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过期的觉醒证
这己经是本月第三次了。
他猛地抬头，看见枯黄的叶片贴着斑驳的墙皮倒退回枝桠，连刚才被风吹散的塑料袋都在空中顿了顿，乖乖钻回垃圾桶里。
更诡异的是，隔壁老王刚骂骂咧咧摔门而出，此刻竟像被按了倒放键，一步步退回屋内，连那句"小兔崽子吵死了"都变成含混的气音倒灌进喉咙。
"又来？
"陈默揉了揉太阳穴，把觉醒证塞进校服内袋。
布料下那道月牙形疤痕隐隐发烫，像是在呼应这诡异的时间回溯。
今天是高一异能觉醒日，也是房东催缴房租的最后期限。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房东张姨的短信："小陈，再凑不齐三千块，明天就搬出去吧，隔壁楼有个觉醒了D级力量异能的小子，愿意多付五百。
"陈默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逆飞的落叶往教学楼走。
晨光透过梧桐叶隙，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那些光斑突然剧烈跳动，像是老式电视信号不良时的雪花屏。
他知道，这是时间回溯的后遗症——每次回溯结束，周围总会有几秒的时空紊乱。
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红底黑字的觉醒名单己经贴出来了。
陈默的名字在最末尾，旁边用红笔标注着："E级，无明显异能特征，建议转入普通班。
""哟，这不是咱们班的时间废物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默回头，看见赵磊搂着两个男生站在身后，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3S级速度异能"的勋章。
赵磊的觉醒结果是全校最好的，3S级，据说能在三秒内跑完一百米，刚才校长还在广播里点名表扬。
"怎么？
E级也好意思来凑热闹？
"赵磊伸手想去拍陈默的脸，却被他侧身躲开。
陈默的指尖泛白，内袋里的觉醒证硌得他生疼。
他其实不是E级，三个月前第一次觉醒测试时，他明明触发了时间异能——监考老师的手表倒转了三分钟。
可当他说出这件事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撒谎，因为仪器显示他的异能波动只有E级，连最低级的F级都不如。
"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吧，"赵磊嗤笑一声，"普通班都未必收你这种连异能都觉醒不了的废物，哦对了，听说你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要不要我赏你几百块，让你去买个像样的睡袋？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陈默攥紧拳头，转身就走。
他不想在这里和赵磊纠缠，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眼底的狼狈。
觉醒仪式在大礼堂举行，官方派来的觉醒专员穿着银灰色制服，胸前别着"黄金级时空管理局"的徽章。
专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梳着利落的马尾，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全场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
"我是林薇，负责本次觉醒仪式的监察工作，"女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现在，按名单顺序上台，将手放在觉醒石上。
"学生们排着队，一个个走上台。
每当有人将手放在那块半人高的蓝色水晶上，水晶就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旁边的仪器会自动报出等级："B级，火焰异能""A级，水元素掌控"...轮到赵磊时，觉醒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3S级，速度异能！
潜力值98！
"全场哗然，林薇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她上前拍了拍赵磊的肩膀："很好，下午到我办公室来，有份特殊培养协议需要你签。
"赵磊得意地扬起下巴，下台时故意撞了陈默一下。
陈默咬着牙，一步步走上台。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嘲讽，还有幸灾乐祸。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觉醒石上。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觉醒石毫无反应，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
仪器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机械的提示音："E级，无明显异能特征。
"台下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陈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刚想收回手，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
觉醒石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雾，那些黑雾像有生命般蠕动着，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
"嗯？
"林薇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陈默口袋里的觉醒证突然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证件背面，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浮现出一行细密的文字："时间系异能者，等级：C-，当前境界：黑铁一段，警告：频繁使用时间回溯会导致精神力透支。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刚想捡起证件，林薇却先一步弯腰，将证件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林薇盯着证件背面的文字，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你不是E级？
"陈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说自己能控制时间吧？
在这个异能者遍地走的世界，时间系异能者比3S级还要稀有，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知道，"陈默低声说，"这可能是搞错了。
"林薇没说话，只是将觉醒证揣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对台下说："今天的觉醒仪式到此结束，陈默同学，你跟我来一趟。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跟着林薇走出大礼堂，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挂着"时空管理局临时办公室"牌子的房间。
林薇关上门，转身看着陈默，眼神复杂："你知道时间系异能者意味着什么吗？
"陈默摇摇头，手心全是冷汗。
"一百多年前灵气复苏，全球出现了无数异能者，但时间系异能者，至今不超过十个，"林薇的声音低沉下来，"而且每一个时间系异能者，最终都...消失了。
"陈默愣住了："消失了？
""对，凭空消失，"林薇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陈默面前，"这是近五十年的记录，你自己看吧。
"文件上贴着一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但他们的眉心都有一个和陈默疤痕相似的月牙形印记。
文件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时间系异能者，最终都会被时间本身吞噬。
"陈默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黑白老报纸的剪报上。
报纸的日期是五十年前，头条新闻的配图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那张脸，竟然和陈默有七分相似！
更诡异的是，年轻人的眉心也有一个月牙形印记。
"这是谁？
"陈默指着照片问。
林薇的脸色变了变，迅速合上文件："不该问的别问。
"她从口袋里掏出陈默的觉醒证，在上面盖了个章，然后扔给他，"从今天起，你的公开等级还是E级，但实际上，你被编入了特殊人才计划，每周五放学后到这里来训练。
"陈默接过觉醒证，看见上面多了一个黑色的印章，印章上的图案是一个正在倒流的沙漏。
"为什么帮我？
"陈默忍不住问。
林薇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因为我欠你爷爷一个人情。
"陈默愣住了，他爷爷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爸妈也从未提起过爷爷的事。
"你爷爷也是时间系异能者，"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五十年前，他在时空裂缝事件中消失了，我当时是他的助手。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林薇，她不是时空管理局的人。
"陈默猛地抬头，看向林薇，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啊，"林薇说，"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她指了指陈默的觉醒证，"对了，忘了告诉你，时间系异能的进阶体系和其他异能不一样，从黑铁到传奇，每一境界都需要吞噬时间碎片，而第一个时间碎片，就在学校的钟楼里。
"陈默刚想问什么是时间碎片，林薇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窗外的飞鸟停在半空，墙上的时钟指针疯狂倒转，林薇的脸在他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记住，今晚十二点前，一定要拿到钟楼里的时间碎片，"林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否则，你会和你爷爷一样，永远消失在时间的缝隙里。
"当陈默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下午三点，距离十二点还有九个小时。
口袋里的觉醒证烫得惊人，他掏出来一看，背面的文字己经变了："当前任务：获取钟楼内的时间碎片，倒计时：8小时59分。
失败惩罚：时间抹除。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块怀表。
当男人转过身时，陈默看见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和觉醒证上一样的沙漏图案。
男人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觉醒证上的倒计时，数字正在一秒一秒地减少。
他不知道林薇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在十二点前赶到钟楼。
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起，早上房东说的那个愿意多付五百块房租的D级异能者，好像就是在钟楼附近的工地打工。
陈默决定前往钟楼，却在半路遇到了赵磊等人的拦截，同时发现赵磊的速度异能似乎和时间碎片有着某种联系，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再次出现，给了他一块能短暂停止时间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