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像碎掉的玉,越说越小,渐渐无声,只把头靠在我爹的肩上,仿佛知道那是最后一次。
后来我爹说尽好话,我娘不吵不闹,不提恨也不说怨,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每当我爹伸手想摸我时,她总是十分戒备地抱着我躲开。
她总问: 那次你与婆母带愿儿走,是要怎么处置?
是要送到惠安寺去,我娘她认为是愿儿连累你亏了身子,想将她养在佛祖面前。阿娴,你问了多少次,我也说了多少次,怎么不信呢?
我娘摇头,看我爹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你们认为我的愿儿生来就有罪?即便要赎罪,那也应该是我们做父母的去,与她何干?再不济,你送我去也行。
阿娴,你说什么呢,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好好说,好好过日子吗?
明郎,敢做为什么不敢认呢?我抱到愿儿的时候她连呼吸都快没有了,你和你娘想要将她埋到何处去?
我娘滚烫的泪落在我的脸上,她轻轻替我抹了去: 我再为你生不了儿子了,若你再听信那些荒唐言想害我的女儿,我就拉着你们母子一同下黄泉去。
疯了,王娴,你真是疯了
那以后我爹与我娘之间恩情尽散,相看生厌,再无情分。
我爹流连烟花之所,我娘心灰意冷,改投佛门。
她本就性情寡淡,多愁善感,若不诵佛念经寻个寄托,只怕是早就入了死胡同走不出来。
刘瑛是在我五岁时进的府,进府前她与我爹的风流韵事已不是秘密。
进府时她已腰身丰盈。
祖母乐弯了眉眼,时常夸赞刘瑛她乖巧懂事,精明能干,样貌好不说,性子爽利大方,颇对她老人家的胃口。
不似那位,成日板着个脸,毫无半分生趣,既然想要吃斋念佛,不如干脆去寺庙里头,皆大欢喜。
阿姐姜萸六岁,早慧聪颖,她对阿娘说: 娘亲,为何要让那刘氏得意,您才是爹爹的妻,您才是这个家的主母,为何要躲起来,为何要让步?
阿娘只管敲着木鱼,闭目念经。
我那时不懂,后来懂了。
女子生在四方天地,以夫为纲,娘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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