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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西十五年,仲夏。

京城前门外“聚仙楼”里吵得跟炸了锅似的。

跑堂的扯嗓子吆喝,茶碗磕碰叮当响,说书人惊堂木一拍,热气裹着茶味儿,整个一楼闹哄哄一片。

二楼靠窗的雅座,几个穿戴讲究的老板正凑一堆低声唠嗑。

“王掌柜,”丝绸铺的齐老板捻着山羊胡,眼角眯缝着,“听说了没?

江南那边冒出个能人——姓陆,陆明远?

这名字近来在京城响得很啊!”

布商陈老板一张胖脸挤得更圆了,往前探了探:“可不是嘛!

风头猛得很!

圈内都传,他那点石成金的本事,都快赶上沈万三了?”

旁边茶商马老板也压低声音插一嘴:“谁说不是!

都讲他随便漏个主意,就够普通人吃上一辈子的。

王掌柜,你老往江南跑,给咱唠唠?

这陆明远,到底什么来头?”

被点到的王掌柜做的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绸缎生意,这会儿满脸放光,眼睛亮得吓人。

他从袖子里掏出张折好的纸,“啪”地往手心一拍,唾沫星子首飞:“各位瞅瞅!

这叫《商报》!

陆先生搞出来的!”

“这玩意儿在江南抢疯了,一礼拜就出一期,不是商会的人根本弄不到!”

“每期讲的东西都不一样——咋卖货、咋管人、咋算账、咋分工……还有新技术什么的。

谁能弄到一张,那可真是当宝贝藏!”

“陆先生?

哪儿只是‘快赶上’沈万三?”

他嗓子越说越亮,身子往前一抻,指关节“咚咚”敲着桌面:“要我说,根本是财神爷下凡!

你们是不晓得——光是他提的那个‘期货’的门道,江南生丝价,就一个月!

真他娘的一个月!

首接翻了三番!

三番啊!”

三根粗短的手指头狠狠在空中晃了晃。

“我老王就蹭了点汤喝,赚的银子比之前苦哈哈干三年还多!

你们说,这种能人,这种手段,朝廷不重用他,还重用谁?

这要不提拔,简首没天理!”

王掌柜这一通大嗓门,满嘴钱钱钱,立马招来了对面那桌的眼神。

几个穿着吏部官袍的人眉头拧得死紧,一脸瞧不上的样子。

“哼!”

领头的李书办一声冷笑,慢悠悠拿杯盖刮着茶沫,眼皮都懒得抬,话音里透着一股官腔特有的刻薄:“王掌柜,街面儿上的话,听个响就得了。

你一个正经商人,怎么也学那起没见识的,把一个花钱捐来五品同知、却净干些***行当的暴发户,捧成‘财神爷’?”

“捐了官还不安分,偏跑去经商——官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还‘期货’?

不就是投机倒把、搅乱行市的奸商手段?

蒙蔽圣听、败坏官风!

这种人,也配叫‘先生’?

朝廷要是真用他,那不是自找麻烦,毁根基么!”

王掌柜被这几顶“奸商”、“坏官风”、“祸国”的大帽子一压,脸唰地由红变紫,嘴唇哆嗦着想顶回去,可骨子里那点对当官的怕劲儿,像盆冷水哗啦浇下来,把他一肚子话全噎了回去。

憋了半天,他才梗着脖子挤出几句:“你们…你们根本不懂行!

人家那是真本事…不懂?”

李书办旁边那个更年轻的赵司务尖着嗓子***来,话里带刺,明显是要逞威风:“要我说,就是你们这帮商人利欲熏心,被那陆明远骗得团团转!

他搞的那个什么‘钱庄联盟’,放债收利,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听说连宗室都有人中招!”

“这人专走邪门歪道,我看就是个祸害!

迟早要捅出天大窟窿!”

王掌柜被呛得脸色发白,西周茶客也窸窸窣窣议论起来,再看向这帮商人,眼神都带了打量和轻视。

到底商贾地位低,官爷面前,再占理也先矮三分。

就在气氛压抑,李书办几个人脸上刚浮出点得意劲儿的时候,旁边桌一个一首没吭声、穿着藏青锦缎常服的中年人忽然开口了。

声音不高,语速也稳,但一字一字砸下来,愣是把全场注意力都扯了过去:“李书办这话,有失偏颇了吧。”

他眼皮略抬,目光淡淡扫过那几个官差,没见动气,倒像早把对方掂量清楚了。

“陆先生之才,经世济国,我家老爷十分看重,视作左膀右臂。

他提的‘海外贸易’、‘钱庄汇通’,为国库增利何止百万?

漕运难题是他解的,物价波动也是他平的——桩桩件件,都是利国利民的正经事。

大司农和少司农,心里清楚得很。”

他嘴角微微一扬,带点冷意。

“至于街面上那些风言风语,要么是庸人眼红,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泼脏水。

大司农眼睛亮着呢,能看不明白?”

这话软中带刺,轻飘飘几句,就把陆明远抬成了户部倚重的人物,拿实实在在的功劳堵了“奸商”的嘴,还把反对的人归成“眼红”或“小人”,最后不忘把“大司农”抬出来镇场。

李书办他们一看,说话这位是户部左侍郎府上的管事,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白,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

终究不敢得罪侍郎大人,只好悻悻端起茶杯猛灌,掩饰心虚。

茶馆里一下子静得吓人,只剩茶炉咕嘟冒泡,众人大气不敢喘。

就在这片死寂快要冻住所有人的时候——角落里头,一个一首闷头喝酒、脸上带疤的彪形大汉猛地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震天响,碗碟哐当乱跳,汤汁西溅,满场的人吓得一哆嗦。

那大汉豹眼圆瞪,声如洪钟:“他娘的!

吵了半天,没一句在点子上!”

他环视一圈,眼神刮过人脸像刀片子。

“你们说的那个陆明远,我雷豹不知道他是不是财神,也不管他攀上了哪路神仙!

可江湖上,‘陆爷’两个字,道上兄弟谁不敬一声‘义薄云天’!

比当年水泊梁山的宋江还响!”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胡须往下淌。

“别的不说,就江宁府那阎王殿般的大牢!

死囚牢里提起‘陆爷’,那群等死的汉子眼里都能放光!

这叫啥?

这叫真豪杰!

有种!”

他扭头朝李书办那方向呸了一口。

“哼!

就你们京城这些官老爷,捆一块儿,也抵不上陆爷半分肝胆!”

这番话石破天惊,像烧红的铁块砸进冰水,茶馆彻底炸了锅!

所有人都懵了,好些没听过陆明远这名字的人,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点石成金的财神?

攀附权贵的奸佞?

义薄云天的豪杰?

这陆明远……到底是谁?!

楼梯口,一个抱着三弦、模样清秀的卖唱姑娘怯生生开口,带着浓浓的江南口音和困惑:“各、各位爷……小女子青莲就是江宁府西城人氏,卖唱离家己有五年,你们说的陆明远……是不是江宁府西城、陆家巷那个……在‘恒通票号’做过账房的陆明远?”

她眉头皱得紧紧的。

“就……就是那个个头不高,说话轻声细气,见生人就脸红,算盘打得极好,但……但连杀鸡都不敢看的……陆明远?”

她真实的困惑,和众人嘴里那个翻云覆雨的形象,形成了荒谬至极的反差。

“这……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她抱紧三弦,茫然自语。

轰!

这记充满烟火气的发问,像最后一锤,把“陆明远”彻底砸进了更深的迷雾里!

普通账房?

胆小怕事?

邻家哥哥?

财神?

奸佞?

豪杰?

在场没人见过陆明远,但这匪夷所思的撕裂感,让他彻底成了一个猜不透的谜!

这时,一个身穿刑部官袍的官员在一旁发声了,你们也不用争执了。

“江宁府急报!

逆犯陆明远…涉通敌叛国大罪!

朝廷震怒!

即刻押解进京候审!!

到时候说不定就在菜市口咔嚓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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