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鼓缠身>记者陈默为调查八十年前古寨悬案来到寂声楼,
却发现自己成了下一个献祭目标。>脚踝上突然出现诡异的乌青手印,村民眼神躲闪恐惧。
>录音笔里传来鬼鼓声和尖锐刮擦,证明索命者就在身边。
>濒死的老人告诉他:寂声楼顶裹着的不是鼓,是八十年前吊死的无数尸体。
>“它们认得你身上的血,手印就是标记!”>当腐烂的尸脚出现在门口时,陈默知道,
自己必须揭开血债真相才能活命。---浓雾如凝固的白色尸液,沉沉地压在寂声寨的上空,
渗入每一道杉木板的缝隙,钻进每一个角落。
陈默几乎是撞开“老杉客栈”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陈年霉味、柴火余烬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头发紧,
几乎窒息。堂屋里空无一人,火塘里几点暗红的余烬苟延残喘,
散发的微弱热量瞬间被沉重的寒意吞噬。韦老板那铁塔般的身影不见了,
只有死寂和冰冷粗粝的木板墙迎接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内衫,紧贴着皮肤,冰凉黏腻。
他背靠着粗糙的木板墙,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雾的湿冷和腐朽的味道。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颤抖着手,
几乎是撕扯般地再次撩起右边裤管。一缕吝啬的、灰白的光斑,
透过窗户上糊着的发黄旧报纸,恰好落在他***的脚踝上。乌青。
那指痕清晰得如同用浓墨画上去的,又像是从皮肉深处渗出来的淤毒。五指纤细,
轮廓异常分明,绝不是任何活人该有的手形。指痕本身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
边缘却诡异地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稀薄如烟的黑气。仅仅是看着,
一股透骨的阴寒就顺着脊椎向上爬,仿佛连流动的血液都要被冻僵。陈默咬紧牙关,
用指尖飞快地碰了一下那印记的边缘。“嘶——”一股尖锐如冰锥的剧痛瞬间从脚踝炸开,
沿着神经直冲头顶,整根食指瞬间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寒意。这不是幻觉!
更不是普通的淤伤!录音笔里最后那声短促刺耳的“滋啦…”,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硬物!
那声音出现的时间点……与阿水被发现死亡的时间几乎重叠!昨夜,在浓雾笼罩的巷道里,
当阿水被那无形的恐怖攫住、拖向死亡深渊时,或者……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
那冰冷的东西,也曾这样触碰过自己?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心,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喉咙,
窒息感汹涌而来。他再也无法在这死寂的堂屋停留一秒,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那狭窄陡峭的木质楼梯。腐朽的梯级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他冲上二楼,冲向最尾端那间狭窄的客房,
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死死关上,插上那根看起来并不牢靠的门栓。
身体顺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板上,他蜷缩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颤,
全身的肌肉都在恐惧中痉挛。窗外,浓雾沉重得如同铅块,将整个世界包裹得密不透风。
寂声楼那被巨大黑色布幔紧紧裹住的顶层,像一个悬浮在浓雾之海中的巨大石棺,
沉默地、压迫性地悬在视线中央。暗红色的、扭曲怪异的符文在那黑幔上若隐若现,
如同干涸凝固的陈旧血泪,无声地诉说着不祥。坐以待毙?不!
求生的意志如同残烬里骤然爆出的火星,瞬间压倒了恐惧的寒冰。陈默猛地从地上弹起,
扑向那张铺着薄薄一层稻草、硬得硌人的木板床。他的背包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他发疯般地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充电器和备用电池,
幽蓝的指示灯在昏暗光线下如同鬼眼;强光手电筒,
冰冷的金属外壳触手生寒;一小卷登山绳,
韧的尼龙纤维摩擦着掌心;几块压缩饼干……所有可能在绝境中提供一丝助力或慰藉的东西,
都被他一股脑塞进冲锋衣宽大的口袋里。
手指在背包底部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是那把折叠的多功能工具刀。
他唰地一声弹出主刀,狭长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冷冽的微光。
这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病态而脆弱的安慰,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最后,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银灰色的高性能录音笔,它像一块沉重的铅锭躺在他汗湿的掌心。
幽蓝的指示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固执地亮着,如同墓穴中的磷火。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狂乱的心跳,将录音笔调到播放模式,音量调到最低,
紧紧贴到耳边。按下播放键。死寂的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他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击着耳膜。
录音笔微型扬声器里先是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深海暗流涌动般的底噪,低沉而持续。
接着——咚……那声音穿透了最低的音量设置,骤然响起!沉闷,压抑,
带着一种非人的厚重感,仿佛是一柄巨大的石槌,隔着厚重的、吸饱了水的湿泥,
狠狠敲击在一段早已腐朽中空的千年巨木之上。声音直接撞进耳蜗深处,
在颅腔里激起沉闷的回响,震得他耳膜发麻。咚……咚……咚……节奏缓慢,精准,
带着一种超越人间的、令人窒息的仪式感。每一次敲击的间隙,是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没有风声穿过破败的窗棂,没有虫豸在潮湿的角落鸣叫,
没有寨子里任何活物应该发出的细微声响。只有这来自幽冥的节拍,如同为亡灵送葬的鼓点,
一声声,敲在生者的心尖上。咚…咚…咚…声音持续着,冰冷而规律。
陈默的额头渗出大颗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强迫自己摒住呼吸,
全身的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调动所有的听觉神经去捕捉、分辨。
就在大约第十声沉闷的“咚”响之后,那绝对的死寂背景里,极其突兀地,
捕捉到了一丝异响!“滋啦……”尖锐!刺耳!如同生锈的铁钉,
或者某种极其坚硬锐利的骨质尖端,在极度粗糙、布满倒刺的朽木表面,
用尽恶毒的力量飞快地刮过!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恶意和一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饥渴感!
它只持续了不到半秒,短促得如同幻觉,随即又被那恒古不变的沉闷鼓点无情地覆盖过去。
咚…滋啦…咚…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不是幻觉!
那“滋啦”声的位置!录音笔精密的指向性麦克风清晰地捕捉到,
它并非来自远处寂声楼的方向,而是……近!近得可怕!就在这“老杉客栈”的范围内!
甚至……可能就在这栋房子的楼下!昨夜,当那索命的鼓声在浓雾中回荡时,
那东西的爪牙……就在这栋房子里无声地游荡?如同等待猎物的毒蛇潜伏在阴影里?
而刮擦声响起的时间点,与阿水脚踝上那致命的鬼手印被发现的时间,竟如此完美地吻合!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四肢百骸一片冰凉。他猛地捂住嘴巴,
牙齿深深陷入下唇,才将喉咙里那声即将冲破束缚的惊叫死死堵了回去。昨夜,
那东西不仅敲响了索命的鼓点,它……或者它们……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雾里,
就在这看似庇护所的客栈周围,如同幽灵般游弋、窥伺、狩猎!
阿水就是被那无形的鬼爪攫住,拖向了万劫不复!
而自己脚踝上这冰冷刺骨、如同活物的印记,就是被那东西触摸过的、无法磨灭的死亡烙印!
下一个……“笃…笃…笃…”极其轻微、谨慎的敲门声,如同羽毛拂过腐朽的门板,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却无异于平地惊雷!陈默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
脊背死死抵住身后冰冷粗糙的门板,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他死死攥紧手中的工具刀,冰冷的金属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提醒他还活着。谁?!是去而复返、态度莫测的韦老板?
还是……那浓雾深处、循着印记而来的东西?!
“后生仔……”一个苍老、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喉咙的声音,
带着浓重得几乎难以辨别的土白话腔调,如同破旧风箱漏气的嘶嘶声,
极其微弱地从狭窄的门缝底下飘了进来。是昨天那个倚在客栈门框上,浑浊老眼瞥见他时,
狠狠啐了一口浓痰的老者!陈默的神经绷紧到了断裂的边缘,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他不敢开门,更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声音,整个人僵在门后,像一尊被恐惧冻结的石像。
“开……开门……”老者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快……快走……趁天光……仲还有路……”快走?又是驱逐!和韦老板如出一辙!
但这老者语气里的恐惧,却像沉淀了百年的寒冰,更深沉,更粘稠,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点解为什么?”陈默强迫自己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声音,
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朽木。门缝底下,一片边缘磨损、颜色暗沉发污的靛蓝色土布衣角,
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是老者在门外佝偻着身体,艰难地试图靠近门缝。
门外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浓重的白雾,如同有生命的活物,
丝丝缕缕地从门缝、窗棂的每一个微小缝隙里,无声无息地渗入房间,带来刺骨的阴冷。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老者那如同被撕裂般的、嘶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抠出来的血块:“冇不系鼓……”他艰难地喘息着,
破风箱般的嘶嘶声令人揪心,“……系……尸啊!吊死嘅的……好多……好多尸啊!
怨气……成精了……要……要替身……先安生……”尸!吊着的尸!好多尸!怨气成精!
老者的话如同一柄冰冷的铁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
寂声楼顶层那被巨大黑幔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空间里……悬吊着的不是鼓,是尸体?!
是八十年前那些枉死者的尸体?!他们滔天的怨气积聚不散,在岁月的催化下,
化作了索命噬魂的恶灵?!需要“替身”的鲜血和生命来平息那永不满足的凶戾?!
这就是那封爆料信上“八十载怨气封不住,替身一到血债清”的真正含义?!
……难道……难道是那些悬挂的尸体在夜风的吹拂下……撞击着古老的梁柱发出的空洞回响?
!抑或是……它们那凝聚了八十年怨毒的恶念,在浓雾中具象化出的死亡召唤?!
“替身……点解为什么系我哋是我们?
”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和绝望,陈默几乎是吼了出来,
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嗡嗡回响,“点解为什么?!
你们身上……有佢他哋们认得嘅的血……”老者的话语骤然变得混乱而急促,
充满了濒死的惊恐,“睇睇看看你只脚……只印……系记号!佢它盯上你了!走啊!
再唔不走……天光都走唔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