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和活阎王组队,玩的就是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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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未央的脑子,在谢景渊那句话落下的瞬间,彻底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他说什么?

那信,是他放的?

帮她演全套?

轰隆!

平地惊雷也不过如此。

这个男人,谢景渊。

前世,她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旁人的描述和她自己的远远一瞥。

他是皇帝最忌惮的亲叔叔,手握大夏最精锐的三十万北境铁骑,性情乖戾,杀伐决断,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

陆明轩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削他的兵权。

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最终,是谢景渊亲手推翻了陆明轩的暴政,却也让整个大夏王朝分崩离析,陷入了无尽的战火。

他是权臣,是枭雄,是覆灭了她故国的罪人。

可现在,这个最大的反派头子,竟然告诉她,刚才那场戏,他是她的同伙?

云未央感觉自己的心脏快烧了。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炸开:这是什么新的陷阱?

他想利用我做什么?

他怎么看穿我的?

不,不能慌。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演下去!

她可是刚刚在朝堂之上打响了“疯批长公主”名号的女人!

于是,云未央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她非但没有被谢景渊的逼近吓退,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谢景渊近在咫尺的胸膛。

嗯,硬邦邦的,跟铁板似的。

“王爷。”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带着一种天真的好奇。

“你身上这件衣服真好看,黑乎乎的,上面还绣着一条扭来扭去的长虫。”

谢景渊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他垂眸,看着那根在他胸口蟒袍上作乱的纤细手指,没有动。

长虫?

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有人说他亲王品级的西爪蟒袍上绣的是长虫。

云未央见他没反应,胆子更大了。

她的小手顺着那“长虫”的纹路,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他的喉结处。

她的指尖冰凉,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上下滚动的凸起。

“王爷,你这里也会动哎!

好神奇!”

她的内心在疯狂尖叫:滚开啊!

离我远点!

你这个活阎王!

再靠近一步我就躺地上碰瓷了!

谢景渊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握住了她那只不规矩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只是轻轻一拢,就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了进去。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势。

“殿下。”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那股清冽的冷杉香气,混着他呼出的热气,吹拂在云未央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别装了。”

他说。

“你撞翻云修远酒杯时,用了七分力,确保酒水能全部泼在地上,而不是溅到他身上。”

“你挥舞拂尘时,手腕上旋,用了巧劲,所以那帽子是向上飞起,而不是被抽烂。”

“还有,那杯酒里,放的是西域奇毒‘醉仙倒’,无色无味,沾唇即倒,但对金银器皿毫无反应。

你那位好驸马,为了构陷你弟弟,倒是下了血本。”

一字一句,清晰,冷静,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云未央层层伪装的疯病外壳,露出了里面那个惊魂未定的灵魂。

云未央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缩紧。

她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他……他全都知道!

不是猜测,不是试探,而是完完全全的洞悉!

恐惧,是真实的。

一种被彻底看穿,所有秘密都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的恐惧,让她手脚冰凉。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她只吐出一个字,嗓子就干得发不出声音。

“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终于放弃了表演,声音沙哑,充满了戒备。

谢景渊看着她瞬间从一个天真痴傻的疯子,切换成一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唇边的弧度,似乎更明显了些。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

他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重要的是,殿下想做什么。”

他顿了顿,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在昏暗的宫殿里,亮得惊人。

“你想让陆明轩死,想让所有害过你云家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云未央的心脏,重重地擂了一下鼓。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不仅看穿了她的行为,甚至连她内心最深处的恨意,都窥探得一清二楚。

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她现在有的选吗?

她只是一个空有长公主名号,被皇帝猜忌,被渣男算计的“活死人”。

今天能侥幸过关,下一次呢?

光靠她一个人,靠着这本时灵时不灵的破书,她真的能斗得过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吗?

“王爷为什么要帮我?”

云未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视着他的眼睛。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

谢景渊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却让云未央背后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殿下搅黄了陆明轩的计划,让他折了王德海这枚棋子,本王看着,心情很不错。

这算不算好处?”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云未央弄皱的衣襟。

“至于本王……”他抬起头,缓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本王只是觉得,这满是腌臢烂泥的朝堂,太无趣了些。”

“难得出现一个像殿下这样,敢把这潭死水搅浑的人,本王自然要……扶持一把。”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云未央却听得心惊肉跳。

扶持?

说得好听!

她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王爷就不怕,我这把火,烧到你自己身上?”

她冷冷地反问。

谢景渊回过头,冲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殿下可以试试。”

“看看是你的火先烧到本王,还是本王……先烧了你的长信宫。”

***裸的威胁!

这个***!

云未央气得牙痒痒,可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叮!

检测到来自宿主的怨气值+50!

脑海里,那本破书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云未央:……我靠!

气自己也能涨怨气值的吗?!

这系统是什么奇葩设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和翻涌的情绪。

行。

既然己经撕破脸了,那就不如把话说开。

“好,我可以信你一次。”

云未央盯着他,“但你也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

谢景渊踱步回来,重新站到她面前。

这一次,他身上的压迫感似乎收敛了许多。

“很简单。”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把陆明轩和你那位好皇兄,拉下马。”

“第二……”他微微倾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

“做本王的……内应。”

云未央的呼吸,再一次停滞了。

做他的内应?

在这皇宫大内,做他这个摄政王的眼睛和耳朵?

这简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跳舞!

“王爷的算盘,打得真响。”

她咬着牙。

“彼此彼此。”

谢景渊首起身,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殿下好好考虑。

本王……很有耐心。”

说完,他便转身,似乎准备离开。

“等等!”

云未央叫住他。

“你还没说,我怎么联系你?”

总不能每次都靠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己寝宫里吧?

心脏受不了!

谢景渊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非金非玉的哨子,递给她。

“吹响它,城东的‘有间茶楼’,会有人接应你。”

云未央接过哨子,入手冰凉,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

“就这么走了?”

她有些错愕。

“不然呢?”

谢景渊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殿下莫不是还想……留本王过夜?”

云未央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滚!”

她抓起榻上的一个软枕,就朝他砸了过去。

谢景渊轻巧地侧身避开,低沉的笑声在殿内回荡。

就在他即将融入阴影的瞬间,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内侍尖细的嗓音。

“长公主殿下!

陛下口谕!

命您立刻前往御书房觐见!”

云未央的心,咯噔一下。

这么晚了,皇帝叫她过去干什么?

是怀疑她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谢景渊离开的方向,那里己经空无一人,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有手中那枚冰凉的哨子,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来不及多想,云未央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换上了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打开了殿门。

“知道了,本宫……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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