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醒来时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太阳穴。她勉强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雕花檀木床顶,丝质帷幔随风轻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檀香。这不是她的公寓。
“夫人醒了!”一个穿着淡绿色襦裙的小丫鬟惊喜地叫道,急忙跑出去,“快告诉大公子!
”夫人?大公子?林晚晚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精致的红木家具,
墙上挂着山水画,梳妆台上摆着铜镜和首饰盒。她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素白寝衣,
身体明显不是自己的——这双手指纤长白皙,腕上戴着一只碧玉镯子。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水般涌入脑海。她叫林晚晚,是尚书府千金,一月前嫁入镇国公府,
成为大公子赵衍的续弦。昨日赏花宴上失足落水,被救起后一直昏迷。
更重要的是——这情节她再熟悉不过了!
分明是她昨晚熬夜看完的那本古言小说《锦绣权谋》!书中,林晚晚是个炮灰女配,
嫁入国公府不久就守寡,后来因卷入权力斗争被陷害至死。而她的丈夫赵衍,书中描写不多,
只知道体弱多病,婚后不久就一命呜呼。最要命的是,
镇国公府最后被赵衍的弟弟——那个表面纯良实则腹黑狠辣的赵煜亲手摧毁。“晚晚,
你终于醒了!”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林晚晚抬头,
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男子走进来。他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不时轻咳,但眉目如画,
气质温文尔雅。这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赵衍了。按照书中情节,他活不过三个月。
“夫君...”林晚晚勉强开口,声音沙哑。赵衍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吓死我了,
以后赏花定要小心些。”他的手冰凉,几乎没有温度。林晚晚下意识缩回手,
赵衍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复温柔。“你刚醒,好生休息。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粥食。
”他起身,又轻咳几声,“晚些再来看你。”送走赵衍,林晚晚长舒一口气。
既然穿书成了炮灰,她决定安安分分熬到赵衍病死,然后拿钱走人,远离这是非之地。
养病期间,林晚晚摸清了国公府的情况。赵衍是嫡长子,体弱多病但掌管家族生意。
婆婆早逝,公爷常年驻守边关。府中还有一位二公子赵煜,年方十九,正在翰林院任职。
说到赵煜,林晚晚只在请安时远远见过几次。他总是安静地站在角落,低眉顺眼,
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看过原书的林晚晚知道,这都是假象。赵煜实际上是皇帝密探,
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后期会一步步搞垮整个国公府。这样的危险人物,必须远离。
于是林晚晚每日除了照顾赵衍,就是待在自己院里种花喝茶,尽量降低存在感。这日,
林晚晚在花园凉亭小憩,被细微的声响惊醒。睁开眼,只见一个少年正在亭外练剑。
阳光下的少年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衣袂翻飞间尽显飒爽英姿。
与平日低调模样判若两人。似是察觉到目光,少年收剑回身,
正好对上林晚晚来不及躲闪的视线。他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那双桃花眼弯成月牙,
露出两颗小虎牙,活脱脱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狗。“嫂嫂,看够了吗?”赵煜声音清朗,
带着几分调侃。林晚晚顿时脸红,慌忙起身:“我只是路过,这就走。”“嫂嫂何必急着走?
”赵煜几步跨进凉亭,额上还带着细密汗珠,“是我打扰了嫂嫂清静才对。”距离拉近,
林晚晚才发觉赵煜比她高出一个头多,虽然笑着,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看不透的幽深。
“二公子说笑了。”林晚晚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赵煜似乎没察觉她的疏离,
自顾自坐下倒茶:“听说嫂嫂厨艺了得,昨日做的糕点大哥赞不绝口。”林晚晚警惕起来。
她确实为了讨好赵衍偶尔下厨,但这消息怎么传到赵煜耳中的?“不过是寻常点心,
二公子过奖了。” “嫂嫂太谦虚了。”赵煜抿了口茶,眼神不经意扫过她,
“不知我可有这个口福?”林晚晚正要婉拒,远处传来丫鬟的呼唤:“夫人,大公子找您。
”“夫君唤我,先失陪了。”林晚晚如蒙大赦,匆匆离去。走出很远,
她仍感觉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之后几天,林晚晚总觉得能“偶遇”赵煜。有时在花园,
有时在回廊,甚至她去厨房都能碰上他说要找点心。每次见面,赵煜总是一副纯良模样,
笑着喊“嫂嫂”,然后找各种借口与她攀谈。林晚晚越发觉得不对劲。
原书中赵煜对这位嫂嫂并无特别关注,现在这是怎么了?更让她心烦的是,
赵衍的病突然加重了。这夜,赵衍咳血昏迷,全府上下乱作一团。林晚晚守在床边,
看着太医们进进出出,心中忐忑。按照原书,赵衍就是在一次重病后不久去世的。
难道情节要提前了?凌晨时分,赵衍终于稳定下来。林晚晚疲惫地走出房间,
想到花园透透气。月色如水,园中寂静无人。她走到池塘边,望着水中明月发呆。
如果赵衍死了,她作为寡妇该何去何从?
原书中林晚晚的结局浮现在脑海——被诬陷与外人私通,沉塘而亡。林晚晚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必须尽快打算。“嫂嫂深夜在此,是为大哥病情忧心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晚晚猛地回头,赵煜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一身墨色长袍几乎融于夜色。
“二公子也还没休息?”林晚晚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落水。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回安全地带。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林晚晚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拂过额间。“嫂嫂小心。”赵煜声音低沉,
与平日清朗截然不同。林晚晚慌忙推开他:“多谢二公子。”月光下,
赵煜的眼神晦暗不明:“大哥病重,嫂嫂日后作何打算?
”林晚晚心中警铃大作:“自然是尽心伺候夫君,盼他早日康复。”赵煜轻笑一声,
步步逼近:“这里没有旁人,嫂嫂何必说违心话?你与大哥成婚至今,并未圆房吧?
”林晚晚脸色骤变:“你怎知...”话说出口才觉失言。
赵煜眼中闪过得意:“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嫂嫂并非真正的林晚晚。”林晚晚如遭雷击,
浑身冰凉。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赵煜怎么可能知道?“你...你说什么胡话!
”林晚晚强作镇定。赵煜不再伪装,眼神锐利如刀:“真正的林晚晚左肩有蝴蝶胎记,
而你并没有。我查过,落水那日的林晚晚已经溺亡,那么你又是谁?”林晚晚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他早就怀疑自己,这些天的接近全是试探!“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
”赵煜忽然又恢复纯良模样,笑得人畜无害,“只要嫂嫂愿意与我合作。”“合作什么?
” “大哥时日无多,父亲远在边关。国公府不能无人主持大局。
”赵煜轻轻为她拂去肩头落叶,动作亲昵却让林晚晚毛骨悚然。“嫂嫂助我拿到掌家之权,
我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如何?”林晚晚终于看清那双桃花眼底深处的野心与算计。
什么纯情小狗,分明是头伪装成狗的狼!“若我拒绝呢?” 赵煜凑近她耳边,
温热呼吸拂过颈侧,声音轻柔却冰冷:“那嫂嫂就只能陪大哥一起...病故了。
”林晚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夜风卷着池塘的凉意贴在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寒颤。
赵煜的气息还停留在颈侧,那温热的触感却像毒蛇的信子,带着致命的危险。她强撑着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柳树干,才勉强稳住身形。“二公子说笑了,
” 林晚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仍试图维持镇定,“我只是个妇道人家,
不懂什么掌家之权,更不敢掺和府中事务。夫君病重,我唯一的心思就是照顾他,
还请二公子不要为难我。”赵煜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将林晚晚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语气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嫂嫂这话就不对了。大哥身子弱,
这国公府早晚要有人接手。父亲远在边关,消息闭塞,
府里的事难道要交给那些心思各异的老仆?还是说,嫂嫂想看着国公府落到外人手里?
”“那也是国公府的家事,与我一个外嫁女无关。” 林晚晚攥紧了袖口,
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知道赵煜在给她挖坑,一旦接话,就会被他一步步拖进权力的漩涡。
赵煜却不依不饶,他抬手,指尖轻轻擦过林晚晚的脸颊,动作暧昧,
眼神却冷得像冰:“嫂嫂真的想置身事外吗?可你别忘了,
你现在顶着的是‘林晚晚’的身份。原主落水溺亡,你取而代之,若是被人发现,
后果不堪设想。我能帮你保守秘密,也能让这个秘密传遍京城,到时候,
嫂嫂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离开国公府吗?”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林晚晚的软肋。
她穿越而来,本就是偷来的性命,若是身份暴露,别说离开国公府,
恐怕连尚书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 毕竟,原主是尚书府精心培养的女儿,
如今却被一个 “外人” 顶替,尚书府为了颜面,绝不会让她活下去。
林晚晚的脸色彻底苍白,她看着赵煜,眼中满是警惕与不甘:“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 赵煜收回手,后退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威胁人的是另一个人,“帮我拿到掌家之权。府里的账本、库房钥匙,
还有各院的管事任免,我需要你帮我拿到这些。作为回报,我不仅会保你身份无忧,
等我掌控国公府后,还会放你离开,给你足够的钱财,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林晚晚沉默了。她知道赵煜的提议是个陷阱,一旦答应,就再也无法脱身。可若是不答应,
她现在就可能面临身份暴露的危险。更何况,赵煜刚才那句 “陪大哥一起病故”,
绝不是玩笑话 —— 以他的狠辣,真的做得出来。“我需要时间考虑。
” 林晚晚最终还是选择了拖延。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也需要时间观察赵煜的真实目的。
赵煜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点了点头,笑得温和:“可以。但嫂嫂要记住,
大哥的病情可不等人。若是等他撑不住了,国公府乱起来,到时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 说完,他转身离去,墨色的长袍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林晚晚靠在柳树上,直到赵煜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池塘里的月影被风吹得破碎,就像她此刻的心境。她穿越成炮灰,
本想安安分分熬到赵衍去世,然后拿钱走人,可现在,却被赵煜这个最大的反派盯上,
被迫卷入了国公府的权力斗争。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晚过得心惊胆战。
她一边要照顾病重的赵衍,一边要应付赵煜时不时的 “偶遇”。赵煜似乎并不着急,
只是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出现在她面前,有时是送些补品给赵衍,有时是借口讨论府中事务,
言语间不断暗示她尽快做出决定。而赵衍的病情,也时好时坏。太医说他是积劳成疾,
加上落水受了寒,身子亏空得厉害,能不能撑过去,全看天意。林晚晚守在赵衍床边,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按照原书情节,赵衍活不过三个月,可现在,
她却有些不忍心 —— 这个男人虽然体弱多病,却对她一直温和有礼,从未亏待过她。
若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让他被赵煜算计,她良心难安。这日,林晚晚正在给赵衍喂药,
赵衍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清明了许多:“晚晚,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 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林晚晚的心猛地一沉,她强忍着泪意,
轻声安慰:“夫君别胡说,太医说了,只要好好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赵衍摇了摇头,
咳嗽了几声,脸色又变得苍白:“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若是我不在了,
你…… 你就回尚书府去吧。国公府以后怕是不太平,你一个女子,留在这儿太危险了。
”林晚晚听到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赵衍明明自身难保,却还在为她着想。
她看着赵衍真诚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 她不能让赵煜的阴谋得逞,
她要保护赵衍,也要保护自己。“夫君,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林晚晚擦了擦眼泪,
语气坚定,“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我们一起等公爷回来。”赵衍愣住了,
他看着林晚晚,眼中满是惊讶,
随即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 好……” 他还想说什么,却又开始剧烈咳嗽,
咳出的血染红了手帕。林晚晚急忙叫来丫鬟,端来温水给赵衍漱口。看着赵衍虚弱的模样,
她更加坚定了要与赵煜对抗的决心。当晚,林晚晚主动找到了赵煜。
她在书房外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赵煜从外面回来。看到林晚晚,赵煜有些意外,
随即又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嫂嫂想通了?”林晚晚跟着赵煜走进书房,书房里燃着檀香,
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看起来十分雅致。但林晚晚知道,这里不过是赵煜伪装的场所,
他真正的心思,藏在那些看似无害的书籍背后。“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
” 林晚晚开门见山,眼神坚定。赵煜坐在书桌后,拿起茶杯,
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嫂嫂请讲。”“第一,你必须保证赵衍的安全,不能伤害他。
” 林晚晚看着赵煜,语气不容置疑,“第二,拿到掌家之权后,你必须放我离开,
并且永远保守我的身份秘密。第三,在我帮你的期间,你不能干涉我的任何行动,
也不能强迫我做违背良心的事。”赵煜放下茶杯,抬眸看向林晚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些条件。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可以。只要嫂嫂乖乖配合,
我答应你的条件。”林晚晚知道赵煜的话不能全信,但现在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只能先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晚开始按照赵煜的要求,
暗中收集府里的信息。她利用照顾赵衍的便利,接触到了府里的管事和丫鬟,
旁敲侧击地打听府里的账目和库房情况。赵煜则在明面上配合她,
时不时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 “信任”,让她更容易接触到府里的核心事务。
但林晚晚并没有完全按照赵煜的意思来。她在收集信息的同时,也在暗中寻找赵煜的把柄。
她知道,只有掌握了赵煜的把柄,才能真正保证自己和赵衍的安全。一次,
林晚晚在整理赵衍的书房时,意外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账本,
上面记录着国公府近年来的收支情况,其中有一笔巨大的支出,用途不明。林晚晚心中一动,
她偷偷将账本抄录了下来,然后放回了暗格。她拿着抄录的账本,去找赵煜。赵煜看到账本,
脸色微变:“你从哪里找到的?”“在夫君的书房暗格里。” 林晚晚看着赵煜的反应,
心中更加确定这笔支出有问题,“这笔钱的用途是什么?为什么没有记录在明面上的账本里?
”赵煜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这是父亲安排的,用于资助边关的义军。
父亲担心被皇帝发现,所以才记录在暗账里。”林晚晚心中一惊。原书中确实提到过,
镇国公暗中资助义军,后来被皇帝发现,这才导致镇国公府被抄家。而赵煜,
正是利用了这件事,向皇帝告密,才得以步步高升。“原来如此。
” 林晚晚不动声色地将抄录的账本收了起来,“既然是公爷的安排,那我就不多问了。
只是这笔钱数额巨大,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给国公府带来麻烦。”赵煜看着林晚晚,
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嫂嫂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林晚晚知道,
赵煜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怀疑。她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但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 她要利用这个暗账,阻止赵煜向皇帝告密,保护镇国公府。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晚晚一边假意配合赵煜,一边暗中寻找机会。
赵衍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虚弱,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天,宫里传来消息,
皇帝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邀请百官及其家眷参加。赵衍因为病重无法前往,
林晚晚作为国公府的大少夫人,必须代表国公府出席。赵煜找到林晚晚,
语气带着命令:“赏花宴上,有几位大人的家眷是关键人物,你要想办法和她们搞好关系,
打探她们的口风。”林晚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赏花宴当天,林晚晚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穿着一身粉色襦裙,头戴珍珠发钗,看起来温婉大方。到了御花园,她按照赵煜的吩咐,
主动向几位官员家眷打招呼。但她并没有像赵煜要求的那样打探口风,
而是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尚书府的二小姐,
林梦瑶。原书中,林梦瑶一直嫉妒原主,后来还参与了陷害原主的阴谋。看到林晚晚,
林梦瑶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嘲讽:“哟,这不是国公府的大少夫人吗?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难道是赵大公子病重,没人陪你?”林晚晚并不想和她计较,
只是淡淡一笑:“二妹妹说笑了,夫君病重,我自然要多关心他。倒是二妹妹,
今天怎么有空来参加赏花宴?”林梦瑶冷哼一声:“我当然是陪母亲来的。不像某些人,
嫁了个病秧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林晚晚的脸色沉了下来:“二妹妹说话最好注意分寸。
夫君是我的丈夫,容不得你诋毁。”“我诋毁他又怎么样?” 林梦瑶上前一步,
语气更加嚣张,“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根本配不上我们尚书府的女儿!
若不是父亲当年执意要把你嫁过去,你现在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林晚晚再也忍不住,
抬手给了林梦瑶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喧闹的御花园里格外显眼,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梦瑶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晚晚:“你敢打我?”“打的就是你!
” 林晚晚眼神冰冷,“我敬你是尚书府的二小姐,才对你一再忍让。但你也别太过分,
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就在这时,赵煜走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情景,皱了皱眉:“嫂嫂,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林梦瑶看到赵煜,立刻哭了起来:“二公子,你快看,
林晚晚她打我!她太过分了!”赵煜看向林晚晚,眼神带着询问。林晚晚没有解释,
只是冷冷地看着林梦瑶:“是她先诋毁夫君,我才动手的。若是她再敢胡说八道,
我还会打她。”赵煜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林梦瑶说:“二妹妹,嫂嫂也是一时情急,
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赏花宴人多眼杂,传出去对我们两家都不好。”林梦瑶虽然不甘心,
但也知道赵煜说的是实话。她狠狠地瞪了林晚晚一眼,转身离开了。看着林梦瑶的背影,
林晚晚松了口气。她知道,刚才的举动可能会引起赵煜的不满,但她并不后悔。
她不能让任何人诋毁赵衍,更不能让别人看轻国公府。赏花宴结束后,
赵煜和林晚晚一起回府。路上,赵煜突然开口:“嫂嫂今天的举动,有些冲动了。
”“我不觉得。” 林晚晚看着赵煜,“她诋毁夫君,我不能坐视不管。”赵煜看了她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倒是对大哥情深义重。”林晚晚没有说话。她对赵衍,
或许没有爱情,但有感激,有愧疚,更有责任。她不能让赵衍在病重的时候,
还受到别人的诋毁。回到府里,林晚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
就看到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大公子不见了!
”林晚晚心中一惊:“什么?怎么会不见了?”“我们刚才去给大公子送药,
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是开着的。” 丫鬟急得快哭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可还没有消息。”林晚晚立刻冲出院子,一边跑一边喊:“快,派人去花园、书房、库房,
所有地方都要找!一定要找到夫君!”她心中充满了恐慌。赵衍身体虚弱,根本走不远,
他会去哪里?难道是被人掳走了?还是……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夫人,找到了!
大公子在书房里!”林晚晚急忙赶往书房。推开门,她看到赵衍正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夫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身体不好,
怎么能随便下床?” 林晚晚跑过去,扶住赵衍,语气满是担忧。赵衍抬起头,看着林晚晚,
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晚晚,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账本上会有这么多不明不白的支出?为什么赵煜要让你去接触那些官员家眷?
”林晚晚心中一沉。她知道,赵衍一定是看到了她抄录的暗账,也听到了她和赵煜的对话。
“夫君,你听我解释……” 林晚晚试图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赵衍摇了摇头,
打断了她的话:“我不需要解释。我都知道了,赵煜想夺权,而你,在帮他。晚晚,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不是的,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 林晚晚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赵煜威胁我,他知道我的身份秘密,我不得不答应他。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有想过要背叛国公府!”赵衍看着林晚晚的眼泪,
眼中的失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晚晚,我知道你有苦衷。是我不好,
是我太没用,保护不了你,还让你陷入这样的困境。”“夫君,你别这么说。
” 林晚晚擦了擦眼泪,“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对付赵煜。他野心勃勃,不仅想夺权,
还想害你,甚至可能会出卖公爷,我们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赵衍点了点头,
眼神变得坚定:“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晚晚,你愿意和我一起,对抗赵煜吗?
”林晚晚用力点头:“我愿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就在这时,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赵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好啊,真是感人肺腑。大哥,
嫂嫂,你们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伪装了。”赵衍和林晚晚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赵煜。
“赵煜,你想怎么样?” 赵衍语气冰冷。赵煜走进书房,随手关上了门:“我不想怎么样,
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大哥,你体弱多病,根本不适合掌管国公府。父亲远在边关,
也帮不了你。识相的,就把掌家之权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休想!” 赵衍怒喝一声,“国公府是父亲一手建立的,
绝不能落入你这种狼子野心之人手中!”“狼子野心?” 赵煜冷笑一声,“大哥,
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世上,只有权力才能保护自己。父亲资助义军,早晚都会被皇帝发现,
到时候国公府还是难逃一死。我这是在帮你们,帮国公府活下去!”“你胡说!
” 林晚晚反驳道,“你根本不是想帮国公府,你是想利用父亲的事向皇帝邀功,
踩着国公府的尸体往上爬!”赵煜的脸色沉了下来,墨色瞳孔里翻涌着冷意,
原本挂在嘴角的那点虚伪笑意,此刻像被寒风刮散的雾气,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往前走了两步,书桌后的烛火被气流带得摇曳,长长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
像一头即将扑食的野兽。“踩着国公府的尸体往上爬?” 赵煜嗤笑一声,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林晚晚和赵衍的心尖上,“大哥,嫂嫂,
你们未免把我想得太卑劣了。父亲资助义军,是为了‘大义’,可这‘大义’在皇帝眼里,
就是谋逆的铁证!我若不提前铺路,等皇帝查到头上,咱们整个国公府,上到老仆,
下到襁褓中的婴孩,谁能活?”赵衍扶着桌沿,挣扎着站起身,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咳嗽了两声,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父亲忠君爱国,
资助义军是为了抵御外敌,绝非谋逆!你不过是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忠君爱国?
” 赵煜猛地提高声音,烛火 “噼啪” 一声爆了个灯花,“大哥,
你守着这国公府的一亩三分地,读了几本圣贤书,就以为这世道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皇帝早就忌惮父亲手握兵权,若不是边关战事吃紧,父亲早被召回京城圈禁了!
我这是在为整个国公府留后路!”林晚晚攥紧了手中的抄录账本,纸页边缘被她捏得发皱。
她看着赵煜眼中的疯狂,突然明白过来 —— 这个男人早已被权力迷了心窍,
他口中的 “后路”,从来都只是他自己的后路。她上前一步,挡在赵衍身前,
眼神锐利如刀:“留后路?你把父亲的暗账泄露出去,让皇帝治他的罪,这叫留后路?
你把国公府的权力攥在手里,踩着赵衍的病体往上爬,这叫留后路?赵煜,
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什么国公府,什么家人,在你眼里都只是垫脚石!”“垫脚石?
” 赵煜的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嘲弄,“嫂嫂倒是看得通透。
可你别忘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能顶着‘林晚晚’的身份活着,是谁在帮你保守秘密?
若不是我,你以为尚书府会容得下一个冒牌货?
你以为国公府的人会对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外人有好脸色?”这句话像一根刺,
狠狠扎进林晚晚的心里。她确实是冒牌货,这是她永远的软肋。
可她看着身后赵衍虚弱却坚定的眼神,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我是冒牌货,
但我比你这个血脉正统的国公府二公子,更懂得什么是‘责任’!我不会为了自己活命,
就牺牲别人的性命,更不会背叛信任我的人!”“信任?” 赵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转身走到书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书籍,最后停在一本封面陈旧的《孙子兵法》上,
“大哥,你信任她吗?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根本不是你娶的那个尚书府千金,
她是从哪里来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就不怕她哪天把你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赵衍轻轻握住林晚晚的手,他的手依旧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信她。
晚晚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害我,没有害国公府。反倒是你,赵煜,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算计我,算计父亲,算计整个国公府!”“算计?” 赵煜猛地回头,
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被狠戾取代,“我若不算计,我能活到今天吗?小时候,
母亲抱着你,说你是国公府的希望,我只能站在角落里看着;读书时,先生夸你聪慧,
说你将来能继承爵位,我再努力,也只换来一句‘二公子尚可’;就连府里的丫鬟婆子,
都敢私下议论我‘不如大公子有福气’!我不算计,我永远都是那个被忽略的二公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林晚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竟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 她厌恶赵煜的狠辣,
却也隐约能理解他的不甘。可理解不代表认同,她轻声说:“没人忽略你,
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了‘比较’里。你若想证明自己,大可凭真本事,而不是靠算计家人,
靠背叛亲情!”“真本事?” 赵煜冷笑,“在这京城,在这皇权之下,
真本事能比得上‘出身’?能比得上‘权力’?我若不抓住这次机会,
这辈子都只能活在你的阴影里!”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林晚晚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林晚晚痛呼出声。赵衍急忙上前想拉开他,却被赵煜狠狠推开,
踉跄着撞在书架上,几本书从架上掉下来,砸在他的背上。“赵煜!你放开她!
” 赵衍气得浑身发抖,却因为身体虚弱,连站稳都困难。赵煜却没理会他,
只是盯着林晚晚的眼睛,语气冰冷:“嫂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
乖乖帮我拿到掌家之权,我保你身份无忧,将来还能让你风风光光地离开;要么,
我现在就把你的秘密捅出去,让你和大哥一起,尝尝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
你选哪个?”林晚晚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可她看着赵煜眼中的威胁,看着赵衍担忧的目光,
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此刻不能示弱,一旦妥协,就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她抬起下巴,
直视着赵煜的眼睛:“我选第三个 —— 我不会帮你,也不会让你伤害赵衍。你有本事,
就尽管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鱼死网破?” 赵煜的眼神更冷了,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鱼死网破?”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在桌上,
“这是我写给尚书府的信,里面详细说了‘林晚晚’的异常,只要我派人送出去,
你觉得尚书府会怎么对你?”林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那封封蜡的信,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