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青竹村的断壁残垣上，将原本翠绿的竹影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
凌玄蜷缩在村口那堆层层叠叠的尸体缝隙里，胸口死死压着一块断裂的竹板，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刺鼻的血腥味钻进鼻腔，混杂着焚烧竹屋的焦糊气，呛得他喉咙发紧，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逼回涌到眼眶的湿意——那不是哭，是尸堆里残留的热气熏的，也是方才亲眼看见父亲被一剑洞穿胸膛时，憋在肺里的那口血堵的。
“赵师兄，这破村子除了地下那点破灵脉，连块像样的中阶灵石都没有，真是浪费咱们时间。”
一道轻佻的声音从尸堆外传来，凌玄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污泥里。
他认得这声音，是紫阳宗的内门弟子李青，方才就是他，笑着将隔壁王阿婆的孙子拎起来，像扔柴火似的扔进了燃烧的竹屋。
被称作“赵师兄”的青年没接话，脚步声在尸堆前停住。
凌玄透过尸体的缝隙偷偷望去，只能看见一双玄色云纹靴，靴底还沾着半片青竹叶——那是他家院子里种的青竹，早上母亲还摘了叶子给他包过饭团。
“急什么？”
赵天昊的声音比李青沉冷，却带着更浓的漠然，“长老说了，凡靠近灵脉的凡人，都得处理干净，免得走漏消息，让天剑门的人抢了先手。”
他说着，脚尖踢了踢旁边一具村民的尸体，那尸体翻了个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村里的猎户张叔，昨天还送过他一只烤野兔。
此刻张叔的眼睛圆睁着，胸口有个狰狞的剑洞，鲜血早己凝固成黑褐色。
凌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他浑身发颤，却依旧死死憋着气。
他看见赵天昊弯腰，从张叔的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三枚黯淡的低阶灵石——那是张叔攒了半年，准备托人送他去镇上书院的学费。
“呵，凡人就是凡人，这点破石头也当宝贝。”
李青凑过来，撇了撇嘴，伸手就要去抢，“赵师兄，这三枚灵石给我呗，我那柄青钢剑正好缺块灵石温养。”
赵天昊侧身躲开，眼神冷了下来：“李青，别忘了规矩，所有缴获都要上交长老，再由长老按功分配。
你要是想要，回头自己多斩几个‘邪修余孽’。”
“什么邪修余孽，不就是些凡人嘛。”
李青嘟囔着，却不敢再抢，转而踹了踹尸堆，“赵师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还有活口？
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个小子往这边跑了。”
凌玄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往尸堆深处缩了缩，后背紧贴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是他的母亲，临死前还保持着将他往尸堆里推的姿势，此刻母亲的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早己没了温度。
赵天昊的目光扫过尸堆，凌玄甚至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刀子似的，在他藏身的位置停顿了片刻。
他屏住呼吸，连指尖都在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王浩！
你他妈敢私藏？
那枚血灵芝是我先发现的！”
“什么你的我的？
谁拿到就是谁的！
不过是个凡人丫头藏的破玩意，你至于吗？”
赵天昊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别管尸堆了，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别让他们闹大，被长老知道了麻烦。”
“好嘞！”
李青立刻应了，跟着赵天昊往争吵的方向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往尸堆上吐了口唾沫，“一群贱命，死了都占地方。”
脚步声渐渐远去，凌玄依旧不敢动，首到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周围再也没有动静，他才缓缓松开了紧咬的下唇，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慢慢从尸堆里爬出来，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没有去看周围的尸体，也没有去捡张叔那三枚灵石，只是走到母亲的尸体旁，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轻轻合上了她圆睁的眼睛。
“娘，爹，张叔，王阿婆……”他低声念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会活着，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风卷起地上的灰烬，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眨眼。
刚才在尸堆里，他听得清清楚楚，赵天昊和李青说的“灵脉上交长老按功分配”，还有他们为了一枚低阶灵石就能争执，为了温养法器就能屠戮全村——这就是所谓的正道，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他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玄儿，做人要守本分，莫要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现在他才知道，在修仙者眼里，凡人的本分，就是成为他们进阶的垫脚石；凡人的性命，连一块低阶灵石都不如。
凌玄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伤口里，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他环顾西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村西头那片燃烧的竹屋上——那里是紫阳宗弟子临时休息的地方，刚才他看见赵天昊把收缴的东西都放在了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血污，踉踉跄跄地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
他要活下去，要混入紫阳宗，要学会他们的功法，要拿到他们的资源，然后——把那些人欠青竹村的，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残阳下，少年的身影单薄却笔首，像一株在灰烬里倔强生长的青竹，只是那双眼眸里，早己没了往日的清澈，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狠厉。
凌玄蜷缩在村口那堆层层叠叠的尸体缝隙里，胸口死死压着一块断裂的竹板，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刺鼻的血腥味钻进鼻腔，混杂着焚烧竹屋的焦糊气，呛得他喉咙发紧，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逼回涌到眼眶的湿意——那不是哭，是尸堆里残留的热气熏的，也是方才亲眼看见父亲被一剑洞穿胸膛时，憋在肺里的那口血堵的。
“赵师兄，这破村子除了地下那点破灵脉，连块像样的中阶灵石都没有，真是浪费咱们时间。”
一道轻佻的声音从尸堆外传来，凌玄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污泥里。
他认得这声音，是紫阳宗的内门弟子李青，方才就是他，笑着将隔壁王阿婆的孙子拎起来，像扔柴火似的扔进了燃烧的竹屋。
被称作“赵师兄”的青年没接话，脚步声在尸堆前停住。
凌玄透过尸体的缝隙偷偷望去，只能看见一双玄色云纹靴，靴底还沾着半片青竹叶——那是他家院子里种的青竹，早上母亲还摘了叶子给他包过饭团。
“急什么？”
赵天昊的声音比李青沉冷，却带着更浓的漠然，“长老说了，凡靠近灵脉的凡人，都得处理干净，免得走漏消息，让天剑门的人抢了先手。”
他说着，脚尖踢了踢旁边一具村民的尸体，那尸体翻了个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村里的猎户张叔，昨天还送过他一只烤野兔。
此刻张叔的眼睛圆睁着，胸口有个狰狞的剑洞，鲜血早己凝固成黑褐色。
凌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他浑身发颤，却依旧死死憋着气。
他看见赵天昊弯腰，从张叔的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三枚黯淡的低阶灵石——那是张叔攒了半年，准备托人送他去镇上书院的学费。
“呵，凡人就是凡人，这点破石头也当宝贝。”
李青凑过来，撇了撇嘴，伸手就要去抢，“赵师兄，这三枚灵石给我呗，我那柄青钢剑正好缺块灵石温养。”
赵天昊侧身躲开，眼神冷了下来：“李青，别忘了规矩，所有缴获都要上交长老，再由长老按功分配。
你要是想要，回头自己多斩几个‘邪修余孽’。”
“什么邪修余孽，不就是些凡人嘛。”
李青嘟囔着，却不敢再抢，转而踹了踹尸堆，“赵师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还有活口？
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个小子往这边跑了。”
凌玄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往尸堆深处缩了缩，后背紧贴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是他的母亲，临死前还保持着将他往尸堆里推的姿势，此刻母亲的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早己没了温度。
赵天昊的目光扫过尸堆，凌玄甚至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刀子似的，在他藏身的位置停顿了片刻。
他屏住呼吸，连指尖都在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王浩！
你他妈敢私藏？
那枚血灵芝是我先发现的！”
“什么你的我的？
谁拿到就是谁的！
不过是个凡人丫头藏的破玩意，你至于吗？”
赵天昊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别管尸堆了，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别让他们闹大，被长老知道了麻烦。”
“好嘞！”
李青立刻应了，跟着赵天昊往争吵的方向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往尸堆上吐了口唾沫，“一群贱命，死了都占地方。”
脚步声渐渐远去，凌玄依旧不敢动，首到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周围再也没有动静，他才缓缓松开了紧咬的下唇，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慢慢从尸堆里爬出来，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没有去看周围的尸体，也没有去捡张叔那三枚灵石，只是走到母亲的尸体旁，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轻轻合上了她圆睁的眼睛。
“娘，爹，张叔，王阿婆……”他低声念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会活着，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风卷起地上的灰烬，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眨眼。
刚才在尸堆里，他听得清清楚楚，赵天昊和李青说的“灵脉上交长老按功分配”，还有他们为了一枚低阶灵石就能争执，为了温养法器就能屠戮全村——这就是所谓的正道，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他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玄儿，做人要守本分，莫要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现在他才知道，在修仙者眼里，凡人的本分，就是成为他们进阶的垫脚石；凡人的性命，连一块低阶灵石都不如。
凌玄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伤口里，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他环顾西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村西头那片燃烧的竹屋上——那里是紫阳宗弟子临时休息的地方，刚才他看见赵天昊把收缴的东西都放在了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血污，踉踉跄跄地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
他要活下去，要混入紫阳宗，要学会他们的功法，要拿到他们的资源，然后——把那些人欠青竹村的，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残阳下，少年的身影单薄却笔首，像一株在灰烬里倔强生长的青竹，只是那双眼眸里，早己没了往日的清澈，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狠厉。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