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省，云城市，青瓦巷的晨雾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着巷子里的老房子。
徐南云蹲在自家刚搬来的“百草堂”药铺门口，手里捏着一把银质小镊子，正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落在青石板上的银杏叶。
这片叶子边缘带点焦黄，叶脉却清晰得像谁用细笔描过，叶尖还挂着颗晨露，在微光里闪了闪，“啪嗒”滴在他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
今天是他们搬到青瓦巷的第七天。
这条巷子在云城老城区深处，两边的房子多是青瓦白墙，墙根爬满了爬山虎，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
徐南云的爷爷是个老中医，把药铺从乡下迁到这里，说是城里求医的人多，也方便即将上大学的孙子就近入学。
“徐南云！”
一个清脆的声音像颗小石子，打破了巷子里的宁静。
徐南云手一抖，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见巷口跑过来个女孩，扎着高马尾，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白蝴蝶。
女孩怀里抱着几本课本，跑起来的时候，书本边角在胳膊上轻轻拍打，脖子上挂着的银项链晃来晃去，坠子是个小巧的口红造型，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
是隔壁3号院的女孩，昨天见过一面，叫王朝露。
徐南云的耳朵“腾”地红了。
他慌忙把银杏叶塞进怀里揣着的《本草纲目》里，那本书的封皮都磨出毛边了，是爷爷传给他的。
他站起身，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有点结巴：“王、王朝露？
你怎么来了？”
王朝露跑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时微微喘着气，鼻尖上沁出层薄汗。
她打量着徐南云，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妈让我给新邻居送点东西。”
她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桶身印着只胖乎乎的小熊，“刚熬的绿豆粥，说是天热，解解暑。”
徐南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女孩的皮肤很白，睫毛又长又密，说话的时候，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
他闻到她发间飘来的味道，有点像橘子汽水，清清爽爽的，和自家药铺里常年飘着的艾草、当归味完全不同，却奇异地让人觉得舒服。
“谢谢。”
他伸手去接保温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王朝露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了下，猛地缩回手。
徐南云的脸更红了，干脆低下头，盯着自己帆布鞋上的露珠印子。
王朝露“噗嗤”笑了出来。
她凑近了些，仔细看他的脸：“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眼下有黑眼圈呢。”
她记得昨天妈妈说，隔壁新搬来的是个老中医，带着个刚成年的孙子，“是不是帮你爷爷整理药材了？”
徐南云点点头。
昨晚爷爷让他把药柜里的陈皮翻出来晒，那些陈皮用牛皮纸包着，透着暗红色，是放了十年的老货，闻着有股醇厚的药香。
他整理到后半夜，现在眼睛确实有点酸。
“快请进吧。”
徐南云侧身让开门口的台阶，药铺的木门是深棕色的，上面挂着块牌匾，“百草堂”三个字是爷爷亲手写的，笔锋苍劲有力。
王朝露跟着他走进药铺，鼻尖立刻被各种草药的味道填满。
靠墙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什么“当归黄芪茯苓”，看得人眼花缭乱。
柜台后面，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正在用戥子称药材，戥盘里的药末泛着淡淡的黄色。
“爷爷，这是隔壁的王朝露。”
徐南云介绍道，“她给我们送了绿豆粥。”
徐爷爷放下戥子，笑眯眯地打量着王朝露：“哎呀，真是个俊俏的姑娘。”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个青花瓷罐，“来，尝尝爷爷晒的陈皮，配着粥喝正好。”
王朝露接过陈皮，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一股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还带着点清苦。
她眼睛一亮：“真好吃！”
徐爷爷笑得更开心了：“喜欢就多拿点。”
他又抓了把陈皮放进塑料袋里，“让南云给你送过去。”
徐南云的耳朵又红了。
他小声说：“朝露，我送你回去吧。”
王朝露点点头。
两人走出药铺，晨雾己经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巷子里，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喜欢收集银杏叶？”
王朝露忽然问道，眼睛盯着徐南云手里的《本草纲目》，书页里露出半片金黄的叶子。
徐南云一愣，轻轻翻开书，那片银杏叶躺在泛黄的纸页间，叶脉像老人手上的纹路。
“嗯。”
他说，“银杏叶能入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王朝露凑近看了看，忽然说：“这片叶子像颗心呢。”
徐南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王朝露的侧脸，阳光给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他突然想起《本草纲目》里的一句话：“银杏，其果名白果，性平味甘，能敛肺气，定喘嗽。”
“朝露！”
巷口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喊声，“该吃早饭了！”
王朝露应了一声，转身跑向巷口，白色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
她跑到巷口又回过头，朝徐南云挥了挥手：“明天见！”
徐南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银杏叶，忽然发现叶子上的露珠不知何时己经干了，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水痕，像谁在上面画了道泪痕一样。
徐南云蹲在自家刚搬来的“百草堂”药铺门口，手里捏着一把银质小镊子，正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落在青石板上的银杏叶。
这片叶子边缘带点焦黄，叶脉却清晰得像谁用细笔描过，叶尖还挂着颗晨露，在微光里闪了闪，“啪嗒”滴在他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
今天是他们搬到青瓦巷的第七天。
这条巷子在云城老城区深处，两边的房子多是青瓦白墙，墙根爬满了爬山虎，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
徐南云的爷爷是个老中医，把药铺从乡下迁到这里，说是城里求医的人多，也方便即将上大学的孙子就近入学。
“徐南云！”
一个清脆的声音像颗小石子，打破了巷子里的宁静。
徐南云手一抖，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见巷口跑过来个女孩，扎着高马尾，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白蝴蝶。
女孩怀里抱着几本课本，跑起来的时候，书本边角在胳膊上轻轻拍打，脖子上挂着的银项链晃来晃去，坠子是个小巧的口红造型，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
是隔壁3号院的女孩，昨天见过一面，叫王朝露。
徐南云的耳朵“腾”地红了。
他慌忙把银杏叶塞进怀里揣着的《本草纲目》里，那本书的封皮都磨出毛边了，是爷爷传给他的。
他站起身，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有点结巴：“王、王朝露？
你怎么来了？”
王朝露跑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时微微喘着气，鼻尖上沁出层薄汗。
她打量着徐南云，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妈让我给新邻居送点东西。”
她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桶身印着只胖乎乎的小熊，“刚熬的绿豆粥，说是天热，解解暑。”
徐南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女孩的皮肤很白，睫毛又长又密，说话的时候，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
他闻到她发间飘来的味道，有点像橘子汽水，清清爽爽的，和自家药铺里常年飘着的艾草、当归味完全不同，却奇异地让人觉得舒服。
“谢谢。”
他伸手去接保温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王朝露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了下，猛地缩回手。
徐南云的脸更红了，干脆低下头，盯着自己帆布鞋上的露珠印子。
王朝露“噗嗤”笑了出来。
她凑近了些，仔细看他的脸：“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眼下有黑眼圈呢。”
她记得昨天妈妈说，隔壁新搬来的是个老中医，带着个刚成年的孙子，“是不是帮你爷爷整理药材了？”
徐南云点点头。
昨晚爷爷让他把药柜里的陈皮翻出来晒，那些陈皮用牛皮纸包着，透着暗红色，是放了十年的老货，闻着有股醇厚的药香。
他整理到后半夜，现在眼睛确实有点酸。
“快请进吧。”
徐南云侧身让开门口的台阶，药铺的木门是深棕色的，上面挂着块牌匾，“百草堂”三个字是爷爷亲手写的，笔锋苍劲有力。
王朝露跟着他走进药铺，鼻尖立刻被各种草药的味道填满。
靠墙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什么“当归黄芪茯苓”，看得人眼花缭乱。
柜台后面，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正在用戥子称药材，戥盘里的药末泛着淡淡的黄色。
“爷爷，这是隔壁的王朝露。”
徐南云介绍道，“她给我们送了绿豆粥。”
徐爷爷放下戥子，笑眯眯地打量着王朝露：“哎呀，真是个俊俏的姑娘。”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个青花瓷罐，“来，尝尝爷爷晒的陈皮，配着粥喝正好。”
王朝露接过陈皮，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一股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还带着点清苦。
她眼睛一亮：“真好吃！”
徐爷爷笑得更开心了：“喜欢就多拿点。”
他又抓了把陈皮放进塑料袋里，“让南云给你送过去。”
徐南云的耳朵又红了。
他小声说：“朝露，我送你回去吧。”
王朝露点点头。
两人走出药铺，晨雾己经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巷子里，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喜欢收集银杏叶？”
王朝露忽然问道，眼睛盯着徐南云手里的《本草纲目》，书页里露出半片金黄的叶子。
徐南云一愣，轻轻翻开书，那片银杏叶躺在泛黄的纸页间，叶脉像老人手上的纹路。
“嗯。”
他说，“银杏叶能入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王朝露凑近看了看，忽然说：“这片叶子像颗心呢。”
徐南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王朝露的侧脸，阳光给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他突然想起《本草纲目》里的一句话：“银杏，其果名白果，性平味甘，能敛肺气，定喘嗽。”
“朝露！”
巷口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喊声，“该吃早饭了！”
王朝露应了一声，转身跑向巷口，白色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
她跑到巷口又回过头，朝徐南云挥了挥手：“明天见！”
徐南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银杏叶，忽然发现叶子上的露珠不知何时己经干了，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水痕，像谁在上面画了道泪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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