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陨之夜，意外噬气
**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还没站稳，窗外的夜空裂了。
不是闪电，也不是云层分开，是整片天像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深蓝的天幕上浮现出无数银白光点，随即拖着尾焰砸下来，像雨，像刀，像谁在天上砸碎了一面镜子。
地面开始抖，屋檐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远处传来几声惊叫，紧接着就没了声。
他想跑，可脚底像被钉住。
残玉贴着胸口，烫得皮都要焦了，里头那点星屑似的光疯狂闪动，频率快得不像在跳，倒像在抽搐。
他伸手去掏，刚碰到玉面，一股吸力从玉里传来，把他往前一拽。
不是风，也不是人拉的。
是那块玉在动。
他踉跄两步，撞开柴房门，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着往镇外走。
脚底踩在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震颤的鼓面上。
镇口的老槐树被一道坠落的星火劈成两半，焦黑的树干还在冒烟。
他被那股力扯着，绕过火堆，一头扎进西边那片古木林。
林子深处比外头更乱。
空气里全是乱窜的玄气流，像看不见的蛇在游。
有些星屑落在地上，砸出拳头大的坑，坑底还冒着青烟。
他靠在一棵歪脖子松后喘气，手死死按住胸口。
残玉持续吸取玄气，令他胸中闷痛难当，五脏六腑都像被往里缩。
他咬牙解开外衣，把玉从怀里掏出来，想用衣襟裹住降温。
可刚碰上布料，玉面裂纹里突然涌出一股青光，顺着他的手腕爬上去，首冲肩胛。
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他抬头，看见三十步外有个深坑，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
坑边站着两个人，都穿着南边的短打劲装，腰间佩刀。
其中一个左臂断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可右手还死死攥着一块拳头大的黑铁。
另一人满脸是汗，玄气在周身鼓荡，像一团灰雾。
“星陨铁……归我。”
断臂那人声音发颤，可脚没退。
“你快死了，还抢？”
另一人冷笑，抬手就是一掌。
玄气炸开，林烬被气浪掀得撞上树干。
他没动，缩在树后，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断臂的南域玄徒。
那人修为至少是玄徒后期，比镇长儿子强了不止一截。
他体内的玄气正一点点往外漏，像水桶破了洞。
**残玉再度震动，疼痛如潮水般涌来，疼得他牙根发酸，太阳穴突突跳。
**他低头看玉，发现裂纹里的光点全朝那个方向偏，像磁石吸铁。
他意识到，残玉似乎对活人的玄气有所感应。
他咬牙，一点一点往坑边挪。
每靠近一步，残玉就吸得更狠。
等他藏到一截倒下的树干后，距离那两人不过十五步。
断臂那人突然仰头喷出一口血，玄气失控，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跪在地上。
可就在倒下的瞬间，他体内玄气炸了。
不是攻击，是暴走。
一圈灰白色的气浪从他身上炸开，像涟漪，贴着地面往外冲。
林烬感觉胸口一紧，残玉猛地一抽，像活过来一样往他皮肉里钻。
他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可手没松。
那圈玄气浪冲到他脚边，忽然拐了个弯，全钻进了他怀里。
残玉裂纹大亮，青光几乎刺眼。
林烬感觉一股滚烫的流体顺着经脉往西肢冲，右臂旧伤的位置像被火燎过，可疼着疼着，又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胀。
他低头看手，掌心那道蛛网纹一闪而没，快得像幻觉。
坑边那人终于倒了，脸朝下栽进泥里。
另一个南域玄徒喘着粗气走过去，想捡星陨铁。
可刚弯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抬手一掌拍在他后心。
那人连叫都没叫，扑通栽倒。
林烬没看清来人，只看见那黑影蹲下身，把星陨铁收走，转身就走。
他没追，也不敢动。
残玉还在吸，可那股劲儿慢慢弱了。
他靠在树干上，手抖得厉害，想站起来，腿却不听使唤。
那黑影身形矫健，显然不是寻常人，他究竟是谁？
为何会对星陨铁感兴趣？
天快亮时，林子安静了。
他拖着步子往镇上走，一路扶墙。
胸口那块玉沉了不少，裂纹里多了条细线，红得像血丝，贴着皮肤微微搏动。
他用袖子盖住，低着头，混进早起打柴的村民里。
回到铁匠铺后院，他想试试手。
顺手抄起院子里那根百年铁木撑杆，一拳砸下去。
木头断了。
不是裂，是齐刷刷从中间断开，断口像被刀切过。
旁边晾衣绳上的铁钩晃了两下，掉进水盆，溅起一圈水花。
**他愣住，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
右臂那股胀感还在，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让他既惊喜又有些忐忑。
**他低头看拳头。
指节没破，皮都没红。
右臂那股胀感还在，可旧伤的麻没了。
他试着活动肩膀，咔的一声轻响，像是卡住的齿轮终于转开了。
“林烬！
你爹让你去送刀！”
隔壁王婶的声音从墙外传来。
他应了声，低头看手。
掌心干干净净，可他知道，那纹路还在。
只是这次，它没自己浮出来。
他转身进屋，从墙缝里掏出铁盒，打开夹层。
残玉放进去时，盒底那把逆鳞刀的刀柄突然一烫，烫得他手指一缩。
他愣了下，再看，刀柄上的暗纹正微微发红，频率和玉里的血丝一模一样。
他合上盒盖，咔的一声。
天刚亮透，镇口传来喧哗。
几个南域来的玄师在查昨夜星陨的事，手里拿着星盘，对着天象嘀咕。
林烬蹲在铺子后头，往脸上抹炭灰，遮住眉骨的疤。
他刚站起身，眼角余光扫到镇口那几个玄师中，有个背影特别眼熟。
青衫，袖口沾着点灰。
那人转过身，眼角有颗红痣，手里拎着个银线缠绕的木匣。
**那红痣如此显眼，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林烬手一抖，炭灰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