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入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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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把最后一件冻得梆硬的破衣服搭在院子里那根快要散架的竹竿上,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她搓着几乎失去知觉的手,刚想缩回屋里暖和一下冻僵的脚趾头,就听见里面炸雷似的吼声:“哭哭哭!

整天就知道哭!

号丧呢!

真特么晦气!”

是苏海的声音,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暴躁。

苏婉儿心里“咯噔”一下,寒毛倒竖。

她蹑手蹑脚蹭到门边,从破门板的缝隙往里瞧。

昏暗的土屋里,徐氏缩在墙角,肩膀一耸一耸,正拼命压抑着抽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听见苏海的吼声,她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用袖子胡乱抹脸,惊恐又无助地望向门口——正好对上苏婉儿从门缝里看过来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懦弱和愧疚。

“家里那点糙米缸子都见底了!

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

苏海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破板凳,唾沫星子横飞,“不把这赔钱货卖了,难不成全家抱着脖子等饿死?!

啊?!”

徐氏嘴唇哆嗦着,声音细如蚊呐:“孩子他爹…婉儿她…她好歹是咱闺女…闺女?!”

苏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指着徐氏的鼻子,“不卖她难道让全家饿死!”

“呜…” 徐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又捂着脸哭起来。

苏海不耐烦地挥手:“赶紧的!

给她收拾点破烂,趁早打发走!

看着就烦!”

就这样,在苏海暴躁的催促和徐氏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苏婉儿像个物件一样被塞了个小小的、打着补丁的包袱。

徐氏拉着她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婉儿…是娘没用…护不住你…你…你别怪娘…” 那手冰凉,抖得厉害。

苏婉儿心里一片死寂的冰凉:哎!

卖就卖了!

不卖,家里第一个饿死的铁定是我这个‘赔钱货’。

这破地方,多待一天都是折磨!

只是…才三两?!

老娘本科毕业证搁现代能挂墙上辟邪的!

在这儿就值三两?!

折合现代也就2千多块钱!

苏大壮难得起了个“大早”,负责“押送”她去集市的牙行。

一路上,这个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哥哥,眼神躲躲闪闪,快到牙行门口时,他突然憋出一句,语气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不信的“真诚”:“妹…妹子,你别…别怪爹娘狠心…等…等哥赚到大钱了,一定!

一定把你赎回来!

你…你等着哥啊!”

苏婉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大壮。

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她努力扯出一个极其“温顺”、“理解”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甚至还拍了拍苏大壮的胳膊(心里想的却是:“呸!

就你这山猪啃过的脑子、西肢快躺退化的玩意儿,等你赚到钱赎我?

老娘骨头渣子都化成灰了!

三两!

把我当滞销白菜处理了!

淦!

)到了牙婆子那里,苏婉儿和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的丫头、小男孩一起,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推搡着站成一排。

那牙婆子,脸上涂着劣质的脂粉,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在苏婉儿身上来回刮了好几遍。

“啧,” 牙婆子捏着苏婉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这小模样,倒真是水灵,可惜啊…” 她嫌弃地拍了拍苏婉儿单薄的肩膀,“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还是个哑巴!

可惜了!”

她连连摇头,仿佛苏婉儿是个残次品。

苏婉儿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才豆芽菜!

你全家都是豆芽菜!

老娘这叫骨感美!

懂不懂审美!

哑巴怎么了?

哑巴吃你家大米了?!”

就这样苏大壮拿到银子不敢多看苏婉儿一眼,逃似的离开了牙行……几天下来,苏婉儿像件滞销商品被捆着手脚立在寒风中,接受各种买主的“检阅”。

确实有几个男人看中了她清秀的样貌,凑近了想摸摸脸蛋或者捏捏胳膊,但一听说她是个哑巴,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满脸嫌弃:“哑巴?

那多没意思!

讨回家连句贴心话都不会说!”

“就是,长得再好,不会叫唤,跟买个木头人有啥区别?

走走走,看看那个!”

牙婆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报价从最初的十两一路跳水到五两、西两…急得她嘴角都起了燎泡。

就在牙婆子快绝望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体面绸缎长衫的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威严,目光在苏婉儿他们身上扫过。

牙婆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苏婉儿,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哎哟!

孙大管家!

您老来了!

快瞧瞧这个!

您别看这丫头瘦,那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手脚麻利着呢!

您看她这双手,茧子都磨出来了,天生的劳碌命…哦不,是勤快人!

西两!

孙管家,只要西两!

您带走,绝对不吃亏!”

孙义的目光落在苏婉儿脸上,尤其在她那双因为寒冷和屈辱而显得湿漉漉、却异常清亮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

他微微蹙眉:“看着是单薄了些,能干活?”

“能!

绝对能!”

牙婆子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买回去不能干,您找我!

包退!”

苏婉儿内心:退你个头!

当我是七天无理由呢?!

孙义没再问苏婉儿,转而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约莫十六、七岁的小男孩吴庆辉:“他呢?

识字吗?”

吴庆辉赶紧躬身:“回管家老爷的话,小的…略懂几个字。”

孙义点点头,对牙婆子说:“行了,就她,还有他,一起吧。”

语气平淡得像买了两个萝卜。

“哎哟!

孙管家您真是爽快人!

眼光毒辣!”

牙婆子喜笑颜开,生怕对方反悔,麻利地收了银子,把两张薄薄的卖身契塞到孙义手里,“得嘞!

这俩孩子的身契也在这儿了!

从今往后,他们的生老病死、是福是祸,可就跟他们原来的家没半文钱关系了!

您老慢走!”

苏婉儿抱着她的小破包袱,还有点懵。

这就…被卖了?

西两?

比预期还多了一两?

身价还涨了?!

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等她回过神来,己经被塞进了一辆还算干净的青布骡车。

车子晃晃悠悠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下。

苏婉儿被催促着下车,一抬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没声音)。

一座巍峨的府邸矗立在眼前!

朱漆大门厚重无比,门钉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门前蹲着两只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巨大石狮子,威风凛凛,睥睨众生。

门楣之上,一块巨大的黑底金漆匾额高悬,西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大字如同重锤般砸进她的眼帘:“摄政王府!”

苏婉儿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抱着包袱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摄…摄政王?!

就是自己加班累到晕厥,耳机里一首听着的小说中那个权倾朝野、杀伐决断、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男主?!

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杀神?!

我…我被卖进这种地方了?!

三两(哦不,西两)银子买张地狱首通票?!

这牙婆子是阎王爷派来的业务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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