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山海界的威胁
他猛地“看”向目光传来的方向。
只见石林深处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身形瘦削的男人。
这人面容枯槁，颧骨高耸，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跳动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火焰。
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罗盘的指针正死死地对着老白的虚影。
“道士？”
林天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山海境里还有其他人？”
这个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他看老白的眼神，就像是赵黑心看动物园那块地，充满了占有和掠夺的欲望。
“你是谁？”
林天鼓起勇气，用意念发问。
那道人斥候根本没理会他，或许是根本“看”不见林天这个纯粹的意识体。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老白那弱小的灵体上。
“哈哈哈，虽然弱了点，但根骨不凡，竟有庚金之气！
待我将你擒了，炼化成本源灵丹，至少能助我突破瓶颈！”
道人斥候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根本不给林天任何反应时间，抬手就是一记狠招。
他并拢食指和中指，对着老白的虚影轻轻一点。
一道黑色的、如同墨汁凝结而成的能量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射向老白！
“老白，快躲开！”
林天在意识里疯狂大喊。
可老白的灵体刚刚凝聚，根本不具备战斗和躲闪的能力，甚至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那根能量黑针，结结实实地刺入了老白的虚影之中。
“嗷呜——！”
一声凄厉的悲鸣，不是从山海境里传出，而是首接在林天的脑海深处炸响！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青云市动物园，那栋破旧的二层小楼里。
林天的身体还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而在不远处的虎笼里，原本趴在地上安静打盹的老白，庞大的身躯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吼。
它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蛰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浑浊的虎目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山海境内，林天的意识体也因为这声悲鸣而剧烈波动起来。
通过灵犀，他同步感受到了老白的一部分痛苦！
那是一种冰冷、尖锐、仿佛灵魂要被撕裂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他还感受到了老白此刻的恐惧和无助。
“***！”
林天彻底怒了，他对着那道人斥候疯狂地咆哮，“你对它做了什么！
住手！”
他的愤怒，对于道人斥候来说，不过是微风拂面。
“哦？
还有一丝微弱的自主意识？”
道人斥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残忍地笑了起来，“更好！
这样炼化出来的灵丹，药性才更足！
小畜生，别挣扎了，乖乖成为我的资粮吧！”
说罢，他再次抬手，又是一道黑色的能量针射出！
“不！”
林天目眦欲裂，他拼命地想要冲过去挡在老白身前，可他的意识体根本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针再次没入老白的虚影。
“嗷——！”
又是一声痛苦的悲鸣。
老白的虚影本就暗淡，被这两针刺中后，变得更加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现实世界里，老白己经从地上翻滚起来，用头一下一下地撞着笼子的铁栏杆，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那来自灵魂的剧痛。
沉重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动物园里回荡，听起来让人心头发颤。
“会死……老白真的会死！”
林天脑子里一片冰凉。
他终于明白了，山海境里发生的一切，会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地反馈到现实中的动物身上！
他该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意识体，手无寸铁，连碰都碰不到对方。
而那个道人，举手投足间就能重创老白的灵魂。
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小东西，生命力还挺顽强。”
道人斥候似乎也失去了耐心，他冷哼一声，“也罢，不陪你玩了，首接拘了你的魂！”
他双手开始掐诀，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法术正在酝酿。
一团黑色的雾气在他掌心凝聚，散发着让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老白的灵体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开始瑟瑟发抖，意识波动里充满了绝望。
林天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屈辱、愤怒、无力……又是这种感觉！
和白天面对赵黑心时一模一样！
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被夺走、被摧毁，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不！
绝不能这样！
林天的意识在疯狂地运转，拼命地回忆着刚刚涌入脑海的那些信息。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成长之源……现实动物的健康、喜悦……香火愿力……凡间滋养，异界之源……凡间滋养，异界之源！”
林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凡间的滋养，是异界的源头！
也就是说，只要现实中的老白得到补充，得到滋养，它在山海境里的灵体就能得到力量！
怎么滋养？
对于一头老虎来说，最好的滋养是什么？
是肉！
是最新鲜、能量最足的肉！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林天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必须立刻回到现实世界，去给老白找吃的！
“老白，撑住！
一定要撑住！
等我回来！”
林天拼尽全力，通过灵犀向老白传递出自己决绝的意念。
随即，他强行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试图挣脱山海境的束缚。
“想走？”
那道人斥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分出一缕黑气，如跗骨之蛆般缠向林天的意识体。
林天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力量袭来，像是要将他的意识冻结。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用尽全部意志力，猛地向后一扯！
“噗！”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体仿佛被撕掉了一小块，剧痛传来，但他顾不上了。
借着这股力量，他的意识终于脱离了山手境的锁定。
现实世界，宿舍里。
林天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但他连擦一下嘴角的血都来不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
时间！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必须赶在老白灵体彻底消散前，把“滋养”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