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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不凡,穿到这水蓝星整整六十年了。

从热血青年熬成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子,这鬼地方科技树倒是点得挺高,悬浮车满街跑,人工智能管家比亲儿子还贴心。

可我,偏偏活像个出土文物,守着这间门可罗雀的破烂维修铺,折腾些没人要的“老古董”。

行吧,我认。反正我也快忘了上辈子叫啥了。

这天下午,天气闷得人发慌。我正眯缝着眼,跟一个死活拧不上的齿轮较劲,门框上挂着的旧铃铛突然哐啷乱响,吵得我太阳穴直跳。

“老板!老板在吗?急事!”

闯进来的是个毛头小子,看着不到二十,头发被汗黏在额头上,校服脏兮兮的,怀里死死抱着个黑屏的旧款机器人,眼睛里的急切都快溢出来了。

我撩起眼皮瞥了他一下,没停手里的活。“嗯,看着呢。啥事?”

“它……它不动了!求您给看看,我、我就这点钱了……”他把那铁疙瘩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又从口袋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硬币叮当响。

我扫了眼那机器人,型号老得我都快记不清了。“这玩意儿,报废都快十年了。救不活,走吧。”我挥挥手,想打发他。这世道,谁还修这个。

少年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它……它是我爸留下的……求您了,老板,再试试?”

唉。我最见不得这个。其实吧,这玩意对我这穿越来的老家伙来说,修好它不比拧上那齿轮难多少。就是懒得动弹。

正琢磨着怎么让他死心,门口传来一阵嚣张的喇叭声。一辆流线型悬浮跑车直接堵我门口,下来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瘦高个,油头粉面,一看就跟我这铺子格格不入。

“哟,林老头,还守着这堆废铁呢?”那男的捏着鼻子走进来,好像空气里有毒,“公司派我最后来通知你一次,这片区要改造,你这铺子,下个月必须清空!”

我没吭声。这地产公司的人来了三四回了,烦得很。

他视线一转,落到桌上那堆零钱和破机器人上,嗤笑一声:“呵,还真有傻子来你这送钱?这破烂白送都没人要!赶紧的,别碍事,拿着补偿款滚蛋!”说着,竟伸手要去扫桌子的零钱和机器人。

那少年猛地扑上去护住:“不准动!”

“小兔崽子滚开!”瘦高男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少年踉跄着撞到货架,哗啦啦掉下来一堆零件。

就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可能是这天气,可能是这吵吵嚷嚷的下午,也可能是这孙子动了我铺子里的东西——虽然也都是些废铜烂铁。

“喂。”我的声音不高,但有点哑。

瘦高男和少年都顿住了,看向我。

我慢慢直起腰,捶了捶后背,走到店铺最里头,踢开几个空箱子,露出底下那个蒙了厚厚一层灰的银灰色金属箱。箱体线条流畅,看着就跟这铺子里的一切都不搭边。

“嚷嚷什么。”我嘟囔一句,按下箱子侧边一个隐蔽的按钮。

“咔——”

箱盖悄无声息地滑开。里面,躺着一套折叠得无比紧凑的金属部件,泛着冰冷的幽蓝光泽,复杂无比的线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

瘦高男愣住了:“这……这是什么旧型号的工业外骨骼?老头,你从哪个垃圾场淘来的?”

我没理他,拿起一只看似厚重的金属手套,套在枯瘦的手上。

“话说回来,”我对着那少年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东西造出来,不就是用的嘛。”

意念一动。

嗡——!

手套瞬间延展、变形,细密的装甲片如同鳞甲般飞速覆盖整条手臂,淡蓝色的光路顺着臂甲纹理亮起,强大的力量感瞬间充盈我这条老胳膊。

瘦高男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张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少年也忘了哭,傻傻地看着我的手臂。

我转了转覆盖装甲的手腕,发出极轻微的机械运转声。然后,指向瘦高男那辆堵门的跑车。

“你,”我说,“把它挪开。”

“你…你这是什么鬼东西?!”瘦高男声音尖得吓人。

“嗯?”我手臂微微抬起,掌心对准他那辆宝贝跑车,蓝光开始汇聚。

“我挪!我马上挪!!”瘦高男脸都白了,连滚爬爬冲出铺子,跳上车,手忙脚乱地把车嗖一下开走了,溜得比悬浮车还快。

世界清静了。

我褪下手臂上的装甲,把它扔回银箱,咔嗒一声合上盖。转身,看到那少年张大的嘴巴和亮得吓人的眼睛。

“老…老爷爷…刚才那是…?”

“小玩意。”我摆摆手,走回工作台,拿起他那个破机器人,“嘛,看你也挺顺眼。这东西,我帮你修。”

叮——检测到符合‘热血’、‘坚韧’特质绑定目标。‘老爷爷外挂’系统…滋滋…绑定中…

一个冰冷的、仿佛延迟了六十年的机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我拿着螺丝刀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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