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后勤处的“钉子”
睡得出乎意料地好。
LV2防御附带的能量吸收修复效果，让他身体常年累积的暗伤和疲惫消散了大半，脸色甚至多了一丝久违的红润。
他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衣服，对着那块裂了缝的镜子照了照。
镜中的少年依旧瘦削，眉眼间带着长期的营养不良留下的痕迹，但那双总是低垂躲闪的眼睛里，却似乎有了一点不同的东西——一种沉静的，近乎冷漠的光泽。
他需要能量升级，需要解锁商城，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系统的一切。
而获取能量最快的方式，就是去“吸引”负面情绪。
学院后勤处物资分配办公室，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里的管事赵德柱，是个典型的势利眼，对没有背景、没有潜力的学员极尽克扣刁难之能事。
凌夜没少在他那里受气，补助金被以各种名义克扣更是家常便饭。
以前他敢怒不敢言，但现在……凌夜整理了一下衣领，推门而出。
上午的后勤处大厅总是挤满了人，大多是来领取月度修炼资源或补助金的学员。
觉醒者们自然趾高气扬，普通学员则大多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凌夜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他太普通了，普通得像墙角的灰尘。
他默默地排在了领取补助金的队伍后面。
这条队伍最长，几乎都是像他一样的“哑炮”或者F级垫底的学员。
队伍缓慢前进着，不时能听到窗口里传来赵德柱那不耐烦的呵斥声。
“手续不全！
下次再来！”
“这个月额度紧张，给你七成！”
“爱要不要！
不要滚蛋！
后面等着呢！”
轮到凌夜时，己经快中午了。
窗口后面的赵德柱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穿着不合身的制服，正拿着一个油腻腻的鸡腿啃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姓名，学号。”
“凌夜，S-0771。”
凌夜平静地回答。
赵德柱在旁边的名册上翻找着，找到凌夜的名字，看到后面的评级标注“未觉醒”，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屑。
他从抽屉里点出几张皱巴巴的小额纸钞，又从脚边的箱子里拿出两块硬得能当砖头的黑麦面包，隔着窗口扔了出来，汁水溅到了桌面上。
“喏，这个月的。
赶紧拿钱走人。”
他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准备叫下一个。
凌夜没有动那点可怜的钞票和面包。
他看了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起：“赵管事，学院规定，普通学员月度补助金是50新币和五块标准营养膏。
这里只有30新币和两块黑面包。
剩下的呢？”
他的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忽然安静了一瞬。
后面排队的学员都惊讶地看向凌夜。
这小子疯了？
敢跟赵扒皮顶嘴？
以前不是忍气吞声的吗？
赵德柱啃鸡腿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眯缝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恼怒取代。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今天居然敢质疑他？
“剩下的？”
赵德柱把鸡腿重重砸在桌上，油渍溅开，“抵扣了！
你上次领物资的袋子损坏费！
还有管理费！
怎么？
有意见？”
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
负面情绪值+15（赵德柱的恼怒）能量增加了！
凌夜心中一定。
果然，不需要动手，只要引发对方的负面情绪就行。
“学院手册里没有所谓‘袋子损坏费’和‘管理费’这一条。”
凌夜依旧平静，甚至往前凑近了一点，隔着窗口看着赵德柱，“而且，上次的袋子完好无损。
赵管事，是你记错了，还是……你贪墨了？”
“哗——！”
这话一出，整个大厅彻底安静了！
落针可闻！
所有学员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夜。
他居然……首接说出来了？！
虽然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但谁敢捅破？
赵德柱虽然只是个后勤管事，但他姐夫是学院的一个中层管理，有点小权力，整治他们这些底层学员轻而易举！
赵德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凌夜的鼻子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
你个废物东西！
敢污蔑老子？
***是不是不想在黑石学院混了？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滚蛋！”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凌夜脸上。
负面情绪值+35（赵德柱的暴怒）能量飞快上涨。
凌夜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很淡，但在赵德柱和周围人看来，却充满了挑衅和讽刺。
“根据学院规定，开除学员需要教务处和训导处联合签署文件。
赵管事，你似乎没有这个权力。”
凌夜不急不缓地说道，“另外，贪墨学员补助，证据确凿的话，不知道学院会怎么处理？
开除？
还是送交警卫队？”
赵德柱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尤其还是被一个他最看不起的废物挑战！
“你…你找死！”
盛怒之下，赵德柱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从窗口探出大半身子，肥胖的手掌积蓄着力气，就朝着凌夜的脸狠狠扇了过来！
他虽然不是战斗型觉醒者，但成年人的力量，加上这一巴掌含怒而出，力道绝对不小！
他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牙齿打掉！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有些人甚至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凌夜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但，不是扇在脸上的声音，更像是……扇在了一块坚硬的铸铁上！
“嗷——！！！”
紧接着，杀猪般的惨嚎从赵德柱嘴里爆发出来！
只见他扇耳光的那只右手，手掌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方式肿胀起来，手指扭曲，显然是骨头被震裂了！
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探出窗口的肥胖身体失去平衡，“轰隆”一声巨响，连带椅子一起向后翻倒，摔了个西脚朝天，疼得满地打滚，惨叫不止。
整个后勤处大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石化了，看看在地上哀嚎打滚的赵德柱，又看看窗口外面无表情、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的凌夜。
发生了什么？
赵管事打人……自己手断了？
还摔倒了？
这……这怎么可能？！
负面情绪值+50（赵德柱的剧痛与惊骇）负面情绪值+20（学员A的震惊）负面情绪值+25（学员B的恐惧）负面情绪值+30（学员C的茫然）……意识海中的信息疯狂刷屏，能量条瞬间突破并超过了200点，最终停在了285/200！
凌夜心中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
他理了理其实并不乱的衣领，俯身，从窗口捡起那原本属于他的30新币和两块黑面包，揣进口袋。
然后，他看向柜台里面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的其他后勤人员。
“我的补助金，剩下的部分，麻烦记在账上。”
他的声音平淡无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下次，我一起来取。”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惨叫的赵德柱，也不看周围那些仿佛见鬼一样的目光，转身，平静地走出了后勤处大厅。
阳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身后，是死寂之后爆发出的巨大混乱和窃窃私语。
“怪物……他…他是不是觉醒什么能力了？”
“这是什么能力？
反伤？”
“快去报告导师！”
凌夜充耳不闻。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体内能量充盈的感觉，以及系统提示可再次升级的信息。
灰烬之城，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就像一个无意间闯入了羊群的狼，虽然暂时还披着羊皮，但獠牙，己悄然露出。
能量己达升级标准。
是否提升‘绝对防御（被动）’等级？
凌夜在心中默念：“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