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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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灯下盼归 —— 一颗心悬了整夜民国三十八年的春夜,

城里老巷的青石板路还沾着黄昏的雨气,风卷着墙根的败叶,在林家院门外打了个旋,

又裹着寒意钻进半开的门缝。堂屋的煤油灯芯烧得有些短,昏黄的光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像极了林母王秀兰此刻悬着的心。她坐在八仙桌旁的小板凳上,

***早被凳面的木纹硌得发麻,却没舍得挪一下。手里攥着的纸条已经被揉得发皱,

边角卷成了小卷,上面 “娘,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凌晨前准回,勿念” 这行字,

她看了不下二十遍 —— 林默的字迹带着少年人的棱角,却没写清聚会的地点,

也没说跟谁去。“都**更了,默儿怎么还没回……” 她又一次喃喃自语,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巷子里的寂静。指尖反复摩挲着 “凌晨前” 三个字,

纸纤维被摸得发毛,“前儿个巷尾老张说,巡捕房的人又在街口堵人,枪托砸石板的声响,

半夜都能传到巷里来。默儿这性子,要是见着巡捕刁难人,哪能忍得住不吭声?

”桌对面的林父林建国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他手里的旱烟杆早灭了,

烟灰簌簌落在藏青色短褂的前襟上,却浑然不觉。这位五十出头的木匠,

右手食指缺了半截 —— 那是二十年前给地主家打衣柜时,

刨子滑手留下的疤 —— 此刻他皱着眉,把烟杆往桌角重重一磕,

烟灰散在磨得发亮的榆木桌面上。“慌什么!”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像块没刨光的木头,

“那小子从小就野,上回跟人去城外摸鱼,不也半夜才浑身泥污地回来?

说不定是跟同学聊得忘了时辰,你别在这儿自己吓自己。”话虽这么说,

他却下意识地抬眼往院门口望了望。门帘是林母去年绣的蓝布帘,

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此刻被风掀得轻轻晃动,露出外面漆黑的巷口。

他想起昨天林默出门时的模样:蓝布学生装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

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偷偷塞了他那把磨得锃亮的小木匠刀 ——“爹,我去做正经事”,

儿子说这话时,眼里亮得像有团火,他没拦着,却总觉得那团火太旺,容易烧着自己。

林母没接话,只是站起身,走到院门边,扒着门缝往外瞧。门板上的油漆早已剥落,

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她的指甲在上面轻轻刮着,留下几道浅痕。

巷子里静得能听见远处的狗吠,每一声都让她的心跳漏半拍。她想起林默十岁那年,

第一次去学堂,也是这么晚没回,后来才知道是跟同学去河边摸鱼,淋了雨发了高烧,

她守在床边,用湿毛巾敷了他一夜的额头。那时他还小,现在却要去闯 “正经事”,

可在她眼里,儿子永远是那个会抱着她的腿要糖吃的孩子。“建国,你去灶房看看粥吧,

” 她转过身,眼眶有点红,像浸了水的樱桃,“热第三回了,再凉了,

默儿回来就喝不上热的了。”林父 “嗯” 了一声,起身往灶房走。

灶房里的柴火还剩点火星,他添了两根细柴,火苗 “噌” 地窜起来,

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清晰了。锅里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

粥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 —— 这是家里最好的粮食,平时都舍不得吃,

林母特意留着给儿子的。他盯着粥锅,想起林默小时候,总爱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

等着他煮的红薯,嘴里还念叨着 “爹,红薯熟了没”,心里突然有点发酸。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 踏在青石板上,格外响亮,

像打鼓似的敲在两人心上。林母猛地抓住林父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

眼里瞬间亮了起来:“来了!肯定是默儿!”两人快步走到院门边,林父刚要开门,

林母却拉住他:“等等,先看看!” 她怕又是巡捕 —— 前几天巡捕房的人来巷里搜查,

把张婶的早点车都掀翻了,包子撒了一地,还差点把张婶的孙子带走。他们扒着门缝往外瞧,

只见几个身影互相搀扶着走过,个个衣衫破烂,像被扔进泥里的破布娃娃。

有个人的头发乱得像枯草,脸上沾着血,还有个人的胳膊上渗着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走路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都要扶一下墙。林母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她看着那些青年的背影,

想起林默也常跟这样的小伙子一起出门,他们都穿着相似的蓝布衫,

眼里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赶紧抬手抹了抹,却没擦干净,

泪珠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怎…… 怎么不是他?” 她声音发颤,嘴唇哆嗦着,

“这些娃…… 看着多可怜啊,别是遭了巡捕的打吧?默儿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

受了伤回不来了?”林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推开一点门缝,想看得更清楚些,

却被林母拉住了。“别开太大,要是巡捕看见就完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父咬了咬牙,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那些青年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口的拐角。

就在这时,那几个青年里有个高个子突然停住脚步,扶着墙喘气。他的胳膊上缠着块破布,

布上渗着血,显然疼得厉害,每喘一口气,肩膀都要抖一下。他瞥见林家门口的人影,

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林母认出他 —— 这是之前来家里找过林默的小伙子,叫阿凯,

上次来还吃了她两个白面馒头。那时他还精神焕发,胳膊上没伤,眼里满是活力,

可现在却像换了个人。“大娘,您是林默哥的娘吧?” 阿凯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扶着墙,尽量让自己站得稳些,“您别担心,林默哥没事!”“没事” 两个字像一道光,

瞬间照亮了林母的世界。她的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衣襟上。

她连忙打开院门,伸手想扶阿凯,却又怕碰着他的伤,手在半空中停了停,又缩了回来。

“阿凯啊,你快说,默儿在哪儿?” 她一连串地问,声音带着哭腔,“他真没事吗?

你们这是…… 怎么了?是不是跟巡捕起冲突了?你胳膊上的伤,疼不疼?”阿凯低下头,

看着自己磨破的鞋尖,鞋尖露出里面的袜子,沾着泥土和血迹。“大娘,对不起,

让您担心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昨晚我们本来约了林默哥一起行动,

可我们知道他是您的独子,怕他出事,就故意留了假地址把他支开了。他没参与行动,

肯定没危险,估摸着这会儿还在附近酒馆喝闷酒呢 —— 他知道被我们支开,准得生气,

他那性子,您也知道。”林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靠在门框上,

腿都有点软。林父赶紧走过来扶住她,又伸手扶了阿凯一把:“快进屋坐,我去给你拿点药。

”“不了,大爷,我们得赶紧走。” 阿凯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油纸包,

小心翼翼地递给林母,“这是我们藏的一点白面,您拿着,给林默哥做碗面条。

巡捕可能还在后面追,我们不能多待,您别告诉别人见过我们。”林母接过油纸包,

触手有点凉,能感觉到里面白面的细腻。她还想说什么,比如让阿凯擦点药再走,

可阿凯已经转身追上同伴,几个人互相扶着,慢慢消失在巷口,

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林父扶着林母进屋,刚把她扶到椅子上,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林默含糊的哼唱 —— 是他常唱的那首《松花江上》,调子有点跑,

却透着股少年人的意气。“好啊!这混小子终于回来了!” 林父猛地站起来,眼里冒火,

像被点燃的柴火,“看我不收拾他!”他快步走到院门口,一把拉开门,

果然看见林默站在门口。蓝布衫皱巴巴的,领口沾着酒气,像打翻了酒坛,头发乱得像鸡窝,

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他正低着头踢地上的石子,石子被踢得滚了几圈,

又停下来。“你个混小子!还知道回家?” 林父上去就揪着他的耳朵,耳朵被揪得通红,

林默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你娘在这儿等了你一夜,眼睛都熬红了!你倒好,

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你对得起你娘吗?”“爹,疼!我错了,您先松手!

” 林默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不是故意喝到这么晚的,可心里的气和急,

只有酒能暂时压下去。林母听见声音,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林默被揪着耳朵,

赶紧拉住林父的手:“建国!别揪了,孩子都回来了,有话好好说!你看他耳朵都红了,

再揪就破了!”林父松了手,林默揉着耳朵,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他抬头看见林母眼里的红血丝,还有她眼角没擦干的眼泪,头垂得更低了,

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我到了约定的地方,就是东街的那个小茶馆,发现是空屋,桌子上放着张纸条,

说他们怕我出事,把我支开了。我心里急,怕他们出事,可又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

只能在酒馆等消息,想着他们要是回来了,能去酒馆找我。喝着喝着就忘了时间,

酒馆老板催了我好几次,我才慢悠悠往家走,没想到刚到巷口就被您抓了个正着。”他说着,

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布包里是几块水果糖 —— 那是他给林母买的,上次林母说想吃糖,

他一直记着。“娘,这是给您买的糖,甜的。”林母看着他这模样,心里的气早就消了,

像被热水浇过的雪。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脸有点烫,是喝了酒的缘故。

又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灰沾在她的手上,她却不在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她拉着林默的手往屋里走,“饿了吧?娘去给你热粥,再把阿凯送的白面拿点,

给你做碗面条,放个荷包蛋,你最爱吃的溏心蛋。”林父还在一旁沉着脸,像块乌云,

却没再骂,只是哼了一声:“下次再敢这么晚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林默连忙点头,

像小鸡啄米似的,跟着林母进了屋。八仙桌上的煤油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

映着一家人的身影,格外温馨。林家的卧房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

摆着一张林父亲手打的木床,床头刻着简单的花纹。床上铺着粗布床单,

是林母前几天刚浆洗过的,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林默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热面条,

面条是手擀的,粗细均匀,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

蛋黄是溏心的 —— 林母特意控制了火候,知道他爱吃这样的。

林母坐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着林默磨破的袖口。线是蓝色的,

和衣服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时不时抬头看林默一眼,眼神里满是牵挂,

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林默吃着面条,热乎乎的面条滑进胃里,暖得他心里也热烘烘的。

他看着林母缝补衣服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林母的头发里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藏在黑发里,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却被他看见了 —— 上次他给林母梳头时,就发现了,

当时他没说,心里却有点疼。“娘,其实昨晚我不是故意喝到那么晚的。” 他放下筷子,

轻声说,“我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是空屋,才知道阿凯他们骗了我。我心里急,

怕他们出事,可又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只能在酒馆等消息。”林母手里的针线停了停,

针还插在衣服上,线头垂下来。“娘知道你是担心同伴,可你也得想想家里啊。

” 她抬头看着林默,眼里满是心疼,“你要是出了事,我和你爹可怎么活?你爹嘴上骂你,

心里却比谁都担心,刚才你没回来时,他在院里转了不下二十圈,烟杆都快被他捏断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林默的头,头发有点油,是喝了酒的缘故。“你爹常说,‘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只有你好好的,才能做更多事。你要是出了差错,不仅我们伤心,

你的同伴也会自责,对不对?”林默看着林母眼角的皱纹,皱纹像两道浅浅的沟壑,

是常年操心熬出来的。他心里一酸,握住她的手 —— 她的手粗糙得很,满是老茧,

指关节有些变形,那是常年做家务、缝补衣服磨出来的。他想起小时候,

林母就是用这双手给她洗衣服、做饭、讲故事,现在这双手已经不再光滑,却依旧温暖。

“娘,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以后我去哪儿,都跟您和爹说清楚,

再也不让您担心了。要是有行动,我会提前告诉您什么时候回来,让您放心。”林母笑了笑,

笑容像盛开的菊花,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她拍了拍林默的手:“傻孩子,

娘不是不让你做事,只是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你想救国救民,娘支持你,

可你得活着才能救啊。”这时,林父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水盆是铁皮做的,有点沉,

他端着有点费劲,手臂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他把水盆放在床边,水有点烫,冒着热气,

里面放着块布巾 —— 布巾是林母织的,有点薄,却很软。“洗完脚赶紧睡,折腾了一夜,

也该累了。” 林父的语气依旧有点硬,却没了之前的怒气,“明天早上还得早起,

跟我去看看隔壁张叔家的衣柜,他说有点松了,我去修修。”林默接过林父递来的布巾,

布巾暖暖的,像林父的心意。他知道,父亲虽然嘴上严厉,心里却比谁都疼他。他低头洗脚,

水很烫,却能让他的脚暖和起来,也让他的心里更暖。等他洗完脚,

林母已经把他的袖口缝补好了,还熨烫得平平整整 —— 她用的是林父的烙铁,

在火上烧热了,隔着布熨,虽然不如熨斗好用,却也能把衣服熨平。她把衣服叠好,

放在林默的枕头边:“快睡吧,我和你爹在外面守着,有动静会叫你。你要是饿了,

灶房里还有粥,热一热就能吃。”林默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木梁,木梁上有几道裂缝,

是常年风吹日晒造成的。他心里却睡不着,像装了只兔子,跳个不停。

他想起阿凯他们受伤的样子,想起巡捕房的凶狠,又想起母亲的牵挂,

第一次觉得 —— 自己之前的莽撞,或许真的错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做事,

一定要多想想,不能再让家人和同伴担心。他要变得更沉稳,更有担当,

像那些真正能扛事的人一样,既能做事,又能保护好自己和同伴。他想着想着,

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 他梦见新中国成立了,

街上到处是红旗,他和家人、同伴们一起笑着,跳着,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第二章 乡院密谈 —— 从莽撞走向沉稳一个月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默就背着布包出了门。布包里装着林母给他准备的干粮 —— 几个杂粮馍和一小罐咸菜,

还有阿凯托人捎来的消息:“明日辰时,乡下小院见,欧阳同志来。

”他跟着阿凯、阿妹走在田埂上,刚下过小雨,泥土湿乎乎的,沾在裤脚上,沉甸甸的,

像挂了块小石头。田埂两旁的麦子已经长到膝盖高,绿油油的,风一吹,麦浪翻滚,

带着淡淡的麦香,像大自然的香水。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

白色的烟柱在蓝天下显得格外清晰,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还有村民的吆喝声,

比城里安静多了,也亲切多了。“默儿,你娘没再骂你吧?” 阿妹走在林默身边,小声问。

她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个红绳结,身上穿的碎花布衫是自己缝的,袖口别着个小布包,

里面装着针线和笔记本。林默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有,我娘给我做了鸡蛋面,

我爹还让我跟他去修衣柜呢。” 他顿了顿,又说,“上次的事,谢谢你们,

要是我真参与了,说不定也会被抓。”阿凯走在前面,听见他们的对话,

回头笑了笑:“谢什么!咱们是兄弟,当然要互相照应。再说,你是独子,要是出了事,

你娘你爹怎么办?” 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虽然已经不疼了,却还没敢拆。

他们要去的小院在村子最东边,离村民的住处有点远,是阿凯托一个乡下的亲戚租的,

租金很便宜,每月只要两个大洋。小院围着半人高的土墙,土墙是用黄土和麦秆混合垒的,

上面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有的已经开了,像小喇叭似的,有的还是花骨朵,鼓鼓囊囊的,

垂下来遮住了院门上的旧铜锁。铜锁已经生锈,打开时会发出 “吱呀” 的声响,

像老人的咳嗽声。推开院门,院子里种着几棵蔬菜,有茄子、黄瓜、豆角,长得很茂盛,

叶子上还沾着水珠,是老周早上浇的。墙角堆着一堆柴火,柴火码得整整齐齐,

是老王劈的 —— 他力气大,劈柴火又快又好。土坯房的窗户敞开着,

飘出点炒豆子的香味,是阿妹带来的,她知道大家都爱吃。老周和老王已经到了。

老周坐在小板凳上,正用布条缠胳膊上的伤,布条是阿妹给他的,白色的,已经沾了点药汁。

他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却还不能用力,缠布条时动作很轻。老王则靠在土墙上,

手里拿着个粗瓷碗,碗里装着炒豆子,正一颗一颗往嘴里扔,吃得很香。

他的脸色比刚从牢里出来时好多了,颧骨也不那么凹了,却还是比以前瘦了些。“老王!

” 阿凯快步走到老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动作有点重,老王却没在意,只是笑着,

“你终于出来了!之前听说你被巡捕抓走,我们都快急死了!我和林默还想去牢里看你,

可阿妹说太危险,不让我们去。”老王笑着点头,眼里却有些红,

像浸了水的桃子:“让你们担心了,我在牢里待了半个月,多亏了欧阳同志派人营救,

不然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边的肋骨,动作很轻,

“巡捕房的人太狠了,每天就给一碗稀粥,还动不动就打人,

我左边的肋骨被他们打断了两根,现在还隐隐作痛。不过我没说任何关于咱们的事,

他们打我,我就忍着,反正我死也不会出卖大家。”林默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递给老王:“这是我娘让我带来的白面,你拿回去补补身子。我娘说,你刚从牢里出来,

得吃点好的。”老王接过油纸包,眼眶更红了,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谢谢林默哥,谢谢大娘。我娘早就不在了,没人这么疼我了。

”阿妹从包里拿出几个粗瓷杯,给每个人倒了杯热水,

又把炒豆子放在桌子中央:“大家快坐,别站着了。阿凯说,今天欧阳同志会来,

跟咱们聊聊以后的事。”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桌子是用木板拼的,有点不平,

阿妹找了块石头垫在桌腿下,桌子就稳了。阿凯摸了摸胳膊上的伤,

语气带着懊恼:“上次真是太蠢了!在城里租的那间屋,连个后门都没有,窗户对着大街,

明晃晃的跟靶子似的,巡捕一来,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老周哥引开他们,

我和阿妹说不定都得进去。”阿妹点头,揉了揉手腕,手腕上的淤青已经消了,

却还是有点疼:“还有发传单那次,光想着人多能扩散消息,没提前探路,

结果巡捕房的人一来,我们就慌了神。我当时躲在巷子里的垃圾桶后面,差点被他们发现,

还好老周哥把巡捕引开了。”老周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沉重:“都怪我,当时没考虑周全。

我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成事,没想到反而让大家受了伤,还让老王进了牢。我比你们年长,

应该多提醒你们的,可我却没做到。”林默攥着手里的杯子,指尖泛白。

他想起上次被支开的事,想起林母担心的眼神,心里满是愧疚:“其实我也有错,

之前总觉得只要敢冲就行,没想着要藏、要防。要是我们提前定个暗号,找个紧急退路,

也不会这么狼狈。以后我们做事,一定要一起商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政了。

”几人都沉默了,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牵牛花的 “沙沙” 声,像温柔的低语。这时,

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像猫走路似的。欧阳天谕穿着洗得褪色的灰布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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