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情宗最冷心冷情的大师姐,却要向合欢宗学习如何勾引男人。
师父说:“青丘少主邪魅狂狷,只有勾引了他,方能斩断情劫,顺利飞升。”我默默点头,
决定忍辱负重。可那个与我相争百年“天下第一”的青丘狐狸精。却变得纯真懵懂。
抱着我的腿哭唧唧:“姐姐,耳朵给你摸,别赶我走。”后来我才知道---这狐狸崽子,
是故意的。1飞升在即,师父把我的情劫扔到了我的面前。地上的少年天真懵懂,楚楚可怜。
我默默摁上腰间长剑:“师父,你确定他是我的情劫?”师父笑眯眯抚着胡子:“宿敌宿敌,
有恨才生爱,你说他是不是你的情劫?”我:……好有道理。
眼前的少年本是青丘最貌美强大的狐狸,也是与我同争“天下第一”几百年的死对头。
可如今却被师父灌下忘忆丹后,捉到无情宗供我渡情劫。飞升之事,关乎师门荣耀,
我义不容辞。我面色凝重:“师父,那我该如何做?”二师弟来凑热闹:“做?这题我会,
一剑封喉的杀法把人做的最干净。”三师妹啧啧出声:“死直男,能不能温柔点,
就应该给他喝下‘化尸水’,保证一刻钟内把他做的骨头渣都不剩!
”小师妹不依:“这般温柔的杀法,哪里配得上我们无情宗的做派,依我说,
就该让他爱上你,再狠狠抛弃他,抱歉:无情宗的女人向来不懂爱。”师父一愣,
忍不住咆哮:“逆徒!逆徒!无情宗不是修的杀人狂魔啊!”这边叽叽喳喳讨论的正激烈,
而地上的少年却红着眼睛,瑟缩的躲成一团。因为惊吓过度,露出了一双颤颤的狐狸耳。
师父循循善诱:“清徴啊,有些课业咱们无情宗没有法子教,
但你可以虚心向合欢宗学习一下,比如怎么勾引宿敌……”师父话音未落,
便被我义正言辞的打断。“师父,抱歉。勾引宿敌的事我做不到。
”师父不死心:“可为师给他下的药足以让他失忆一年,如若现在把他还回去,
被青丘那帮老不死的发现了,还不得劈了为师!”我无奈:“那把他送出无情宗,
我去赔礼道歉……”话还没说完,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就颤巍巍缠上了我的小腿。
少年着急的把狐狸耳塞到了我的手里。边哭边塞:“我可以让你玩耳朵,可以不赶我走吗?
我还是一只小狐狸,没有地方可去。”我一愣,缓缓转过头去看师父。
师父讪讪:“可能……下的药量太重,一不小心让他褪到了幼崽时的记忆。”我双眼一黑,
这要让青丘那帮人知道了,劈得就不止师父一个了。小狐狸抱着我的手给自己擦眼泪,
指腹湿润的触感让我有些恍惚。叹了口气:“那就让他留在无情宗,等他恢复记忆后,
我亲自去青丘赔罪。”“宿敌之间应该是不会想被对方勾引的,我们争了这么多年的第一,
他讨厌我都来不及,我不能趁人之危。”师父满面复杂,一众师弟师妹默默点头。
可抱着我手的小狐狸却懵懂的抬起头。问道:“宿敌,是和敌人睡了一宿吗?”我:?
一片寂静。小师妹率先炸了锅:“我就说青丘的狐狸精个个天赋异禀,这狐狸好骚啊!
”2朝祝被留在了无情宗 ,成了外门一个负责洒扫的弟子。按照二长老的话来说,
与那帮青丘的狐狸针锋相对多年,如今他们家少主落到了无情宗手上,
自然要挫一挫他的锐气。我眼角一抽,没有说话,只盼望着外门那帮弟子被打得不要太难堪。
果不其然,第三日早课时,一帮鼻青脸肿的外门弟子鬼哭狼嚎的跪在师父面前。“大长老!
那青丘来的狐狸欺人太甚,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朝祝刚被派去洒扫的第一天,
就被一群外门弟子给围堵了。无情宗与青丘为争天下第一门派较劲多年,
这些外门弟子无非是想给朝祝一个下马威。可谁曾想,
一帮弟子却被吓哭的朝祝打得哭爹喊娘。白天边哭边打人,晚上边哭边睡觉。
洒扫的活计一点没干,哭得倒是水漫金山。按照这帮弟子的话来说,
就像一个还没断奶的狐狸崽子。被打得最惨的弟子,努力睁着肿胀的眼睛,欲言又止。
“大师姐,这狐狸整天嚷嚷着要找你睡觉,他……是你的道侣吗?
”我皱眉:“不……”可师父却抢过了话头。他苦着脸低声道:“清徴,这些年来,
也就你能和他打个平手。你最了解他的脾性实力,不如让他待在你身边吧。
”又补充:“朝夕相处下,定能发现他的弱点。清徴啊,到时候,
天下第一的名号定能落到你的头上。”紧皱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弟子定不负师父看重。”3我把哭哭啼啼的朝祝牵回了住所。他许是到了认母期,
把我认成了他的娘亲,牵着我的手一步也不肯离开。
这与我记忆里邪魅狂肆的大魔头朝祝大相径庭。我从没有带过小孩子,
尤其是比我高一个头的孩子。我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 ,面无表情的把他摆正坐好。
“你饿了?”他红着眼睛摇头。“你渴了?”他哽咽着摇头。“你困了?”他终于不哭了,
委屈的抽着鼻子就要往我怀里拱。我与他拉开距离,皱眉道:“我不喜与旁人触碰。
”“也不会哄人,平生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崽子。”“所以你不要逼我动手。”被我气势所慑,
朝祝愣住了。我满意的给他盖上被子,回房间睡觉。可到半夜,房门却被人敲响。
朝祝摇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小声抽泣着把耳朵塞进我的手里。眼尾洇红:“清徴,
你能帮我揉揉耳朵吗?我好难受。”4第二日,
我面无表情的去找膳房的阿婶借了本《育儿宝典》。阿婶几个月前刚生了小崽子,
此时正是母爱泛滥。她小声问我:“你打算生孩子?”我摇头。她又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摇头。她眼里闪烁着光:“还是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我额角微抽:“阿婶,
我修的是无情道。”阿婶狐疑的看着我。“清徴啊,你又没有孩子,
那你要《育儿宝典》做什么?”我想了想:“有的。一个五百岁的狐狸崽子,晚上总是哭。
”阿婶吓了一跳:“五百岁怎么会是崽子?清徴啊,你不懂,狐狸的五百岁正是思春的年龄,
他哭可能是因为***难受啊!”难受?我谨慎问阿婶:“那可有什么解决方法?
”阿婶会心一笑,转头从屋里找出一本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塞到了我的手里。“清徴啊,
你们年轻人嘛,阿婶懂!不过咱无情宗可不教这个,有空啊 ,还得跟合欢宗多学习。
”又是合欢宗。我实在不明白天下第一为什么要向合欢宗学习。我抿唇拆开包裹,半晌后,
面无表情的拎着本《春情秘戏》回去了。5朝祝对我带回的书很好奇。不哭也不闹了,
捧着它仔细的研究了好几日。边看书边偷偷看我。哼哼唧唧的用尾巴缠上我的腰,
委屈巴巴的要我给他揉耳朵。手中的触感柔软而美妙,可我却叹了口气推开了他。“朝祝,
我手酸。”昨夜给它揉了一夜的耳朵,直到天微微亮时,他才含着泪睡着。
可师父交代的任务也有新的发现。朝祝的弱点是他的尾巴。
每当露出原体时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尾巴时,他会全身紧绷着打颤。
朝祝是上古九尾狐的后代,据说他的九条尾巴就是他的命脉,当它把尾巴交给他人抚摸时,
无疑是把自己的性命送到了他人手里。我试探问他:“我可以看看你的九条尾巴吗?
”朝祝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他委屈道:“可是狐狸的九条尾巴只能给命定的伴侣看……”“清徴,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小狐狸。”我了然点头,心中很是愧疚。是我冒犯到他了。
可还没来得及出口安抚,小师妹的声音就由远及近。“好个良家狐狸精!
要不是在你房间里发现这些东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小师妹把一大包衣裳抖开扔到了地上。入目皆是一些布料少得可怜的薄纱轻衣。清凉***,
不堪入目。朝祝被吓得抖了抖耳朵,瑟缩着往我身后躲。害怕道:“清徴,她吓到我了。
”我皱眉看他:“这些伤风败俗的衣物你是从哪得来的?”朝祝眼神闪烁了下,
无辜的指向了桌上的《春情秘戏》。“我是按照图上人穿的衣服变的。
我以为清徴喜欢这本书,我想报答清徴。”我叹了口气。对小师妹道:“朝祝心性纯真,
他如今还是一只小狐狸的心性,想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师妹气笑了。
“他们做狐狸的最会魅惑人心,最擅长把人骗身骗心骗的一无所有,大师姐千万不要被骗了。
”朝祝怯怯扯着我的衣裳,红着眼睛一遍遍固执道:“我没有,我没有骗清徴。
”“我没有阿爹也没有阿娘,我只有清徴了。”小狐狸垂着通红的眼眸,
纤长的睫毛颤颤抖着,大颗的眼泪被含在眼里,倔强的不肯落下,眼下泪痣显得漂亮极了。
而小师妹气的脸红脖子粗,面上皆是气急败坏。两番对比,我心中已有决断。
我道:“你错怪朝祝了,他不是那么随便的小狐狸。”小师妹:“呵。”小师妹冷静下来,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朝祝。对我道:“大师姐飞升在即,最先要看破的就是***之道。
”“过几日,无情宗与合欢宗有一个联谊。如若大师姐能不受诱惑顺利通关,
此番历练就算功德圆满。”6联谊设在三日后。我把朝祝托付给了师父看管,
御剑去了合欢宗参加联谊。合欢宗的弟子皆长了张魅惑众生的脸,
被派来和我一同历练的是他们中造诣最深的大师兄。大师兄名唤苏绯,据说是红狐修炼成人,
一双狐狸眼风情万种。他冲我轻轻一笑,旋即先一步踏进秘境。“清师姐,请多多指教。
”秘境之中,迷雾萦绕。这迷雾乃是合欢宗的媚兽所吐,最能唤醒人心中最隐秘的欲望。
最隐秘的欲望……眼前的红狐身形轻展,嫣然回首间,已是化身为貌美男子。
那男子衣衫半褪,举手投足间皆是魅惑之意。他缓缓朝我伸出手,
竟然缓缓变成了与朝祝如出一辙的脸。言笑晏晏:“清徴,要一起快活吗?
”“朝祝……”我冷着脸,手中长剑剑意磅礴,心中战意凛冽。“朝祝,你不如我,
我才是天下第一。”长剑霎时挥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我飞身跃起,
直指“朝祝”的命门。眼前的“朝祝”瞳孔霎时放大,剑意力道磅礴,他惶恐之下闪身避过,
可还是被剑意所伤,被逼退数步后大口大口吐着血。我皱眉看他:“为何不战?
”“朝祝”惊惧的看着我,张嘴想说什么,又吐了几口血。
我很失望:“你怎么会有这种弱者的眼神?朝祝,如果你还视我为唯一的对手,那就站起来,
我们再打一次。”“不……我不是……”“朝祝”惶恐的退向迷雾,直到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我大步踏向迷雾:“朝祝,你不要装神弄鬼,你出来,我们堂堂正正的再打一次!
”就在这时,迷雾之中传来了一声轻笑。眼前迷雾逐渐散去,
一个红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红衣慵懒,眉眼雍容,他轻笑着回头,
微侧的半张面孔是如晴天映雪般的美貌。他道:“清徴,别来无恙。”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眼前这人,不是跟在我身边哭哭啼啼的朝祝,也不是在迷雾中落荒而逃的朝祝。
这是我所熟悉的,与我相斗百年,强大狂妄到不可一世的朝祝。我道:“朝祝,来战。
”这一战杀得昏天暗地,我们从天空撕裂了数个时空相斗,
凌厉的剑意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力道在方寸之间来回厮杀。整个秘境因此开始颤抖起来。
飞沙走石,惊天动地。淋漓至极,也畅快至极。手中长剑几乎同时斩向对方。两剑相对,
巨大的剑意让剑身发出铮鸣的声响。朝祝勾唇轻笑:“清徴,你还是这么好胜。
”我道:“下次,我定能打败你。”朝祝手中长剑距我的心口只有一指距离,
而我手中长剑仅仅划破了他的衣角。“我输了,按照惯例,我可以允诺你一件事。
”相斗三百年,输的人可以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这已经成了我们之间心知肚明的惯例。
输赢参半,有时输给对方一个苹果,有时允诺对方一柄上好的长枪,也有时是一本书。
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可这次朝祝的神色却有些怪异。他问我:“清徴,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一愣,摇了摇头:“无情宗的弟子不会动情。”“那你知不知道,
给狐狸揉耳朵摸尾巴是什么含义?”没等我回答,他却笑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
”“这次我的心愿是,我要你心中最隐秘的欲望,一直是我。”7他话刚落音,
整个秘境便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因为我们的打斗所致,这方秘境彻底坍塌了。天崩地裂,
飞沙走石。可我们已经深入秘境的最深腹地,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我面色冷肃,
挥出长剑直指云霄。“朝祝,助我破阵,我们一起撕裂这秘境逃出去!”朝祝眸光潋滟,
巨大的九尾白狐在他的身后时隐时现。“清徴,这下我们可真的要生死相依了。”“什么?
”耳边雷声轰鸣,我挥剑斩碎落石,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他垂眸轻笑。
“我们已经触发了秘境的第二道关卡,而这第二关叫做生死相依。”天旋地转,意识模糊。
等再次睁眼时,眼前是大红的一片。喜气洋洋的恭贺声就在耳边。
“这南边来的女奴生辰八字不错,定能给大少爷冲喜!”“这小女奴还真是有福气,
朝祝少爷在上京都是数一数二的翘楚,要不是自小身子弱,
这少奶奶的位置哪里能轮到一个小女奴!”…………女奴?我眸光逐渐清明,
看着大红盖头下向我伸来的苍白手掌有些犹豫。我叫清徴,是被从南边卖来的女奴。
因为生辰八字与朝府大少爷朝祝相和 ,被朝府的老夫人买来给大少爷冲喜。
可我也本是好人家养出的女儿,一朝家道中落,又怎会心甘情愿嫁给他人冲喜。再者说,
朝府大少爷病弱多年,如若撒手死了,我这冲喜女奴是要陪葬的!“夫人,请下轿。
”来往宾客的议论声大了起来,可轿外的那人依旧是平缓温润的腔调。我一咬牙,
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他拉上了喜轿。狭小的空间内,我掀开盖头,
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陌生俊秀的面容,手中长簪已悄无声息的抵上他的脖颈。“放我走,
不然我杀了你!”朝祝一怔,轻轻笑了。“你不愿的话,我会放你走的。”他意外的好说话,
我有些警惕。他道:“成婚生子不是我的抱负,朝某不才,曾是天下第一文豪,
自当不会拘泥于情爱。”天下第一?我如鲠在喉:“第二届。”他疑惑:“什么?
”我咬牙切齿:“你只是第二届的天下第一,我才是第一届的天下第一。
”朝祝挑眉:“我还是上京诗仙大赛第一甲。”我冷笑:“宁州好诗句大赛听过吗?
蝉联三年第一甲的那个人,是我。”朝祝沉默:“我四岁出口成诗,八岁拜大儒为师,
十三岁舌战敌国群儒。”这就开始比起来了吗?我嗤笑:“我三岁识百字,八岁辨弦音,
十二岁才扬宁州,十六岁琴道第一。”不屑道:“朝祝,你只是年少成名,但十三岁后,
你不如我。”他却轻声道:“十三岁后,我便卧病在床了。”“……”我一愣,
讪讪低下了头。我真该死啊!可这份愧疚刚酝酿出,下一刻就被朝祝的话打得支离破碎。
朝祝道:“我愿意放你走,但是我母亲给你下了药,如果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