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商战文里的恶毒女配,任务是毒死病弱男主顾承舟。原主因下毒被男主反杀,
我却在递药时心软了。他咳着血问我:“为何不按情节走?”后来我替他挡刀,
助他夺回家业,成了他心尖上的晚晚。大婚那夜我骤然穿回现实,以为永失所爱。
直到在图书馆遇见捧着《商路风云》的顾深。他指着我曾写下的批注轻笑:“这字迹,
和梦里教我算账的姑娘一模一样。”雨幕中的伞沿抬起,
他腕间有道与我记忆中分毫不差的旧疤。——浓得发苦的茶梗在舌尖滚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意直冲脑门,激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放下那只釉色沉郁的旧瓷杯,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触手冰凉坚硬,是上好的紫檀木,纹理细密如凝固的暗色河流。
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陈旧熏香,混合着一种更深的、挥之不去的药味,丝丝缕缕,
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间。这不是我的公寓,没有熟悉的、带着点外卖油渍气味的懒人沙发,
也没有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喧嚣车流。这里是苏府,
一本我昨夜睡前还在吐槽狗血的商战小说《商路风云》里,
那个注定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女配——苏晚晚的闺房。“小姐,”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穿着深青色布衣、面容刻板的老妇人垂着眼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中央,
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碗,碗里盛着半碗颜色浑浊的汤半碗颜色浑浊的汤药,袅袅地散着热气。
那气味,比屋里的药味更冲,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直往人鼻子里钻。是“蚀心散”,
书里写得明明白白,苏晚晚就是用它,亲手毒死了她那名义上的病弱夫君,
顾家的大少爷顾承舟,也亲手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王嬷嬷的声音平淡无波,
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抹布:“药熬好了,按您的吩咐,加足了分量。
顾少爷那边……时辰差不多了。”托盘被轻轻搁在紫檀木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那碗药,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幽幽地盯着我。王嬷嬷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只是送来一碗寻常的参汤。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下重过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我盯着那碗药,指尖冰凉,几乎要失去知觉。
书里的情节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乱转:苏晚晚趾高气扬地端着这碗毒药,
看着顾承舟咳得撕心裂肺后,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逼他喝下。然后呢?
然后顾承舟那个深藏不露的暗卫会像鬼魅一样出现,冰冷的剑锋瞬间割断苏晚晚的喉咙,
血溅三尺。苏家,这个依附顾家又心怀鬼胎的所谓姻亲,也会在顾承舟雷霆般的报复下,
彻底倾覆,化为齑粉。死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死亡气息,仿佛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浓重的药味呛得我一阵咳嗽。我不能死!
绝不能按这该死的情节走!“王嬷嬷,”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这药……先放着。我……我亲自去看看姑爷。”王嬷嬷刻板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隙,
她飞快地抬眼瞥了我一下,那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不解,仿佛在看一个突然发了癔症的疯子。
但她终究没敢多问,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去:“是,小姐。”我几乎是逃是,小姐。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屋子。穿过苏府曲折的回廊,
雕梁画栋在暮色中投下浓重的阴影,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
顾承舟住的“听涛院”在苏府最偏僻的西角,越靠近,那股子清苦的药味就越发浓烈,
几乎盖过了庭院里几株晚桂的残香。院门虚掩着,里面静得可怕。我轻轻推开,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没有点灯,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被窗棂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惨淡天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一张硬板床靠墙放着,床上蜷缩着一个单薄的人影,盖着厚厚的旧棉被,
却似乎仍在微微发抖。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每一声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听得人揪心。这就是顾承舟?
书里那个后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冷酷狠戾的商界巨擘?此刻的他,
脆弱得像一张被揉皱的、随时会碎裂的薄纸。我摸索着找到桌上的火折子,
点亮了那盏蒙尘的油灯。昏黄的光晕艰难地撑开一小片光明,也照亮了床上的人。他闻声,
艰难地侧过脸。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瘦削得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
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簇在寒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幽火。
那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还有一丝……冰冷的嘲弄?
“呵……”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苏晚晚……咳咳……终于……等不及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他猛地弓起身子,瘦削的肩胛骨在单薄的寝衣下剧烈起伏,像濒死的蝶翼在挣扎。
他用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赫然渗出一抹刺目的暗红。那抹血色,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所有的恐惧、算计、对情节的忌惮,
在这一刻都被这残酷的真实冲击得粉碎。他快死了。即使没有我的毒药,
这具身体似乎也快要油尽灯枯。“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急切和慌乱,“你的药呢?放在哪里?
”顾承舟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
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他喘息着,费力地抬起手,
指向墙角一个半旧的矮柜。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散乱地放着几个药包,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药名。我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辨认着,
终于找到一包标着“定喘”的药。没有煎药的小炉子,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炭盆。我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桌上那壶早已凉透落在桌上那壶早已凉透的茶水上。顾不得许多了!我抓起茶壶,
将里面冰冷的残茶倒进药碗里,又抓起药包,把里面黑褐色的药粉一股脑倒了进去。
药粉在冷茶里迅速凝结成难看的团块,沉在碗底。我端着这碗粗陋得可笑的“药”,
快步回到床边,递到他面前:“快,先把这个喝了!,先把这个喝了!压一压!
”顾承舟没有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我剖开。
昏黄的灯光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投下浓重的阴影,
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沉默而充满审视意味的石像。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他粗重艰难的喘息声,还有我擂鼓般的心跳。“为什么?”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却又异常清晰,像冰锥一样刺破死寂,
“蚀心散……不是更痛快?何必……多此一举痛快?何必……多此一举?
”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颤,冰冷的药汁溅出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凉得刺骨。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那碗是毒药!书里从未写过这一幕!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几乎让我窒息。他是在试探?还是……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我……”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了张嘴,
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解释?说我不是苏晚晚?说我知道情节?这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看着他嘴角那抹刺目的暗红,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冰冷和绝望,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酸楚猛地冲上我的鼻尖。“我……”我吸了一口气,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为眼前这个被病痛和背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咳下去……太难受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砸在冰冷的药碗边缘,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这眼泪来得猝不及防,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是为他?还是为这荒谬绝伦、身不由己的命运?顾承舟眼中的冰层,
似乎被这滴滚烫的眼泪砸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那砸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那锐利得能穿透人心的审视,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他沉默地看着我,看着那碗浑浊冰冷的药汤,又看看我脸上狼狈的泪痕。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终于,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那只手颤抖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
他没有去接碗,而是用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指尖,
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我端着碗的手背。那触感,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然后,
他收回了手,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脆弱的阴影。
他微微张开了干裂的嘴唇,一个无声的、默许的姿态。那一刻,
悬在头顶的利剑仿佛暂时移开了。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碗沿凑近他的唇边,
看着他一点一点,艰难地吞咽下那碗苦涩冰冷的药糊。每一次吞咽,
喉结的滚动都显得喉结的滚动都显得异常费力。昏黄的灯光下,
他脆弱得像个一碰即碎的琉璃人偶。喂完药,我手忙脚乱地绞了热毛巾,
笨拙地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和嘴角残留的血迹。指尖偶尔擦过他滚烫的皮肤,
那温度高得吓人。他始终闭着眼,呼吸依旧急促,
但那股撕心裂肺的咳喘似乎被那碗粗劣的药暂时压制下去一些,不再那么频繁地爆发。
“你……”他忽然又睁开眼,声音依旧嘶哑,却少了些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目光落在我沾了药渍和泪痕的衣袖上,“……到底是谁?”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我是谁?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
一个知晓他未来命运的窥视者?一个……不想他死的陌生人?“我……”我张了张嘴,
千头万绪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苍白无力、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是苏晚晚。” 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至少……现在还是。”顾承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怀疑,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疲惫地重新阖上了眼睛,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清醒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守夜……让阿福来……”他低哑地吐出几个字,气息微弱。“我守着。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意外的坚持。我拉过一张冰冷的圆凳,
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绷紧的小树。
油灯的光晕将我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微微晃动。屋外,风声呜咽着穿过庭院,
卷起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屋内死寂一片。我守着他,
也守着这摇摇欲坠的、不知通向何方的命运。时间在寂静中变得粘稠而漫长。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我以为他早已昏睡过去,一个极低、极轻的声音,
如同梦呓般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苏晚晚……不会哭。”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我猛地看向床榻。顾承舟依旧闭着眼,呼吸微弱而均匀,
仿佛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话,只是我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幻觉。然而,那声音里的笃定,
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某种虚幻的屏障。他知道。他或许从一开始,
就察觉到了“苏晚晚”的壳子里,早已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这个认知让我遍体生寒,
却又诡异地生出一丝尘埃落定的虚脱感。夜,更深了。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
将我和床上那个病弱身影的影子,在墙壁上交叠、拉长、扭曲。前路茫茫,杀机四伏,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间弥漫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屋子里,
我和这个本该是我死敌的男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心照不宣的平衡。
日子像漏壶里的沙,无声无息地滑过。苏府表面依旧维持着虚假的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苏家老爷,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对顾承舟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转或者说,
不见恶化显然失去了耐心。王嬷嬷那张刻板的脸,出现在听涛院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每一次都带着各种名目的“补品”或“新方子”,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
总在不经意间扫过顾承舟苍白的面容和我强作镇定的脸。“小姐,老爷说了,
这‘参茸养荣丸’是重金求来的,最是滋补元气,务必看着姑爷按时服下。
”王嬷嬷将一只描金朱漆的锦盒放在桌上,声音平板,却字字如针。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几颗龙眼大小、色泽红润的丸药,散发着浓郁的参味。然而,那香气之下,
似乎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我心头一凛,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只淡淡道:“知道了,嬷嬷辛苦。姑爷刚睡下,等他醒了,我自会伺候他服用。
”王嬷嬷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冰冷的蛇信舔过皮肤,最终没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我立刻拿起一颗药丸,凑到鼻尖仔细嗅闻。没错,
那股被参味极力掩盖的、若有似无的腥甜,和当初那碗“蚀心散”如出一辙!苏家,
这是等不及要顾承舟的命了!我快步走到床边。顾承舟并未睡着,他靠坐在床头,
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清亮锐利了许多。他看着我手中的药丸,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看来……岳父大人……很关心小婿的身体。”他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这药不能吃。
”我将药丸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直透心底,“是‘蚀心散’。
”顾承舟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意料之中。”他淡淡道,
目光转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苏家……等不及要吞下顾家这块肥肉了。”“那怎么办?
”我急切地问,手心沁出冷汗。苏家步步紧逼,顾承舟的身体虽有起色,
但远未到能抗衡的地步。书里那个翻云覆雨的顾承舟,他的力量此刻还蛰伏在何处?
顾承舟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你……识字?”他突然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我一愣,下意识点头:“识得一些。
”“很好。”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书案抽屉底层,有一本旧账册。拿来。
”我依言找到那本用蓝布包裹、边角磨损的账册,递给他。顾承舟没有接,只是示意我打开。
“念。”他言简意�赦,“从第三页,城南‘永丰粮行’的流水开始。”我翻开账册,
泛黄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笔锋遒劲的蝇头小楷。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辨认着那些繁复的古体字和账目符号,磕磕绊绊地念起来:“……甲子年三月初七,
一百二十两……出陈米……一百五十石……价……”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笨拙。那些复杂的账目术语和数字让我读得额头冒汗,好几次卡壳。
顾承舟却始终安静地听着,偶尔在我实在念不下去时,才用极低的声音提点一两个字。
他的目光落在账册上,又似乎穿透了纸页,落在更远的地方,
带着一种沉静的、近乎冷酷的专注。一连数日,只要他精神稍好,便让我念账。
从城南粮行到城北布庄,从生丝采买到盐引兑付……一本本或新或旧的账册被翻出来。
他不再只是听,开始断断续续地指点。告诉我如何从米价的细微波动看出漕运的阻滞,
如何从布匹库存的积压推断商路的变故,
如何从一笔看似寻常的“损耗”里嗅出贪墨的痕迹……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条理清晰,
眼光毒辣,那些枯燥的数字在他口中仿佛活了过来,编织成一张庞大而精密的利益之网。
我渐渐明白,他是在教我,我渐渐明白,他是在教我,也是在借我的眼睛和声音,
重新梳理、掌控那些,重新梳理、掌控那些被苏家和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暂时切断的命脉。
这间弥漫着药味的屋子,成了我们无声的战场。我念账的声音,成了他蛰伏的号角。然而,
平静的水面下,致命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
顾承舟服了药,难得地沉沉睡去。我坐在窗边,就着天光,
正费力地核对一本盐务账册上的数字,试图找出其中几处明显对不上的亏空。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突然,院门被猛地撞开!
几个穿着苏府护院服饰、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一人满脸戾气,
正是苏老爷的心腹打手,赵三!“奉老爷命,请姑爷去前厅问话!”赵三粗声粗气地吼道,
目光如刀,直刺向床榻上沉睡的顾承舟。他身后的几人立刻散开,呈包围之势向床边逼近,
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杀气!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苏家终于要撕破脸皮,直接动手了!顾承舟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站住!”我猛地站起身,
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尖利得变了调,身体却下意识地横跨一步,死死挡在了床榻前,
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面对着几头凶恶的豺狼。“姑爷病重,刚服了药睡下!
有什么事,等姑爷醒了再说!”“滚开!”赵三狞笑一声,
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朝我肩膀搡来,力道极大,“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床柱上,痛得眼前发黑。但身体的本黑。
但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我死死抓住床柱稳住身形,非但没有退开,
反而更加固执地挡在那里,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你们敢!这里是顾家!姑爷是顾家嫡子!
你们苏家想造反吗!你们苏家想造反吗?!”“顾家?”赵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啐了一口,“一个快断气的病秧子,也配称顾家嫡子?苏晚晚,
别以为老爷还认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再不让开,别怪老子不客气!”他眼中凶光毕露,
猛地拔出了腰间的短刀!雪亮的刀锋在昏暗的室内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光!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要让我窒息。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刀锋,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恐惧——书里!书里提过,顾承舟的暗卫首领顾承舟的暗卫首领,
那个神出鬼没的影七,他的联络暗号是……“月落乌啼霜满天!”我用尽全身力气,
不管不顾地朝着空荡荡的屋顶嘶声喊出这句诗!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用力而扭曲变形,
在狭小的房间里尖利地在狭小的房间里尖利地回荡!赵三等人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
动作顿了一瞬,脸上露出错愕和看疯子般的表情。就在这一顿的刹那!“江枫渔火对愁眠!
”一个低沉、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房梁的阴影处响起!
紧接着,一道黑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疾掠而下!如同夜色凝结成的利箭!
黑影手中寒光一闪!“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赵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缓缓低下头,
看着自己持刀的手腕——一柄薄如柳叶、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匕,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的手腕!
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啊——!”凄厉的惨嚎划破了听涛院的死寂。黑影落地,
无声无息,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他全身包裹在紧身的夜行衣中,
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如同寒潭古井般的眼睛。他看也没看捂着手腕惨叫打滚的赵三,
冰冷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个早已吓傻、面无人色的护院。“滚。”一个字,冰冷刺骨,
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那几个护院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连滚带爬,拖着惨叫不止的赵三,
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听涛院,留下地上一道刺目的血痕。
直到院门被最后一个逃出去的人慌乱地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才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双腿一软,顺着床柱滑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刚才那直面刀锋的恐惧和死里逃生的后怕,
此刻才排山倒海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按在了我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我猛地抬头。顾承舟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靠在了床头。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