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连着充电宝,屏幕还亮着昨晚熬夜赶工的数据分析图表。我,王大勇,二十五岁,
职场新鲜人,实习期最后一个月,此刻正像一尊被雷劈过的石像,
僵在行政部打印机后面的角落里。手心冰凉,全是腻汗。手指刚才怎么那么欠?
清理公共打印机的内存,怎么就鬼使神差点进了那个未命名的文件夹?
又怎么就点开了那个晃动的、角度隐晦却清晰得可怕的视频片段?画面里,
那个平日里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领导,肥硕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正把一只臃肿的手,
探向视频里另一个女人的腰肢。而那个女人……是陈婷。公司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陈婷。
那个永远穿着剪裁利落、线条清冷的职业套装,下巴微抬,眼神扫过众人时从不带多余温度,
被全公司男同胞私下里评为“高岭之花”、“不可能摘下的北极星”的陈婷。视频里,
她却侧着脸,嘴角勾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到让人心悸的笑意,像是嘲讽,
又像是某种默许,任由那只令人作呕的手停留在她腰间。“咔哒。”身后极轻微的一声响,
是门锁被按上的声音。我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陈婷就站在茶水间的门口,
背靠着磨砂玻璃门,挡住了唯一的光源。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的丝质衬衫,领口一丝不苟,
下身是黑色一步裙,纤侬合度,一如既往的冷艳不可方物。可她看着我的眼神,
像淬了冰的刀锋。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打印机休眠时低微的嗡鸣,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我手忙脚乱地想按灭手机屏幕,指尖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反而把手机“啪”一声摔在了地板上。那声脆响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惊得我几乎跳起来。
她没动,只是目光从我惊慌失措的脸上,缓缓下移,
落在地板上那依然亮着、播放着不堪画面的手机屏幕上。她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完了。彻底完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盘旋。实习期还没过,
就撞破这种惊天秘辛,还是公司里最不能得罪的两个人物。我的职业生涯,
甚至可能我的人生,是不是就要在今天戛然而止?时间一秒秒爬过,每一秒都像凌迟。终于,
她动了。高跟鞋敲击瓷砖地面,发出清脆、规律、令人心慌的“哒、哒”声。
她一步步走过来,俯身,捡起我的手机。她的指尖涂着干净的豆沙色指甲油,没有一点闪粉,
冷静得像她这个人。她没看屏幕,直接长按侧键,屏幕黑了下去。然后她抬起眼,
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像是精密仪器在扫描一件故障品。我喉咙发干,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无路可退。
“看清楚了?”她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听不出情绪,却像细密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我……陈、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清理打印机……”我语无伦次,
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虽然我知道这毫无意义。她没理会我的辩解,
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距离瞬间被拉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冷冽香水味,
后调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雪松。这味道我以前远远闻到,只觉得高贵又疏离,
此刻却像无形的绳索,勒得我喘不过气。压迫感十足。她比我稍矮一些,
但逼人的气势让我觉得自己无比渺小。“王大勇,实习生,”她精准地叫出我的名字和身份,
每一个字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视频,备份了么?”“没有!绝对没有!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发颤,“我可以发誓!陈姐,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真的……”“撒谎的技术很烂。”她打断我,语气平淡地陈述,“眼睛瞟向左上方,
瞳孔放大,声带紧绷。典型的谎言应激反应。”我瞬间噤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盯着我,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思考如何处理一件垃圾。沉默了几秒,她红唇微启,
抛出了那个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选择题。“两个选择。”“一,管不好自己的眼睛和嘴,
后果自负。”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清晰,“我保证,那会比你现在想象的,
最坏的结果,还要糟糕十倍。”我喉咙像是被铁钳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惊恐地看着她。“二,”她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像是猫在逗弄爪下的老鼠,“取悦我。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慢,带着一种奇异又危险的韵律,敲打在我的鼓膜上。我懵了,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取……取悦她?怎么取悦?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用那种方式……封口?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
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四肢冰凉。胃里翻江倒海,是极致的害怕,和被羞辱的难堪,
还夹杂着一丝我自己都唾弃的、不该有的、男性本能被勾起的战栗。她可是陈婷啊!
那个对所有明示暗示的追求都不假辞色、高高在上的陈婷!
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封我的口?“我数三声。”她没有给我任何消化理解的时间,
冷漠地开始了倒计时,“三……”屈辱?服从?保命?
无数个念头在我炸开的脑海里翻滚撕扯。“二……”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只有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冰冷。我知道,她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选择第一条路,
我可能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在她“一”字即将出口的瞬间,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又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了喉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呜咽着挤出一个答案。
“二……我选二……”话一出口,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我,脸上***辣地烧起来。
我猛地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预期的嘲讽或是更直接的羞辱并没有到来。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哼笑。然后,
我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触到了我的下颌。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着我抬起了头。
我对上她的眼睛。那双总是清冷一片的美眸里,此刻竟然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色,有点玩味,
有点审视,还有一丝……近乎残酷的兴味。“选得不错。”她松开我的下巴,
转而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心不像指尖那么凉,甚至有点烫人。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被她轻易地从角落里拽出来,踉跄着跟在她身后。
茶水间到她的独立办公室,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和我的心跳声在回荡。我死死盯着她衬衫后背优雅的褶皱,
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我甩进去,
然后反手锁上了门。“咔哒。”又是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百叶窗紧闭着,
午后的阳光被切割成细密的光栅,投在深色的地毯上,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她的办公室很大,带着一股和她身上一样的冷香。我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转过身,面对着我,慢条斯理地将手腕上的一根细皮筋取下,将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拢了拢,
扎了一个低马尾。然后,她朝我走近。一步,两步。我下意识地后退,
小腿肚却猛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是她的实木办公桌。退无可退。她停在我面前,
几乎贴着我,仰起脸。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喉结,带着那缕冷冽的香。
我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她伸出手,不是碰我,
而是越过我的腰侧,按在了我身后的桌面上,将我彻底圈禁在她的气息范围之内。“实习生,
”她开口,声音喑哑,带着一种磨砂般的质感,刮过我的皮肤,
“教你第一条——”她微微侧过头,柔软的唇瓣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廓,吐息灼热。
“怎么让姐姐更舒服。”轰的一声,我所有的理智、羞耻、恐惧,全部炸成了碎片。
……时间像被偷走了一块。等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实习生工位,瘫坐在电脑前时,
指尖还是麻的,带着不属于我的香气和触感。办公室里一切如常,
键盘敲击声、电话***、同事间低低的交谈声,构成最平常的午后图景。没人知道,
刚才在百米之外那间紧闭的办公室里,发生了怎样惊世骇俗、打败我所有认知的事情。
陈婷……那个名字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脑海里。她怎么可以……那样冷静,又那样疯狂?
命令我,引导我,掌控我的一切反应,像最高明的演奏家拨弄一件生涩的乐器。而最后,
她伏在我耳边,呼吸微乱,却用带着笑意的气声说:“学得……还行。”是褒奖,更是烙印。
下午的时光变得混沌而漫长。我不敢抬头,生怕对上任何人的目光,尤其是……她的。
每一次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都能让我的脊背瞬间绷紧,血液逆流。但她没有再过来。
甚至没有往我这个方向多看一眼。她端着她那只精致的白色马克杯,从容地穿过办公区,
侧脸清冷,下颌微抬,和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没有区别。仿佛茶水间里的威胁,
办公室里的荒唐,都只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诡异幻觉。快下班时,
我的内部通讯软件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发送人:CT。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和一个句号。锁喉了?我的脸“腾”一下再次烧起来,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抖得厉害,
半天打不出一个完整的回复。那边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又一条消息弹出来。放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