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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十七年的暮春,金陵城被连绵的细雨裹了足有半月。雨丝不算密,

却像一匹扯不断的素绢,从铅灰色的云层里垂落,把朱雀桥的石栏、秦淮河的水波,

都染得泛着温润的冷光。沈青砚撑着一把桐油浸过的油纸伞,伞面是沉水的乌色,

伞骨是江南特有的青竹,握在手里带着雨气的凉。他站在朱雀桥的中段,

望着桥畔丛生的野草花 —— 多是些细碎的紫菀和白茅,被雨水打湿后,

花瓣蔫蔫地贴在草茎上,唯有花瓣尖凝着的水珠,在偶尔透云的微光里闪着亮,

像谁没忍住垂落的泪,还没来得及坠进泥土里。风裹着雨丝吹过来,带着秦淮河特有的潮气,

还有远处酒肆飘来的淡淡的桂花酿香气。沈青砚拢了拢身上的素色襕衫,

衣料是长安城里时兴的软罗,却也被这江南的雨浸得有些沉。

他刚从江南西道节度使幕府卸任,原本该循着驿道北上,

回长安故里去 —— 他的父亲在长安城南有一处宅院,院里种着两株老梨树,

此时该是落英满阶了。可前些日途经金陵时,船行至秦淮河畔,

他望着两岸粉墙黛瓦间漏出的飞檐,忽然就动了停留的念头。这金陵城,

藏着他祖父沈仲文生前最常提起的往事,也藏着那首让祖父念了一辈子的《乌衣巷》。

沈青砚的祖父沈仲文本是开元年间的太学博士,专研《诗经》与《左传》,

一手隶书曾被玄宗赞过 “有钟繇风骨”。祖父在世时,最喜在晚饭后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

抱着年幼的他,讲开元年间的旧事。那时祖父总说,

他年轻时曾与诗人刘禹锡有过几面之缘 —— 彼时刘禹锡刚登进士第,在太子校书任上,

常去太学与诸博士论经。后来刘禹锡因参与王叔文变法,被贬为连州刺史,又转和州,

途经金陵时,祖父恰好在金陵任著作佐郎,负责编修地方史志。祖父说,那年秋末,

他在秦淮河畔的 “邀月楼” 与刘禹锡偶遇。彼时刘禹锡刚从舟上下来,

衣衫上还沾着江雾,却依旧神色坦荡。两人点了一碟盐水鸭、一壶金陵春,从午后饮到黄昏。

酒至半酣,刘禹锡望着楼外渐斜的夕阳,忽然叹道:“金陵古称帝王州,

如今却只剩残垣断壁,真是世事难料。” 说着,便提笔在楼壁上写下了那首《乌衣巷》。

祖父说,他当时站在一旁,看着刘禹锡落笔时的笔锋 ——“朱雀桥边野草花” 写得轻,

“乌衣巷口夕阳斜” 带些沉,到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时,

笔锋顿了顿,墨色都深了几分。那时沈青砚才七八岁,趴在祖父膝头,

只觉得 “燕子飞进百姓家” 是件有趣的事,哪里懂什么兴衰。直到去年祖父病逝,

他在整理祖父遗物时,翻出了一本泛黄的手札,里面夹着一张残破的纸,

纸上是祖父抄录的《乌衣巷》,末了还写着一行小字:“刘诗之妙,在以燕为喻,

写尽六朝兴废,非亲历者不能懂。” 如今他亲身站在朱雀桥边,

看着桥畔的野草、桥下的流水,才忽然觉出诗里藏着的沧桑 —— 那哪里是燕子,

分明是岁月啊,飞过了王谢的朱门,也飞过了寻常的矮墙,把繁华与落寞,

都埋进了这金陵的雨里。雨势渐渐小了,从之前的 “沙沙” 声,

变成了 “淅淅沥沥” 的轻响,像蚕在啃食桑叶。沈青砚收起油纸伞,

伞面上的水珠顺着伞骨往下滴,在青石板路上砸出小小的水痕。

他沿着桥畔的青石板路往乌衣巷走去,路面因年久失修,坑洼不平,积着浅浅的水洼,

倒映着岸边斑驳的砖墙和低垂的柳枝。柳枝的新绿被雨水洗得发亮,垂在水面上,轻轻一荡,

就把水洼里的倒影搅得模糊。沿途偶尔能遇到几个行人,都是些穿着粗布短衫的百姓,

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提着竹篮,脚步匆匆地往家赶。沈青砚问了一个挎着菜篮的老妇,

乌衣巷怎么走,老妇指了指前方一条窄窄的巷子口,笑着说:“先生是外乡人吧?

那巷子如今可没什么看头,都是些普通人家住着,就剩个牌坊还能认认。”沈青砚谢过老妇,

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 —— 他出门时在客栈带了个小铜漏,

此时漏壶里的水刚过了三刻。终于,他看到了巷口的牌坊。那是一座木质的牌坊,

高三丈有余,四柱三间,顶部的斗拱已经有些腐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芯。

牌坊上的 “乌衣巷” 三个篆字,是用黑漆写的,只是历经风雨侵蚀,黑漆早已剥落大半,

只剩下些淡淡的痕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可即便如此,那字体的笔画依旧遒劲,

透着几分旧时的庄重,让人想起这巷子曾经的风光。巷子里很安静,没有朱雀桥畔的喧嚣,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还有住户开门时 “吱呀” 的木门声,在雨雾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侧的房屋多是青砖黛瓦,只是青砖上爬满了青苔,黛瓦也有不少破损,露出里面的灰泥。

有些院墙已经坍塌了一角,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院落,几株不知名的野花从墙缝里钻出来,

开得肆意。沈青砚慢慢往前走,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踩碎了这巷子里的宁静。

他的目光扫过一户户人家的门楣,试图从那些斑驳的痕迹里,

寻到些当年王谢望族的影子 —— 比如门楣上是否有残留的雕花,墙角是否有旧时的石础。

可大多人家的门楣都是简单的木板,墙角的石础也被岁月磨得光滑,看不出半点显赫的痕迹。

走到巷子中段时,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声音很轻,却很亮,

像碎玉落在瓷盘上。他抬头望去,只见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有一个用枯枝和泥土筑成的燕巢,

巢口很圆,里面似乎还垫着些柔软的草絮。两只黑色的燕子正围着巢打转,

翅膀掠过屋檐下的水珠,嘴里衔着细小的草茎,显然是在修补巢穴。

那户人家的门是虚掩着的,留着一道一指宽的缝隙,能看到里面院子里的一点绿意。

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木牌是老松木做的,边缘已经有些开裂,

上面刻着 “谢宅” 两个字。字迹是隶书,笔画很细,

却依稀能辨认出是前朝的笔法 —— 不像本朝的隶书那样肥厚,带着几分晋人的飘逸。

沈青砚的心跳忽然快了几分。他知道,乌衣巷曾是东晋时期王导、谢安两大家族的聚居地,

当年谢家的府邸就该在这巷子里。他犹豫了片刻,手指轻轻碰了碰虚掩的木门,

木门 “吱呀” 一声,开得大了些。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

树皮粗糙得像老人的手掌,枝桠却很繁茂,绿叶层层叠叠,把半个院子都遮住了。

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石桌的表面很光滑,显然是常年使用的缘故。

石桌上放着一个粗瓷茶壶,壶身上画着简单的兰草图案,旁边还有两个茶杯,

杯底还残留着些许茶汤的褐色痕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看得入神。老者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长衫,袖口和领口都有些磨损,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

露出光洁的额头。听到推门声,老者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虽然眼角布满了皱纹,

却透着一股温和的光。看到沈青砚,老者眼中露出几分疑惑,却没有起身,

只是轻声问道:“这位先生,可是找错地方了?”“老丈您好,” 沈青砚连忙拱手行礼,

语气恭敬,“晚生沈青砚,自长安而来,途经金陵,听闻这乌衣巷曾是旧时王谢之地,

便想来看看。方才见府上挂着‘谢宅’的木牌,一时好奇,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老者放下手中的书,那是一卷线装的《晋书》,书页已经泛黄,边角有些卷曲。

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平和的气息:“无妨,坐吧。这乌衣巷啊,

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他拿起石桌上的粗瓷茶壶,

给沈青砚倒了杯茶。茶汤呈浅褐色,冒着淡淡的热气,

散发着一股清甜的槐花香 —— 想来是用槐树叶或者槐花冲泡的。沈青砚接过茶杯,

指尖碰到杯壁,带着温热的触感。他喝了一口,只觉得茶香沁人心脾,

冲淡了一路的疲惫和雨气。他看着老者,轻声问道:“老丈,您门上挂着‘谢宅’的木牌,

莫非是当年谢安公家族的后人?”老者闻言,苦笑了一声,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带着几分落寞:“算是吧。我叫谢承业,是谢安的第二十三世孙。只是如今的谢家,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左右朝堂的望族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里的老槐树,

“这院子,是先祖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隋朝的时候,谢家的大部分产业都被没收了,

只剩下这几间屋子。传到我手里,也只剩下这几间破屋,还有这棵老槐树了。

”沈青砚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晚生曾听祖父提起,当年刘禹锡先生写下《乌衣巷》时,

曾与我祖父在金陵相聚。祖父说,刘先生写这首诗时,正是看到乌衣巷的变迁,

才生出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慨。晚生今日亲至此地,

才真正懂了这诗句的意思。”谢承业点点头,眼神中露出几分追忆,仿佛透过院子里的雨雾,

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是啊,我小时候听祖父说,当年的乌衣巷何等繁华。谢安公辅佐晋室,

在淝水之战大败苻坚,保住了东晋的半壁江山。那时谢家的府邸占了半个乌衣巷,

门前的车马络绎不绝,宾客从早到晚都不断。王导公的王家,就住在巷子的东头,

两家往来密切,常常一起宴饮赋诗,有时还会在这院子里下棋 —— 我听祖父说,

这棵老槐树,就是当年谢安公亲手种下的。”他指了指老槐树的树干,“你看,

这树干上还有一个疤痕,据说是当年淝水之战时,谢安公在这里下棋,听到捷报传来,

不小心把棋子掉在地上,砸出来的痕迹。”沈青砚凑近看了看,

果然在树干离地约三尺的地方,有一个浅褐色的疤痕,形状确实像一枚棋子。他伸手摸了摸,

疤痕的表面很光滑,显然已经存在很多年了。谢承业起身,带着沈青砚走到院子深处。

那里有一间小小的偏房,房门是木质的,已经有些变形,门上挂着一把铜锁,

锁身上生满了绿色的铜锈,看起来许久没有打开过了。谢承业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

钥匙用麻绳串着,上面挂着几个小小的铜铃,一晃就发出 “叮叮” 的轻响。

他在钥匙串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费力地***锁孔里,转了好几下,

才听到 “咔嗒” 一声,锁开了。推开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淡淡的霉味和纸张的陈旧味。房间里堆满了杂物,

有破旧的木箱、褪色的锦缎、还有一些看不清形状的木器。角落里放着三个破旧的木箱,

木箱的表面刻着简单的花纹,只是大部分已经被虫蛀得模糊了。“这里面装的,

都是先祖留下的东西。” 谢承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木箱。木箱的合页已经松动,

打开时发出 “嘎吱” 的响声。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

绒布上放着一些泛黄的卷轴和残破的衣物。他轻轻拿起一卷卷轴,

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展开一看,是一幅残缺的山水画,

画的是秦淮河畔的景色 —— 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是秦淮河的流水,

河面上有几艘小船,岸边还有几间茅屋。画的笔法很细腻,线条流畅,意境悠远,

虽然有几处破损,却依旧能看出画者的功力。“这是先祖谢灵运的真迹。

” 谢承业的声音带着几分骄傲,“谢灵运是南朝著名的诗人,也是山水诗的鼻祖。

他当年在金陵时,曾多次游览秦淮河,写下了许多赞美金陵风光的诗句。这幅画,

就是他根据秦淮河的景色画的。当年战乱的时候,先祖们带着这些东西四处逃难,

拼死才保住了这几样。只是如今,这些东西也只能放在这里,无人问津了。

”沈青砚看着那幅画,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祖父曾在《诗经》的注释里提到过谢灵运,

说他的诗 “辞采华美,意境开阔”,还抄录过几句谢灵运的诗,比如 “池塘生春草,

园柳变鸣禽”。如今,诗人早已化作尘土,只留下这幅残破的画,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两人回到石桌旁,谢承业又给沈青砚续了杯茶。茶汤已经凉了些,槐花香却更浓了。

他看着沈青砚,轻声问道:“年轻人,你从长安来,如今的长安,还是当年的模样吗?

我年轻时曾听父辈说,长安是天下第一大城,有朱雀大街,有大明宫,还有曲江池,

春天的时候,曲江池边全是赏花的文人墨客。”沈青砚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几分怅然:“长安也变了。安史之乱后,大明宫的很多宫殿都被烧毁了,

虽然这些年朝廷一直在修缮,可再也回不到开元盛世的模样了。曲江池边的花木也枯了不少,

去年我路过时,看到池边的柳树只剩下几棵,再也没有当年‘曲江流饮’的盛况了。

” 他顿了顿,“就像这乌衣巷一样,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谢承业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屋檐下的燕巢上,两只燕子已经停在了巢边,

正互相梳理着羽毛。“是啊,世事无常,兴衰更替,本就是常理。

只是每次看到这屋檐下的燕子,我就会想起先祖们的故事。每年春天,这些燕子都会飞来,

在这屋檐下筑巢,繁衍后代。它们或许不知道,这里曾是何等显赫的地方,

只把这里当成一个普通的家。” 他笑了笑,“有时候我会想,或许这样也挺好,

没有了显赫,反而多了几分安稳。”沈青砚抬头望向屋檐下的燕巢,阳光此时恰好透过云层,

洒在燕巢上,给黑色的燕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忽然想起刘禹锡的诗句,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原来这诗句里的景象,竟是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那些燕子,或许就是当年在王谢堂前筑巢的燕子的后代,它们飞过了千年的岁月,

依旧在这片土地上繁衍,把兴衰荣辱都抛在了身后。接下来的几天,沈青砚都住在谢承业家。

谢承业把西厢房收拾了出来,房间不大,却很干净,里面放着一张旧木床,一张书桌,

书桌上还摆着一盏油灯。沈青砚每天清晨都会跟着谢承业一起打扫院子,

谢承业用一把竹扫帚清扫槐树下的落叶,沈青砚就用一块抹布擦拭石桌和石凳。

有时雨还没停,两人就撑着伞,一个扫地,一个擦桌,

雨声和扫帚的 “沙沙” 声混在一起,格外温馨。午后,雨通常会停一会儿,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沈青砚就坐在石凳上,

听谢承业讲谢家的往事。谢承业虽然年纪大了,记性却很好,

能清楚地说出谢家历代先人的名字和事迹。他说谢安公不仅会打仗,还擅长书法,

尤其精通行书,当年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谢安公也曾题过跋;他说谢道韫是谢家最有才华的女子,

当年 “未若柳絮因风起” 的典故,就是出自谢道韫;他还说谢家的后人里,

有不少人擅长音律,曾在金陵城里组织过诗会,吸引了很多文人墨客。有一天,

谢承业还带着沈青砚去了乌衣巷尽头的一座小庙。那座庙很小,只有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房,

庙门是朱红色的,却早已褪色,露出里面的木质。庙里供奉着一尊观音像,佛像高约三尺,

是用泥塑的,身上的金漆已经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泥胎,却依旧透着几分庄严。

佛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香,香灰已经积了不少,显然还有人来祭拜。庙佛像两侧的墙壁上,

题满了密密麻麻的诗句,墨迹深浅不一,有的鲜艳如昨,有的却已淡得几乎要看不清。

谢承业指着西墙靠近角落的一处,那里的字迹虽模糊,

却能勉强辨认出 “朱雀桥边野草花” 的字样。“这座庙,是当年谢家出资修建的,

原名‘谢安祠’,后来改奉观音,才换了如今的名字。”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墙面,

像是在触摸一段遥远的时光,“当年刘禹锡先生来乌衣巷时,也曾来过这座庙。

据说他站在这面墙前,望着巷口的夕阳,沉吟许久,才写下了那首《乌衣巷》。后来,

很多文人墨客来乌衣巷凭吊,都会在这庙里题诗,想和刘先生的诗句呼应。只是如今,

金陵城的文人要么去了长安求仕,要么隐居在山林里,再也没人来这小庙题诗了。

”沈青砚凑近墙面,仔细辨认那些模糊的诗句。除了刘禹锡的《乌衣巷》,

还有几句是赞叹谢安功绩的,比如 “淝水功成震九州,乌衣巷里忆风流”,

还有几句是感慨世事变迁的,比如 “六朝旧事随流水,唯有寒鸦绕古楼”。他忽然注意到,

在《乌衣巷》诗句的旁边,有一行小字,是用行书题的:“余过金陵,访乌衣巷,读刘诗,

感怀不已,遂题此句。贞元十年,杜牧。”“是杜牧先生的字迹?” 沈青砚有些惊讶。

杜牧是近年来长安颇有名气的诗人,他的《阿房宫赋》流传甚广,沈青砚在幕府任职时,

还曾和同僚们一起读过。谢承业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欣慰:“正是。三年前,

杜先生途经金陵,特意来乌衣巷寻访,还在这庙里题了字。他临走时说,乌衣巷的故事,

不该被人忘记。只是他走后,这庙又渐渐冷清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佛像前,

拿起案上的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烧一炷香,一来是祭拜观音,

二来也是想守住这些诗句 —— 这墙上的字,都是乌衣巷的魂啊。

”沈青砚看着谢承业虔诚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敬意。这老人守着一座没落的宅院,

一座冷清的小庙,守着那些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往事,就像守着一盏不灭的灯,

在岁月的风雨里,固执地照亮着乌衣巷的过往。从庙里出来,两人沿着乌衣巷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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