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在妈妈心里多一点的位置都没有。
手术过后的精神本就疲惫，输液后我很快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见了妹妹的声音。
可还不等我分辨声音的来源，便感到眼前一阵明亮，随后左眼是针扎一样的尖锐刺痛。
疼痛让我瞬间睡意全无，我满头冷汗地睁眼，半瞎的世界里是妹妹扭曲的脸。
妹妹望了望窗外的阳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姐姐，你看我身上的裙子好看吗？就是用你的眼角膜换来的钱买的哦！”
“在阳光下还有不一样的颜色呢！”
她在我面前转圈展示，尖锐的疼痛撕扯着我的神经，我只恨自己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把窗帘拉上！”
我近乎嘶吼着开口，医生说我的眼睛脆弱，需要避光静养。
她的行为无异于将我扔进油锅里炙烤！
“为什么？我的裙子不好看吗？”
我无心跟妹妹斗嘴，踉跄着将窗帘扯过，遮住刺目的阳光。
直到光线又暗下来，那股疼痛才终于减轻了些。
“姐姐你连阳光都见不了，好像阴沟里的老鼠啊！”
“不对，还是个瞎眼老鼠呢！”
妹妹咯咯笑了起来，我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可还没等我平复心情，手背就传来一阵撕扯的刺痛。
输液的针头被大力扯出，血管被扎破瞬间涌出鲜血。
妹妹把玩着输液管，脸上全是恶意：
“你都瞎了一只眼，还有什么可输液的？我看还是别浪费资源了！”
“何雨清，我受够你了！”
愤怒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再也控制不住，向妹妹扑了过去！
3
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我被重重推到床角，左眼纱布一阵湿润。
爸爸满脸怒火盯着我：
“何思你到底想干什么！趁我们不在你竟然还想对你妹妹动手！”
他的右手高高举起想要打我，却最终停了下来。
妹妹早已经躲在妈妈怀里，委屈地瘪着嘴：
“我只是劝姐姐输着液不要乱动，可是她却推我！我好害怕，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买裙子……”
妈妈满脸失望地看着我：
“清清刚穿上裙子就想给你这个姐姐看看，你竟然这么对她？何思，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
所有的力气被抽干。
辩解的话堵在嗓子里，却又失了声。
又是这样。
只要何雨清一开口，所有的错就都被推到我身上。
我永远是不懂事的那一个。
“你们愿意这么想，那就想吧。”
爸爸恼羞成怒：
“何思，我是你爸！你用什么态度跟我们说话？”
“再没大没小，我看你也别在这待着了！好心让你在医院休养，没想到养出了个白眼狼！”
我缓缓站起身，僵硬扯了扯嘴角：
“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