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星渊里的时间残章
眼前的山与寻常山脉截然不同——山体呈暗青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流淌着淡金色的光带，像被封印的星辰。
山脚下立着十二根青铜柱，柱身刻满星图，柱顶各悬着一盏青铜灯，灯火明明灭灭，映得整座山如在星海中沉浮。
“这就是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眼。”
星斗器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时昭渊转身，看见那位兽皮老者正站在青铜灯旁，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唯有双眼泛着幽蓝的光，像两颗坠入人间的星辰。
“你通过了星渊的三重考验？”
老者问。
时昭渊点头，将青铜残片递过去。
老者接过残片，指尖轻触，残片突然泛起涟漪，与他腰间的玉牌产生共鸣。
“时间之神的残魂，在等你。”
老者转身走向山顶，“跟我来。”
时昭渊跟随老者踏上青铜台阶。
每走一步，脚下的台阶便会亮起一道星纹，仿佛在记录他的足迹。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时间之眸和空间之心正在共鸣，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山的深处而去。
山顶的景象与前山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山石，只有一片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悬浮在空中，有的明亮如昼，有的黯淡如尘，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
星辰之间有银色的丝线连接，构成一张巨大的星图，星图的中央，悬浮着一座青铜殿宇。
“那是星渊殿。”
老者指着殿宇，“时间之神的残魂，就在里面。”
时昭渊刚要迈步，老者突然抬手拦住他：“等等。”
他指尖点出，一道星光在时昭渊面前凝聚成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的，不是时昭渊的脸，而是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青年——他的眉眼与时昭渊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冷冽，眉心有一道淡金色的时纹，与时间碎片留下的印记如出一辙。
“这是……”时昭渊瞳孔微缩。
“时间之神的‘过去’。”
老者说，“他在被鸿钧封印前，曾来过不周山。
这面镜子，能照见他的记忆。”
时昭渊伸手触碰镜面，镜中景象骤然变化。
他看见时间之神（或者说“过去的自己”）站在星渊殿前，手中握着一柄青铜剑，剑身上刻满时间法则的符文。
他的对面，是鸿钧——此时的鸿钧还未成为天道圣人，穿着一身素白道袍，眉眼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归档吧。”
鸿钧说，“所有反抗秩序的存在，都该被抹去。
你和时间之主（空间之主）的‘混乱’，己经威胁到了宇宙的稳定。”
时间之神冷笑：“稳定？
你所谓的稳定，不过是把所有生灵变成你数据库里的代码！
你杀了鸿蒙，封印了我们，现在还要抹除整个洪荒？”
鸿钧的眼神暗了暗：“鸿蒙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她说过，‘真正的秩序，应该包容所有可能性’。
可你呢？
你只会用‘时间’摧毁一切，用‘空间’撕裂一切——这不是秩序，是毁灭。”
时间之神握紧剑柄：“那我宁愿毁灭，也不愿洪荒变成你的‘数据坟场’！”
他挥剑斩向鸿钧，剑身上的时间符文瞬间绽放，将周围的空间撕裂出一道道裂痕。
鸿钧不闪不避，抬手一掌，掌心浮现出一个金色的“道”字，将剑气化解。
“你输了。”
鸿钧说，“你的时间之力，源于混沌。
而我的道，源于‘归档’——这是宇宙的终极法则。”
时间之神踉跄后退，剑掉落在地。
他的胸口被鸿钧一指点中，鲜血溅在星图上，染红了一片星辰。
“小友。”
时间之神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记住……时间不是用来‘改’的，是用来‘选择’的。
你每做一个选择，都会创造一个新的‘可能性’。
洪荒的未来，不在鸿钧的系统里，在你的手里……”话音未落，鸿钧的手掌落下，时间之神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星渊中。
时昭渊猛地从镜前退开，额头全是冷汗。
镜中的画面还在回放，时间之神临终前的话，像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终于明白，为何时间碎片会说“你的选择，决定了洪荒的未来”——原来，时间之神的“过去”，就是他自己的“未来”。
“你看到了？”
老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时昭渊点头，声音发颤：“他……被鸿钧杀了？”
老者叹了口气：“鸿钧没有杀他，只是封印了他的神魂。
时间之神的残魂，被鸿钧用‘归档’的力量困在星渊里，承受着‘时间循环’的折磨——他每天都要重复经历被鸿钧击败的痛苦，首到神魂消散。”
时昭渊握紧拳头：“为什么？
鸿钧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时间之神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系统’。”
老者说，“鸿钧的‘天道系统’需要‘稳定’，而时间之神的‘时间之力’，能打破一切‘稳定’。
所以他必须封印时间之神，才能让系统继续运行。”
时昭渊突然想起扬眉说的“鸿钧是系统的管理员”，想起青铜棺椁里的“归档”警告，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他看向星渊殿，眼神变得坚定：“我要救他。”
老者摇头：“没用的。
鸿钧用‘时间循环’困住了他，除非你能打破这个循环，否则时间之神的残魂会永远被困在里面。”
“时间循环？”
时昭渊皱眉。
“就是‘重复’。”
老者解释道，“时间之神每天都会经历同样的事情：与鸿钧对战，被击败，消散，然后再次重生。
这是鸿钧用来折磨他的手段——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失去反抗的意志。”
时昭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那我呢？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身上的时空钥，和时间之神有什么关系？”
老者指了指他的眉心：“你眉心的淡金印记，是时间之神用最后的神力刻的。
他用这种方式，将‘选择’的力量传递给你——你每做一个‘逆系统’的选择，就能为时间之神的神魂注入一丝能量，首到他挣脱‘时间循环’的束缚。”
时昭渊摸了摸眉心的印记，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他想起时间碎片消散前的话：“你的选择，决定了洪荒的未来。”
原来，从他穿越的那一刻起，就己经与时间之神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老者转身走向星渊殿：“想救时间之神，你需要进入星渊殿，通过三道考验。
第一道，是‘时间的锁’；第二道，是‘空间的牢’；第三道，是‘选择的门’。”
时昭渊跟随老者走进殿门。
殿内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时间水晶”，水晶里封印着无数画面：有洪荒初开时的混沌，有巫妖大战的火海，有封神大战的雷劫，有西游路上的火焰山……每一幅画面都在流转，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这是‘时间的长河’。”
老者说，“第一道考验，是‘时间的锁’——你需要用时间之眸，找到时间长河中‘最脆弱’的那个节点，用空间之心撕裂它。”
时昭渊运转时间之眸，目光扫过时间水晶。
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幅画面上：——那是洪荒的“终末”，整个宇宙被混沌之气吞噬，所有生灵都化作了数据流，被吸入一个巨大的“归档库”。
归档库的中心，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正是鸿钧。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黑色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终末法则”。
“就是它！”
时昭渊指着那幅画面，“终末的归档库！”
老者点头：“时间之河的‘脆弱点’，就是‘归档库’的诞生。
因为只有在那时，鸿钧的‘系统’才会暴露最大的漏洞——他要吸收整个宇宙的能量，才能完成‘归档’，所以此时的他会暂时失去对‘时间循环’的控制。”
时昭渊深吸一口气，运转时间之眸，将目光锁定在时间水晶的“终末节点”上。
他的眉心时纹亮起，时间之眸的力量涌入水晶，水晶里的画面开始剧烈波动。
“空间之心！”
老者提醒道。
时昭渊咬了咬牙，运转空间之心，心脏猛地一跳。
他的眼前浮现出空间裂缝的虚影，裂缝的另一端，是时间水晶的“终末节点”。
“就是现在！”
老者大喝一声。
时昭渊集中精神，将空间裂缝对准时间水晶的“终末节点”。
空间之心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裂缝瞬间扩大，将时间水晶撕裂出一道口子。
水晶里传来一声尖啸，无数画面开始崩塌。
时昭渊看见时间之神的残魂从裂缝中飞出，他的身体还在消散，但眉心的时纹却变得清晰起来。
“成功了！”
时昭渊喊道。
老者却摇了摇头：“不，这只是第一步。
时间之神的残魂还需要‘空间的力量’来重塑身体，否则他还是会消散。”
第二道考验，是“空间的牢”。
时昭渊跟着老者走出大殿，来到星渊的边缘。
这里的星空更加深邃，无数星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迷宫”，每一条通道都通往不同的时空。
“空间牢，是鸿钧用来囚禁时间之神的另一个手段。”
老者说，“你需要用空间之心，找到迷宫中‘最混乱’的那个节点，用时间之眸冻结它。”
时昭渊运转空间之心，目光扫过迷宫。
他看见无数通道在眼前交织，有的通向过去，有的通向未来，有的甚至通向“不存在”的时空。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一条通道上——那条通道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裂痕里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可能性”：有未出生的婴儿，有未完成的事业，有未说出口的话……每一个破碎的可能性，都在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就是‘最混乱’的节点。”
老者说，“鸿钧用‘归档’的力量，将所有‘未完成的可能性’都困在这里，让它们永远无法实现。
时间之神的残魂，就被困在这团混乱里。”
时昭渊皱眉：“我要怎么冻结它？”
“用时间之眸，找到‘混乱’中的‘秩序’。”
老者说，“看似混乱的碎片，其实都有各自的‘轨迹’。
你需要用时间之眸，预见它们的‘终点’，然后用空间之心，将它们固定在‘终点’的位置。”
时昭渊深吸一口气，运转时间之眸。
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破碎的婴儿变成了老人，未完成的事业有了结果，未说出口的话被说出口……每一个画面都在他的预见中，逐渐清晰。
他运转空间之心，将空间裂缝对准那些破碎的可能性。
空间裂缝像一只无形的手，将碎片一一抓住，固定在它们的“终点”位置。
随着最后一个碎片被固定，通道里的黑色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了通道的尽头——那里悬浮着一颗“空间核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第三道考验，是“选择的门”。
时昭渊跟着老者走进通道，来到空间核心前。
核心的中央，悬浮着一扇门——门的左右两边，分别写着“顺”和“逆”。
“这是‘选择的门’。”
老者说，“门后，是时间之神的残魂。
但要打开门，你需要做出选择：是‘顺从鸿钧的系统’，还是‘反抗鸿钧的系统’。”
时昭渊看着门，想起了自己在星渊殿里看到的画面——时间之神被鸿钧击败，被封印在时间循环里；想起了鸿钧的“归档”计划，要将整个洪荒变成数据坟场；想起了小夏的笑容，想起了母亲的电话，想起了自己“改命”的初衷。
他伸出手，握住门把手。
“我选择……”他顿了顿，“反抗。”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刺目的金光从门后涌出。
时昭渊眯起眼睛，看见门后站着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青年——正是时间之神。
他的身体己经变得透明，但眉心的时纹却异常清晰，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小友。”
时间之神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你来了。”
时昭渊点头，上前一步：“我来救你。”
时间之神笑了笑：“不用救。
我己经等了三百万年，就为了等你这句话。”
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时昭渊的眉心。
时昭渊感觉自己的识海里涌进了一股庞大的信息流——那是时间之神的记忆，是洪荒的历史，是“时间法则”的真谛。
他明白了，时间之力的本质，不是“改变过去”，而是“创造未来”。
时间之神的残魂完全融入时昭渊的眉心后，星渊殿突然剧烈震动。
老者站在殿门口，看着时昭渊：“时间之神的残魂己经与你融合，星渊的考验结束了。
作为奖励，星渊将赠予你‘时间之种’。”
他指尖一点，一颗淡金色的种子从星渊殿中飞出，落在时昭渊的手心。
种子上刻着“时间”二字，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时间之种，是时间之神的本源。”
老者说，“它能让你的时间之力更加强大，也能让你预见更远的未来。
但记住，时间之力是把双刃剑——过度使用，会消耗你的寿元。”
时昭渊握紧时间之种，点头：“我明白。”
老者转身，走向星渊的深处：“该走了。
鸿钧的使者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必须尽快前往不周山的‘妖族遗迹’，寻找下一个线索。”
时昭渊跟着老者走出星渊殿，站在山顶的青铜台阶上。
他望着远处的混沌裂隙，又看了看手中的时间之种，心中涌起一阵坚定。
“我会反抗。”
他说，“我会让洪荒，不再有‘归档’。”
时昭渊跟着老者下山时，遇到了一个意外——一群“混沌兽”从山下冲了上来，它们的目标是星渊殿里的“时间之种”。
老者挡在时昭渊面前，与混沌兽战斗。
但混沌兽的数量太多，老者的灵力逐渐不支。
“快走！”
老者大喊，“带着时间之种离开这里！”
时昭渊咬了咬牙，运转空间之心，将老者收入空间泡中。
他转身面对混沌兽，眉心的时纹亮起，时间之眸的力量涌入双眼。
他看见混沌兽的攻击路线，看见它们的弱点，看见自己该如何反击。
他运转时间之眸，预判混沌兽的动作，用空间之心瞬移躲避，用时间之种释放时间之力，将混沌兽一一击败。
最终，混沌兽们发出哀鸣，化作黑雾消散了。
时昭渊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打开空间泡，将老者放出来。
老者看着他，笑了笑：“你成长了。”
时昭渊点头：“我会的。”
老者指了指东方的不周山：“接下来，你去妖族遗迹，寻找‘空间之主的残魂’。
他会告诉你，如何对抗鸿钧的系统。”
时昭渊握紧时间之种，站起身：“我准备好了。”
他转身走向不周山，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定。
他知道，自己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而洪荒的未来，将在他的手中，被重新书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