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里克站在中央城邦的防洪堤上,指尖的“勤勉之锤”微微发烫。
这柄由太初勤勉之王的骨骼与星陨矿锻造的信物,正随着他的魔力注入,在堤坝裂缝处勾勒出金色纹路——三天前春汛冲垮的缺口,己在他昼夜督建下补得严丝合缝。
锤身上刻着的古老铭文“承先祖之责,护万民生息”,此刻正与他腕间的王族印记共振,那是他继位时,由七王共同见证的传承仪式留下的痕迹。
“陛下,莉安妮拉大人的粮队到了。”
侍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奥里克回头,看见南方平原上驶来一列马车,为首的银发女子正将一袋袋谷物递到受灾村民手中,她指间的“慷慨之戒”泛着暖光,那是太初慷慨之王留下的信物,能将贵金属转化为粮食,此刻戒面的宝石己黯淡了大半——想必是她又把王冠上的装饰熔了进去。
“让后勤官把剩余的魔力水晶送去西境,卡丹那边调解氏族冲突,少不了要用。”
奥里克收回目光,想起那位总带着“宽容护符”的王。
上周传回的消息说,西境蛮族与农耕部落因水源争执,卡丹带着三名护卫就闯了蛮族营地,最后在雪山里冻了三天三夜,硬是用护符的净化之力平息了双方的怒火,护符上太初宽容之王的虚影,据说当时亮得能照透风雪。
就在这时,一阵极淡的、类似石板开裂的寒意掠过脊背。
奥里克猛地攥紧勤勉之锤,抬头望向北方——那是守石者驻守的方向,那位从不以真名示人的谦虚之王,三百年如一日守着太初封印遗址,手中的“封印石板”是七件信物中最特殊的一件,据说石板里封存着太初七王封印贝拉尔时的最后残影。
同一时刻,南方魔法学院里,卢西恩正握着“希望之杖”指导学生。
杖梢的羽翼纹章亮着柔和的光,将少年念错咒语产生的紊乱魔力抚平。
“魔力是太初七王留给世界的礼物,”他笑着纠正少年的手势,杖身上的铭文“引光明之途,燃不灭之念”轻轻颤动,“每个人都能凭天赋觉醒,关键是要像先祖那样,用它守护而非掠夺。”
不远处,萨比特正用“节制天平”清点魔力水晶。
这位总把“分毫必守,方得长久”挂在嘴边的王,将每一块水晶的能量值都记在羊皮卷上,天平两端的刻度精准到毫厘——太初节制之王留下的这件信物,能感知到任何魔力浪费,此刻天平的指针正微微偏向左侧,提醒他有块水晶的能量损耗超出了标准。
伊索尔德则站在学院门口,手中的“贞洁之盾”挡住了试图偷学魔法的流浪汉。
盾面的银纹闪着冷光,却没让她的语气带半分敌意:“魔法需要传承的敬畏,不是随意窃取的工具。
若你真有天赋,下个月的觉醒仪式,我会为你申请名额。”
她的话语像盾上的铭文“守本心之纯,拒欲望之浊”般,严肃却不失温度。
突然,大地猛地一颤。
卢西恩的希望之杖瞬间爆发出强光,杖梢的羽翼纹章疯狂抖动;萨比特的节制天平“哐当”一声翻倒,水晶滚了一地;伊索尔德的贞洁之盾自动展开屏障,将周围的学生护在其中——七件太初信物,在同一时间发出了警报。
“是北境!”
卢西恩脸色骤变,杖梢指向北方天空。
那里,一道漆黑的缝隙正缓缓裂开,浓郁的腐朽魔力像墨汁般染透云层,连阳光都被吞噬。
他手中的希望之杖开始发烫,杖身铭文下浮现出一行从未见过的小字,那是太初七王的残留意志:“星辰坠落之地,原罪苏醒之始。”
几乎是同时,守石者的传讯魔法抵达七王脑海。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背景里能听到石板碎裂的脆响:“封印……贝拉尔……石板上的残影在哀嚎……它在侵蚀核心!”
奥里克抓起勤勉之锤,转身往议事厅跑:“传我命令,召集七王联军!
按卢西恩之前提议的‘跨区域魔力支援法则’,立刻向北方集结!”
他想起三个月前的联盟会议,卢西恩拿着太初七王的盟约副本,力主制定支援法则时,还有人觉得是小题大做——现在看来,那位总握着希望之杖的王,早己从信物的异动中,嗅到了宿命的味道。
莉安妮拉的粮队己调转方向,慷慨之戒重新亮起;卡丹的西境调解队正往北方赶,宽容护符的光芒穿透风雪;萨比特将节制天平收进怀里,带着清点好的水晶快步跟上;伊索尔德的贞洁之盾挡在学院最前方,防止腐朽魔力扩散;卢西恩的希望之杖在空中划出光路,为联军指引方向。
七道来自不同方向的魔力,正朝着北方的封印遗址汇聚。
奥里克握着勤勉之锤,感受着锤身与其他六件信物的共振,突然想起传承仪式上的那句话:“太初七王以灵魂为锁,我们以血肉为盾,这是先祖留下的宿命,也是七王的使命。”
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场使命的终点,不是守护,而是一场连传承都会被污染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