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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里来的少年嘉靖二十三年,江南梅雨季来得格外早。苏州府吴县的沈记布庄,

檐角垂着的竹帘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坠着,把淅淅沥沥的雨声滤得软了些。

沈微之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本账册,

目光却黏在门外的雨帘上——街面上的青石板路积了水,倒映着两边的乌篷船和红灯笼,

像打翻了的胭脂盒,晕得一片红。“微之,把北头张府订的那匹石青杭绸包好,

人家管家该来了。”后院传来母亲王氏的声音,沈微之应了声“晓得了”,起身去货架找布。

她今年十六,梳着双丫髻,额前留着薄薄一层碎刘海,穿件月白襦裙,

袖口沾了点浆糊——早上帮着母亲浆洗布样,没来得及擦干净。沈记布庄开了二十多年,

是吴县老字号。父亲沈老实早年走南闯北收布,落下了腿疼的毛病,近几年不大出门,

店里的活计多靠王氏和沈微之打理。好在母女俩手脚麻利,布的成色又好,生意倒也安稳。

刚把杭绸叠好放进蓝布包袱,门外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响,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哼。

沈微之吓了一跳,撩开竹帘往外看——雨里倒着个少年,身上的灰布短打破了好几个洞,

腿上还渗着血,不知是摔的还是别的。“这是咋了?”王氏也听见动静,从后院跑出来,

看见那少年,眉头皱起来,“别是惹了麻烦的吧?

”沈微之却盯着少年露在破布外的手——那手骨节分明,指腹上有层薄茧,不像是干粗活的,

倒像常年握笔的。她心尖动了动,拉了拉王氏的袖子:“娘,雨这么大,要是不管,

他该冻坏了。先把人抬进来吧?”王氏犹豫了一下。这年头不太平,

常有逃荒的、躲债的往苏州跑,万一惹上麻烦,可不是闹着玩的。可看那少年脸色苍白,

嘴唇都冻紫了,实在不忍心。她叹了口气:“罢了,先抬进来再说。

你去把后院那间空柴房收拾一下,拿床旧被子来。”沈微之应了声,快步往后院走。

柴房不大,堆着些柴火和杂物,她找了块干净的草席铺在地上,

又从自己箱子里翻出一床半旧的青布被子——这是去年生辰母亲给她做的,还没怎么盖过。

等她把被子抱到柴房,父亲沈老实已经和王氏一起,把少年抬进来了。沈老实蹲在少年身边,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对王氏说:“烧得厉害,腿上的伤像是刀伤,

得先处理一下。”“家里还有上次你腿疼时买的金疮药吗?”王氏问。“有,

在我床头的木匣子里。”王氏转身去拿药,沈微之蹲在少年身边,看着他紧闭的眼睛。

少年看着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生得俊朗,就是脸上沾了泥和血,显得有些狼狈。

他的衣襟里露出半块玉佩,青玉的,上面刻着个“顾”字。“娘,他好像姓顾。

”沈微之指着那玉佩说。王氏拿着药过来,看了一眼玉佩,没说话,只是蹲下来,

帮着沈老实给少年清理腿上的伤口。金疮药撒上去的时候,少年疼得哼了一声,

眉头紧紧皱起来,手无意识地攥成了拳。沈微之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落忍,

转身去厨房烧了点热水,又找了块干净的布巾,蘸了温水,轻轻擦去少年脸上的泥污。

擦干净了才发现,这少年的皮肤很白,睫毛也长,要是好好收拾一下,

定是个招人喜欢的模样。“先让他躺着吧,等他醒了再问。”沈老实站起身,

捶了捶自己的腿,“我去前堂看着,别让人来后院。”王氏点了点头,

对沈微之说:“你也别在这里待太久,前堂还得有人看店。”沈微之“嗯”了一声,

又看了少年一眼,才转身离开柴房。走的时候,她轻轻带上门,把外面的雨声和前堂的动静,

都挡在了门外。接下来的两天,少年一直没醒,烧时退时烧。沈微之每天都会来柴房好几趟,

给他换额头上的凉布巾,喂他喝些稀粥。王氏嘴上不说,却每天都特意多煮一碗粥,

让沈微之端过来。到了第三天早上,沈微之端着粥走进柴房时,发现少年已经醒了。

他靠在墙上,眼睛睁着,看着屋顶的茅草,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

目光落在沈微之身上,带着点警惕和茫然。沈微之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把粥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小声说:“你醒了?先喝点粥吧,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少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你们救了我?”“嗯,

我爹娘把你抬进来的。”沈微之点点头,“你腿上的伤我们给你敷了药,现在还疼吗?

”少年动了动腿,皱了皱眉:“好多了。谢谢你们。”“不用谢,出门在外,

谁还没个难处呢。”沈微之顿了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受伤?

”少年沉默了一下,才低声说:“我叫顾景琛。家里出了点事,我是逃出来的,

路上遇到了劫匪,腿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被砍的。”沈微之没再追问。她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该问太多。她把粥碗递到顾景琛手里:“快趁热喝吧,

凉了就不好喝了。”顾景琛接过粥碗,手指碰到了沈微之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

沈微之的手很软,带着点暖意;顾景琛的手却很凉,还带着点薄茧。沈微之赶紧收回手,

红着脸说:“你慢慢喝,我先出去了。”说完,转身就跑出了柴房,心脏跳得飞快。

她不知道,在她跑出去后,顾景琛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粥碗,又摸了摸衣襟里的玉佩,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章 布庄里的日子顾景琛在沈家养了半个多月,腿上的伤渐渐好了,烧也彻底退了。

他话不多,却很勤快,每天早上都会帮着沈老实劈柴、挑水,下午则会去前堂帮忙看店,

招呼客人。沈老实和王氏看他实在,对他也越来越放心。

沈微之更是每天都盼着能和他多说几句话。顾景琛识字,还会写一手好字,

沈微之有时候会拿着账册问他问题,他都会耐心地教她。有一天,店里来了个老主顾,

要订一批做嫁衣的云锦。王氏拿着图样和主顾商量,顾景琛在一旁看着,忽然说:“婶子,

这图样上的凤凰尾巴有点短,要是再加长一点,绣出来会更灵动。”王氏愣了一下,

仔细看了看图样,点头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我这手艺,怕是绣不好那么长的尾巴。

”“我倒是认识一个绣娘,她的手艺很好,要是婶子信得过,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顾景琛说。王氏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要是能绣好,我给你添麻烦了。

”顾景琛笑了笑:“婶子客气了,我在沈家叨扰这么久,也该做点事报答你们。”后来,

顾景琛联系的那个绣娘果然把凤凰绣得活灵活现,老主顾看了十分满意,不仅付了定金,

还介绍了好几个朋友来订布。沈记布庄的生意比以前更红火了。王氏心里高兴,

对顾景琛也更热络了,有时候会留他一起吃饭,还会让沈微之给她夹菜。

沈微之每次都红着脸,把盘子里最好的菜夹到顾景琛碗里,顾景琛也会回夹给她,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甜滋滋的。沈老实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主意。有天晚上,

等沈微之回房睡觉了,他对王氏说:“景琛这孩子,人不错,老实勤快,还识字,

跟咱们微之也合得来。你说,咱们要是把微之许配给他,怎么样?”王氏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我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就是不知道景琛是怎么想的,他家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万一他家里还有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怎么办?”“明天我问问他。”沈老实说,

“要是他愿意,咱们就先把亲事定下来,等他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再办婚礼。”第二天早上,

沈老实把顾景琛叫到后院,开门见山地问起了他的家事和对沈微之的心意。顾景琛听了,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伯父,实不相瞒,我家里出的不是小事。

我父亲是南京的御史,上个月因为弹劾严党,被抓进了天牢,我是带着父亲的奏折,

逃出来想去京城找徐阁老帮忙的。路上遇到了严党的人,才会受伤,逃到了苏州。

”沈老实和王氏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顾景琛竟然是官宦子弟,还卷进了这么大的事里。

严党在朝中势力庞大,连皇帝都宠信严嵩,顾景琛的父亲弹劾严党,简直是自寻死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沈老实皱着眉问。“我还是要去京城。”顾景琛坚定地说,

“我不能让我父亲白白受冤。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京城也没用,

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想办法联系上徐阁老的人。”沈老实叹了口气:“景琛,

不是我拦着你,只是严党势大,你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就算是死,我也要去试试。

”顾景琛说,“只是,我不能连累你们。等我腿上的伤再好点,我就离开苏州,

免得给沈家带来麻烦。”沈老实沉默了。他知道顾景琛的脾气,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他想了想,说:“你要是真要去京城,我不拦你。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太危险了。

不如再在我家住些日子,等伤彻底好了,我托人给你找个去京城的商队,跟着商队走,

能安全点。”顾景琛感激地看着沈老实:“伯父,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

我顾景琛一辈子都不会忘。”“别这么说。”沈老实摆了摆手,“只是,

微之那边……”顾景琛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沈微之对自己的心意,

他对沈微之也动了心。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前途未卜,怎么能耽误沈微之呢?“伯父,

微之是个好姑娘,应该找个安稳的人家,过安稳的日子。我现在这个样子,给不了她幸福,

还可能连累她。您就当我从来没在沈家住过,让微之忘了我吧。”顾景琛低声说,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沈老实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却没再说什么。有些事,

只能让他们自己慢慢想明白。那天晚上,沈微之发现顾景琛有点不对劲。他话很少,

总是看着她发呆,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悲伤。她想问他怎么了,可每次话到嘴边,

又咽了回去。第二天早上,顾景琛没像往常一样来前堂帮忙,而是一个人坐在柴房里,

看着手里的玉佩。沈微之端着早饭走进来,轻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景琛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微之,我……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沈微之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顾景琛,眼眶一下子红了:“你要去哪里?

是不是因为我爹娘说了你什么?”“不是。”顾景琛摇了摇头,“我家里出了点事,

我必须得去京城处理。我不能再在沈家住下去了,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那你还会回来吗?

”沈微之声音哽咽着问。顾景琛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京城回来,

更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苏州。他看着沈微之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却只能硬着心肠说:“微之,你别等我了。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沈微之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知道顾景琛有难处,可她没想到,

他会这么干脆地让她忘了他。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哭腔说:“我知道你有难处,

可我不怕麻烦。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顾景琛看着她,再也忍不住,

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沈微之靠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凶了。柴房里很安静,

只有外面的雨声和沈微之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不舍和无奈。

第三章 京城的风波顾景琛走的那天,天还没亮。沈微之起了个大早,

给她包了些干粮和碎银子,塞到他手里。“路上小心,到了京城,记得给我捎个信。

”沈微之红着眼睛说。顾景琛接过包袱,看着她,想说什么,

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你照顾好自己,也替我照顾好伯父伯母。”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沈微之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顾景琛跟着沈老实托人找的商队,一路往北,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了京城。

京城比苏州繁华得多,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顾景琛却没心思欣赏这些。

他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来,开始想办法联系徐阁老的人。徐阁老徐阶是父亲的旧识,

也是朝中少数敢和严党抗衡的大臣。顾景琛知道,只有找到徐阶,父亲才有救。

可徐府戒备森严,他一个无名小卒,根本见不到徐阶。他在京城待了半个多月,

每天都去徐府附近转悠,希望能遇到徐阶或者他的家人。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还差点被严党的人认出来。有一天,他正在徐府附近的茶馆喝茶,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父亲的老管家,顾忠。顾忠也看到了他,赶紧走过来,

拉着他就往外走。“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严党的人到处找你呢!

”顾忠着急地说。“顾伯,我爹怎么样了?”顾景琛急切地问。“老爷在天牢里受了不少苦,

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严嵩一心想置老爷于死地,再过几天,就要判老爷的罪了。

”顾忠叹了口气,“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徐阁老,可徐阁老现在也自身难保,

不敢轻易出面。”顾景琛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顾伯,

我这里有我爹写的奏折,里面有严嵩贪赃枉法的证据。只要能把这奏折交给皇上,

我爹就有救了。”顾景琛从怀里掏出奏折,递给顾忠。顾忠接过奏折,看了一眼,

摇了摇头:“少爷,现在皇上最宠信严嵩,就算把奏折递上去,皇上也不一定会信。而且,

想见到皇上,比登天还难。”顾景琛沉默了。他知道顾忠说的是实话,可他不能放弃。

“顾伯,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到徐阁老?只要能见到他,我就能说服他帮忙。”顾景琛说。

顾忠想了想,说:“后天是徐阁老的生辰,他会在府里举办寿宴,

到时候会有很多官员去贺寿。我认识一个在徐府当差的人,可以想办法让你混进去,

假扮成仆人,或许能见到徐阁老。”“好,那就这么办。”顾景琛立刻答应下来。

后天很快就到了。顾忠按照约定,把顾景琛带到徐府后门,交给了那个在徐府当差的人。

那人给顾景琛换了身仆人衣服,让他跟着其他仆人一起,给客人端茶送水。寿宴办得很热闹,

客厅里坐满了官员,徐阶坐在主位上,和客人们谈笑风生。顾景琛端着茶水,在客厅里穿梭,

眼睛一直盯着徐阶,寻找着合适的机会。终于,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徐阶起身去后院如厕。

顾景琛赶紧放下托盘,跟了上去。“徐阁老,晚辈顾景琛,求您救救我父亲!

第三章 京城的风波徐阶听见身后的声音,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仆役衣裳、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倔强的少年,眉头微蹙:“你是何人?

竟敢在此喧哗。”顾景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怀中的奏折,

声音带着急切:“晚辈是南京御史顾修之子顾景琛!家父因弹劾严嵩贪赃枉法,被打入天牢,

不日便要问斩!这是家父狱中写就的奏折,里面全是严嵩结党营私、搜刮民脂的证据,

求阁老代为呈给陛下,救家父一命!”徐阶的目光落在那奏折上,

又扫了眼顾景琛额角的薄汗,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左右看了看,见后院无人,

才压低声音道:“快起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顾景琛跟着徐阶进了后院的书房,

徐阶关上房门,才接过奏折仔细翻看。越看,他的脸色越沉,手指捏着奏折的边角,

微微泛白。“你父亲倒是有胆量,可这证据……”他抬头看向顾景琛,

“严嵩在陛下心中分量极重,仅凭这奏折,怕是动不了他。”“可若是任由严嵩这般横行,

朝中再无敢说真话之人,百姓也要遭殃!”顾景琛急得声音发颤,“阁老,

您是朝中唯一能与严嵩抗衡的人,您若不出手,家父就真的没救了!”徐阶叹了口气,

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我并非不愿帮你,只是如今时机未到。严嵩党羽遍布朝野,

我若贸然出头,不仅救不了你父亲,反而会引火烧身,到时候更是无力回天。”他顿了顿,

转头看向顾景琛,“你且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切勿暴露行踪。我会暗中调查,

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证据呈给陛下。”顾景琛虽心急如焚,却也知道徐阶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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