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铜觉醒2049 年 10 月 1 日,三星堆新祭祀坑遗址的恒温实验室里,
青铜绿锈的气息混着冷却剂的凉意漫在空气中。林夏蹲在编号 K3 的青铜神树旁,
指尖悬在第三层枝干的龙形饰件上,白大褂袖口沾着的铜锈在灯光下泛着暗绿。
她右手腕上的银镯轻轻晃动,
镯身錾刻的三星堆太阳纹与神树底座的纹样隐隐呼应 —— 这是祖母临终前塞给她的,
说 “总有一天它会认亲”。“小夏,能量探针校准好了。
” 副研究员老张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陈教授说按计划启动共振检测。”林夏抬头时,正撞见陈砚教授推门进来。
65 岁的老人戴着厚如瓶底的镜片,藏青中山装袖口别着支青铜刀形钢笔,
这是他标志性的物件。他目光扫过神树,喉结动了动,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确认所有屏蔽装置开启?最近地磁活动频繁,别出纰漏。
”“教授,量子干扰仪功率调到最大了。” 阿蛮抱着平板电脑跑过来,
五彩辫梢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像一串流动的音符。彝族姑娘发间的彩绳随着跑动轻晃,
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里,神树周围的引力波曲线正呈现异常波动,“刚测的土壤磁场稳定,
符合启动条件。”林夏深吸口气,将探针贴在龙形饰件的鳞甲凹槽处。
这棵高 3.96 米的神树刚清理完表层封土,枝干间还残留着三千年前的朱砂痕迹,
指尖触碰时能感受到青铜的冰凉与岁月的厚重。她按下启动键的瞬间,实验室顶灯突然骤暗,
冷却系统发出刺耳的嗡鸣,打破了原本的静谧。“能量异常!” 老张的惊呼声刚起,
神树底座突然迸发蓝白色的光晕,像有无数细小的星子从青铜纹路里渗出来,在空气中流转。
林夏只觉得手腕的银镯骤然发烫,像有团火在灼烧皮肤,
眼前的神树在光晕中扭曲成模糊的重影,龙形饰件的眼睛处竟亮起两点猩红,
透着诡异的光芒。“快关掉!” 陈教授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猛地冲向控制台,
步伐因急切而有些踉跄。却在距林夏三步远的地方顿住脚步,双手捂住胸口,
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林夏转身时,
正看见老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那支青铜钢笔从袖口滑落,在地面砸出轻响,格外刺耳。
“教授!” 她扑过去时,老人已经没了呼吸,瞳孔里映着神树上方旋转的蓝光,
仿佛将整个星空都锁在了里面。
阿蛮的哭喊声、仪器的警报声、还有某种低频的嗡鸣混在一起,
林夏的手指触到教授冰凉的皮肤,银镯烫得几乎要嵌进肉里,疼痛让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骤然亮起,警报声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林夏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陈教授的尸体突然消失,地面的钢笔也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死亡只是一场噩梦。
老张正挠着头调试设备,阿蛮坐在角落里啃苹果,
屏幕上的数据流一片平静 —— 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小夏,发什么呆呢?
” 老张笑着扬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陈教授让你赶紧准备,说十分钟后启动检测。
”林夏猛地低头看手腕,银镯凉得刺骨,与刚才的灼烫形成鲜明对比。她抬头时,
陈砚教授正推门进来,袖口的青铜钢笔在灯光下闪着光,步履稳健,
仿佛从未经历过刚才的惊魂一幕。林夏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全身。
2 72小时倒计时实验室的挂钟指向上午 9 点 17 分,
秒针的跳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在为一场未知的审判倒数。林夏盯着陈教授的背影,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刚才灼烫的触感,那疼痛如此真实,
绝不是幻觉。她能清晰记得教授倒地时瞳孔的形状,记得那支钢笔落地的角度,
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里。“阿蛮,刚才…… 你没听见警报声?” 林夏的声音发紧,
白大褂下的后背已经沁出冷汗,将布料微微浸湿。她需要确认,
需要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彝族姑娘眨眨眼,五彩辫随着摇头轻晃,
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警报?没有啊。” 她举着平板电脑凑过来,
屏幕上是神树的三维模型,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不过我刚才好像听见神树在哭,
就像风吹过陶埙的声音,呜呜咽咽的。”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窖。
她走到控制台前,调出设备日志,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最近的记录停留在 8 点 59 分 —— 正是她第一次按下启动键的时间。
中间缺失的 18 分钟像被硬生生剜掉的空白,
只有银镯上若隐若现的温度在提醒她:时间重置了,刚才的死亡是真实发生过的。“小夏,
准备好了吗?” 陈教授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老人正弯腰检查神树底座,
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看不清表情,“今天是国庆,咱们争取测出数据,给祖国献礼。
这可是重要的日子。”林夏盯着他袖口的钢笔,喉头发干,艰难地开口:“教授,
这神树的能量场很不稳定,要不…… 今天先暂缓?” 她想起那蓝白色的光晕,
想起教授倒在地上的样子,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般发疼,“安全第一,不差这一天。
”陈教授直起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考古哪有暂缓的道理?
当年发掘一号坑时,你祖母冒着余震风险也要抢数据,这种精神不能丢。” 他顿了顿,
语气软了些,带着一丝回忆的温情,“别担心,有量子屏蔽仪在,不会出问题的。
”启动倒计时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10,9,
8…… 林夏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每个角落:老张在调试光谱仪,
手指在仪器上敲敲打打;阿蛮正对着神树拍照,
时不时调整角度;墙上的国旗贴纸边角微微卷起,透着岁月的痕迹。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仿佛命运的剧本早已写好。当数字跳到 0 时,她故意偏了偏手腕,
探针没能精准贴合龙形饰件。预想中的蓝光没有出现,设备发出平稳的嗡鸣,
数据流正常跳动。林夏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却更密了 —— 她改变了动作,
可周围的一切还在按 “剧本” 推进,这意味着循环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强大。“奇怪,
能量读数怎么这么低?” 老张皱着眉敲键盘,脸上满是困惑,“探针没贴紧?这不可能啊,
我明明检查过了。”陈教授走过来,亲自将探针按在鳞甲凹槽处,动作沉稳而坚定。
就在他指尖触到青铜的瞬间,蓝光再次爆发,比刚才更刺眼,像要将整个实验室都吞噬。
林夏眼睁睁看着老人身体一僵,这次她扑得更快,
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 陈教授像被无形的力量推开,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时,
钢笔从袖口滚落,笔尖对着她的方向,仿佛在无声地控诉。“教授!
” 阿蛮的哭声撕破空气,铃铛声急促得像催命符,充满了恐惧。林夏跪在地上,
手指探向教授的颈动脉,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那是死亡的温度。银镯又开始发烫,
灯光在闪烁中暗下去,再亮起时,实验室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挂钟显示 9 点 17 分。陈教授推门而入,袖口的钢笔闪着光,神态自若。
林夏看着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重置,是 72 小时的死亡循环,
而他们都被困在了这无尽的轮回里。3 第三遍清晨第三次循环的 9 点 17 分,
林夏站在实验室门口,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试图汲取一丝凉意让自己冷静。她数着脚步声,
听着阿蛮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清脆的声响却像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然后是陈教授推门时的轻响,每一个声音都预示着悲剧的临近。这一次,
她必须阻止悲剧重演。“教授,我需要您看份报告。” 林夏拦在陈教授面前,
将平板电脑递过去,屏幕上是她熬夜临时拼凑的 “设备故障分析”,心跳得像擂鼓,
生怕被看出破绽,“昨晚校准发现量子屏蔽仪的谐振腔有裂痕,强行启动会爆炸,
后果不堪设想。”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镜片后的眉头越皱越紧,
神情变得严肃:“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应该第一时间汇报。
”“凌晨才排查出来,怕您休息不好就没打扰。” 林夏盯着他的眼睛,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老张正在联系厂家送配件,今天肯定测不了了,
安全最重要。”阿蛮凑过来看屏幕,五彩辫扫过林夏的手臂,带来一丝痒意。
她指着屏幕上的故障示意图:“难怪我今早占卜时,羊胛骨的裂纹是凶兆,
横七竖八的像断了的骨头。”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铃铛,声音带着一丝神秘,
“神树好像不喜欢今天启动,它在警告我们。”陈教授沉默片刻,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最终他点了点头:“也好,安全第一。考古研究急不得,
不能拿人命开玩笑。” 他转身走向储藏室,“我去看看备用屏蔽仪还能不能用,
总不能白白浪费时间。”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长长舒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阳光透过观察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
尘埃在光柱里飞舞,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这是三次循环中,
第一个没有立刻响起警报的清晨,希望的种子在她心中悄然萌发。“夏姐,你脸色好差。
” 阿蛮递来瓶水,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像熊猫一样。
”“有点。” 林夏拧瓶盖的手还在抖,冰凉的瓶身让她稍微镇定了些,“你说神树会哭?
是什么样的声音?能再学学吗?” 她迫切地想找到循环的突破口,
任何一点异常都不能放过。“就像……” 阿蛮侧耳听了听,突然指着神树底座,
眼睛亮了起来,“就是这个!现在还在响!”一阵极轻微的嗡鸣从青铜深处传来,
像蜂群振翅,又像琴弦在共鸣,带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律。林夏蹲下身,耳朵贴近底座,
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发现那声音里藏着规律的节奏,三短两长,重复不止,像是某种密码。
这不是自然现象,更像某种信号,是神树在传递信息。“怎么回事?” 老张突然喊道,
声音里带着惊慌,“屏蔽仪的读数在跳!毫无征兆地飙升!”林夏抬头时,
正看见储藏室的门被推开,陈教授跌了出来,手里攥着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盒,
盒子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有些年头了。老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惧:“它醒了…… 早就醒了…… 我们都被骗了……”蓝白色的光晕从神树根部喷涌而出,
这次没有任何触发装置,仿佛神树拥有了自主意识。林夏扑过去想拉陈教授,
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摔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老人被光晕吞噬,
金属盒从手中滑落,盒盖打开,里面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的陈教授站在神树旁,
身边站着的女人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银镯,笑容温柔而坚定。灯光骤暗,再亮起时,
挂钟指向 9 点 17 分。林夏摸出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半张照片,指尖冰凉。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1999.10.1,K3 坑试掘。原来,
这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陈教授一直都知道真相。4 金杖密码第四次循环开始时,
林夏没有急着阻止启动。她把那张老照片塞进银镯内侧,冷硬的金属边缘硌着腕骨,
疼痛时刻提醒她这不是梦,是必须面对的现实。陈教授推门进来时,她正蹲在金杖旁,
指尖划过杖身的鱼鸟纹,试图从这古老的器物上找到线索。“小夏,今天状态不错?
” 陈教授的声音听不出异常,钢笔在袖口闪了闪,他走到神树旁,开始检查设备,
“昨晚休息得好?看你精神多了。”“教授,这金杖的刻字有点奇怪。” 林夏没有抬头,
指尖停在 “鱼” 纹的眼睛处,那里的线条格外深邃,“您看这线条,不像单纯的装饰,
倒像是某种符号,有规律可循。”阿蛮凑过来,铃铛轻响,她拿出手机调出图片:“夏姐,
这和我们彝族的《指路经》里的星图有点像!” 她指着屏幕上的古籍照片,语气激动,
“你看这个‘鸟首’,对应天上的毕宿,我们叫‘指路星’,祖先靠它指引方向。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想起祖母的笔记,
里面夹着张手绘的星图,标注着 “蜀地天文”。她立刻打开平板,调出笔记扫描件,
将金杖上的 “鱼、鸟、人” 图案与星图上的坐标点一一比对,竟然完美重合!
这不是巧合。“这不是图腾,是坐标。” 林夏的声音发颤,带着兴奋和难以置信,
“是量子纠缠的定位坐标!古蜀人可能早就掌握了量子技术!” 这个发现让她激动不已,
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陈教授的脸色瞬间变了,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表情从平静转为震惊,再到恐慌。他快步走过来,镜片几乎贴在金杖上,
手指抚摸着那些刻痕,像是在确认什么,
在否认:“不可能…… 当年发掘时没发现这些…… 绝对不可能……”“是氧化层盖住了。
” 老张举着光谱仪走来,屏幕上显示着检测结果,“刚测的,这些刻痕是后期形成的,
就像…… 金属自己长出来的,太神奇了,简直违背了物理规律。
”林夏突然想起银镯的发烫,想起神树的蓝光,这些异常现象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将探针贴在金杖的 “人首” 纹上,这次没有启动设备,
屏幕却自动跳出一串数据流 —— 引力波频率、量子自旋方向、时空曲率参数,
赫然是一套完整的量子锚定协议,复杂而精密。“这是……” 老张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
满脸的不可思议,“是个天然的量子存储器!而且技术远超我们现在的水平!
古蜀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阿蛮突然唱起古老的调子,歌声清越如溪,
带着苍凉而神圣的感觉。她指着金杖上的太阳纹,解释道:“我们彝谚说‘太阳死了会重生,
星星走了会回来’,是不是说时间会重复?就像白天黑夜轮回不息。
”林夏的目光落在陈教授身上,老人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发抖,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袖口的钢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她慢慢走过去,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教授,1999 年您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照片上的女人是谁?您必须告诉我们真相。”陈教授猛地转身,镜片后的眼睛通红,
里面布满了血丝,情绪激动地喊道:“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会害死你的!
”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启动检测,现在就启动!按原计划进行!”林夏没有动,
她看着老人颤抖的手指,突然明白:循环不是惩罚,是警告,
是为了阻止某个可怕的后果发生。而陈教授,早就知道这一切,却因为恐惧而隐瞒。
当她再次按下启动键时,故意将能量参数调至最低,蓝光温柔地包裹住神树,没有警报,
没有死亡,只有金杖上的刻痕在光晕中亮起,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图,指引着方向。
5 循环真相第五次循环的清晨,实验室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夏将四次循环的记录铺在桌上,纸张边缘被她攥得发皱,
上面的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每次重置间隔恰好 72 小时,分秒不差,
像一个精准的时钟在掌控着他们的命运。“夏姐,
你画的这个波形图……” 阿蛮指着纸上的曲线,铃铛声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好奇,
“和我奶奶的经筒转动时的声波很像,三圈一个轮回,周而复始。”林夏点头,
指尖划过 “量子记忆锚定” 的标注,这个概念是她熬夜查资料得出的猜想。
“神树就像个巨大的量子钟摆,当它的能量场与某个意识强关联时,就会触发时间重置。
” 她看向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里,
有个参数始终不变 —— 与她银镯的共振频率完全一致,“这个参数很可能就是关键。
”“所以是夏姐你触发了循环?” 老张挠着头,一脸困惑,
“可为什么陈教授每次都…… 牺牲的为什么不是别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
又有些愧疚。“因为他是‘锚点’。” 林夏的声音有些发沉,真相逐渐清晰,
“1999 年那次试掘,他肯定和神树建立过强关联,现在循环在清除这个‘错误锚点’,
才能让时间回归正常。” 她推测着,心里却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门被推开时,
他们都没回头,仿佛已经预知了来人。陈教授走到桌前,看着那些记录,眼神复杂。
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最终轻轻放在纸上,声音平静得可怕:“你都知道了。不用再隐瞒了。
” 不是疑问,是陈述,他终于决定面对。林夏抬头,老人的镜片反射着晨光,
竟显得有些透明,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挣扎。“1999 年,
您和我祖母一起发掘 K3 坑,对吗?” 她摸出那张老照片,推到教授面前,
“这是我祖母,她的银镯和我的一样,你们之间一定有故事。”陈教授的喉结动了动,
伸手抚摸照片上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和痛苦。“你祖母叫林墨,
当年最优秀的考古物理学家,聪明、勇敢、有远见。” 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情,
“我们发现神树能稳定量子态时,她坚持做人体实验,
说这可能是人类文明的重大突破……”“然后触发了循环?” 林夏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迫切想知道祖母的故事。“是她终止了循环。” 陈教授的声音低下去,充满了愧疚,
“她用自己的量子态替换了神树的锚点,代价是…… 永远困在时间裂隙里,无法解脱。
” 他指着林夏的银镯,语气沉重,“这镯子是用当年神树的残片做的,
里面有她的意识印记,是她存在过的证明。”林夏只觉得手腕发烫,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涌动,是祖母的力量在呼应。她突然明白祖母临终的眼神,
那不是不舍,是期待,期待她能解开这个谜团,完成未竟的事业。“启动神树吧。
” 陈教授拿起钢笔,别回袖口,眼神变得坚定,“这次我来操作,让我结束这个轮回,
弥补当年的过错。这是我的责任,该由我来承担。”“不行!” 林夏按住他的手,
银镯与老人的钢笔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循环不是惩罚,是传承。祖母留下银镯,
是让我们找到终止循环的正确方式,不是重复她的牺牲!我们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神树突然发出嗡鸣,底座的蓝光缓缓升起,这次不再刺眼,像层温柔的纱幔,
充满了祥和的气息。林夏看着那些蓝光渗入金杖的刻痕,突然明白:古蜀人早就知道答案,
他们在金杖上刻下的不是密码,是启示 —— 时间从不是牢笼,记忆才是永恒的锚点,
传承才是文明延续的真谛。当她的指尖再次触到龙形饰件时,银镯突然迸发强光,
与神树的蓝光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屋顶。实验室的灯光没有熄灭,时间在正常流淌,
陈教授站在她身边,镜片后的眼睛里,映着三千年前的星光,那是希望的光芒。
6 陈教授的秘密实验室的冷光灯嗡嗡作响,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狭长,
投在布满数据记录的白纸上。林夏把第五次循环的记录按时间顺序排开,
纸张边缘的褶皱里还沾着青铜锈粉,指尖划过纸面时能感受到粗糙的颗粒感。
陈教授坐在对面的折叠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支青铜钢笔,
笔杆上的氧化痕迹在灯光下像道陈旧的伤疤,诉说着被时光掩埋的秘密。“1999 年秋,
我们第一次打开 K3 坑时,也是这样的国庆。” 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
带着岁月的沙哑。他望着神树顶端的龙形饰件,眼神飘向遥远的过去,
“那时你祖母刚做完量子纠缠态的理论验证,拿着演算纸拍着桌子说,
这神树可能是‘天然的时间晶体’。”林夏的心跳骤然加速,银镯在腕间轻轻震动,
仿佛在呼应这个名字。她从抽屉里翻出祖母的牛皮笔记本,
最新的一页停留在 1999 年 9 月 30 日,
字迹因急促而显得潦草:“金杖为钥,银镯为引,循环的终点是起点。
” 纸页边缘还粘着一小块风干的泥土,带着三星堆特有的朱砂红。“启动仪式那天,
和今天一模一样。” 陈教授的目光掠过实验室的玻璃幕墙,落在外面飘扬的国旗上,
“你祖母戴着同款银镯,亲手按下启动键。蓝光爆发时,我们都听见了钟声,三短两长,
和你说的神树嗡鸣一样,像是来自远古的召唤。”阿蛮突然捂住嘴,
五彩辫上的铃铛急促地响了两声,眼里满是震惊。她翻开手机里的老照片,
那是张泛黄的岩画拓片,画面上七个祭司围着发光的树,
其中一人手腕上的银镯纹路清晰可见:“我奶奶说,彝族人的祖先见过‘会发光的神树’,
说它能把人的影子留在时间里,让祖先永远守护我们。”“循环持续了四十九天。
” 陈教授的喉结滚动着,声音发哑,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咽玻璃渣,
“每天早上 9 点 17 分重置,每天傍晚 6 点 03 分,总会有人消失。
第一个是记录员小李,然后是钻探组长……” 他顿了顿,钢笔尖在桌面上划出浅痕,
“你祖母说,神树在筛选‘锚点’,必须有人留下才能终止循环,
就像古蜀人选择祭司献祭一样。”林夏的手指抚过笔记上祖母的签名,
笔尖的飞白处突然显出异样。她凑近灯光仔细查看,发现纸页边缘有个火烧的缺口,
形状和陈教授金属盒里的半张照片边缘完全吻合。“您销毁的资料里,
是不是有终止循环的方法?”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如探针,直刺老人隐藏的秘密。
老人沉默了很久,实验室里只剩下设备的低鸣。他从中山装内袋里掏出个褪色的红绸包,
层层打开后露出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纹路与神树底座的太阳纹完全一致,
边缘还残留着烧灼的痕迹。“这是你祖母最后留下的东西。
她说神树的核心是‘量子记忆库’,但它的能量会腐蚀活人的意识,
除非……”“除非用有血缘关联的量子态做引导。” 林夏接过残片,银镯立刻发烫,
残片竟自动吸附在镯身上,形成完整的太阳图案。她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
上面用红笔写着:“银镯里有我的意识印记,等待血脉唤醒。” 字迹温柔却坚定,
穿越二十年时光传来力量。陈教授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是压抑多年的秘密终于见了光:“所以这二十年来,神树一直在等你。
它记得银镯的量子特征,就像记得你祖母的牺牲。” 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
钢笔从指间滑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夏,别重蹈覆辙!有些文明的秘密,
不该被唤醒,代价太沉重了!”就在这时,神树突然发出剧烈的嗡鸣,
金杖上的刻痕开始发光,在墙上投射出流动的星图。林夏看着那些光影组成的猎户座轮廓,
突然明白:教授隐瞒的不是恐惧,是愧疚 —— 当年实验记录的签名栏里,
提议启动人体实验的,正是年轻的陈砚。
7 彝族古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观察窗斜切进来,在神树底座投下狭长的光斑,
尘埃在光柱里飞舞,像无数微小的星子。林夏将青铜残片嵌进银镯的凹槽,金属贴合的瞬间,
残片上的纹路亮起,与神树的蓝光形成共振,在地面拼出闪烁的星轨。
阿蛮抱着本线装的《指路经》,坐在神树旁的蒲团上轻声哼唱,歌声像山涧流水般清澈,
洗涤着实验室里凝重的空气。“这是‘寻路调’,彝族人祭祀时唱的。
” 阿蛮的五彩辫随着节奏轻晃,铃铛声与歌声融在一起,形成奇特的和声,“奶奶说,
唱对了调子,祖先就会显灵,在迷雾中为我们点亮指路星。” 她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
上面的彝文古老而神秘,与金杖上的刻痕隐隐呼应。林夏蹲在金杖旁,发现歌声响起时,
杖身的鱼鸟纹竟在微微蠕动,像是活了过来。她迅速打开光谱仪,
屏幕上的波形图显示歌声频率与神树的能量波完全同步,形成完美的正弦曲线,
波峰处恰好对应 “鱼首” 纹的位置。“这不是巧合,古蜀语和彝语可能同源!
这些刻痕是音节符号!” 她激动地调整设备参数,声音因兴奋而发颤。
陈教授抱着台老式录音机走进来,机身上还贴着 1999 年的质检标签,边角已经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