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S市老城区逼仄出租屋的铁皮屋顶上，声音震耳欲聋。我蜷在唯一干燥的角落，
指尖冻得发麻，却死死攥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是复华大学新生群的聊天记录，
字里行间充斥着对“云贵川渝”的轻蔑和对“小镇做题家”的刻板想象。“穷山恶水出刁民，
能考进来，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听说那边女孩子，给点钱就能……”“啧，
希望别分到我们寝室，晦气。”冰冷的恶意顺着屏幕爬出来，缠绕着我的脖颈，几乎窒息。
上辈子，就是这些无形的刀，一刀刀凌迟着我，
最终把我推向那个肮脏的、充满汽油味和男人狞笑的黑市角落。窒息，剧痛，
无边的黑暗……奶奶枯槁的手在我眼前晃过，她最后的话是：“柔柔，
要活…活下去……”我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淬了冰的决绝。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奶奶走了，老家那间漏风的土屋连同最后一点念想，
被我换成了薄薄一叠钞票。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通往复华大学这座象牙塔，或者说，
是另一个更精致、更残酷的角斗场的入场券。我知道，在这里，贫穷是原罪，美貌是祸水。
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刻在骨头上：没有钱，没有势，没有“身份”，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谁都能来踩一脚，啐一口，甚至……分食掉。所以，我必须“有身份”。开学那天，
我掏空了所有积蓄，租了辆锃亮的黑色轿车，
雇了个穿着体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扮演“管家”。
他提着我的行李——一个咬咬牙在二手平台淘来的、几乎看不出使用痕迹的经典款旅行箱，
在无数道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替我办完了所有手续。“云小姐，都安排好了。
”管家微微躬身，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清，“夫人交代，
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家里。”我矜持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人群，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几个原本带着审视目光的女生，
眼神瞬间变了，从轻蔑变成了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A栋208，云雪柔。
”我报出寝室号，声音平静无波。“好的，云小姐。”管家应道，拎着箱子，
在宿管阿姨略显恭敬的指引下，走向宿舍楼。嚯！这排场！新生里还有这号人物？
云雪柔？名字挺好听，看着真贵气。切，装什么装，谁知道是不是租的车雇的人。
楼上酸鸡跳脚了？人家那气质，那行李箱，像是装的？几行半透明的文字，
突兀地飘过我的视野。我脚步一顿，心脏猛地一跳。幻觉？还是……上辈子没有的东西？
女配这就开始演上了？坐等女主宝宝来打脸！哈哈哈，假名媛剧本启动！
大家瓜子饮料准备好！不是……只有我觉得她眼神有点空吗？
打赏女配一根棒棒糖/棒棒糖？念头刚起，我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
突然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带着棱角的东西。我强忍着惊骇，
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摩挲——那形状，分明是一根棒棒糖！而且，触感沉甸甸的，
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纯金？！一股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不是幻觉！
这些飘过的字……这些“弹幕”……它们能给我东西？能给我……钱？！
狂喜和巨大的荒谬感同时冲击着我。我用力掐了一下掌心，疼痛让我迅速冷静下来。
她们喜欢的“女主”什么样，我就能装成什么样！她们骂得越凶，打赏越多？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云雪柔？”一个带着点娇憨的声音响起。我抬头，
是室友之一，宁望星，圆脸，微胖，穿着当季的奢侈品牌运动套装，正好奇地打量我，“哇，
你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刚才楼下那是你家管家？好有范儿！”我扯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带着点被夸奖后的羞涩和理所当然的坦然：“嗯，妈妈不放心，非要安排人跟着。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我走进寝室，目光扫过另外两个室友——秦子璇，身材高挑，
妆容精致；黄筱静，气质偏冷，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很好，
标准的S市小富之家千金配置。“你们好，我是云雪柔。” 我声音清越。“你好呀！
” 秦子璇热情回应，
眼神却在我身上那件同样来自二手平台、精心熨烫过的大衣上停留了一瞬。
黄筱静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开始了开始了！女配的装X日常！
一身某鱼高仿也敢充真白富美？坐等翻车！她好自然啊……要不是知道情节，
我差点信了。打赏女配一个小心心/口袋又是一沉。我面不改色，走到自己的床位前，
开始整理那寥寥无几的“家当”。一颗纯金的、沉甸甸的“心”，正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
军训的烈日能把人烤化。一周下来，新生们晒黑了一圈，也熟络了不少。午休时，
我躲在树荫下喝水，不远处的墙角传来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污言秽语。“看见没？
云雪柔那腰那腿……啧，极品！你说得花多少钱才能睡到？”“想屁吃！人家看着清高，
价格肯定不低。听说是云贵那边来的，穷地方，指不定就是靠这身皮肉混进来的。”“就是！
你看她那头发，又长又顺，有钱人手里的缰绳懂不懂？
拽着就能……”污秽的揣测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上辈子，这样的恶意如影随形，
最终将我拖入深渊。但这次，不一样了。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冰冷的笑意，
径直走了过去。“聊得挺开心？” 我声音不大，却像冰锥，
瞬间冻住了那两个男生猥琐的笑容。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亮着，
显示着录音界面，时间还在跳动。“精彩对话，一字不落。
诽谤、侮辱、传播淫秽信息……够你们喝一壶了。” 我点开播放键，
他们自己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两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人一千，
微信转账。现在，立刻。” 我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否则，
我不介意把这段录音交给辅导员，或者……直接报警？
相信警察叔叔对高校里的性骚扰言论会很感兴趣。
”其中一个男生嘴唇哆嗦着：“你……你这是敲诈！”“哦？” 我挑眉，眼神锐利如刀，
“那你们刚才的言论算什么？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名誉权，收取一点微不足道的精神损失费。
或者，你们更想去局子里解释？”卧槽！正面刚！女配支棱起来了？！干得漂亮！
对付这种垃圾就该这样！不是吧？她不是应该忍气吞声吗？情节不对啊！
打赏女配一把小宝剑/口袋里的重量又增加了。我心中冷笑，底气更足。最终，
在巨大的恐惧和我的“贵族”气场压迫下，两人抖着手，飞快地扫码转账。
看着微信余额里多出的两千块，我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又能多撑几天了。伪装，需要成本。
回到寝室，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秦子璇正刷着平板，兴奋地展示：“快看！
Alin的‘秋之颂’系列，国风元素绝了！就是太张扬，不太适合日常。
”黄筱静凑过去：“我喜欢ChoLI那套学院风，不过配靴子，这天气穿太热。
”宁望星则抱着薯片，含糊地说：“爱马仕新出的那款‘星迹’手袋才好看！低调的暗纹，
特别有质感！”我放下水杯，走到洗手池边，一边用冷水拍打晒红的脸颊，
一边极其自然地接话：“Alin那套确实高调，国风元素堆砌得有点刻意了，
不太符合我的审美。ChoLI那套剪裁不错，但靴子是个败笔，这个季节穿太闷。
” 我顿了顿，透过镜子看向宁望星，“望星说的‘星迹’？嗯，那款暗纹处理得很高级，
复古又内敛，确实挺配你的气质。”黄筱静眼睛一亮：“雪柔，你也关注了？我让SA留了，
S市首提！”“你的风格驾驭它正合适。” 我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十八万……这个数字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波澜不惊。奶奶和我，
十八万能活多少年？在这里，只是一个包。女配这功课做得真足！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么知道黄筱静喜欢那包？蒙的吧？不是，她不应该露怯吗？这仨可是人精！
打赏女配一个比心兔兔/口袋再次传来熟悉的沉坠感。我借着擦脸的动作，
手指探进去，
触碰到一个冰凉、轮廓圆润的金属物体——一只纯金的、憨态可掬的比心小兔子。“哇！
雪柔，你手里拿的什么？好可爱！” 宁望星眼尖，立刻凑了过来，薯片都忘了吃。
秦子璇和黄筱静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哦，这个啊，” 我摊开手，
那只金灿灿的小兔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家里长辈送的小玩意儿，差点忘了。
” 我语气随意，仿佛那真的只是个不值钱的摆件。“天呐！纯金的？这工艺太精致了！
” 宁望星惊呼，眼睛黏在上面挪不开，“哪儿定制的？太美了！”“宝宝，卖给我好不好？
我太喜欢了！” 她抱着我的胳膊摇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心中念头飞转。卖给金店？
折价，麻烦。给她？立刻变现，还能巩固人设。“喜欢就送你好了。” 我作势要递给她。
“不行不行！” 宁望星连连摆手，但眼神里的渴望藏不住，“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哪能白要你的！我给你钱！你让家里长辈再给你做一个，这个我太爱了！
” 她生怕我反悔似的，立刻掏出手机，“十万！就这个价，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零头，
么么哒！”转账提示音清脆悦耳。十万块，瞬间到账。？？？十万块买个金兔子？
富婆的世界我不懂！女配血赚！这波操作666！宁望星人傻钱多实锤了！
打赏女配一朵小玫瑰/口袋里的金玫瑰，似乎在回应着弹幕的喧嚣。
我脸上维持着宠溺无奈的笑容，心里却在大声呐喊：弹幕的爹妈们！你们才是我的亲爹亲妈！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下午的购物之旅我底气十足。跟着她们在银座穿梭，
刷卡的动作也多了几分真金白银的从容。我敏锐地发现，只要离开学校范围，
那些飘动的弹幕就会消失。这给了我宝贵的喘息和“真实消费”的空间。傍晚，
黄筱静接到家里电话，神色匆匆：“奶奶住院了，我得回去一趟。
”秦子璇也晃了晃手机：“我得去趟银行，闺蜜生日，实在想不出送啥，直接包个红包省心。
”宁望星叹气：“我哥回国了，家里催我回去吃饭。”三人看向我，带着点歉意。“正好，
我也得去趟公司处理点事。” 我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安了个新身份，“那……学校见？
”“学校见！”告别她们，我独自打车回校。车子在靠近操场的路口停下，
校园内禁止车辆通行。我拎着几个购物袋，沿着林荫道往宿舍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足球场和篮球场上依旧热闹。“小心——！”一声急促的呼喊从篮球场方向传来。
我下意识扭头，一颗橘红色的篮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朝我的面门砸来！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躲！卧槽？！定情球？！怎么砸女配了？！情节崩了！妹宝呢？！
妹宝的戏份呢？！女配快躲开啊！别抢戏！
打赏女配一个护身符/就在篮球即将吻上我鼻尖的刹那，
一道矫健的身影猛地从斜刺里冲出！他高高跃起，一掌将篮球狠狠拍飞！
巨大的惯性让他失去平衡，整个人朝我扑倒！砰！尘土飞扬。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
重重摔在地上，后背和手肘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更糟糕的是，我整个人，
几乎完全压在了那个“见义勇为”的人身上。柔软的胸脯隔着薄薄的衣料，
狠狠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呃……”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我手忙脚乱地想撑起来，
膝盖和手肘的擦伤疼得我倒吸冷气。混乱中，
了什么……滚烫的、坚硬的、并且正在迅速膨胀的东西……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脸颊瞬间爆红！连滚带爬地挣脱出来，狼狈地整理着沾满灰尘的白裙子。他也迅速坐起身，
小麦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声音带着点沙哑和尴尬：“对、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 他目光扫过我擦破的膝盖和手肘，眉头紧锁，“那球……是冲我来的。”啊啊啊！
男主你搞什么飞机！你的洁癖呢？！你的厌女症呢？！女配贱不贱！
故意往男主身上摔的吧！楼上眼瞎？明明是救人！男主手肘和脚踝都流血了！
打赏女配一个‘我没事’/我低头，果然看到他手肘擦破了一大片，渗着血珠，
脚踝也肿了起来，看起来伤得不轻。口袋里的金质“护身符”和“我没事”徽章硌着我。
“我没事。” 我声音有点冷，忍着痛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倒是你，还能走吗？
”他尝试动了一下脚踝，立刻疼得龇牙咧嘴，额角渗出冷汗：“嘶……好像……不太行。
”“川哥！你没事吧？！” 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看到我们俩的狼狈样，眼神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川哥，英雄救美啊！”“学妹，你没事吧？
要不要紧？”“学妹，你送川哥去趟医务室呗！他这伤看着不轻啊！
” 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地提议。我皱眉：“我还有事。
” 弹幕已经开始刷屏骂我勾引男主了。“学妹，你看川哥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
你总不能不管吧？” 另一个男生立刻帮腔，不由分说地拎起我放在地上的购物袋，
“东西我们帮你送回寝室！保证安全送到！你住哪栋？
”“A栋208……” 我无奈地看着他们。“得嘞！学妹放心！川哥就拜托你了！
” 几人笑嘻嘻地拎着我的东西，一溜烟跑了。留下我和这个叫“川哥”的男生，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脚踝一软，又差点摔倒。我下意识想去扶，
瞥见弹幕里不堪入目的辱骂，伸到一半的手又硬生生收了回来，只能冷眼旁观。
装什么清高！扶一下能死？男主好惨，救了人还要被嫌弃。女配心里只有钱吧？
冷血！打赏女配一个‘加油站起来’/口袋里的重量提醒着我“衣食父母”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走吧，医务室。
”他拄着我递过去的一根捡来的树枝当临时拐杖，一瘸一拐，走得异常艰难。
好几次身体大幅度摇晃，我都强忍着没伸手。短短一段路，走得无比漫长。
校医是个和蔼的中年阿姨，看到我们的伤，一边处理一边念叨：“小伙子打球注意点啊，
看把人家姑娘摔的！小姑娘也是，膝盖都破皮了，留疤就不好看了。”消毒药水刺激着伤口，
我咬着唇，身体微微颤抖，愣是没吭一声。
旁边的戚砺川我终于从校医的登记本上看到了他的名字看着我隐忍的样子，
眼神里的愧疚更深了：“真的很抱歉……”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带着疏离的笑：“没事，不疼了。” 心里想的却是：离我远点，
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呜呜呜，女配宝宝好能忍！男主是不是看上女配了？
这眼神不对劲！假白富美也配？离我妹宝的男人远点！
打赏女配一个‘抱抱’/纯金的“抱抱”小人落入掌心。我面无表情地把它塞进裤兜。
从医务室出来，天色已暗。戚砺川看着我，欲言又止：“那个……今天……”“没事了，
我先回去了。” 我打断他，语气干脆利落，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离瘟疫。
他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刚刚包扎好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有些异样的裤裆，眉头紧锁，
脸上是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竟然……真的不觉得恶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寝室，三个室友还没回来。膝盖的伤让我没法做瑜伽，
只能躺在床上刷手机。大数据给我推送了不少“擦边”视频，那些女孩大胆展示着身材，
自信张扬，评论区一片“姐姐好飒”、“老婆贴贴”，礼物刷得飞起。一个念头，
如同野草般在我心底疯狂滋生。或许……这也是一条路？一个能让我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路？
我登录了自己那个只有七百粉丝、发着枯燥数学英语技巧却无人问津的小号。研究，学习，
模仿……正当我沉浸其中时，寝室门开了。“累死了！要不是军训，打死我也不住校！
”“知足吧，高中连手机都不让带呢！”“就是，
我们高中更变态……”三人拎着大包小包进来，看到我，立刻热情地分享“战利品”。
“雪柔，尝尝这个！我家阿姨排了好久队买的网红雪媚娘！”“这个莲蓉包也超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