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翘起来，像只炸毛的猫。
"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声音像沾了露水的玻璃弹珠，轻轻砸在耳膜上。
林昭抬起头，看见个穿米白连衣裙的女生站在桌前，怀里抱着一摞数学练习册。
她的发梢扫过他的胳膊，带着股淡淡的茉莉香，像外婆院子里的老茉莉树。
"没、没人。
"林昭慌忙把趴在桌上的脸挪开，指尖蹭过课本上没写完的情诗——是昨天晚自习写的，给隔壁班那个穿蓝裙子的姑娘。
女生把练习册放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发顶的樱花发夹晃了晃。
他瞥见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刻着"岁岁平安"四个字，和她的眼睛一样亮。
"谢谢。
"她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林昭望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摸出书包里的情书——昨天在操场捡的，是她掉的。
可直到放学，他都没敢把情书递出去。
那天傍晚，他看见她和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站在走廊尽头，男生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的笑声像银铃。
林昭攥着情书的手心里全是汗，纸角被掐得皱巴巴的。
他躲在楼梯间的窗户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心里像塞了块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后来他才知道，她叫苏棠，隔壁班的文艺委员。
第二章 高三（7）班的白月光2019年9月，林昭升入高三，分到了（7）班。
开学第一天，他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课本上洒下一片金斑。
这时，前排传来一阵响动，有人碰掉了他的铅笔盒。
"对不起。
"清冷的声音响起，林昭抬头，看见个穿浅蓝校服的女生，个子很高，腿伸得笔直，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像瓷器。
她弯腰捡起铅笔盒，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凉得像冬天的雪。
"没关系。
"林昭接过铅笔盒，瞥见她手腕上的疤痕，像条淡白色的蚯蚓。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迅速把手缩回去，攥紧校服袖子。
后来他知道，她叫沈念，新转来的复读生，坐在第一排。
沈念话很少，总是低着头做题。
但林昭总能注意到她的细节：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