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命！傲娇原主是我外挂！
她几乎没经过思考，凭借着社畜对接甲方需求的最后本能，下意识地复述出来，声音刻意放缓，带上了几分谢倾鸾式的清冷疏离：“兰香幽细，汤感清冽…然，初春寒气未褪，炒青时火候…差了一分，涩口，压了茶韵。”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椒房殿偏厅落针可闻。
玉贵妃脸上那假笑僵住了，拨弄护甲的手指顿在半空。
旁边几个等着看笑话的贵人也都愣住了，互相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
谢倾鸾的挑剔和苛刻是出了名的，但这评价也太过具体和打脸了！
这岂不是说陛下赏的茶不好？！
苏瓷说完心里就咯噔一下，***是不是说太重了？！
然而，玉贵妃的脸色变了几变，竟然没有发作，反而慢慢靠回软榻，那双媚眼重新打量起苏瓷，里面的疑窦反而散了些许。
是了，这才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能毒死人的谢倾鸾。
刚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谢大小姐这张嘴啊，还是这么不饶人。”
玉贵妃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看来是真大好了，本宫也就放心了。”
苏瓷背后惊出一层冷汗，面上却只能强撑着那副“老娘就是看不起你这破茶”的冷淡模样，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接下来玉贵妃又明褒暗贬地刺了她几句，苏瓷绷紧神经，不敢再多说，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偶尔用“嗯”、“是吗”、“多谢娘娘关心”之类的万能句式糊弄过去。
煎熬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玉贵妃才似乎尽了兴，挥挥手让她退下。
走出椒房殿，被外面微凉的风一吹，苏瓷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腿肚子都在发软。
回府的马车里，苏瓷瘫在软垫上，像一条脱水的鱼。
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去后，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涌上心头。
那个声音…是谢倾鸾？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觉得我这个“房客”还有点用？
一路胡思乱想地回到谢府那间奢华的闺房，屏退左右后，苏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那面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的，还是那张绝世清冷的容颜，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凤眸里，盛满了她的惊慌、试探和一点点期待。
“喂…谢…谢倾鸾？”
她小声地，对着镜子呼唤，“你…你在吗？”
镜面毫无反应。
“刚才…是不是你帮我？”
她不放弃，继续追问，“谢谢你啊！
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
依旧寂静。
苏瓷有点急了：“我们谈谈好不好？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我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对不对？
我要是被弄死了，你这身体不也没了吗？”
也许是“身体没了”这个词触动了什么。
铜镜表面，极其轻微地，如同水滴落入湖面，漾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镜中影像的眼神变了。
虽然依旧是那张脸，但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充满了极度压抑的怒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吵死了。
一道清晰的、带着极度不耐烦的意念再次首接撞入苏瓷的脑海。
苏瓷吓得往后一缩，随即是巨大的惊喜：“你真的在！
你肯理我了！”
镜中的“谢倾鸾”给了她一个看垃圾般的眼神。
若非你这蠢货无用至极，连杯茶都品不明白，我何必浪费力气。
意念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苏瓷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但求生欲让她瞬间狗腿：“是是是！
我蠢！
我笨！
我给您丢人了！
那个…大佬…女神…以后能不能…多罩着我点？”
镜中的谢倾鸾眼神更冷了，还带上了一丝荒谬和嘲讽。
罩着你？
等你把这具身体彻底毁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
苏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一定努力学习！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你让我怼贵妃我绝不骂皇帝！
只求大佬指点一条活路！
那个宫宴…三天后…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她开始毫无形象地哭诉卖惨，把宫宴描述得如同刀山火海，把自己形容得如同即将赴死的小白菜。
镜中的谢倾鸾似乎被她这泼皮无赖的样子噎住了，沉默了很久。
久到苏瓷以为她又消失了的时候，那冰冷的意念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屈辱和不得不为之的烦躁。
…坐下。
“啊？”
蠢货！
照镜子！
看我的眼睛！
苏瓷赶紧爬起来，端端正正坐到镜前，瞪大了眼睛看着镜中的谢倾鸾。
宫宴之上，玉蕊那***必会让你献艺，首选便是舞蹈。
你如今这蠢钝如猪的样子，唯有死路一条。
玉蕊想必就是玉贵妃的闺名。
苏瓷不敢插嘴，疯狂点头。
我只演示三次。
记不住，你就等着被当成妖孽烧死吧。
话音刚落，苏瓷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有些不对劲。
像是有另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西肢百骸，并不受她控制。
她震惊地看到，镜中的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然后，在她自己完全没有动的情况下，镜中人微微侧身，抬起了右手，手腕翻转，指尖勾勒出一个极其优美又复杂的起手式。
同时，一段关于呼吸、发力、眼神流转的要点，冰冷地注入她的脑海。
看清楚了？
这是《惊鸿舞》的第一式‘云初起’。
苏瓷看得眼花缭乱，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学？！
她是肢体不协调星人啊！
第九套广播体操都做不明白！
“等…等等！
太难了！
有没有简单点的？
比如…背诵《论语》？”
苏瓷试图挣扎。
镜中的谢倾鸾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不可回收的垃圾。
…闭嘴。
那眼神分明在说：再废话我就亲自出来掐死你。
苏瓷：“…”好的大佬，学跳舞是吧？
我学！
我学还不行吗！
她看着镜中那个再次开始演示的、优雅清冷到极致的身影，心里泪流成河。
别人的外挂是老爷爷，是系统，她的外挂…是身体原主，还是个脾气爆差、动不动就想弄死她的傲娇女神！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