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十六岁的庶女。 被亲生父亲以修炼魔功为由,放逐到寒鸦岭 而这一切,
竟是为了维护我那个天才嫡姐。 寒鸦岭,一座连野兽都活不下去的荒山。
我以为我也会和那些野兽一样暴尸荒野。直到我遇到了他。01我叫柳絮,
是北境柳侯府最卑微的庶女。母亲苏氏,原是游方医女,因通晓毒理被纳为侍妾,
却因出身低微,终生不得正视。五岁那年,她病逝了。嘴角渗血,面色青灰,死状蹊跷。
侯府只轻描淡写一句“心疾而亡”,便将她草草葬于后山荒坟。连牌位都没入祠堂。自此,
我被迁入偏院,无师无仆,衣食粗劣。每逢祭祖,我只能跪在院外,听着正堂钟鼓喧天,
看着嫡姐柳霜受万人称颂。三日前,
宗门“天机阁”检测到北境灵气异常波动——玄阴之气频现暴动,
疑似有人强行催动体质修炼禁术。同时,一名自称侯府庶子的少年柳砚秘密递上血书,
指控嫡姐柳霜“夜祭童魂,炼化阴魄,已入魔道”。更致命的是,巡山长老路过侯府后山时,
发现泥土中渗出腐血之气,掘地三尺,竟挖出三具孩童尸首,胸口皆有蛛网状咬痕,
似有蛊虫曾自心脏爬出。三重警示叠加,宗门震怒,当即派遣执法弟子连夜突袭,
直扑侯府密室。而那密室之中,柳霜神情恍惚,周身黑气缭绕,脚下七具童尸排列成阵。
她口中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眼神空洞,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操控。全府跪地请罪,
生死悬于一线。就在此时,父亲猛然指向偏院:“此女常与霜儿独处,必知内情!带上来!
”我被粗暴拖出,尚未开口,柳霜竟在失控状态下嘶声怒斥:“都是你!是你引来的邪气!
是你母亲的血脉不净,才让我走火入魔!”全府哗然。我抬头,
看见柳霜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痛楚,但转瞬即被冷漠吞噬。我信了——姐姐为了自保,
亲手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于是,我被冠以“邪术同谋”的名义,流放寒鸦岭。
临行前夜,我蜷缩在柴房,从贴身小袋中取出那只早已干枯的草蝴蝶,轻轻摩挲。
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啜泣,那是柳霜。可我再未回头。02寒鸦岭上,风雪凄厉,寒气透骨。
若寻不得吃食与药物,莫说修行,便是三日也难熬过去。岩洞周遭草木多含剧毒,
稍有不慎便会毙命。唯有一种寒苔果,生于险峻崖壁之上,尚可果腹。我忆起《毒经》所载,
决意冒险一试。是夜,我攀上峭壁采集寒苔果,脚下碎石忽然松动,整个人险些坠入深渊。
危急关头,我猛地抓住一截枯瘦树根,十指再度崩裂,鲜血淋漓,却硬是借力稳住了身形。
终得几枚青灰色果实,暂缓饥渴。次日,我在崖底见一只山雀倒地,翅尖墨黑,气息奄奄。
我心生恻隐,欲以《毒经》所录之法一试,既为救鸟,亦为验己之能。然山雀毒已攻心,
翅脉尽墨,按理早已回天乏术。我手头并无现成药材,仅能凭记忆推演“寒苔引”配方。
时机紧迫,若不及早施救,此雀必亡。我强忍严寒,再度出洞寻觅寒苔草。先前消耗过甚,
此刻每行一步皆如负山岳,气力几近枯竭。终得寒苔草后,我依古法研磨成粉。
然而初试失败,因粉质粗糙,山雀难以吞咽。我不弃不馁,重新调配比例,细细研磨,
终得细腻药粉。将药喂入鸟喙之时,凝息静待。三日过后,山雀忽然轻颤,继而振翅而起,
绕洞三匝,没入云中。目送飞鸟,我心中恍然——原来《毒经》之术,亦可救人性命。
03雪夜,寒鸦岭的风如刀刃般割裂天地。我蜷缩在岩洞口,双手抱膝,
试图用仅存的体温抵御刺骨的寒冷。我的手指因长期挖掘和攀爬早已血肉模糊,
布条绑住的伤口渗出暗红色的冰渣,每一寸肌肤都像被冻僵了一样失去知觉。忽然,
我在崖底发现了一抹异样的色彩——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正蜷缩在积雪中,额间金纹闪烁,
微弱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显然,这不是普通的生物,而是某种灵兽或妖物。
普通人面对这种存在通常会选择避开,因为它们往往与灾祸相伴。然而,
此刻的我自身状态极差,体温低至极限,连维持自己的生命都已是奢望,
更别提去救助一只陌生的小蛇了。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救它?我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可就在这时,那条小蛇缓缓睁开了眼睛。
它的目光清澈如水,却又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人心。那一瞬间,我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像这双眼睛真的能够窥探到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那些关于母亲、嫡姐、父亲的痛苦记忆,
以及混沌灵根带来的无尽折磨。“如果换做是我……”我咬紧牙关,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那时的母亲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渗着鲜血,
眼神却依旧温柔地注视着我。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也没有放弃对她的牵挂。
而现在,这条小蛇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母亲。经过短暂的犹豫,我撕下衣襟,
用自己的体温包裹住小蛇。为了保持温暖,我甚至紧贴冰冷的石壁,
宁愿自己受冻也不愿让小蛇失去生机。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晨光洒进岩洞时,
我发现小蛇的气息已经逐渐平稳,但仍然虚弱。我从怀里取出最后一点寒苔果汁,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小蛇的伤口处。这是冒着生命危险攀爬崖壁采摘来的唯一食物,
也是我赖以生存的希望。然而,在这一刻,我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你活不了,
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我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接下来的几天,
我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这条小蛇身上。每当夜晚降临,
我便用自己的体温为它取暖;白天则四处寻找稀有的药草,希望能加速它的恢复。尽管如此,
现实的残酷并未因此放过我。我的体力逐渐耗尽,胸口的混沌灵根愈发躁动,
不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我的身体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孤塔,随时可能崩塌。
眼神也逐渐涣散,内心逐渐崩溃之时,心中不禁苦涩:“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04第七天清晨,阳光破云而出,洒在岩洞里。我靠在石壁上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意识即将完全陷入黑暗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还撑得住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将我拉回现实。我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中,一个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身穿赤红长袍,眉心镶嵌着一抹金色符文,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威压。若非亲眼所见,
我绝不会相信眼前的人竟是一条小蛇化形而成。“你是谁?”我艰难地问出口,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少年微微一笑:“我是赤焰蛟,你救了我的命。
”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庞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说得没错,
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作为报答,我可以教你修炼,
让你活下去。”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你必须帮我完成三个任务。”我愣住了。
我看向他那张俊朗的脸,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你教我修炼?凭什么?
”少年凝视着我,目光锐利如刀:“因为你体内,封印着不该存在的力量——混沌灵根。
而它,本是魔尊转世的容器。”这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劈进我的脑海。我怔住了,
脑海中一片混乱。“魔尊……转世?”这个词语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我想起梦中那个黑袍女人的声音,想起胸口疯狂跳动的混沌灵根,
想起《毒经》残卷中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却又更加扑朔迷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低声问。赤焰蛟沉默片刻,
缓缓开口:“我只是一个被困于此千年的灵兽,等待有人能解开我的封印。
而你……或许就是那个人。”我低下头,思绪万千。我知道自己别无退路。
寒鸦岭的恶劣环境、家族的阴谋、幽冥夫人的威胁,还有混沌灵根的反噬,
这一切早已将我逼入绝境。如果拒绝赤焰蛟的提议,我很可能无法活着走出这座荒山。
但与此同时,我也无法忽视内心的善念。当初选择救下那条小蛇,并非因为我期待回报,
而是因为那一刻,我看到了母亲的身影——那个即使身处逆境,也始终怀揣善良的女人。
“好……”我抬起头,声音虚弱却透着一丝倔强,“我答应你。
”赤焰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欣赏,又似怜悯。他伸出手,轻轻按在我的额头,
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那种感觉,像是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彻骨的寒冷。
“先稳住你的伤势,否则什么都谈不上。”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暖流在体内流转,混沌灵根的躁动似乎稍稍平缓了一些。那一夜,
我梦见一个陌生女人的笑声,如风铃般清冷,又似火焰灼心。她站在白骨之上,黑袍曳地,
头戴血莲,轻声道:“小絮……终于找到你了……你母亲欠我的,该还了。”我惊醒,
冷汗浸透衣衫,胸口的混沌灵根剧烈跳动,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数日后,
我发现梦境越来越清晰。那个女人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刺骨,甚至开始低语:“杀了你姐姐,
混沌灵根才是你的。”现实与幻象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修炼时,经脉剧痛如刀割,
几次险些走火入魔。我知道,若再这样下去,我会彻底崩溃。
赤焰蛟告诉我:“‘影魇狼’栖于裂谷,能吞噬梦境,是冥月投放的‘梦魇媒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杀了它,取内丹,才能斩断她对你的侵蚀。
”05第一次面对影魇狼,是我最不堪的一次失败。那天深夜,我独自踏入裂谷。
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雾气,空气中夹杂着腐臭味,令人作呕。峭壁两侧挂满了森森白骨,
那些空洞的眼睛仿佛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突然,一阵低沉的嚎叫从裂谷深处传来。
影魇狼出现了——它的体型比普通妖兽大上数倍,全身笼罩在黑色烟雾中,瞳孔猩红如血。
它盯着我,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即消失在原地。下一秒,
我的意识被拉入无尽的幻象中。我又看见了那个画面——母亲躺在地上,嘴角渗血,
脸色青灰。我想冲上前救她,却被无形之力推开。父亲端着毒药站在我面前,
机械般将药碗递向母亲。柳霜在一旁冷笑,手指指向我:“都是你!是你引来的邪气!
”幻象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可怕,让我无法分辨虚实。我跪倒在地,双手颤抖,
泪水模糊了视线。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猛然回过神来。身体早已瘫软在地,石刃脱手,
衣服被汗水湿透。而影魇狼的身影却早已不见踪迹。这一战,我输了。不仅没能杀死它,
还差点丧命。回到岩洞后,我翻开了《毒经》残卷,试图寻找破解之法。封皮泛黄,
边角焦黑,似被火燎过。内页字迹斑驳,夹杂着几片干枯药草。这是我唯一的依靠。
在其中一页,我发现了一则关于“迷魂草”的描述:迷魂草:性极寒,可乱妖识,
但需谨慎使用,否则易反噬施术者。结合赤焰蛟提到的“以阴制阴”,
我决定冒险采集这种剧毒植物,并制成“断魂粉”。然而,
“迷魂草”生长在裂谷边缘的悬崖上,采摘极其危险。更糟糕的是,
它周围布满了剧毒的藤蔓,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身亡。第二天清晨,我再次攀爬崖壁。
岩石冰冷湿滑,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我用布条绑住手掌,防止进一步流血,
同时用碎石敲击冰层,寻找支撑点。突然,一块松动的岩石滑落。我的身体猛然一晃,
双手本能地抓住一根突出的树根,才勉强稳住。低头一看,脚下是万丈深渊,只要稍微松手,
就会粉身碎骨。“不能退……”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
在经历了无数次滑落与重新攀爬后,我采到了一些迷魂草。回到岩洞后,
我按照《毒经》中的方法研磨迷魂草,加入少量冰霜花粉末调和,
最终制成细腻的“断魂粉”。这过程耗尽了我的体力,但我没有时间休息。第二次夜袭,
是在三日后的一个雪夜。我悄悄潜入裂谷,手中握紧装有“断魂粉”的小瓶,
屏息凝神等待时机。不久后,影魇狼再次出现。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猩红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我迅速将“断魂粉”撒向它的方向。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化作一团薄雾,瞬间笼罩住影魇狼的身体。果然如《毒经》所言,
“迷魂草”扰乱了它的神志。影魇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形摇晃不定,
原本锋利的目光变得涣散起来。机不可失!我拔出石刃,猛地扑向它,趁其神志混乱之际,
狠狠刺入它的咽喉。影魇狼挣扎着倒下,鲜血喷涌而出。我强忍着恶心,伸手探入它的胸腔,
取出一颗漆黑的内丹。 我浑身一震,手中的内丹微微发烫,仿佛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就在这一刻,
狼魂低语传入我的耳中:“……她……在等你……回……家……”06完成任务后,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岩洞。胸口的混沌灵根跳动稍稍平缓了一些,
梦境中的笑声也明显减弱。赤焰蛟看着我,眼中竟有一丝欣慰:“恭喜你,走出了第一步。
”“你没有靠蛮力,而是用智慧与记忆……这才是真正的修炼。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毒经》,忽然明白——母亲留给我的,从来不是一本药书,
而是一条活下去的路。尽管梦魇减弱,我仍被深深的愧疚折磨。每晚闭上眼,
那夜的画面便如鬼魅般缠绕着我——母亲临终时的场景反复重现。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嘴角渗血,面色青灰,而年幼的我却躲在门外,不敢推门进去看她最后一眼。
“为什么当时没有勇气?”这个问题像利刃一样刺进我的心底,让我夜不能寐。清晨醒来时,
胸口的混沌灵根依旧躁动不安,仿佛在提醒我还有未解的心结。赤焰蛟看着我苍白的脸色,
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还在逃避。”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如果连自己的过去都无法面对,又谈何战胜敌人?”他说完,手中凝聚出一团炽热的地火,
将其投向岩洞中央的一块空地。火焰升腾间,地面裂开,露出一个古老的阵法图纹。
“这是‘往生幻境’,”他低声解释,“以地火为引,重现你最痛的记忆。只有直面它,
才能彻底破局。”踏入幻境的瞬间,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站在侯府偏院的走廊上,耳边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那是母亲的声音。我循声望去,
只见父亲端着药碗,手微微颤抖,站在母亲的床前。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
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母亲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的声音虚弱,
却透着决绝:“……你也被控了……快逃……”话音刚落,父亲机械般将毒药倒入碗中,
动作僵硬得不像平时那个威严的父亲。我的心猛地揪紧,怒吼一声冲上前去,
想要阻止这一切。然而,我的双手穿过他们的身体,如同虚无一般无法触碰。“不!
”我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07就在这时,
赤焰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幻境规则:你必须亲手烧毁药炉,才能破局。否则,
你将永远困于这片悔恨之中。”我抬起头,看见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一只陈旧的药炉。
炉口冒着幽绿的烟雾,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寒气息。显然,这就是毒药的来源。
可问题是——母亲正在喝下那碗毒药,而烧毁药炉意味着彻底摧毁这段记忆的存在。
“真的可以这么做吗?”我喃喃自语,心中充满挣扎。“如果烧掉药炉,
是不是就等于否定了母亲最后的选择?否定了她为了家族、为了保护我所付出的一切?
”但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只有烧毁药炉,才能摆脱这场梦魇,
才能真正活下来。”我咬紧牙关,一步步走向药炉。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