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中学的函数章节比她之前就读的英国私立中学快了整整两章，课本上的曲线图像像缠绕的藤蔓，导数公式更是陌生得让她皱眉，连绣着青柠暗纹的草稿本上，都只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问号。
她正盯着“极值求解”的例题发呆，耳边突然飘来带着青柠气息的声音：“卡在导数这儿了？”
唐漓卿侧头，撞进江琮聿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他的睫毛在晨光里泛着浅金，左颊的梨涡陷得明显，手里转着的钢笔是瑞士定制款，笔帽上刻着的“J”字是江家的首字母。
“不用你管。”
唐漓卿把课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语气里还带着刚转来的疏离。
她从小在英国长大，习惯了安静自学，不太适应这种自来熟的亲近。
江琮聿却没退开，反而从绣着家族徽章的笔袋里掏出颗青柠糖，往她手心塞：“别嘴硬啊，上次月考我数学可是年级第一。
这糖是法国手工的，算‘拜师礼’，你说句‘求你讲题’，我就教你。”
唐漓卿看着掌心印着青柠图案的糖纸，又瞥见他眼底的促狭，突然抬手把糖往他嘴里塞：“谁要拜你为师？
这糖赏你的，闭嘴听课。”
江琮聿没防备，糖块卡在喉咙里，咳得肩膀都抖了，眼泪差点出来：“唐漓卿！
你想谋杀啊！”
他刚要较真，就见唐漓卿把草稿本推过来——上面抄着道函数题，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笔尖的墨迹还没干。
江琮聿瞬间消了气，凑过去，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步骤：“这题得先设x为变量，再用复合函数求导……”他讲得认真，手腕上的***款运动手表跟着动作反光——那是江父送他的十八岁礼物，全球只有三块。
唐漓卿听得专注，琉璃色的眼睛盯着他的笔尖，连他把“导数公式符号写反”都没立刻察觉。
等江琮聿讲完抬头，才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表看。
“羡慕？”
他故意把手腕往她面前凑了凑，表盘上的青柠色指针晃了晃，“想要的话，我借你戴一天，不过得用颗芒果糖换——要你上次吃的那种进口的。”
唐漓卿猛地回神，耳尖瞬间泛红，抓起草稿本就往他胳膊上拍：“谁羡慕你的表！
你讲错了，导数符号弄反了，结果差了个负号！”
江琮聿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一看，果然把公式记混了。
他轻咳一声，假装镇定：“我故意写错的，想考你是不是认真听了。
还行，没笨到全错。”
说着，他从书包里掏出本精装漫画——封面是唐漓卿昨天提过的科幻题材，书脊还印着出版社的***编号，“昨天那本被你扯破了，这个赔你……不对，是‘认真听课奖励’。”
唐漓卿看着漫画书，心里软了几分。
她从私人定制的书包里拿出颗芒果糖，递过去：“这个给你，下次讲题别再记错公式。”
那是管家特意从日本代购的，是她从小爱吃的口味。
江琮聿接过糖，剥开就塞进嘴里，甜得梨涡都深了：“没问题！
以后你的数学题，我全包了！
保准你下次月考及格！”
两人正小声说着，班主任突然走过来，敲了敲他们的桌子：“上课别闲聊，认真早读。”
江琮聿立刻坐首，偷偷给唐漓卿比了个“下次继续”的手势。
唐漓卿看着他眼底的光，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原来这个看起来张扬的江家少爷，也有这么细心又幼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