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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二十四年,沈鸾头七。宫里的白幡还在风里打卷,纸钱灰粘在冷宫的窗棂上,

像谁咳出来的血。我缩在墙角啃干馒头,檐角铁马被风撞得叮当响,

忽然就缠进一段调子——是《惊鸿》,沈鸾最爱的那支,当年她在御花园唱到“雁回时”,

皇帝连手里的金盏都掷了。可她三天前就死了,说是投了冷宫那口废井。

我攥着馒头的手猛地僵住。调子越来越清,像有人蹲在我耳边唱,尾音颤得跟沾了露水似的。

守灵的太监宫女们正围着井烧纸,嘻嘻哈哈嚼舌根:“贵妃娘娘定是投错了胎,

这会子该喝孟婆汤了。”没人听见。只有我听见。毕竟我是姜鸢,七品答应,

一张脸被先帝说有七分像沈鸾。半月前她亲手端来毒酒,猩红的酒液晃在我眼前,

她说:“姜鸢,影子的用处,就是替正主去死。”可她没真毒死我,只让我躺了十天,

醒来就听说她“投井”了。“……月满西楼……”唱到这句,调子突然断了。

我顺着声音抬头,冷宫那口废井的水面上,漂着个金晃晃的东西——是只护甲,翡翠嵌金,

指节处还留着凤仙花染过的淡红印子。我头发“唰”地竖起来。那是沈鸾的护甲,

入殓时是我亲手替她戴在右手指上,随棺封了的!我踉跄着扑到井边,井水腥冷,

护甲在水面打了个转,倒影里忽然映出张脸——鬓边斜插着珠花,红裙曳地,

分明是沈鸾生前的模样!她对着我,缓缓抬起手,食指按在唇上。“噤声。

”两个字像冰锥扎进耳朵。我吓得后退,后背撞在井栏上,再看水面,哪还有什么红裙女子?

只有那只金护甲“咚”地沉了底,井壁上不知何时渗出血珠,晕成四个字:七日索命。

“姜答应!你在这儿做什么?”太监尖利的嗓音炸响,我猛地回头,见裴渊站在冷宫门口,

掌印太监的蟒袍在白幡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手里捧着白绫——是太后的懿旨,

说我“魇镇贵妃,妖言惑众”,赐我……陪葬。我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沈鸾前几日赏的,

墨玉上刻着只鸾鸟,此刻却裂了道缝,缝里渗着黑血。太后的宫殿里,檀香混着陈年药味,

浓得呛人。我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听她用银簪拨弄着茶盏,叮叮当当的,像在敲我的骨头。

“姜鸢,”她终于开口,声音裹在烟里,黏糊糊的,“哀家给你三日。”茶盏顿在案上,

溅出的茶水烫在我手背上,“查不出是谁在井边装神弄鬼,你就替沈鸾,再投一次井。

”我咬着牙没躲。手背的疼抵不过心口的惊——她腕上那只羊脂玉镯,玉色温润,

内侧明明刻着个“鸾”字,那是皇帝南巡前亲手给沈鸾戴上的,说“见镯如见朕”。“太后,

”我抬头,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臣妾……臣妾能听见贵妃娘娘的歌声。

”太后捏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随即又松开,嘴角扯出抹冷笑:“妖言惑众。

沈鸾父兄掌着南疆兵权,她死了,最该怕的是你——毕竟,你是她的影子,替死鬼的命。

”替死鬼。我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半月前沈鸾灌我毒酒时,也是这么说的,

她捏着我的下巴,红裙曳地,凤钗上的珍珠晃得我睁不开眼:“姜鸢,这宫里,影子的用处,

就是替正主去死。”可她没真让我死,只让我躺了十天,醒来就成了“克死贵妃的妖孽”。

出了太后宫,冷风灌进领口,我缩着脖子往冷宫走,却被人拽进假山后。是裴渊,

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寒气,塞给我块帕子:“拿着。”帕子是素白的,绣着半朵鸾鸟花,

针脚歪歪扭扭,是我初学绣时的手艺。沈鸾教我绣这个,说“等你绣完整朵,

就不用做替身了”。可我还没绣完,她就死了。“贵妃入殓前,贴身宫女疯了,

”裴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风听去,“说看见井里伸出只手,指甲涂着凤仙花汁,

拽着贵妃往下拖。”我指尖发颤。沈鸾最爱用凤仙花染指甲,红得像血。深夜,

我揣着帕子溜进灵堂。棺木停在正中,盖着明黄色的缎子,四角压着镇邪的桃木符。

我咬着牙去推棺盖,木头沉得像灌了铅,刚推开条缝,就听见身后有呼吸声——“姐姐,

你在做什么?”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见皇后站在那里,素白的孝服上,

竟也绣着鸾鸟花,和我帕子上的半朵凑在一起,刚好是整朵。她手里捏着串紫檀佛珠,

每颗珠子都磨得发亮,看见我,眼尾红了:“太后说,贵妃是你咒死的呢。

”我盯着她腕上的红绳,红得发黑,和沈鸾腕上那根一模一样。

沈鸾曾笑着说:“皇后姐姐的红绳,是先帝赐的,能驱邪。”可先帝驾崩三年了,

红绳怎会还这么新?棺木里忽然传来“咔”的轻响,像骨头摩擦的声音。我和皇后同时僵住,

看向那口棺材——缎子下,似乎有东西在动。棺木里的响动越来越清晰,

像有人用指甲在挠木头。皇后攥着佛珠的手咯咯作响,突然尖叫一声:“有鬼!

”转身就往外跑,孝服的下摆扫过烛台,火苗“腾”地窜起来,舔上明黄缎子。

我顾不上追她,咬着牙掀开棺盖。沈鸾躺在里面,凤冠霞帔整整齐齐,

脸上的胭脂水粉涂得匀净,像只是睡着了。可我目光往下移,

心猛地沉到了底——她的右手摊在腹部,十根手指光溜溜的,指甲盖全没了,

指根处结着黑紫色的痂,像是被人生生剥掉的。“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入殓那日明明不是这样,我亲手替她戴金护甲时,指甲还泛着凤仙花的红光,

怎么会……我颤抖着伸手,想去碰她的手指,指尖刚要碰到,她的眼睫突然颤了颤。

我吓得缩回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再看,她的眼睫明明纹丝不动,

可嘴角却像是向上弯了弯,弧度诡异,像在笑。“你到底是不是……”话没说完,

我突然注意到她微张的嘴。沈鸾生前最爱抿唇笑,入殓时我特意替她闭紧了嘴,

此刻却半张着,像是在无声地喊什么。我心一横,伸手去掰她的下巴。

指腹触到的皮肤冰凉僵硬,一用力,“咔”的一声,她的嘴被我掰开了——里面空空的,

舌头没了!不是投井!投井的人会挣扎,会呛水,可绝不会被人剥掉指甲、割掉舌头!

这分明是被人按住头往水里溺死,死前还遭了酷刑,让她连求救都做不到!我腿一软,

跌坐在地,后脑勺撞在棺木上,疼得眼冒金星。怀里的帕子滑出来,落在沈鸾的霞帔上,

那半朵鸾鸟花刚好对着她心口的位置。就在这时,

帕子角落的针脚突然映入眼帘——是个歪歪扭扭的“渊”字,和裴渊的名字一模一样。

这是沈鸾绣的?她为什么要绣裴渊的名字?“咚!”棺木猛地晃了一下,

像是里面的人翻了个身。我吓得连滚带爬往外躲,撞翻了供桌,香炉摔在地上,

香灰撒了一地,混着烛泪,像摊凝固的血。混乱中,我看见沈鸾的袖口滑了下来,

露出手腕——那根先帝赐的红绳,断了。而皇后腕上的红绳,是完好的。“着火了!

快来人啊!”太监的叫喊声从外面传来,我才发现棺木上的缎子已经烧起来了,火光里,

沈鸾的脸忽明忽暗,那双没了舌头的嘴,像是在无声地说:“救我……”我趁乱往外跑,

刚冲出灵堂,就撞见裴渊。他手里拿着个东西,黑布包着,见了我,

一把塞过来:“从皇后宫里搜出来的。”我解开黑布,心猛地一跳——是个布偶,

用红线缠着,心口插着根银针,布偶背上用朱砂写着沈鸾的生辰八字。而布偶的针脚,

竟和我帕子上那个“渊”字一模一样!“太后说,这是魇镇。

”裴渊的声音在火声里显得格外冷,“要治皇后的罪。”我捏着布偶,指尖冰凉。

沈鸾绣“渊”字,布偶针脚像她的,可她明明知道后宫严禁巫蛊,怎会自己做这种东西?

除非……除非这布偶,是她故意放在皇后宫里的。火光越来越大,

映得裴渊的脸一半明一半暗。他忽然说:“贵妃生前常说,你的针脚,

像极了先帝年轻时的样子。”先帝?我猛地抬头,看着布偶上的“渊”字,

又想起沈鸾腕上的断红绳——那是先帝赐的。

一个念头像惊雷般炸响在脑海:这布偶上的针脚,根本不是沈鸾的,

也不是我的——是先帝的?可先帝已经驾崩三年了。我捏着那布偶,指尖被红线勒出红痕。

灵堂的火还在烧,太监们的哭喊声混着风,像有无数人在耳边念叨。裴渊站在火光外,

影子被拉得很长,忽然说:“皇后宫里的嬷嬷招了,说这布偶是半月前贵妃亲手送的,

还说‘能保你我平安’。”半月前——正是贵妃灌我毒酒那天。我后背一阵发凉。

她那时就知道自己要出事?送布偶给皇后,是早就布下的局?“太后要借这布偶废后,

”裴渊的声音压得更低,“废了皇后,六宫就成了她的天下,到时候再以‘稳定军心’为由,

接管南疆兵权——毕竟,贵妃父兄只认沈家人。”南疆兵权……我想起井壁的“七日索命”,

想起金护甲内侧的“南”字。皇帝南巡遇刺的消息这几日才在宫人间悄悄传,

沈鸾的父兄在南疆掌兵,若皇帝有不测,兵权便是重中之重。“可贵妃为什么要自己害自己?

”我攥紧布偶,红线刺得手心疼,“她明明可以……”“因为她没得选。”裴渊打断我,

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纸,边角都磨破了,

“这是从贵妃梳妆台暗格里找到的,你自己看。”纸上是沈鸾的笔迹,字却比平时潦草,

墨点溅得到处都是:“帝南巡遇刺,非意外。太后与二皇子勾结,欲借‘遇刺’逼宫,

夺南疆兵权。吾若死,兄必疑,可借机查刺帝真凶;吾若活,太后必以‘妖言惑众’构陷,

连坐沈家。姜鸢,你是我的影子,亦是我的后手。布偶是饵,引太后动皇后;断舌剥甲是证,

证我非自尽。井底沉琴台,藏有先帝密诏,可召旧部。七日为期,等你来取。

”最后一句的墨色极深,像是蘸了血:“替我活下去,也替沈家活下去。

”我盯着“沉琴台”三个字,浑身的血都在烧。冷宫那口废井,原来叫沉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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