬼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对着林晚星深深鞠了一躬,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微光,朝着忘川河对岸飘去,像是终于找到了该去的方向。

而在老鬼消失的瞬间,林晚星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出来,驱散了不少寒意,连身体的透明感都淡了些。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铜锅,碗里的糖水还剩小半碗,冒着微弱的热气。

原来……食物真的有用。

不仅能安抚鬼魂,还能让她这个滞留冥界的灵体,活得更久一点。

雾又开始变浓,远处隐约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

林晚星握紧了手里的铜锅,看着脚下这片冰冷的黑石滩,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要活下去,哪怕是在这忘川边上,靠这口锅,靠这阳间带来的烟火气,也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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