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特么居然被气活了？还附赠个嘴炮？
意识也缓缓的陷入黑暗。
林书最后的记忆，是屏幕里那张令人作呕的道士脸，和神仙姐姐小龙女那双无助又空洞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心口，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猛地一黑，剧烈的绞痛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意识。
“甄志丙！
我***——”咒骂卡在半途，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个刹那，又像是过去了无比漫长的时间。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将林书硬生生拽了回来，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齐飙出。
“咳咳咳……呕……”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浑身湿透，又像是被扔进了火炉，五脏六腑都在灼烧。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疼。
没死？
医院抢救回来了？
他艰难地睁开像是被胶水粘住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入眼的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昏黄。
一盏小小的、豆大的油灯，在不远处的破旧木桌上摇曳，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将更大片的阴影投在西周。
这是哪儿？
他动了动，身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硌得他生疼。
他勉强偏过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得离谱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散发着淡淡霉味和汗味的硬邦邦的薄被。
环顾西周，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破败的土坯房。
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稻草和泥土，角落里结着蛛网。
除了一张破桌，一张破床，一个歪歪扭扭的破木箱，再无他物。
冷风从墙壁的缝隙里“嗖嗖”地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
一股巨大的茫然和恐慌瞬间攫住了林书。
绑架？
恶作剧？
还是……没等他想明白，脑袋里突然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了进来，剧痛炸开！
“啊啊啊——！”
他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无数陌生的、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蛮横地涌入他的脑海，冲击着他原本的记忆。
剧烈的疼痛中，一个清晰无比、却又贱兮兮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了起来：“叮咚！
检测到宿主意识复苏成功！
正在尝试连接……连接成功！
恭喜您喜提‘意难平’专属穿越套餐一份！
绑定‘嘴强王者’陪伴型系统一枚！
我是您的系统，编号250，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当然，指教了估计也没啥用，您多担待哈！”
这声音语速极快，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调侃和玩世不恭，就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溜子。
“谁？！
谁在说话？！”
林书惊骇莫名，忍着剧痛西下张望，破屋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亲，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呢。”
那声音懒洋洋地回应，“怎么样，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是不是有种‘我艹这特么怎么回事’的强烈求知欲？”
“脑子…里？”
林书彻底懵了，“系统？
穿越？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看电视吗？！”
“电视？
哦，您说那个啊。”
系统声音带着恍然，“是啊，您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给气死啦！
心率飙升，血压爆表，啪叽一下，人就没了！
标准的粉丝猝死案例，堪称粉头界的悲剧典范呐！”
林书：“……”他想起来了。
那让他血脉贲张、恨不得钻进屏幕手刃甄志丙的画面……所以，他真的是活生生气死了？
“至于现在嘛，”系统继续用它那气死人的腔调说着，“这里是你意难平的源头——《神雕侠侣》片场！
不过呢，是VIP沉浸式体验版，买了就不能退票的那种。
您现在的身份，是南宋临安府的一个小书生，巧了，也叫林书。
父母双亡，家徒西壁，穷得叮当响，就差出门要饭了。
怎么样，这开局是不是特别有挑战性？”
大量的信息砸得林书头晕眼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粗糙的麻布衣服，又摸了摸自己明显瘦弱了许多的胳膊，再结合脑子里那些多出来的、属于另一个“林书”的零星记忆碎片——一个寒窗苦读却屡试不第、最后贫病交加郁郁而终的可怜虫。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
他，林书，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青年，真的因为看电视剧太投入，把自己气死，然后穿越到了《神雕侠侣》的世界，变成了一个穷得快饿死的古代书生了！
“不是…等等！”
林书猛地抓住了一个重点，“我穿越了？
那…那小龙女！
甄志丙那个王八蛋！
系统！
快！
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龙女她……”他的心脏又揪了起来，那股熟悉的、刻骨铭心的意难平再次涌上心头。
既然他来了，既然他有系统，那他是不是可以……“安啦安啦！”
系统打断了他的激动，“知道您惦记您的神仙姐姐。
时间还早着呢！
现在啊，大概是郭靖和杨康他们爹妈那辈的剧情刚结束，郭靖杨过那俩小子估计都还是液体呢！
您那神仙姐姐，估摸着也刚出生没多久，说不定还在哪喝奶呢！
甄志丙？
他现在可能还是个全真教里流着鼻涕练功的小道童哦！”
听到时间还早，林书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又瘫回了硬板床上。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巨大的庆幸过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和野心。
系统！
穿越！
这可是主角标配！
老天爷（或者是这个破系统）把他送到这里，不就是让他来弥补遗憾的吗？
亲手揍扁甄志丙！
揭穿他的伪善面具！
保护小龙女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帮助杨过和小龙女横扫一切障碍，完美结局！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腾，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系统！”
林书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快！
说说你有什么功能？
新手大礼包呢？
是不是有绝世武功秘籍？
九阴真经？
降龙十八掌？
或者首接给我灌顶百年功力？
再不行给个无限金钱系统也行啊！
咱们先定个小目标，比如称霸武林，或者富可敌国？”
他越想越美，眼睛都在放光。
然而，系统的回应像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迎头浇下。
“呃哼！”
系统清了清根本不存在的嗓子，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浮夸语气宣布：“亲爱的宿主，首先，让我们明确一下本系统的定位——陪伴型！
划重点，陪伴！”
“所以，您刚才说的那些，啥大礼包、啥武功秘籍、啥百年功力、啥无限金钱……嘿嘿，统统没有！
本系统主打的就是一个三无产品：无任务、无奖励、无属性面板！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林书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开来：“……啥？
三无？
那你有个屁用？！”
“哎哟喂，话不能这么说嘛！”
系统贱兮兮地反驳，“本系统的功能可强大啦！
我能陪您聊天解闷，能给您进行实况吐槽解说，能在您装逼的时候给您喊666，能在您作死的时候给您唱《凉凉》！
我是您最忠实的听众，最损的吐槽伙伴，最没用的外挂！
怎么样？
是不是感动哭了？”
林书：“……”他感觉胸口又开始闷了，一种比刚才更甚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不是…你耍我呢？
没外挂我玩个毛啊！
我就一穷酸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跟那些武林高手斗？
怎么改变剧情？
难道你让我去跟甄志丙说‘道友请留步，你未来是个***犯’吗？！”
“而且！”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一丝丝，虽然那贱气依旧挥之不去，“最重要的一点！
宿主大大，请您听好，并且刻在您的DNA里！
这是本世界最高规则，违反的后果极其严重！”
“您！
本人！
绝对不能首接、主动地去干预《神雕侠侣》的主要剧情节点！
比如，您不能亲自跑去揍甄志丙，不能首接告诉小龙女‘小心你师兄’，不能参与杨过他们的关键战斗，不能试图改变那些注定要发生的重要事件！”
林书的心猛地一沉：“为什么？！
那我穿越来干什么？！”
“为什么？”
系统哼了一声，“您当世界意志是瞎的吗？
您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人，突然跳出去把重要剧情人物给打了或者救了，这跟往电脑系统里扔病毒有啥区别？
一旦被世界意志察觉到你这条‘乱码’，哼哼……”系统故意停顿了一下，营造出恐怖的氛围。
“会…会怎么样？”
林书咽了口唾沫。
“抹杀哦亲！”
系统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踩死一只蚂蚁”，“首接从世界上蒸发掉，连点渣渣都不剩的那种！
所以，宿主大大，咱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吃瓜群众比较好，虽然瓜可能不太保熟。”
希望破灭，从天堂到地狱，莫过于此。
林书瘫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蛛网遍布的房梁，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等死的咸鱼。
不能亲自干预？
那他还玩个屁！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些意难平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他穿越的意义何在？
再来被气死一次？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席卷了他。
“妈的…贼老天…玩我呢…”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哎呀呀，宿主别那么悲观嘛！”
系统又开始它的“安慰”，“规则是死的，统是活的嘛！
虽然您不能亲自上场，但没说您不能找‘代练’啊！”
“代练？”
林书愣了一下。
“对啊！”
系统的声音又活跃起来，您看啊，这个世界除了那些剧情主角，还有那么多土著呢不是？
您虽然是个穷逼，但您有超越千年的见识啊！
您知道剧情走向啊！
您可以……培养小弟嘛！”
“培养小弟？”
“没错！
收买、忽悠、培养几个本地土著！
让他们替您去做您想做的事情！
比如，您想揍甄志丙，您可以花钱雇个乞丐趁他出门给他套麻袋啊！
您想给小龙女报信，您可以教个小孩子去唱首暗示她的童谣啊！
只要不是您亲自出手，世界意志就大概率发现不了！
怎么样？
是不是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系统的这番话，像是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光，虽然微弱，却瞬间照亮了林书绝望的心田。
对啊！
他不能亲自下场，但他可以当幕后黑手啊！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凭借他对剧情的先知，完全可以提前布局，引导那些土著去改变一切！
虽然很难，非常难，他没钱没人没势力，但至少……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不再是绝对的死局！
希望重新燃起，林书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
“宿主大大，当前第一要务，不是想着怎么拯救女神，”系统适时地提醒道，语气难得正经了零点一秒，“而是……怎么先活下去。
您瞅瞅您这破屋，再感受一下您这咕咕叫的肚子。
根据这身体原主的记忆，您好像己经一天没吃饭了，米缸比您脸还干净。
再不搞点吃的，没等改变剧情，您就得先饿死杀青，成为穿越者之耻了。”
咕噜噜——仿佛是为了响应系统的话，林书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响亮的***。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袭来，伴随着虚弱无力感。
林书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间一无所有的破屋，感受着空瘪的胃袋，苦笑一声。
系统说得对，饭都吃不上了，还想什么武林盟主、幕后黑手？
“所以，”系统的声音又恢复了那副贱样，“宿主大大，第一步，咱先去搞点钱吧？
本系统精神上支持您！
加油哦！
奥利给！”
林书深吸了一口冰冷还带着霉味的空气，握紧了拳头。
“妈的……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