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烧香拜佛天天求暴富。闺蜜骂我:“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摆烂摊手:“命里无时我乱求,万一阎王爷就爱我这款呢?”当晚黑白无常真来了,
一脸崩溃。“祖宗,能不能别瞎求了?”“您胡乱许的愿全应验了,现在地府经济崩溃。
”“阎王派我来给您开空头支票,求您换个神仙薅!
”01我把三炷劣质线香***阳台花盆半干不湿的土里,双手合十,闭眼,
念念有词:“愿用闺蜜十年单身,换我明天暴富,天降横财,阿门,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烟有点呛,熏得我眼泪汪汪,虔诚无比。身后哐当一声,是我那怨种闺蜜马潇潇,
踹开了我出租屋的破门。“林笑笑!你又拿我的桃花运换你的狗屎运!
”她把手里的包砸过来,精准命中我的胸口,“跟你说了多少遍!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熟练地接住她的帆布包,顺手摸出她常在包里装的泡椒凤爪,
撕开包装啃了一口,辣得口水直流。“所以呢?莫强求,然后呢?抱着我那月薪三千八,
天天累死累活的牛马工作哭到天亮?”我凑近她,油乎乎的嘴差点蹭到她***嫩的小脸。
“姐妹,格局打开。命里无时我强求,我乱求,我天天求!万一阎王爷瞎了眼,啊不是,
万一阎王爷就爱我这款摆烂牛马呢?有福我就享,没福我硬享!
”马潇潇指着我的鼻子:“你没救了!你就躺你这垃圾堆里做梦吧!
迟早被你那堆破烂线香熏死!”她抢回她的包,摔门走了。我对着门板做了个鬼脸,
继续对着我的花盆许愿:“各路神仙,刚才的不算,我愿用老板未来二十年的头发,
换我暴富,立刻!马上!”香烧完了,屋里除了一股子烟熏火燎味,屁味都没一个。
我打了个哈欠,踢开茶几脚边的零食袋,继续回沙发葛优躺刷手机。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反正穷得叮当响,无所吊谓,明天再求。睡着没多久,
好像刚做完一个梦里捡钱却捡到狗屎的破梦,就被生生冻醒了。不是冰天雪地的那种物理冷,
是那种钻骨头缝的阴冷。我哆嗦着眯着眼,不敢睁得太开,生怕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我看见了两条“人”。02一个高瘦,猩红的长舌头耷拉到胸前,一个矮胖,
黑乎乎的脸。一个拿着哭丧棒,一个拿着锁魂链。一个戴着顶写着“一见生财”的高帽子,
另一个戴着顶写着“天下太平”的高帽子。标准的,教科书级别的,黑白无常配置。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哦嚯。完蛋。白天许愿太猛,晚上直接给自己送走了?
这服务也太特么到位了,阎王爷是搞闪电快送的吗?我尝试着动了动盖在毯子下面的脚指头,
还能动。于是我非常冷静地把毯子拉高了一点,遮住半张脸,
小声问:“尊敬的二位鬼差大哥,业绩考核还差我一个?能支付宝转账买阳寿吗?
利息好商量。”白无常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黑无常往前飘了半步,
声音带着震动,崩溃直接顺着他的嗓门窜了出来:“祖宗!”我:“诶?
”辈分怎么突然就长了?白无常接话,声音充满了生无可恋:“求您了!能不能别瞎求了?!
一天天的什么都敢往阎王殿里递申请!天降横财就算了,用闺蜜桃花换也行,
你昨天是不是还求了让楼下烧烤摊老板永远忘记你欠他二百三十块钱的事?!
”我不好意思得捂着嘴:“那不是经济困难嘛。那老板记性也太好了点。”“他忘了!
”黑无常咆哮,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他现在觉得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非要把他那烧烤摊过户给你!”白无常痛苦地说:“还有你用你老板头发换暴富那一条!
判官笔一划拉,你老板现在满头秀发浓密得能孵小鸡!可他是个俗和尚!
现在全寺的和尚都在闹着要还俗长头发!香火钱断了!这因果烂账全算我们头上了!
”好像是有点离谱过了头?黑无常飘近一步,几乎开始哀嚎:“您老人家胡乱许的愿,
它全应验了!知道现在地府什么情况吗?经济崩溃了!投胎系统瘫痪了!
十八层地狱的恶鬼都在投诉wifi信号不好,要求下辈子必须暴富!
阎王爷的脑瓜子都要炸了!”我默默地把毯子又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所以,
二位这是来抓我下去以正视听的?”白无常深吸一口阴气,从惨白的袍子里摸出一沓纸,
看起来像是老旧账本,纸张边缘都卷了,封面还用朱砂画着几个鬼画符。
他双手捧着那玩意儿,递到我面前,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阎王特批,
给您开了张空头支票,数字您自己填,想要多少功德,多少财运,您自己写!只求您一件事!
”两个鬼差同时抬头,用那两双没有瞳仁的死鱼眼死死盯着我,
异口同声:“求求您换个神仙薅羊毛吧!地府真经不起您这么折腾了啊祖宗!!
”我看着那沓泛黄的散发着霉味和阴气的“空头支票”,
又看了看眼前两位快要哭出来的鬼差。大脑宕机了三秒。03我慢慢地伸出手,
接过了那张白无常递来的沉甸甸的纸。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刺骨,
却让我的胸腔前所未有地热辣辣起来。地府***。阎王亲批。“真的?
”我听见自己拐着弯带着期许的语调,“随便填?多少都可以?”白无常用力点头,
动作幅度很大,他的长舌头荡来荡去。“咻!”的一声,手里的支票腾空1毫米,
轻轻飘动了一下,表面那个朱砂符印闪过一道红光,
我看到这张纸上还印着“天地银行”的logo!这玩意,它合法吗?不管了,
阎王爷都说随便填!我猛地看向还保持躬身姿态的黑白无常:“笔呢?笔呢?
”白无常舌头甩打结了,正蹲在角落解舌头。黑无常反应快,赶紧上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白无常这才手忙脚乱地在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掏摸,摸出一支没剩几根毛却还分叉了的毛笔,
笔尖沾着一种暗红色的的东西。他迫不及待地把笔递给我。我接过笔,
那暗红色的笔尖在即将触碰到支票纸张的瞬间,竟然活了过来,鲜艳欲滴。
兴奋感冲得我大脑缺氧。暴富!必须是暴富!填多少?十亿?百亿?
要不直接写“无限的财富”?会不会太贪心把天地银行兑空了?不管了,先来写个“十”字。
就在笔尖即将落下那一刻,出租屋的破灯泡突然疯狂闪烁起来,滋啦作响。
黑白无常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身影拉得扭曲,格外阴森。窗外狂风大作,
吹得玻璃窗哐哐乱响。一股比之前更阴冷的气流毫无预兆地从窗户钻进来,覆盖了整个房间。
只见黑白无常噗通一声,朝着我身后的方向,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连白无常那长长的舌头都紧紧贴在了地板上,不敢妄动。我握着笔,呆在原地。
一个冰冷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贴着我的后脑勺响了起来,“笔,放下。
”我脑袋随着脖子,机械式地,一格一格地向后扭去。一双黑底金纹的靴子,一身黑袍,
面孔白净,头戴冕旒,两侧垂香袋护耳。他的脸极其年轻,
却写满了“老子不想干了但辞不了”的生无可恋。此刻,这位看起来怨气比鬼还重的大佬,
正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指着我手里的那支笔。他又重复了一遍,带着克制的语气:“朕说,
把笔放下!”我脑子空白了几秒后,
一个巨大的加粗字体标题在我眼前疯狂刷屏:阎王爷亲自上门售后了?!!
现在差评还来得及吗?!!我握着那支秃毛判官笔,笔尖距离支票纸只有一毫之距,
僵硬的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趴地上的黑白无常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白色那位的高帽子抖得快要掉下来。那冰冷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次带上了点不耐烦的咂嘴声:“啧。”就这么一声。
我手里的判官笔突然像是有了自我意识,“嗖”地一下从我手里挣脱飞走,
溜回白无常依旧紧贴地面的宽大袖子里,消失了。另一只手里那张触感阴冷的“空头支票”,
也轻飘飘地打着旋儿飞向身后。04我猛地转身。只见那位疑似阎王爷的年轻大佬,
两根手指夹着那张支票,随意一搓,一声淅淅飒飒,就在他指尖化作一小撮黑色的灰烬,
簌簌落下。没了。我的泼天富贵!我的无限财富!我硬享的福气!就这么没了?!
到嘴的鸭子不仅飞了,还被人当面烧成了灰!我噌地站起来,脱口而出:“你谁啊?
凭什么毁我支票?!那可是你们的鬼亲手给我的!说好的随便填!阎王爷盖过章的!
地府还有没有点诚信了?!”黑白无常趴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诚信?”他开口,
声音平平淡淡,“首先,那是下属理解错误,擅自越权发放的无效票据,
已被朕依法回收销毁。”“其次,”他看向阳台上我插着三炷残香的花盆,嘴角撇了一下,
带着嫌弃,“你求的是暴富。按最新版《阴阳因果律》补充条例第三章第五条,
凡大额横财许愿,需同步核查愿主三世功德簿、阴阳债余额及未来五十年财运流水预支额度。
”他好像对我的生平一清二楚,“你,林笑笑,女,享年二十三,哦没死,阳寿未尽。
功德簿余额:负三百七十五点八。欠阴司贷款部:香烛纸钱折合功德一千二百点。
未来五十年正财运峰值:月入六千八百元。负资产,高负债,低收入预期。
”“基于以上数据,”他面无表情地宣判,“你的‘暴富’愿望,严重违背阴阳平衡基本法,
不予受理。强行兑现会导致区域性经济因果链崩坏,扰动生死秩序。”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因果律什么负资产?我就想要点钱花花怎么就这么难?“那我不管!”我插着腰,
试图要回我到嘴的财富,“你们地府员工办事不力,搞出了乱子,凭什么要我承担?
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的暴富梦破碎费!总得赔点吧?不然我天天求!我换着花样求!
我求到你们地府通讯线路占忙!”阎王那两道气沉沉的眉毛终于皱了一下,
似乎被我这滚刀肉般的态度烦到了极点。“赔偿?”他沉思半秒,
然后极度不情愿地说:“可以。”我眼睛又亮了!希望之光!他甩了一下袍袖,
一本封面印着“地府内部交流”字样的册子,和一支看起来像是九块九10支包邮的中性笔,
“啪”一下掉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册子皱巴巴的,中性笔的塑料壳都快裂开了。
地府现在这么穷了吗?烧了那么多香都去哪儿了?
他用一种像是地府官方的语调介绍:“包吃住,实习期三月,无薪,
转正后享受阴寿补贴及最低功德保障。表现优异者可获得‘优先投胎摇号权’。”我没听懂。
阎王看着我呆滞的脸,似乎误解了我的沉默,
又补充了一句:“五险一金扣除方式按人间标准折算,支持托梦查账。”他这举动,
活像被逼着推销库存产品的倒霉销售。地府职位空缺?临时工?包吃住?无薪?
优先投胎摇号权?我,林笑笑,辞职前当牛做马受尽老板压榨,好不容易摆烂求阎王,
求来的就是这?地府HR画大饼的技术怎么比人间还离谱?06“谁要给你打黑工啊!
”我一把抓起那本破册子,想砸回去,又觉得手感太差,配不上砸阎王的脸,
只好用力摔在沙发上。没发出什么声响,挺挫败的。“还无薪?实习期三个月?
你们地府是血汗工厂吗!我要的是暴富!是躺平!不是换个地方当牛马!
你这赔偿是打发要饭的呢?”我越说越气,“我不管!
反正这乱子是你们地府管理不善搞出来的!必须赔!立刻!马上!现金!功德!人民币也行!
我不挑!”我眼珠一转,
看到阳台花盆里那三炷还没完全熄灭的残香:“不然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个原地烧香!
我天天求!顿顿求!我求玉皇大帝!求如来佛祖!求耶稣基督!
我让他们都来看看你们地府这办事效率!
看看阎王爷是怎么欺负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阳间摆烂少女的!我要投诉!我要曝光!
我要发小红书!标题我都想好了!#惊!地府阎王竟对我做出这种事#!”我一边嚎,
一边偷偷观察阎王的反应。他脸上那点残存的耐心,终于被我彻底嚎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烦躁,是崩溃,
是一种“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我要在这里听这个智障咆哮”的深深无力感。
他猛地抬手,不是对我,而是对着地上那俩还在摇摆的黑白无常,“闭嘴!
”黑白无常强行止住了哆嗦,趴得更平了,恨不得直接遁地消失。“林笑笑!
地府没有人民币!”这十个字,是一个一个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功德不能预支,
这是铁律。”“投胎插队,违反《轮回管理法》第一百二十七条。”“至于暴富,
你想都别想!”我感觉他眼神里浮现出类似于“干脆掐死她重新投胎算了”的凶光。
我俩对峙着。一个气得呼哧带喘,一个冷得冒阴气。突然,
阎王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法子,表情扭曲了一阵。
他再次把手伸进他那黑色袍袖的深处,摸索着。这次,他掏出来的不是册子,也不是笔。
而是一块木头牌子。颜色暗沉,边缘光滑。他两根手指捏着那块牌子的边缘,
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丢到我面前。“拿去。滚去‘三界交界处’的‘忘忧快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