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想给未出世的孩子留个完整的家,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结婚纪念日当天,我把选择权递给他。
“傅景深,我无法接受你身边新招的女秘书,你能不能辞退她?”若他点头,我就递给他孕检报告,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
若他犹豫,便再无回转余地。
可当他拨通人事电话,利落说出辞退时,我却将孕检报告撕成了碎片。
“傅景深,离婚吧。”
他攥紧手机,眼里满是错愕。
“老婆,为什么?我已经辞退她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1傅景深眼也不眨的盯着我,迫切想要得到我的回答。
我没看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
他挂断电话的五分钟,兰若薇的微博更新了动态。
“虽然不能再在公司并肩,可他说,这里是我们的小家。”
配图是栋别墅的钥匙,挂着枚我眼熟的银质挂件。
去年他生日,我亲手给他雕的平安符。
三个月前,我在他口袋里发现陌生的甜点店小票。
那家店的点心甜腻,我向来不爱。
我突袭公司,发现新招的女秘书桌上的甜点恰好是同款。
于是我拿小号加她,却什么都没发现。
直到昨天,她换了朋友圈背景图,顺着水印我找到她的微博。
那一条条动态告诉我,傅景深出轨了。
“老婆,招她只是见她家境贫困,我跟她绝对什么都没有!”我抬眼,撞进他故作无辜的眼神里:“我没气。”
他却更紧张了,把手机塞给我。
“你查,密码还是纪念日,我和她的聊天记录只有工作而已。”
我接过手机,指尖顿了顿,输入一串数字。
兰若微在微博发过:“这天他第一次牵我的手,要记一辈子。”
锁屏解开的瞬间,我胃里一阵发紧。
私密空间的桌面,是他们的吻照,在他向我求婚的地点。
相册里是兰若微拍他的睡颜,日期对上他曾说的加班、出差。
微信列表只有她一个人,和他情侣头像。
此时突然弹出新消息:“好消息!我怀孕了。”
呼吸微窒,我不愿再看。
退出空间把手机还给他,我声音平静:“我信你。”
他明显松了口气,从身后拥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
“老婆,今天纪念日,我给你备了礼物。”
丝绒礼盒打开,是套斩男色口红。
“各大美妆博主都推这个,说显白,我特意挑的。”
前六年的纪念日,他送的都是直男礼。
公司旗下明明有三个美妆品牌,他却从未过问。
连我常用的色号都分不清,如今却能关注美妆博主推荐。
望着他,我微微点头。
“那就好,我去给你做牛排。”
他进了厨房,我走到阳台,拨通律师的电话。
“明天我过去拟离婚协议,另外,帮我约董事会成员。”
我刚挂电话,他就端着牛排走出:“在忙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说:“看新款包包。”
。
他把刀叉递到我手里:“明天陪你去买,别气了,好不好?”第二天在商场,他刷黑卡时眼都不眨。
路过母婴店,他突然停下,玻璃柜里摆着套银质婴儿餐具。
他挠挠头:“客户家太太怀孕,但我不会选,你帮看看?”我拿起最贵的那套:“祝她早生贵子。”
他愣了愣,接过时手指有些僵硬。
送我回家后他说公司有急事,匆匆离开。
我刚到家,手机就弹出兰若薇的新微博,是张婴儿房的照片。
“他说听到我怀孕的消息,就立刻订了这些,宝宝,爸爸在等你哦。”
角落里,放着套银质餐具。
和我挑的,一模一样。
我收起手机,转身就去了律所。
2律师听了我的话给出建议。
“想辞退他最好以作风问题影响到公司声誉,离婚的话,他签下离婚协议就好。”
离开后,我找人查傅景深近半年的资金流向和行踪。
三天后,消息弹来。
第一条是别墅的购房合同。
日期是我同他提想赎回为挽救公司债务抵押的传家宝翡翠项链那天。
他说公司最近周转不开,得缓些日子。
第二条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显示两人手指交缠,时间戳着我爸妈的忌日。
我让他陪我去墓园,他却说外地突发急事要处理。
往后翻,他给兰若微过生日,是我上次流产,他撒谎出车祸来不了的时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干呕。
傅景深刚好推门进来,脸色一变,扶起我。
“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可他身上不属于我的刺鼻香水味更激得我想吐。
我推开他,再次对着水池干呕。
他蹲下来声音发颤:“老婆,是不是……有了?”家里的医生赶来,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攥着报告单,与我对视的眼睛都红了。
“老婆,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违背诺言招女秘书。”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们好好过,好不好?”我点头:“孩子确实不能没有爸爸。”
他松了口气,上楼换衣服,我拨通了竹马的电话。
“顾知珩,你愿意当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声音急促。
“我愿意!”睡前,傅景深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贴在我小腹上讲故事。
那些话,和我们刚结婚时幻想的一样。
我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心尖忽然软了一下。
突然,他手机响起,犹豫后还是走到阳台接通。
回来时他带着歉意:“老婆,公司有点急事,我去处理下就回。”
我突然开口:“如果我不想你去呢?”他愣了愣,口袋里的手机又亮了。
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了个吻,语气愧疚:“乖,很快回来。”
门关上后不久,我点开了兰若薇的微博。
“做了噩梦,他马上就来了,宝宝说想爸爸。”
配图是他的侧脸,背景是卧室。
那点动摇瞬间碎成渣。
一整晚,傅景深都没回来过。
用过早餐,管家提醒:“太太,该去上早教课了。”
刚进门,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个身影,七嘴八舌地夸。
“傅太太真是好福气,老公特意请假陪你来上课。”
“这孕妇装一看就价值不菲,傅先生对你也太上心了。”
抬眼望去,被围着的是兰若薇。
她穿着高定孕妇裙,手腕上的手镯闪着光,是我上个月没拍到的那只。
看见我,她故意扬高声音。
“这位姐姐也是来产检的?怎么一个人?该不会……见不得光吧?”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带着打量和鄙夷。
见我没反应,她压低声音:“景深根本不爱你!你该识趣点让出位置。”
我抬眼,正对上她挑衅的眼神:“好啊,那你是不是得给我一千万?”她瞬间拔高声音:“你怎么不去抢!”我挑眉,目光扫过她满身的奢侈品:“难道在你心里,他不值?”她气得脸通红:“你!”但随即她扶着肚子:“你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空有名分的黄脸婆!不像我,有他的孩子和他的爱!”这时,傅景深拿着缴费单走过来。
3看到我,他下意识将兰若薇护在身后。
我看着他的举动,笑了:“傅景深,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吧。”
他僵住:“别说气话!我……”兰若薇突然上前打断,对我鞠躬。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听你的打掉他……”周围的议论声又起来了。
“原来是男方的姐姐啊?都出嫁了还棒打鸳鸯,真是毒妇。”
“对弟媳这么凶,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她抬眼瞥我,见我没反应,声音压得更低。
“你不过是个克死父母的黄脸婆,怀几次都留不住孩子,注定是孤煞命!”那话如同毒针,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抬手甩在她脸上,清脆声让整个大厅都静了。
她尖叫着摔倒,捂着肚子哼唧:“我的肚子!”傅景深的脸瞬间白了,急切她搂起来:“薇薇!怎么样?有没有事?”周围炸开了锅。
“这姐姐太过分了!弟媳怀着孕呢还这样给下马威!”“当大姑子的这么磋磨人,不要脸!”我挺直脊背,在一片指责声中往外走。
傅景深追出来,拉住我的胳膊。
“老婆,我跟薇薇的孩子是意外!你信我,是被人下了药才……。”
“她胎不稳,我先送她去医院再回家同你解释,离婚的事不许再提!”说完,他护着兰若微头也不回离开。
车停在路边,我撑着车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父母的脸,流掉的孩子,仿佛在眼前。
那年我摔倒流产,打不通傅景深的电话,急得让父母赶来。
可路上,他们出了车祸,孩子也被保住。
或许……我真的是天煞孤星。
“小哭包,怎么在这儿哭?”顾知珩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如同救星般。
我抬头看见他,眼泪掉得更凶。
第二天,得知我要去律所拿离婚协议书,顾知珩软磨硬泡要跟去。
顾知珩想陪我进公司,我摇摇头:“我可以。”
公司顶楼,被秘书办的人拦住,还是秘书长眼尖认出。
只是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大喊:“傅总,夫人来了!”办公室里,我把协议递过去。
“你签一下。”
他刚要翻开,却突然低吼,尾音带着熟悉的喑哑。
余光扫过落地窗,倒影里,兰若薇的脸正躲在办公桌下。
他匆匆翻到最后一页签字。
“老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晚上给你带你爱吃的糕点。”
我没说话,转身下楼,去找股东张叔,同他商议换下傅景深的事。
听到我要跟傅景深离婚,张叔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晚璃我也不瞒你了。”
“其实你父母走那天,我看见他搂着个年轻姑娘,可那时候你俩正恩爱的紧,我怕看花眼,没敢说。”
原来,我打的电话,他不是没看到。
是佳人在怀不想接。
4“还有,老董事长刚走,他找过我让我去闹事,我没同意。”
当初父母车祸离世,我不懂公司业务,亲戚股东纷纷来闹。
是傅景深帮我稳住公司,不让爸妈多年心血被夺走。
于是公司也交给他,我信他,这些年从未过问。
我浑浑噩噩下楼,让顾知珩帮我查。
傅景深满身酒气回家时,我在黑暗中突然出声。
“傅景深,我爸妈车祸那天,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眼神一慌:“老婆,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红着眼低吼:“回答我!”他松了松领带:“那天对家想收买我,我没同意,怕你多想才没说。”
他的话,令我笑出泪。
顾知珩查到的监控,我电话打来时,兰若薇轻舔他喉结,他竟直接按断,俯身吻下。
他还在巧舌如簧:“老婆,我发誓,是手机关机才没……”“够了!”怒吼刚出声,眩晕袭来。
再次醒来时,听见傅景深跟护工交代食谱。
“薇薇不能碰芒果,她胃弱,粥要熬到起米油……”我睁开眼,他给护工使眼色离开,便凑过来。
“老婆,医生说你情绪起伏过大晕倒,我好担心!”“爸妈车祸,我也有责任,我若是看到电话,爸妈就不会……”“傅景深,你到现在还想……”兰若薇拎着鸡汤进来,却故意撞翻输液架打断了我的话。
针头从我的手背扯掉,血珠直冒。
傅景深拉过她:“老婆,她手脚笨,你别往心里去。”
直到看见我流血的手,他慌着出去叫护士。
兰若薇却凑到我耳边,声音尖利:“抓不住景深的心还想装晕挽留?你还不知道吧?明天会宣布公司要被收购了。”
“你还能傲慢到何时?”我讥笑:“这种男人也配……”话音未落,她突然将鸡汤泼在自己身上。
“姐姐对不起!我熬汤给你补身体,只是想着你之前没保住宝宝,没想到……”傅景深怒吼:“苏晚璃!你非要仗着身份磋磨她吗?她怀着孕呢!”话音未落,他的巴掌落在我脸上。
我愣住,指尖冰凉。
七年,他第一次红脸,第一次动手。
傅景深也被他的举动惊到,喉结滚动却没说软话。
他只生硬地丢下一句:“好好休息,明天董事会结束,我再来接你回家。”
说完,他抱起兰若薇离开。
顾知珩到医院时,我脸上红印还在,他眼底冒火要去找傅景深算账。
我拉住他:“明天的董事会,更重要。”
他握紧我的手:“放心,都安排好了。”
第二天会议室里,气氛僵持。
张叔敲着桌子:“傅总最近作风问题影响公司声誉,该换个人掌舵了。”
傅景深刚要反驳,会议室门被推开。
对家代表晃着并购案走进来,拍他肩膀:“既然各位有顾虑,不如换我来?方案都备好了,签字就能生效。”
傅景深扫了眼在座股东,多数人眼神闪烁,显然早被他打点过。
他拿起笔,眼中扬着胜券在握。
我推门而入:“慢着。”
傅景深的笔顿在半空,愣了两秒突然笑了:“晚璃你怀着孩子别添乱。”
“你怕是忘了,我是大股东有权出席。”
我将两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白色封皮上,离婚协议书与辞退通知格外醒目。
傅景深翻看,难以置信。
“晚璃别闹!孩子怎么能没有爸爸?况且公司业务除了我还有谁能负责!”“我负责!”顾知珩推门而入,走到我身边笑看着傅景深。
“傅总,我也会当好孩子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