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某语言学校的公开课,来的不仅有学生,还有十几个挑刺的家长,校长就坐在最后排,眼镜片反光得吓人。
我叫温时,穿浅灰针织衫,皮肤白得能看见血管——这是旁人眼里的“清冷教授”标配,可只有我知道,我现在满手都是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惊动什么带腿的东西。
三天前我还在2024年的出租屋里改作业,因为一只爬进键盘的蟑螂吓晕过去,再睁眼就成了平行世界的“温时”,同名同姓,连教对外汉语的职业都没变,唯独这所学校的规矩能逼死人。
星华要的是“完美名师”,对外宣传册上写着“无生理短板,无心理缺陷”,家长圈更邪乎,听说去年有个数学老师怕黑,被家长联名投诉“连自己都怕,怎么教孩子勇敢”,最后卷铺盖走了。
我这“怕虫”的毛病,在这儿简直是***。
头两天上课,我趁学生没来,把教室窗台、抽屉、甚至空调外机都查了个遍,结果还是被后排学生议论:“温教授总蹲在地上干嘛?
跟找金子似的。”
我只能假装没听见,手里攥着藏在口袋里的薄荷糖,硬撑着讲“关关雎鸠”,其实满脑子都在想“会不会有虫子从天花板掉下来”。
今天这公开课更要命,讲的是“古诗里的昆虫”,光是备课的时候看到“春蚕蝉蜕”的图片,我都差点把鼠标扔了。
“温老师,快上课了,家长都到齐了。”
门口传来张涛的声音,他是教商务汉语的,比我大七岁,总穿笔挺的西装,看我的眼神像盯猎物。
上次评选“重点班班主任”,我因为学生投票多压了他一头,从那以后,他就总在校长面前说“温时太年轻,镇不住场”。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勉强笑了笑:“知道了,谢谢张老师。”
他却突然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听说你怕虫?
今天讲昆虫古诗,可得稳住啊,别让家长看笑话。”
我心里一紧,刚想反问,他已经转身走了,背影挺得笔直,像等着看我出丑。
上课铃响了,我握着粉笔的手都在抖。
台下家长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我的脸,扫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