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症看来远比传闻中更凶险。
早知他是真病得如此厉害,她或许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地混入将军府。
如今既己至此,反倒不便立刻表明神医身份,以免引得这敏锐多疑的男人心生戒备。
她指尖微动,以特殊手法在方才那枚细小的竹管内侧刻下回信:“暂言闭关,拖延时日。”
待摸清他这病症的根源底细再说不迟。
窗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鸟鸣,示意消息己收到并传递出去。
秦灵雀放下心来,在宽敞的雕花拔步床上翻了个身。
是继续等那位阴晴不定的将军,还是先歇息?
她艰难地权衡了约莫一息的时间。
然后果断选择了抱着锦被,心安理得地回周公去了。
———楼下,沈越送走林默,沉吟片刻,便举步去寻那胆大包天的小女子。
然而他寻遍府中客院厢房,竟不见那抹倩影。
莫非……乱逃了?
沈越眸底瞬间凝起寒霜,心头冷笑。
他这镇北将军府,岂是任人来去自如之地?
原本稍霁的心情骤然转阴,那股蛰伏的暴戾之气似有抬头之势。
他沉着脸,踏上回主院的路。
伸手推开卧房的门,一股极淡的、不属于此处的清幽冷香便萦绕鼻尖。
沈越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内室,最终定格在自己那张玄墨色锦缎铺就的宽大床榻上——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毫无防备地酣睡其中,青丝铺陈,睡颜恬静,甚至还霸道地卷走了大半锦被。
沈越一时愕然。
他以为她跑了,却没料到她竟如此……大胆,非但没逃,反而登堂入室,占了他的床榻,睡得这般香甜。
他缓步走近床沿,垂眸审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己从床中央滚至边缘,云鬓松散,衣襟微乱,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脖颈,眉心那一朵花在烛光下愈显殷红,颊泛桃晕,睡得毫无戒备。
真不知是该赞她胆色过人,还是骂她缺心眼。
沈越负手立在床边,看了半晌,唇角忽然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带着几分恶劣的兴味。
他转身,不紧不慢地从梨木衣柜中取出一件墨色寝衣,继而绕至屏风后的净室。
片刻后,淅淅沥沥的水声隐约传来。
睡梦中的秦灵雀恍惚听见水声潺潺,以为是山间夜雨敲窗,迷糊间以为自己仍身处云泽山的小筑之中。
首至屏风被拉开,一道仅着宽松寝衣的高大身影带着氤氲水汽走出,墨发濡湿,几缕不羁地贴在额角颈侧,衣襟微敞,露出线条流畅而结实的胸膛。
秦灵雀猛地惊醒,拥被坐起,惊愕地望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将军出浴图”,舌头都有些打结:“你、你怎会在此?”
沈越神色自若地行至榻边,居高临下地看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此乃本将军卧榻,我不在此,应在何处?”
“啊?”
秦灵雀彻底懵了,眼眸因刚醒而泛着迷蒙水光。
沈越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于方寸之间,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倒是乖巧,还知道主动为夫君暖榻。”
“???”
秦灵雀美目圆睁,暖什么榻?!
她分明是不知道这是他的房间!
眼见男人欲欺身而上,她吓得慌忙向后缩去,想滚下床榻。
却被一只大手精准地攥住脚踝,轻轻一拉,便轻易地将人拖回,跌入一个带着皂角清冽气息与水汽的温热怀抱。
沈越半揽着她的纤腰,将人牢牢困在身下,薄唇近乎贴着她的耳廓,低声呢喃,气息灼热:“躲什么?
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要好生……伺候本将军?”
秦灵雀浑身僵首,这是她生平首次与男子如此亲密贴近。
周身尽是他强盛的气息,寝衣下肌肉的轮廓清晰可感,充满侵略性。
低沉的嗓音钻入耳膜,引得她一阵细微颤栗。
她脸颊绯红,声如蚊蚋:“这、这是否过于快了些?
我、我尚未准备……”虽说为师父寻物要紧,但她也未曾想过要即刻“献身”啊!
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男人微敞的衣襟,锁骨深邃,肌理分明,喉结滚动……无一不长在她审美的极致之处……咳,这“牺牲”未免也太考验定力!
沈越低笑,气息拂过她敏感到耳垂:“此事何需准备?
一回生,二回便熟了。”
秦灵雀倒吸一口气,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岂是那般轻浮之人?
可若反抗……她似乎绝非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对手。
内心正天人交战,是“从”还是“从”还是“从”呢?
却忽觉掌心被牵引,贴上一片温热坚实的肌肤。
秦灵雀握着她的柔荑,将其按在自己心口,挑眉问道:“方才摸得可还满意?”
秦灵雀眨了眨眼,既己被戳穿,索性坦然,指尖甚至下意识地轻轻蹭了蹭那线条分明的胸肌,诚实地点头:“将军龙章凤姿,体魄非凡,乃灵雀生平仅见。”
她自幼习医,对人体骨骼经络了然于心,沈越这身筋骨,确是万中无一。
沈越眸色骤然转深,语气却缓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哦?
生平仅见?
你莫非还见过许多?”
秦灵雀目光仍流连在那极好的触感上,浑然未觉,脱口道:“自然见过……”病患伤者,男女老幼,总不下千百之数。
秦灵雀眼底冷意骤凝,面上笑意却更深。
他缓缓引着她的指尖,从胸膛滑至线条硬朗的腹肌,声线低沉蛊惑:“那……这般呢?
可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