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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剜心之痛---每月十五,月上中天之时,便是剜心剔骨之痛降临之刻。

侯府最深处的院落里,我蜷在冷硬的地面上,指尖死死抠着砖缝,关节绷得惨白。

冷汗早已浸透单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牵扯着五脏六腑,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里面疯狂搅动。视线开始模糊,屋檐角那弯冷月晕开惨白的光斑。

更漏声嘶哑地滴答着,在死寂的夜里无限放大,敲打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子时快到了。

楚沉……就快来了。取他的血,饮下,我便能再从这无边地狱里挣出片刻喘息。

这念头如同荒漠旅人望见的海市蜃楼,支撑着我破碎不堪的意志。我甚至费力地挪了挪身子,

望向院门那片更深沉的黑暗,像过去十二个月一样,期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脚步声。

由远及近,沉稳,却并不急切。我涣散的眼神凝起一点微光,干裂渗血的嘴唇无声地翕动。

门被推开,玄色的衣角拂过门槛。楚沉走了进来,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柏,

只是手里端着的不是往日取血的玉碗,而是一盏精致的荷花灯,

暖黄的光晕将他冷峻的侧脸映得些许柔和。那柔和不属于我。他身后,

跟着披雪白狐裘、弱不禁风的林素霜。“婉娘,”楚沉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稳,

听不出情绪,“今日是上元吉日,霜儿需至镜湖放灯祈福,稳固神魂。取血之事,耽搁片刻。

”我猛地一颤,一股腥甜骤然涌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五脏六腑的绞痛瞬间加剧,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拧搅。“很…痛……”我几乎发不出声音,气若游丝,

每一个字都刮得喉咙生疼,“……能不能……先……”林素霜轻轻拉住楚沉的衣袖,

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侯爷,要不还是先帮姐姐取血吧?

霜儿……霜儿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她说着,却掩唇低低咳嗽起来,

单薄的身子随风摇动。楚沉立刻低头看她,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与疼惜:“胡说,

镜湖子时灵气最盛,错过便再难遇上。”他再转向我时,那丝柔和荡然无存,

只剩下惯有的、近乎残忍的冷静,“忍一忍便过去了。霜儿体弱,需要这吉时福气续命。

”忍一忍?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林素霜的身影,满满当当,

再也塞不进其他任何东西。那里面,没有我痛到扭曲的模样,没有我卑微的乞求,

更没有十三个月前,他为救我,毫不犹豫让蛊师将那枚情蛊种入他心脉时的半分决绝。

“侯爷,情蛊凶险,每月需以您心头血为引,混合您的指尖血喂予夫人,方可压制反噬。

且此蛊奇异,饮血实为饮您对夫人的爱意维系,若您……”蛊师当年的话犹在耳边,

却只剩冰冷余响。爱意?哪里还有爱意。这十三次饮血,一次比一次更痛,

一次比一次效果更微。原来不是蛊出了问题,是血出了问题。那血里,

早就没有能喂养情蛊、缓解我痛苦的东西了。楚沉已扶着林素霜转身,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走吧,霜儿,别误了时辰。”脚步声渐远,伴随着林素霜柔弱的低语和楚沉耐心的回应。

院门吱呀一声,轻轻合上。最后一丝微光被掐灭。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粗重艰难的喘息,

和体内那疯狂啃噬一切的剧痛。黑暗潮水般涌上,淹没感官。“噗——”再也压抑不住,

滚烫的鲜血猛地从口中喷溅而出,星星点点洒在冷灰的地面上,触目惊心。一次,

两次……我趴在地上,呕得浑身痉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第十三口血呕出,

那血已带着诡异的暗紫。就在这一片天旋地转的极致痛苦中,

一段被遗忘的、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尖锐地刺入脑海——不是楚沉!

当年那个毫不犹豫伸出手腕,任由蛊师取血,将气息奄奄的我紧紧抱在怀里,

一声声唤着“婉儿别怕”的人……那双眼睛,焦急、恐慌,

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怜……不是楚沉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黑眸!是谁?

那记忆碎片太快太模糊,抓不住,想不起,反而带来了更深的绝望。原来,连最初那份救赎,

都是假的?都是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或是……他刻意让我误会的?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眼泪混合着血污淌了满脸。十三个月,

十三次剜心饮血,十三次看着他陪另一个女人在吉日祈福,十三次听着他说“忍一忍”。

为他挡下那淬毒的暗箭时,我没怕过痛。被太医判定无救时,我没怕过死。可这一刻,

我怕了。我怕这每月一次没有尽头的凌迟,我怕他每一次冷漠的眼神,

我怕他血里早已消失的爱意让我下一次痛得更久、死得更慢。

更怕那点可怜的、支撑我熬过一次次剧痛的、关于最初他舍身救我的回忆,都是虚妄的建构,

一触即碎。情蛊饮的不是血,是爱意。他既无情,我唯有死。这个念头一起,

竟像一道光劈开了无边的黑暗,带来一种奇异而扭曲的平静。痛楚依旧肆虐,

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再也无法真正触及我的灵魂。我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声音嘶哑难听得如同夜枭。体内那枚蛊丹,随着我死志的萌生,开始剧烈震颤,

发出细微的嗡鸣,灼烫得惊人。也好。就这样吧。楚沉,你不是总让我忍吗?这次,

我不忍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凝聚起所有残存的意志,朝着胸腔中那枚滚烫灼人的蛊丹,

狠狠撞去!“咔嚓——”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身体最深处传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崩断了。紧接着,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从碎裂的蛊丹中轰然爆发,

如同积压了千万年的火山,瞬间吞噬了我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

比情蛊发作强烈千百倍的剧痛袭来,却只持续了一瞬。因为下一刻,

幽蓝色的火焰自我的皮肤下窜出,无声地燃烧起来。没有灼热,只有一种彻骨的冰冷,

迅速吞噬着我的身体,我的感知,我的……魂魄。魂火自焚。蛊毁人亡,魂飞魄散,

这是情蛊反噬最彻底的结局,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真好,真干净。视线迅速模糊黯淡,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盏被楚沉随手放在院中石桌上的荷花灯,暖黄的光晕,

真好看啊……可惜,从未有一盏是为我而放。2 魂飞魄散……院门被猛地撞开,

力道大得让那单薄的木门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哀鸣。楚沉去而复返,衣袂翻飞,

带着一身镜湖边的夜露寒气。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甚至顾不得身后踉跄跟着、险些摔倒的林素霜。方才行至半途,他心口猛地一悸,

那枚种下的子蛊毫无征兆地疯狂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要永远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甩下林素霜,

用最快的轻功赶了回来。院子里,却死寂得可怕。没有痛苦的***,没有压抑的喘息。

只有地面上,一滩尚未凝固的、暗紫色的血,刺目惊心。还有空气里,

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冰冷的焦糊味,以及……魂魄燃烧后特有的那种空茫死寂的气息。

楚沉的心跳骤停了一拍。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院子中央。那里,我曾经蜷缩的地方,

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

以及几件未被烧尽的、边缘焦黑的首饰——是他母亲当年随手赏下,

我卻珍视异常的那支旧银簪。我……不见了。连同我存在过的所有气息,都在飞速消散。

“婉娘?”他试探着低唤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厉害。无人回应。“苏婉!”他又提高了声音,

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大步走向屋内。冷寂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床榻冰冷,

丝毫没有有人躺过的痕迹。他猛地转身,环顾这个他几乎从未认真打量过的小院,

恐慌如同冰凉的毒蛇,倏然缠紧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勒到窒息。

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视线最终落回那摊灰烬上,瞳孔骤然缩紧!

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又像是完全拒绝明白,踉跄着扑过去,玄色的衣摆扫过地面,

沾染上那灰白的余烬。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得不成样子,想要触碰,却又不敢,

仿佛那是什么一触即碎的幻梦。“不过是……不过是少取一次血……”他喃喃自语,

声音破碎不堪,逻辑混乱地试图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以前都能忍的……这次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行……”为什么就要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

为什么连一丝魂魄都不肯留下?“你骗我……”他猛地抬头,

赤红的双目涣散地扫过空荡荡的院落,像是要抓住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影子,

喉咙里溢出受伤困兽般的嘶吼,“苏婉!你告诉我!这又是你的什么新把戏?!

你想吓唬我是不是?!你起来!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他失控地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却只捞起一把冰冷刺骨的灰烬。那灰烬从他指缝簌簌落下,带着魂飞魄散后特有的虚无感。

再也没有一丝温度。曾经那个会对他笑、为他挡箭、每月期盼着他来的女人,真的不见了。

彻底化成了这捧冷灰。“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楚沉喉咙里迸发出来,

裹挟着无法承受的剧痛和彻底的崩溃。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重重摔倒在地,

狼狈地跌进那堆属于我的灰烬里,玄色锦袍瞬间被染脏。他徒劳地用手拢着那些灰,

似乎想把我拼凑回来,巨大的、迟来的绝望如同天倾地陷,将他彻底淹没。

“婉儿……我的婉儿……”他像一头濒死的兽,蜷缩在那里,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小名,“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他忘了。

忘得干干净净。在撕心裂肺的崩溃和铺天盖地的悔恨中,他彻底忘了,或者说,

他从未真正记得过——最初那个毫不犹豫用血养蛊,将一线生机渡给我的人,

那双盛满焦急与爱怜的眼睛……根本不是他。楚沉整个人都佝偻下去,

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碎了脊梁,十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地里,痉挛着,试图抓住什么,

却只捞起满手沾染着我骨灰的湿泥。那灰烬沾了他满身满脸,

带着魂魄燃尽后虚无的死寂气味,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腔,他的肺腑,

要将他一同拖入这永劫不复的冰冷里。“侯爷!侯爷您怎么了?!

”林素霜跌跌撞撞地扑进来,被院中可怖的景象和楚沉癫狂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

她想去扶他,指尖刚触到他的衣袖,却被他猛地一把挥开!力道之大,

让她惊呼一声摔倒在地。“滚!”楚沉头也没抬,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裹挟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戾,“都给我滚出去——!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掌心里那点灰白,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不是悲痛,不是悔恨,

而是一种更可怕的、地基彻底崩塌后的彻底疯狂。世界在他眼前扭曲、碎裂,

所有认知都变成了尖锐的碎片,反刺入他的脑髓。侍从们吓得噤若寒蝉,

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顺带扶起了泫然欲泣、不明所以的林素霜,将院门紧紧关上,

隔绝了内外。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沉重,更窒息。楚沉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又像是被某种力量钉死在了那摊灰烬前。他不懂。只是迟了一点,只是少取了一次血。

以往她不是都忍下来了吗?不是每次喝完血,哪怕脸色白得像纸,

也会对他挤出一点虚弱的笑,说“侯爷,我没事”的吗?为什么这次就忍不下去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次?!骗人的。一定是骗他的。就像她以前总会用各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拙劣,又带着一种让他心烦的执拗。这次一定也是,一定是更过分、更决绝的把戏!对,

是把戏!她怎么敢死?怎么敢用这种方式离开他?!楚沉猛地抬起头,

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火焰,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低吼,

声音却破碎得不成调:“苏婉!你出来!我知道你没死!你给我出来!”“你想要什么?

你说啊!我都给你!侯府夫人的位置?还是我不再去看霜儿?你说!你说出来!”“你赢了!

你听见没有!你赢了!我认输了!你出来——!”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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