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暴力征服
短暂的窒息恐惧过后,被楚夜像死狗一样扔在地上的屈辱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尤其是当着他这么多心腹的面,尤其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像豆芽菜一样的陈骅还在场!
“***的!”
奎哥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不是因为勇猛,而是极致的羞愤压过了恐惧。
他甚至忽略了脖子上的剧痛和还在嗡鸣的大脑,嘶吼着的同时,右手闪电般摸向腰后——那里别着一把磨掉了编号的老式黑星手枪!
“给老子死!”
拔枪、上膛、瞄准!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惊人!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招,不知道多少对手死在这一下冷枪下。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奎哥的心腹们眼神一亮,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陈骅则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想往后缩。
唯有楚夜。
在奎哥肩膀肌肉刚刚绷紧、手指尚未触及枪柄的那一微秒,他的眼神就变了。
那不是惊慌,而是一种……近乎漠然的精准预判。
就在奎哥抬腕,枪口即将抬平的瞬间!
“咻——!”
一道极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破空声响起。
奎哥持枪的手腕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毒蜂狠狠蜇了一下!
剧痛袭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哐当”一声,黑星手枪脱手掉在地上。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奎哥手腕上,深深嵌着一枚……生锈的铁钉?
那是从旁边废弃木箱上偶然凸起,被楚夜经过时无声无息掰下,扣在指间的!
快!
准!
狠!
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
但这还没完。
几乎在铁钉出手的同时,楚夜的身影再次动了。
不再是鬼魅般的闪烁,而是如同猛虎出柙,带着一股尸山血海淬炼出的惨烈杀气,一步便跨到奎哥面前!
奎哥还没从手腕被废的震惊中回神,一只大手己经按在了他的脸上,五指如钢钩,冰冷的力量几乎要捏碎他的颅骨!
巨大的冲击力推着他向后猛撞!
“轰!!!”
奎哥超过一百八十斤的身体,被楚夜单手按着脸,硬生生砸在了包间那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
桌面上的酒杯、账本、烟灰缸哗啦啦震落一地。
奎哥西肢抽搐,像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青蛙,连惨叫都发不出,只剩嗬嗬的倒气声。
鲜血从他被铁钉洞穿的手腕和鼻梁破裂处汩汩流出。
整个包间落针可闻。
那几个心腹马仔刚刚升起的希望被彻底碾碎,手脚冰凉,握着武器的手抖得厉害,再也没有半点***的勇气。
这根本不是打架,这是碾压!
是屠杀!
陈骅看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绝对的力量,什么叫做……生杀予夺!
楚夜俯视着在手下挣扎的奎哥,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渊区里磨砺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看来你选了第二条路。”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奎哥的眼球开始外凸,脸上充满了死亡的恐惧。
“不…不…饶…”奎哥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求饶的字眼。
楚夜却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维持着这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目光缓缓扫过那几个几乎要吓尿的心腹:“还有谁,想试试?”
无人敢应答,甚至无人敢与他对视。
所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低下了头。
楚夜这才稍稍松开了力道,让奎哥得以大口喘息,如同离水的鱼。
“现在,能听懂我的话了?”
楚夜问。
“能…能!
大哥!
爷!
我听您的!
全都听您的!”
奎哥涕泪横流,彻底崩溃,再没有半分反抗的心思。
他混迹江湖多年,深知这种狠人绝对手上沾满了血,杀自己绝不会比捏死一只鸡困难。
楚夜终于彻底松开手,任由奎哥滑落到桌子底下蜷缩着发抖。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还算干净的一块布,擦了擦手上沾到的些许血迹,然后走到包间的酒柜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甚至没加冰。
整个过程,包间里只剩下奎哥压抑的***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酒杯中冰块碰撞的轻响——虽然他没加冰,但那声音却奇异地在每个人心中响起。
喝了一口酒,***辣的液体滑入喉咙,楚夜的目光再次落在面无人色的陈骅身上。
“账本,人员名单,核心生意往来,今晚之内,整理清楚,交给我。”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仿佛刚才那雷霆万钧、辣手无情的人不是他。
陈骅一个激灵,猛地站首:“是!
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犹豫和恐惧,只剩下一种被绝对力量震慑后产生的、近乎本能的服从,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或许能带他脱离这泥潭,走向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楚夜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奎哥:“把他弄出去,包扎一下。
以后,‘蛇窟’明面上的规矩,还是他管。
但真正的规矩,”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个人的脸,“是我定的。”
“是!
夜哥!”
几个心腹如蒙大赦,连忙七手八脚地抬起奄奄一息的奎哥,逃也似的离开了包间。
楚夜走到单向玻璃前,俯瞰着下方依旧喧嚣的赌场。
血腥的插曲被隔绝在厚重的隔音门内,下面的疯狂仍在继续。
但很快,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同。
他晃着酒杯,眼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深沉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追索。
奎哥这种角色,不过是小卒子。
但小卒子的背后,往往连着更大的棋手。
八年前那场陷害,那个模糊的马仔身影…线索,似乎清晰了一点点。
“蛇窟”易主,绝非轻易。
它建立在绝对的暴力、精准的算计和对人性恐惧的极致利用之上。
楚夜用最短的时间,最狠辣的手段,不仅打下了地盘,更初步慑服了第一批可用(至少暂时可用)的下属。
这场以黑制黑的征途,终于有了一个血腥而稳固的起点。
风暴,正在这肮脏的铁笼赌场里,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