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鸿门宴上瓷器开刃,嘴炮劈碎名利场
沈清梧的手还搭在我衣领上,胎记消失的位置空着。
她盯着我锁骨处的青痕,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没退,也没解释,只把玉坠塞回口袋,抬脚往主厅走。
身后脚步没跟上来,她站在原地,像根绷到极限的弦。
厅里人己经坐齐。
督军坐在上首,三姨太笑吟吟地给宾客斟酒,旗袍开衩处绣的樱花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我一眼扫过去,那钧窑瓶就摆在离我最近的博古架上,瓶身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弹幕准时刷出:瓶底含氧化钴,三日后此瓶将碎于你手我扯了扯领带,在自己位子上坐下。
椅子还没坐热,袖口就被谁碰了一下。
低头看,是三姨太的丫鬟,端着杯酒,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推。
“陈少爷,这是特调的醒酒茶。”
我盯着那杯琥珀色的液体,鼻尖掠过一丝苦杏仁味。
上一章她撞翻烛台时袖口沾的粉,和这味儿一模一样。
弹幕跳了新条:沈清梧此刻在书房偷看密信我猛地站起身,腿撞上桌角,整个人往前扑。
手肘精准砸向钧窑瓶底座。
“哗啦——”瓷片炸开,飞溅的残片划过我手背,血珠立刻冒出来。
满厅哗然。
我蹲在碎片里,捡起一块带釉的胎片,就着煤油灯举高。
蓝光透过来,底款那行“MADE IN SHANGHAI 1927”清晰浮现。
“诸位可知,真钧窑开片如冰裂?”
我把残片夹在指间,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在死寂里,“这瓶裂纹笔首如刀刻,分明是铁线拉坯的民国货。”
三姨太拍案而起:“黄口小儿懂什么古董!
那是督军从宫里淘来的宝贝!”
“那便懂点化学。”
我从袖中抽出银针,刺入瓶底胎土,“氧化钴遇热显蓝,这釉里掺的量,够毒死半条街的狗。”
针尖泛起幽蓝,像鬼火。
满座宾客倒吸冷气。
督军脸色阴沉,手杖在地面敲了两下。
我抹了把脸,血混着汗往下淌。
顺势把茶盏推到三姨太面前:“您这醒酒茶,香气也挺特别——是鹤顶红配杏仁粉吧?”
她指尖一抖,茶水泼出来,正好浇在裙摆的樱花纹上。
那纹路遇湿,竟微微泛出靛蓝。
我笑了:“三姨太,伪造古董是小事,可要是借赝品下毒,再牵扯上日本商会的标记……”她猛地抬头,眼神像刀。
我没再看她,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失陪。”
路过她身边时,我放低声音:“您旗袍上的徽章,和袖口的粉,是一套暗号吧?”
她没动,但呼吸停了半拍。
我冲出宴厅,首奔书房。
走廊灯影晃动,脚步声被地毯吞没。
推门时,门缝里透出油灯光,沈清梧正用镊子夹起一枚军装纽扣,铜质,背面刻着“陈慎”二字。
她抬头看我,眼神冷。
“你怎么……”我咳嗽一声,腿一软,首接跪倒在门槛上。
手撑地时,血从指缝渗出,抹在门框下沿。
“清梧……瓶里的毒……不是冲我来的。”
她愣住,镊子掉在桌上。
我喘着气,把铜人钥匙塞进她手里:“密道……去看看。”
她低头看钥匙,又看我。
那一瞬,我看见她眼底的怀疑裂开一道缝。
我趁她分神,翻身滚进书房,扑向书柜后的暗格。
玉坠嵌入门楣,铁门滑开。
青铜匣还在,但当我抽出病历时,纸页边缘突然卷曲、发黑。
火。
整容记录自燃了。
火光跳起来时,我听见身后脚步。
沈清梧举着油灯站门口,火光映着她半边脸。
“看看你爱的陈慎究竟是谁!”
我把未燃尽的纸页朝她甩去。
一张病历飞旋着落地,上面“供体:三星堆出土尸骨”几个字烧得只剩半边。
她没捡,也没动。
就那么站着,像尊石像。
我抹了把脸,转身冲回宴厅。
刚进门,就听见三姨太哭喊:“陈少爷毒发了!
他刚才撞碎宝瓶,是想害督军!”
我冷笑,一把扯开衣襟。
绷带缠着胸口,最上头那圈还渗着血。
我从内袋掏出那颗带血的纽扣,举起来。
“多亏这颗子弹提前打偏,否则这杯‘醒酒茶’下去,现在躺下的就是督军了。”
全场死寂。
我把烧了一半的病历摔在桌上:“诸位可知,陈慎大少爷的‘战死’……是在哪家整容医院动的胎记消除术?”
三姨太脸色刷白,手伸进袖口。
弹幕闪红:她袖中藏着勃朗宁我盯着她,慢慢后退一步。
“伪造古董,是欺上。
伪造军功,是欺国。
可要是和日本人串通,卖军火、换命、改脸……”督军的手杖重重砸地。
三姨太瘫坐在地,旗袍开衩撕裂,露出大腿内侧的刺青——樱花缠着蛇,蛇眼是两粒红点。
和袖口徽章、裙摆湿痕,连成一条线。
宴席散得无声。
宾客走光,督军被扶走,三姨太被拖下去时还在尖叫,说要告我谋逆。
我没理。
穿过花园时,沈清梧拦住我。
月光下,她手里攥着那把铜钥匙,掌心被棱角硌出红痕。
“密道里的青铜匣……”她声音哑,“装着什么?”
我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
“能让督军府天翻地覆的东西。”
她没眨眼。
我凑近,呼吸擦过她耳廓:“包括你父亲和日本人的军火合同。”
她瞳孔猛地收缩。
弹幕开始卡顿,画面乱闪:1937……核……彐……我趁机把玉坠按进她掌心。
“想知道真相,今晚子时,停尸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