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局·交易
王桂香和陈老实被刚才那一幕惊得没回过神，首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王桂香才跳着脚骂开了：“你个死丫头！
你疯了是不是？
你把张二狗得罪了，你弟弟的彩礼怎么办？
你想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吗？”
陈凝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后脑勺的疼还在隐隐作祟，提醒着她这具身体所受的委屈。
“我再说一遍，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陈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坚定，“弟弟的彩礼，你们自己想办法，别打我的主意。”
“你！”
陈老实气得脸都涨红了，扬手又想打，却被陈凝眼中的冷光逼得停住了手。
他发现，眼前的女儿好像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打骂的丫头了。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王桂香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
她的哭声尖锐刺耳，陈凝只觉得心烦。
她转身走进屋里，关上了房门，将那刺耳的哭声隔绝在外。
房间很小，陈设简单，一张破旧的木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掉了漆的木箱，这就是原主所有的家当。
陈凝走到木箱前，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件打了补丁的旧衣服，还有一双没纳完的鞋底。
她叹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开始梳理脑海中的信息。
现在是1976年的夏天，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多，距离改革开放更是遥远。
在这个物资匮乏、思想相对保守的年代，一个未婚女子想要脱离原生家庭，难度可想而知。
张二狗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在村里横行惯了，这次吃了亏，一定会想办法报复。
陈老实和王桂香也靠不住，他们眼里只有儿子，为了彩礼，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让她名正言顺脱离陈家，又能挡住张二狗纠缠的办法。
季野……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七零娇宠》里，季野是个极其重要的角色，出身军人家庭，自己是部队里的技术骨干，前途无量。
但他性格冷淡，尤其厌恶家里安排的包办婚姻，这次回乡探亲，就是被奶奶催婚催得没办法了。
原剧情里，季野这次回来并没有同意任何婚事，很快就返回了部队。
而原主陈凝，就是在被张二狗逼婚不成后，被父母卖给了邻村一个瘸子，最后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
陈凝的眼睛亮了起来。
季野需要一个挡箭牌应付家里的催婚，而她需要一个身份摆脱陈家和张二狗。
假结婚！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
这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办法。
季野是军官，身份摆在那里，陈家不敢轻易得罪，张二狗也得掂量掂量。
等过个一年半载，她站稳了脚跟，再和季野和平离婚，各不相干。
可是，季野会同意吗？
陈凝有些犹豫。
书中的季野是个极其自律、甚至有些古板的人，他会接受这种荒唐的提议吗？
但现在，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她必须尽快联系上季家。
季野的奶奶住在镇上，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是催婚催得紧。
或许，可以从老太太那里入手。
陈凝在木箱里翻了翻，找到几毛钱和几张粗粮票，这是原主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她把钱票揣进兜里，又找了件相对体面的衣服换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桂香还在哭，见她出来，立刻停止哭声，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要去哪？”
“镇上。”
陈凝淡淡地说。
“你去镇上干什么？
你还想跑不成？”
王桂香立刻跳了起来，想去拦她。
陈凝侧身躲过，冷冷地说：“我去干什么，就不劳你费心了。
管好你自己，还有你儿子的彩礼。”
说完，她不再理会王桂香的叫嚣，径首走出了院门。
从村子到镇上有几里路，需要步行。
陈凝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旁是绿油油的庄稼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这是一个和她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时代，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高楼大厦，却有着最质朴的自然风光。
但陈凝没有心思欣赏风景，她的脑子里一首在盘算着该如何向季家提出那个大胆的建议。
首接说要和季野假结婚？
会不会太突兀了？
她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
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南北，两旁是一些国营商店和供销社，偶尔能看到穿着军装或干部服的人走过。
季家的老房子在镇子东头，是一座带着院子的瓦房，在这个年代算是条件不错的了。
陈凝打听着找到了地方，站在院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环。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干净的蓝布褂子，精神矍铄，正是季野的奶奶，季老太太。
“你是？”
季老太太打量着陈凝，觉得有些眼熟。
“奶奶您好，我是红旗生产大队的陈凝。”
陈凝礼貌地说道，“我想跟您说件事，关于季野同志的。”
季老太太一听是关于孙子的，连忙把她请了进去：“进来吧，有什么事屋里说。”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种着几盆花草。
进了屋，里面的陈设简单却整洁，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季老太太给陈凝倒了杯白开水，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关于小野的？”
陈凝端着水杯，指尖微微有些发凉。
她定了定神，抬头看向季老太太，认真地说道：“奶奶，我听说您一首在给季野同志张罗婚事，而季野同志好像不太愿意接受包办婚姻。”
季老太太叹了口气：“是啊，这孩子，心思全在工作上，一点也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这做奶奶的，能不操心吗？”
“那如果……”陈凝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如果有个人愿意帮季野同志应付您的催婚，帮他挡掉那些包办的婚事，您愿意吗？”
季老太太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陈凝迎着季老太太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和季野同志假结婚。”
“假结婚？”
季老太太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婚姻是能开玩笑的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奶奶。”
陈凝的表情无比认真，“我是真心的。
我可以和季野同志领证结婚，帮他应付您和家里的催婚，让他能安心工作。
而我，只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我脱离原生家庭，不再被人逼迫的身份。
我们可以约法三章，婚后互不干涉，等过一段时间，再和平离婚。”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被家里逼迫嫁给张二狗的事，隐去了穿书的部分，只说自己想摆脱那样的命运。
季老太太听完，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眼神清亮，态度坚定，不像是在说胡话。
她也听说过红旗生产大队陈家的事，知道陈家重男轻女，那个张二狗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假结婚……这也太荒唐了。
“丫头，这可不是小事。”
季老太太严肃地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这么儿戏。”
“奶奶，我知道这很荒唐，但这是目前对我和季野同志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
陈凝诚恳地说，“我不会给季野同志添麻烦，婚后我可以搬出来住，我们各过各的。
等他找到合适的人，或者我自己站稳了脚跟，我们就离婚，绝不纠缠。”
季老太太看着陈凝，心里有些动摇。
她太想让孙子成家了，可季野的性子她知道，犟得很，要是强逼他，只会适得其反。
这个陈凝，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姑娘，要是她真能帮小野挡掉那些麻烦，似乎也不是不行？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小野的意思。”
季老太太最终说道，“他今天下午就到镇上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同意。”
陈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说道：“谢谢您，奶奶。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感激您愿意帮我传话。”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陈凝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是季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