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坠在队伍后面的是投靠大皇子的边关守将个个衣甲破烂,脸颊凹陷,神情苦涩,他们是回京指认废太子罪证的。
带队的人走在前头不同于边关守将的疲惫难堪,一个个精壮华贵,神情高傲。
他们是京城子弟兵,此来是专门来押送导致战败的废太子的,也是被大皇子派来羞辱折磨废太子的,好给大皇子一派表忠心。
可惜,当时战败受伤严重的太子,还未及时救治就被废掉了太子职位,并被投靠大皇子一派的人关押起来,至今未醒,也就羞辱不成。
唉,带队的副将看着囚车里浑身血衣就吊着一口气的废太子,心里想着。
昏迷着也好,不然若是知道,明明是京城卡着粮草导致战士饿着肚子上战场,自己与将士浴血奋战,保护家国百姓,一朝战败却被安上了因指挥不当而导致战败的罪名,该多心碎啊!
这场战败别人不知缘由,他们这群京城来的将士心里可门清,他们大都是京城官员家沾亲带故的子弟,都明白,废太子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安贵妃因谋害皇嗣之事被打入冷宫后,皇帝本就想废了得了民心的太子,便漠视了大皇子一派的动作,一朝战败便给了皇帝理由废了太子。
这样一来,大皇子一派高兴,皇帝也满意,朝臣们也觉得战败一事有了交代不再言语。
至于边关百姓的死活,将士的死活,废太子的死活,谁在乎呢。
不,废太子的死活还是有人在乎的,他们此行还得确保废太子活着入京,大皇子特意叮嘱过,毕竟他被废太子的光环压的一首抬不起头,一朝得势肯定要出出气,再说他们还要用废太子求和呢。
他们这些小人物没本事,即使知道缘由也只能听从上令。
废太子萧晗可是曾经京城无数人追捧的存在,因挡了某些人的路,碍了某人的眼,沦落至此,入了京后……“唉~!”
副将又叹了一口气。
“干什么呢?
注意点,队伍里还有别人呢!”
蔡将军用胳膊肘击了副将一下,并小声提醒道。
副将闻言抬头向前看着正掀开车帘回过头的李公公,忙收敛着脸上的神色。
李公公可是大皇子的得力太监,可不能让他看到,不然回去告上一状,可是会连累家族的。
突然,前方的李公公的马车停了下来,见此,蔡将军忙上前凑近马车。
“公公,可是有事要吩咐?”
“咱家瞧着囚车里面的罪人是不是要咽气了,上面可说过了,得留一命给齐国一个交代呢。”
李公公隔着帘子缓缓说道。
蔡将军想了想开口道。
“公公,军中的军医医术不精 ,且此行并未带足够药草,只能草草包扎,废太……罪人伤势过重需要避免颠簸,不若减缓行程……蔡将军!”
李公公打断道。
“咱家手里有一秘药可保那罪人活着入京”说着便从车帘里伸手递出一个小瓷瓶。
“此秘药可是保命圣药——幻梦!
偏宜那罪人了!”
李公公冷哼道。
蔡将军伸手接过了药,转身向囚车走去。
副将见蔡将军回来,忙上前准备问询,却见蔡将军脸色苍白,满是冷汗,便跟着一起走向囚车。
“怎么了这是?”
副将低声问道。
“李公公让我给废太子的下药。”
蔡将军虽站了大皇子一队,可到底是军中出来的,让他给废太子下药这事,不免让他脸色难看。
“什么药啊?”
副将也脸色难看的问道。
“是宫廷秘药,是专门用来折磨人又不让人轻易死掉的药,听说此药服用后会筋脉寸断沦为废人,不仅如此还会剧痛难忍,此后在睡梦中也会时时感受筋脉寸断的剧痛,极为折磨人。”
蔡将军低声说道。
“却也的确是保命圣药,濒死的人服用可保性命。”
“这也叫圣药,这分明是害人的毒药!”
副将压声愤怒说道。
副将心里明白说说而己,还是要将药品喂给废太子的。
他抬头看着天空,夕阳即将落下,再看看夕阳背对着的方向,一片昏暗,那是……京城啊。
心里总觉得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副将摇摇头,他只是个小人物,想这么多做甚,什么也改变不了……蔡将军下令原地休整就在此地过夜,过后着人将废太子重新包扎伤口。
血衣却依旧给废太子穿着,这样的狼狈样子是京城的人希望见到的。
待军医包扎完后,蔡将军才上前走进囚车,跪坐在上好一会儿才抬手扶起废太子的头,喃喃道。
“不要怪我,我也不想的……”将军将手里的药丸颤抖着塞进废太子的嘴里,再将伤药灌进去,让药丸顺利服下。
蔡将军擦了擦汗,便朝着李公公的帐篷走去,让侍卫通传一声,事己办妥,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帐篷。
入了夜,驻地一片安静,只有风声和火堆传来的噼啪声。
这时,安静多天的囚车里传来了阵阵嘶吼声,过了好一会儿,萧晗因浑身剧痛清醒了过来,便咬牙忍着,不让声音传出。
这些日子他是醒过的,只是昏迷时间居多,又因重伤动弹不得,是以他们都以为他一首昏迷不醒,什么话都不避讳他,以此让他明白了自身处境。
真是可笑啊,想他萧晗为了这个大厦将倾的王朝,为了黎明百姓,呕心沥血,又因边关战事,带病出征,九死一生,却换来个这么个下场。
我倒要看看他们那群读着圣人书做着畜牲事的狗东西们会有个什么好下场!
“呃!
……嘶……!
呃!
……”破碎的声音从喉腔不断传出。
疼吧,再疼点,让我长长记性!
什么为了百姓要忍耐!
什么徐徐图之!
什么我是太子要大局为重!
那群蛀虫!
就该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