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困境中的挣扎2025 年初夏的雨，总带着股黏腻的闷热。
锐科智联科技公司销售部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李明的白衬衫后背已经洇出了一片深色汗渍。
他手里攥着份卷边的方案册，封面印着 “智能巡检机器人定制方案 —— 致宏远建材”，
边角被手指捏得发皱，就像他此刻拧成一团的心。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拜访宏远建材的老板赵建军。CRM 系统里，
赵建军的名字被标着亮黄色的 “高潜力” 标签 —— 年采购预算超千万，
最近正招标车间巡检设备。李明前两次来，都被秘书拦下说 “赵总在忙”，
这次总算堵到了刚从酒局回来的赵建军。男人穿着藏青色 Polo 衫，
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满脸通红的豪爽劲儿里，透着股酒气带来的热络。
最扎眼的是他那圈络腮胡，密匝匝地围着下巴，胡茬泛着青黑色，
说话时随着嘴角动作轻轻晃动，看着就像影视剧里讲义气的 “大哥”。“小李是吧？
方案我看了，” 赵建军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力道重得让他晃了晃，“你们这机器人，
看着挺洋气！” 他随手翻了两页方案，
目光扫过 “AI 识别准确率 98%” 的字样，却没停留在数据上，
反而笑着往沙发上让：“坐，喝杯茶！我跟你们王总监还一起吃过饭，都是朋友！
”李明心里一热。他提前做了功课，知道赵建军是白手起家，最讲 “朋友义气”，
特意在方案里加了 “免费三年上门维护” 的友情条款。此刻见对方语气热络，
还提了王总监，他以为是成交的信号，连忙往前凑了凑：“赵总，您要是觉得方案没问题，
我们下周就能安排技术团队过来做现场勘测，保证不耽误您车间改造的进度……”“哎，
不急不急。” 赵建军打断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却飘向了墙上的挂钟，
“最近手头项目多，设备采购的事儿还得再捋捋。你这方案我先留着，
有消息我让秘书联系你。” 他说着就站起身，伸手做了个 “送客” 的姿势，
脸上的笑容还在，可那股热络劲儿却像潮水似的退了下去，只剩客套的疏离。李明愣在原地，
手里的方案册突然变得沉重。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赵建军已经转身走向了办公室里间，
只留下一句 “慢走啊，下次再聊”。直到走出宏远建材的大楼，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
他才反应过来 —— 那句 “都是朋友”，不过是生意人惯用的客套话，自己却当了真。
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销售部的格子间里没剩几个人，
只有打印机还在 “嗡嗡” 地吐着纸。李明路过王磊的工位，
瞥见对方电脑屏幕上亮着的 “成交确认单”，金额那一栏写着 “58 万”，
比他这个月的总业绩还多。他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桌上堆着三个空咖啡杯，
旁边是他熬夜改了五版的另一份方案 —— 给恒信电子技术总监周明的。
恒信电子是做精密仪器的，周明是行业里出了名的 “技术狂”。李明记得第一次见周明时，
对方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下巴上只有稀疏的几根胡须，
细得像麦芒，说话时总爱推眼镜，每一个字都透着严谨。当时周明翻着方案，
反复问了三次 “机器人的续航时间能不能再延长？”“低温环境下的稳定性有保障吗？”，
可李明满脑子都是 “怎么突出产品的市场优势”，没把这些 “细节问题” 放在心上，
只含糊地说 “我们的技术在行业里是顶尖的，您放心”。这次他特意改了方案，
加了 “续航时间 12 小时”“-20℃低温稳定运行” 的参数，
想着总该能打动对方了。他拨通周明的电话，手指紧张地敲着桌面。“李经理，方案我看了。
” 周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冷静，“续航和低温的问题，
你加了数据，但没说具体的技术实现路径 —— 是用了新的电池材料，
还是优化了能耗算法？”李明心里一慌。他只想着补全数据，却没问技术部具体的实现方式，
只能硬着头皮说：“周总监，您放心，这些技术我们都已经成熟应用了，您要是担心，
我们可以……”“我需要的是原理，不是‘放心’。” 周明打断他，
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我们采购设备，是要匹配生产线的精密需求，
不是买个‘顶尖’的名头。你连技术细节都说不清楚，我怎么敢把单子交给你？
”电话被挂断的 “嘟嘟” 声，像针一样扎在李明的耳朵里。
他盯着方案上 “技术领先” 四个字，
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 自己连客户真正关心的是什么都没搞懂，还谈什么 “销售”？
第二天的部门会议，成了李明的 “批斗会”。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
李明却觉得浑身发烫。总监张诚戴着金边眼镜，
手指 “啪” 地一声把 CRM 报表拍在桌上，报表边缘的纸页弹了起来，
正好停在 “李明” 那一行 —— 三个月累计成交金额 “8.6 万”，
在十个销售里排最后一名。“李明，” 张诚的声音冷得像冰，“宏远建材、恒信电子，
都是系统里标红的高潜力客户，你跟进了一个月，连个意向单都没拿到。你告诉我，
你到底在干吗？”李明攥紧了手里的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想解释自己改了五版方案，
想说明自己跑了三次宏远建材，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小声的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张诚往前探了探身，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销售不是靠‘对不起’吃饭的！CRM 系统把客户按价值分类，把需求标得清清楚楚，
你连这点都搞不定，还能看懂什么？看懂客户脸上的表情，还是看懂他们要什么？
”坐在旁边的王磊轻轻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李明听见。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其他同事要么低头抠手机，要么假装看报表，没人敢抬头看他。
那种被孤立的窘迫，比张诚的批评更让他难受。会议结束后，李明去茶水间接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王磊和另一个销售的声音。“你说李明，
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销售？” 王磊的声音带着调侃，“恒信的周总监，
人家就想知道技术细节，他倒好，跟人家讲‘市场前景’，这不扯吗？”“可不是嘛，
”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上次宏远的赵总，明显就是客套话，他还当真了。我看啊，
他连客户的胡子类型都分不清，还想搞定单子？
说不定人家赵总的络腮胡都比他懂客户要什么！”“哈哈，你这话说得……”后面的笑声，
李明已经听不清了。他手里的水杯 “哐当” 一声撞在饮水机上，水花溅到了白衬衫上，
留下一片狼狈的水渍。他没进去接水，转身就往办公室跑，直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盯着电脑屏幕上 “业绩排名” 那刺眼的红色，才敢让眼眶里的热气慢慢退下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把玻璃淋得模模糊糊。李明打开 CRM 系统，
翻看着宏远建材和恒信电子的客户资料 —— 赵建军的备注栏写着 “性格豪爽，
重义气”，周明的备注栏写着 “严谨细致，重技术”。这些都是他提前查好的信息，
可为什么到了沟通的时候，还是会出错？他拿起笔，
在笔记本上写下 “宏远：失败”“恒信：失败”，然后重重地画了个问号。笔尖划过纸页，
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就像他此刻心里的迷茫 —— 到底要怎么做，
才能看懂客户真正的需求？才能不再做那个 “连胡子都不如” 的垫底销售？暮色渐浓，
办公室里的灯一盏盏熄灭。李明坐在黑暗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他攥紧了拳头，
指节泛白 —— 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前路在哪里，他还不知道。
2 茶馆的秘密李明是在部门会议后的第三天，偶然发现 “忘忧茶馆” 的。
那天他又被王磊当众调侃 “连胡子都不如”，攥着被退回的恒信电子方案，
沿着公司附近的老街漫无目的地走。初夏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蝉鸣声里藏着燥热的烦闷，像极了他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他走得脚酸，正想找个地方歇脚，
就看见巷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用隶书写着 “忘忧茶馆” 四个字，
木框边缘刻着细碎的云纹，透着古老时光的温润。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混着茉莉与炭火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茶馆不大，
总共也就七八张桌子，全是深褐色的实木桌，桌面被岁月磨得发亮，能隐约照见人影。
墙角摆着一个老式的紫铜茶炉，炉子里的炭火 “噼啪” 作响，水汽从铜壶嘴里袅袅升起，
在屋顶聚成淡淡的白雾。最里面的柜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穿着藏青色的对襟褂子，手里正拿着一块布，细细擦拭着案上的紫砂壶。“小伙子，喝茶吗？
” 老人抬头看他，声音像泡透的老茶，温和又醇厚。他的脸上布满皱纹，却笑得慈和，
下巴上留着一撮银白的山羊胡，长度刚到胸口，梳理得整整齐齐，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
透着股老派的儒雅。李明愣了愣，点点头，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您这儿有什么茶？
”“新来的碧螺春，今年的明前茶，要不要试试？” 老人站起身，动作不快却很稳，
从柜台后的茶罐里取出一小撮茶叶，放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沸水注入的瞬间，
茶叶像活过来似的，在水里轻轻舒展，嫩绿的芽叶慢慢沉底，茶水渐渐染上清澈的碧色，
一股清甜的香气漫开来。李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
带着茉莉般的清香，心里的烦躁似乎也跟着淡了些。他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梧桐叶发呆，
手里还攥着那份皱巴巴的方案。老人也没打扰他，回到柜台后，继续擦拭那些紫砂壶，
偶尔抬头看一眼茶炉，动作慢悠悠的，像在跟时间较劲。从那天起，
李明成了忘忧茶馆的常客。每天下班，他都要绕到这里坐一个小时，点一杯茶，有时发呆，
有时翻看 CRM 里的客户资料，看着那些标注着 “高潜力” 却搞不定的客户名字，
心里既迷茫又不甘。他渐渐发现，这家茶馆虽小，
却藏着不少有意思的事儿 —— 那位叫张诚安的老掌柜，好像总能精准地猜到茶客的心思。
第一次注意到异常，是在他来茶馆的第五天。那天下午，
一个穿着潮牌卫衣的年轻人推门进来，染着浅棕色的头发，下巴上留着一圈螺丝卷胡，
卷得像弹簧似的，说话时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跳脱：“张爷爷，来杯喝的！
”张老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起身：“小吴啊，今天给你换个新花样？刚进的桂花乌龙，
配着我烤的杏仁酥，你肯定喜欢。”年轻人眼睛一亮：“哇，张爷爷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甜的？
我今天刚发了奖金，正想找点好吃的！”张老把茶和点心放在他面前，
指了指他的卷胡：“你这胡子卷得精神，一看就是爱新鲜、喜热闹的性子，
普通的绿茶哪能满足你？” 年轻人哈哈笑着，拿起杏仁酥就咬，
边吃边跟张老聊起最近新出的游戏，眼里满是兴奋。李明坐在旁边，
心里犯了嘀咕：这是巧合吗？没过多久，又进来一位穿中山装的老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下巴上是稀疏的山羊胡，胡尖泛着银白，手里拄着一根红木拐杖，走路慢悠悠的，
透着股沉稳的书卷气。他刚坐下，张老就端着一个紫砂盖碗走过来，
碗里泡的是深褐色的老茶，茶汤浓得像琥珀。“陈先生，您要的普洱，醒了三个小时，
刚好出味。” 张老把盖碗放在老者面前，又递过一个小碟子，“您上次说爱吃的花生糕，
我给您留了两块。”陈先生点点头，掀开盖碗，凑过去闻了闻，
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老张，还是你懂我。这几天整理旧书稿，心里闷，就想喝口老普洱。
” 他慢慢啜着茶，跟张老聊起了古籍修复的事儿，说话时语速平缓，每一个字都透着严谨，
跟之前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李明这下彻底好奇了。
他看着张老熟练地应对着不同的茶客 —— 给留着粗硬短胡的出租车司机端上浓酽的红茶，
说 “跑活儿累，喝点酽茶解乏”；给留着八字胡的会计先生泡上清淡的龙井，
配着少油的绿豆糕，说 “您天天算账费眼，清淡点好”—— 每一次都恰到好处，
仿佛他能看透每个茶客的心思。终于，在一个傍晚，茶馆里只剩李明一个客人时，
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站在柜台前，有些局促地开口：“张爷爷，
我想问您个事儿…… 您怎么知道每个客人喜欢什么茶？”张老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他，
眼里带着笑意：“小伙子，你观察好几天了吧？”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块木匾，
上面写着 “观人入微” 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做生意啊，讲究的就是个‘懂’字。
你得看懂客人的心思，才能让人家舒服。”“可您怎么‘懂’呢？” 李明追问，
“就像刚才那个卷胡子的年轻人，还有陈先生，您好像一眼就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张老笑了笑，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指了指李明的脸：“你看人的时候，都看什么？
”李明愣了愣：“看…… 看表情？看穿着？”“还有细节。” 张老说，“比如胡须。
你看那小吴，留着螺丝卷胡，卷得活泛，说明他性子开朗，爱新鲜，
所以得给他人无我有的东西；陈先生的山羊胡，疏而整齐，一看就是严谨细致的人，
喜欢传统的、有底蕴的东西，老普洱就合他的胃口。”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
轻轻转了转：“胡须这东西，是长在人脸上的，跟人的性子连着呢。古时候，
帝王将相留胡须，是为了显威严；文人墨客留胡须，是为了显风雅。你看那古埃及的法老，
明明没胡子，还要戴个假胡子，为什么？因为胡子是身份的象征，是性格的镜子啊。
”“古埃及法老？” 李明心里一动，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修过人类学，
当时还做过不少笔记。他猛地站起身：“张爷爷，您等我一下！” 说完，
他抓起包就往外跑，一路狂奔回出租屋，翻箱倒柜地找出那个尘封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里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不少手绘的插图。他翻到其中一页，
上面写着 “古埃及文明中的胡须象征”，
旁边画着法老戴假胡子的形象 —— 那是一根细长的、向上翘起的胡子，
用黄金和青金石装饰，下面还挂着一个铃铛。笔记里写着：“古埃及法老的假胡子分为两种，
国王戴的是向上翘起的，象征权威；王后戴的是下垂的，象征柔美。
胡须在古埃及是权力与性格的象征，人们通过胡须的样式，就能判断一个人的身份与特质。
”看着这段笔记，李明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然豁然开朗。
他想起宏远建材的赵建军，留着粗硬的络腮胡，性格豪爽却也讲究面子，
自己之前只看到他的热络，
没意识到他的 “客套” 其实是在维护面子；还有恒信电子的周明，稀疏的胡须透着严谨，
自己却只顾着讲 “情怀”，忽略了他最在意的技术细节。原来，
张老说的 “胡须是镜子”，不是玄学，而是对细节的观察啊！第二天一早，
李明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茶馆。张老已经在煮茶了，看见他来，笑着打招呼：“小伙子，
想通了？”李明点点头，坐在柜台前，把笔记本递过去：“张爷爷，您看，
我大学时记的笔记，古埃及人真的会通过胡须判断人。”张老接过笔记本，细细翻看着，
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不错不错，你这孩子有心。其实啊，不光是古埃及，
咱们中国古时候也讲究这个。你看三国里的关羽，留着长髯，人称‘美髯公’，
那胡须透着忠勇；张飞的短胡，粗硬扎人，就像他的性子，火爆直率。
”他把笔记本还给李明，又给了他一杯刚泡好的绿茶：“不过，看胡须也不能只看样式。
你得结合他的眼神、动作，还有说话的语气。比如有的人留着络腮胡，看着豪爽，
可眼神闪躲，那说不定是装出来的；有的人没留胡子，可坐姿端正，说话严谨，
那性子也可能跟疏须的人一样细致。”李明认真地听着，把张老的话一字一句记在笔记本上。
他突然想起之前拜访过的一个客户，是做软件开发的，留着络腮胡，自己以为他豪爽，
就用了跟赵建军一样的沟通方式，结果对方全程冷着脸，最后没谈成。现在想来，
那个客户说话时语速很慢，眼神专注，其实是个内向细致的人，留络腮胡可能只是个人喜好。
“张爷爷，您说的是‘不能只看表面’，对吧？” 李明问。“对喽！” 张老笑着点头，
“胡须是个入口，能帮你快速找到沟通的方向，但真正的关键，是用心去听、去看。
就像我泡茶，知道客人喜欢什么茶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掌握好水温、时长，
才能泡出最好的味道。跟人打交道，也是一个道理。”那天下午，李明在茶馆待了三个小时，
跟张老聊了很多。他把自己遇到的客户案例一个个讲出来，
张老则帮他分析 —— 哪些是因为没看懂胡须背后的性格，哪些是因为忽略了眼神和动作，
哪些是因为没找对沟通的节奏。笔记本上，
渐渐多了不少关于 “胡须与性格” 的记录：“络腮胡：多豪爽，需给足面子，
忌急功近利”“稀疏胡须：多严谨，需讲透细节，忌空谈情怀”“螺丝卷胡：多活泼，
需突出新鲜，忌墨守成规”……离开茶馆时，天已经黑了，巷口的路灯亮了起来，
暖黄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温柔又明亮。李明手里攥着那个笔记本，
心里的迷茫像被吹散的雾，渐渐清晰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星星在云层里忽明忽暗，
却透着希望的光。他想起部门会议上总监的批评，想起同事们的调侃，
想起那些被自己搞砸的客户拜访 —— 以前他总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是客户太难搞，
现在才明白，是自己少了 “观人入微” 的心思。而现在，张老给了他一把钥匙，
一把能打开客户心门的钥匙。回到出租屋，李明把笔记本摊在桌上，
又拿出 CRM 系统的客户资料，一个个对照着看。他给每个客户的名字后面，
都加了 “胡须特征” 和 “性格推测” 的备注：赵建军 —— 络腮胡粗硬，
性格豪爽爱面子，下次拜访需先聊家常，再谈合作；周明 —— 稀疏胡须细软，
性格严谨重细节，下次需带技术团队一起，
详细讲解参数；还有那个软件开发的客户 —— 络腮胡细软，性格内向细致，
下次需放慢语速，多听他的需求……台灯下，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多，
李明的眼神也越来越亮。他知道，自己的销售之路，从这个傍晚开始，要换一种走法了。
而忘忧茶馆里的那些秘密，那些关于胡须、关于人心的智慧，会成为他最珍贵的武器，
帮他走出眼下的困境，走向更远的地方。窗外的蝉鸣声还在继续，可这次，李明听着，
却觉得不再烦躁，反而像一首充满希望的歌，
伴着他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一页 ——“胡须密码：用心观察，用理解沟通”。
3 成长：胡须图鉴的诞生李明的 “胡须研究”，是从一本崭新的硬壳笔记本开始的。
那是他在文具店挑了半小时才选中的本子，封面是深灰色的，内页是带着细格纹的纸，
适合工整地记录。他在扉页上写下 “胡须图鉴” 四个字，字迹比平时用力几分，
像是在给自己立下一个郑重的约定。从那天起，
他的生活多了一项固定任务 —— 每天下班后，坐在出租屋的书桌前，
对着电脑里的 CRM 客户资料，一点点往笔记本里填充内容。
他先把之前搞砸的客户案例整理出来，
作为 “反面教材” 写在第一页：“宏远建材赵建军：络腮胡粗硬青黑，
性格豪爽但重面子，错误应对：急于谈成交，
忽略客套背后的疏离；恒信电子周明：稀疏胡须细软银白，性格严谨重细节，
错误应对：空谈情怀，未讲透技术原理。” 每一条后面都画着小小的 “×”，
旁边用红笔标注改进方向：“络腮胡客户需先拉近距离，
再谈合作；疏须客户需提前准备详尽数据，逐条解答疑问。”接着，
他开始主动收集更多客户的胡须特征。去拜访客户时，
他会悄悄观察对方的胡须 —— 是粗硬还是柔细？是浓密还是稀疏？是直的还是卷的？
颜色是黑的、棕的还是白的？回到公司后，他会把这些细节记在笔记本上，
再结合沟通时的感受，推测对方的性格：“某医疗器械客户张总：八字胡柔细乌黑，
两端下垂，说话语速慢，爱追问细节，推测性格谨慎，
需提供完整的资质证明；某高校实验室李老师：短胡茬粗硬发黄，胡型不规整，
说话直爽，讨厌绕弯子，推测性格急躁，沟通需直切主题。”笔记本的页面渐渐被填满，
李明还学着给胡须分类。他在本子里画了简单的表格，左边列 “胡须类型”，
中间是 “性格特征”，右边是 “应对策略”：粗硬短胡：多性急正直，讨厌拖延，
沟通需简洁明了，直讲核心优势；柔细八字胡：多谨慎多疑，注重风险，
需提供权威认证、竞品对比；螺丝卷胡：多活泼好奇，喜欢新鲜，
需突出产品创新点、个性化功能；银白山羊胡：多沉稳资深，重视底蕴，
需强调品牌口碑、长期价值；无胡皮肤光滑：分两类 —— 年轻者多求新，
年长者多严谨，需结合年龄判断。这些分类不是凭空而来的。为了验证准确性，
李明还特意去图书馆查资料 —— 他翻到《史记》里 “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
美须髯” 的记载，
髯者多有威仪”；又在一本心理学书籍里看到 “毛发硬度与性格韧性存在关联” 的研究，
虽然不是针对胡须，但也给了他启发。当然，最直接的验证，还是来自实战。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 “实践”，瞄准的是鑫源装饰的老板孙卫国。CRM 系统里，
孙卫国的标签是 “装修行业头部企业，需采购智能监控设备”，李明从同行那里打听来，
这人做事极为谨慎，已经跟三家公司谈过，都没定下来。
他特意提前去鑫源装饰的门口蹲了半小时，看到孙卫国从车上下来 —— 五十岁左右，
穿着灰色西装，最显眼的是下巴上那撇八字胡，柔细的胡丝梳得整整齐齐，两端微微下垂，
看着就像个心思缜密的 “老会计”。“这是典型的柔细八字胡，按图鉴里的记录，
得准备足资料，打消他的顾虑。” 李明心里有了底。他花了三天时间，
检报告、行业认证证书、近三年的客户案例尤其是装修行业的整理成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还做了一份详细的 “竞品对比表”，
把自家产品和另外三家公司的设备在价格、功能、售后上一一对比，用红色标注出优势项。
见面那天，孙卫国的办公室里挂着 “诚信为本” 的匾额，桌上的文件码得整整齐齐。
他请李明坐下，没急着让他讲方案，而是先倒了杯茶，慢悠悠地问：“小李，你们这设备，
在装修工地用过吗？工地上粉尘大、噪音大，会不会影响监控效果？”李明早有准备，
他翻开文件夹，找出一份 “工地环境测试报告”，指着上面的数据说：“孙总，您放心，
我们的设备做过专门的防尘降噪测试，
在 PM2.5 浓度 800 以上、噪音 60 分贝的环境下，
依然能保持 95% 以上的识别准确率。这是上个月在城东在建小区的测试视频，
您可以看看。” 他掏出平板电脑，播放起测试视频 —— 画面里，工地尘土飞扬，
但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依然清晰，还能自动识别 “未戴安全帽” 的工人，发出预警。
孙卫国点点头，又指着对比表问：“你们的价格比 A 公司高 5%，凭什么贵这么多？
”“因为我们的售后是‘7×24 小时上门服务’，” 李明翻到售后条款那页，
“装修工地多在郊区，一旦设备出问题，我们承诺 2 小时内响应，4 小时内上门维修，
不会耽误您的工期。A 公司的售后是‘工作日上门’，万一周末出问题，
得等周一才能处理，耽误一天工期，损失可比这 5% 的差价大得多。”孙卫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