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暗之隙创世神沉睡的第三千万年，圣光神殿的穹顶第一次映出了墨色的云。
拉斐尔握着破晓神剑的手指泛白，指节抵在雕花的白玉栏杆上，
将那温润的玉石压出一道浅痕。他垂眸看向神殿之下的云海，
那里正翻涌着一股不属于神界的气息——冷冽、粘稠，像浸透了夜色的墨，
正一点点蚕食着鎏金般的圣光。“光明之神大人，”身后传来天使长加百列的声音，
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深渊的黑雾已经漫过第三重天界，黑暗之神……她亲自来了。
”拉斐尔没有回头。他的银发在圣光中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侧脸的线条如古希腊的雕塑般完美，只是那双盛着永恒白昼的眼眸里，
此刻正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黑暗之神，墨菲斯托。这个名字在神界是禁忌，
是与“邪恶”、“毁灭”等同的存在。传说她居住在深渊的永夜殿，
周身环绕着永不熄灭的幽冥之火，所过之处，百花凋零，星辰陨落。可只有拉斐尔知道，
那不是传说。三千万年前，创世神亲手将光明与黑暗剥离，分别注入两具新生的神格。
他在圣光中苏醒，她在永夜里睁眼。创世神抚摸着他们的头顶，笑着说：“拉斐尔，
墨菲斯托，你们是世界的两极，也是彼此的倒影。”那时的墨菲斯托，
眼眸里还没有后来的冰冷。她的头发是纯粹的墨色，发尾缠着细碎的星光，笑起来的时候，
嘴角会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像暗夜深处悄然绽放的昙花。他们曾一起坐在创世神殿的屋顶，
看初生的星辰坠入云海。她会偷偷揪他的银发，
嘲笑他像个顶着棉花糖的笨蛋；他会用圣光为她编织发光的花环，看她戴在头上，
笑得眉眼弯弯。直到创世神沉睡，神界与深渊的壁垒日益坚固，那些短暂的温情，
才被硬生生割裂在时光里。“让她进来。”拉斐尔的声音打破了神殿的寂静，
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加百列愣住了：“大人，万万不可！黑暗之神身负混沌之力，
圣光神殿会被污染的！”“我意已决。”拉斐尔转过身，破晓神剑在他掌心发出嗡鸣，
“她若想毁了这里，三千万年前就可以做到。”加百列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他眼中的坚定止住了话语。大天使长只能躬身退下，转身时，
担忧的目光扫过神殿中央那座空置的神座——那是创世神留下的，据说，
只有当光明与黑暗再次融合时，才能重新焕发生机。黑雾漫入圣光神殿的那一刻，
所有的圣光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墨色的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她穿着一袭曳地的黑色长裙，裙摆绣着繁复的暗纹，像是用无数星辰的碎片织成。
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发间别着一枚黑曜石发簪，簪头镶嵌的血色宝石，
正是深渊的本源——幽冥之心。她一步步走上白玉阶，黑色的靴子踩在光洁的地面上，
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墨痕。那双曾映着星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的寒意，掠过拉斐尔时，
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光明之神，别来无恙。
”墨菲斯托的声音像碎冰撞击玉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拉斐尔看着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是混沌之力侵蚀的痕迹。他的心猛地一缩，
握着剑柄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你不该来这里。”“我不来，难道等你们神界的圣光，
烧到永夜殿的门槛吗？”墨菲斯托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拉斐尔，
你派去人间的圣光骑士，已经屠了我三个暗影聚落，这笔账，该怎么算？
”“暗影聚落吸食人类灵魂，本就该被净化。”拉斐尔冷声回应，
刻意忽略了她话语里的亲昵称呼。“净化？”墨菲斯托向前一步，黑色的长裙扫过地面，
带起一阵冰冷的风，“那你们神界豢养的堕落天使，在人间制造的战争与瘟疫，
又该如何论处？”她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深渊特有的冷香，像雪后松林里的空气，
清冽中藏着一丝危险的甜。拉斐尔的呼吸微微一滞，三千万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压缩，
他又看到了那个坐在屋顶上，偷偷往他嘴里塞酸果的少女。“堕落天使早已被驱逐。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神殿外翻涌的云海，“墨菲斯托，你我之间的账，
不必牵扯人间。”“不必？”墨菲斯托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神殿里回荡，带着几分悲凉，
“拉斐尔，你是不是忘了，人间本就是我们……”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拉斐尔突然抬手，
破晓神剑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她笼罩。圣光与黑雾剧烈地碰撞，
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烟花在绽放。墨菲斯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被更深的冰冷取代。她抬手，幽冥之火在掌心燃起，黑色的火焰与金色的圣光对峙，
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你果然还是这么绝情。”她的声音透过屏障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三千万年了，你一点都没变。”拉斐尔握着剑柄的手在发抖。
他能感觉到，她的力量比三千万年前弱了太多，那道黑色的纹路正在蔓延，
几乎要爬上她的脸颊。她在硬撑，她在隐瞒什么。“离开神界。”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声音冷得像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墨菲斯托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突然收起了幽冥之火。黑雾散去，她静静地站在圣光中，黑色的长裙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竟有种诡异的和谐。“好，我走。”她转身，墨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但拉斐尔，
你记住，当混沌之力吞噬深渊的那天，也是圣光熄灭之时。”她的身影化作一缕黑烟，
消失在神殿的尽头，只留下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和一枚掉落在白玉阶上的黑曜石发簪。拉斐尔站在原地，看着那枚发簪，久久没有动弹。
破晓神剑的剑柄被他掌心的汗浸湿，而他的心，像是被那缕黑烟烫出了一个无法愈合的洞。
加百列走进来，看着地上的发簪，脸色凝重：“大人，黑暗之神的力量似乎在衰退，
这会不会是……”“把它收好。”拉斐尔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另外，
召回所有在人间的圣光骑士。”加百列愣住了：“可是大人……”“照做。
”拉斐尔的语气不容置疑。大天使长躬身应是，捡起那枚发簪时，
不经意间看到光明之神的指尖，竟缠绕着一丝极淡的黑雾。
第二章 禁忌之拥墨菲斯托回到永夜殿时，一口黑血猛地从嘴角涌出，
溅落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开出一朵妖异的花。“主上！
”侍立在一旁的暗影领主凯恩连忙上前扶住她，脸色剧变，“您的混沌之力又发作了？
”墨菲斯托摆了摆手，推开他的搀扶，踉跄着走到王座前坐下。
她抬手抚上脖颈间的黑色纹路，那里传来阵阵灼痛，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啃噬她的神格。
“拉斐尔……他还是不肯信我。”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苦涩。三千万年前，
创世神沉睡之际，曾留下预言：当混沌之力苏醒，光暗两极将合二为一，世界将迎来新生，
或彻底毁灭。而她，就是那个承载着混沌之力的容器。创世神说，只有拉斐尔的圣光，
才能暂时压制混沌之力。可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圣光会灼伤她的黑暗神格，
就像她的幽冥之火会污染他的光明神格一样，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交易。
她不想让他卷入这场浩劫，更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玷污那身纯粹的圣光。“主上，
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吧！”凯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神界现在群龙无首，
拉斐尔又对您……”“住口！”墨菲斯托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谁允许你议论光明之神？
”凯恩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他跟了黑暗之神三千万年，比谁都清楚，这位看似冷酷的主上，
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禁忌。墨菲斯托闭上眼，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拉斐尔的脸。他站在圣光中，银发如瀑，眼神冰冷，
仿佛他们之间那短暂的温情，只是她一场一厢情愿的幻梦。可她忘不了，
在创世神殿的最后一夜，他将一枚用圣光凝结的星辰放在她手心，轻声说：“墨菲，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消失。”那时的他，眼里有星辰大海，有对未来的憧憬，
不像现在，只剩下冰冷的职责和疏离。“凯恩，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混沌之隙。
”墨菲斯托突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凯恩大惊失色：“主上万万不可！
混沌之隙是混沌之力的源头，您现在进去，只会加速神格的崩溃！
”“那也比让混沌之力彻底爆发要好。”墨菲斯托站起身，黑色的长裙在她身后扬起，
“我必须找到压制它的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知道这是饮鸩止渴，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不能让拉斐尔知道真相，更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与整个神界为敌。
混沌之隙位于深渊与神界的夹缝处，那里是一片虚无的灰色地带，既没有圣光，也没有黑雾，
只有肆虐的混沌气流，能轻易撕碎任何神格。墨菲斯托走进这片虚无时，
混沌气流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了上来。她周身的黑雾剧烈地翻滚，试图抵挡，
可那些气流却像有生命般，不断侵蚀着她的防御。脖颈间的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
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向深处走去，
那里有创世神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混沌之心。传说混沌之心能暂时封印混沌之力，
可代价是献祭一半的神格。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那颗悬浮在虚空中的黑色晶体时，
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撕裂了混沌气流，将她笼罩在其中。“谁让你来这里的？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墨菲斯托猛地回头，
看到拉斐尔站在不远处，银发被混沌气流吹得凌乱，身上的圣光比在神殿时黯淡了许多。
他手里握着破晓神剑，剑尖还在微微颤抖。“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出现。他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拉斐尔没有回答，
只是一步步向她走来。他的圣光不断驱散着周围的混沌气流，可那些气流却像潮水般涌来，
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跟我回去。”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拉她的手，
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别碰我！”墨菲斯托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我的黑暗神格会污染你。”拉斐尔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在你心里，
我就是这么在乎神格纯净的人？”“难道不是吗？”墨菲斯托冷笑，
“你是高高在上的光明之神，而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黑暗之神，我们之间，本就该泾渭分明。
”“可我们本就同源！”拉斐尔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创世神说过，我们是彼此的倒影，
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吗？”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柔和的圣光，
轻轻点在她脖颈间的黑色纹路上。“唔……”墨菲斯托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有再躲。
那缕圣光像带着灼热的温度，既在灼烧她的黑暗神格，又在压制着底下蠢蠢欲动的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在侵蚀你，对不对？”拉斐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去圣光神殿，
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是想求我帮忙，对不对？”墨菲斯托别过头，眼眶有些发热。
她不想承认，可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所有的伪装都轰然崩塌。“三千万年了，墨菲，
你还是这么倔强。”拉斐尔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
带着圣光特有的纯净气息，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墨菲斯托僵了一下，
随即像个迷路很久的孩子，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地落泪。
黑色的泪水浸湿了他洁白的长袍，留下一串洗不掉的墨痕，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
停落在圣洁的光芒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拉斐尔抚摸着她的长发，
声音里充满了心疼，“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强撑的样子，我有多难受？
”“我不想……不想你因为我，被神界唾弃。”墨菲斯托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是光明之神，你的职责是守护圣光，而不是……”“我的职责，从来都不是守护圣光。
”拉斐尔打断她，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是守护你。
从创世神把你交到我手里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
也映着璀璨的星光，像极了三千万年前那个夜晚。墨菲斯托看着他，心跳如鼓，
所有的理智和顾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带着泪水咸味的吻，带着黑暗的冷冽和光明的温暖，矛盾而又和谐。
拉斐尔微微一怔，随即加深了这个吻。破晓神剑从他手中滑落，插在虚无的地面上，
发出嗡鸣般的震颤，仿佛在为这对禁忌之恋欢呼。混沌气流还在周围肆虐，
可他们却仿佛置身于一个隔绝一切的结界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在这片虚无中，
谱写出最动人的乐章。第三章 神罚之链拉斐尔带着墨菲斯托回到圣光神殿时，
整个神界都炸开了锅。光明之神不仅私藏了黑暗之神，还任由她的黑雾污染神圣的殿堂，
这简直是对创世神的亵渎！以大祭司为首的保守派天使跪在神殿外，
请求拉斐尔将墨菲斯托驱逐，甚至要求他亲手净化这个“邪恶的存在”。“主上，
您不能被黑暗蒙蔽了双眼！”大祭司须发皆白，声音却异常洪亮，“黑暗之神是混沌的化身，
留她在神界，只会给我们带来毁灭！”“她是我的责任。”拉斐尔站在神殿门口，
将墨菲斯托护在身后，语气坚定，“谁也不能伤害她。”墨菲斯托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他为了自己，正在与整个神界为敌。“拉斐尔，让我走吧。
”她轻声说，“我不想你因为我，众叛亲离。”拉斐尔回过头，
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相信我。”他的笑容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
墨菲斯托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拉斐尔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天使们：“混沌之力即将苏醒，
这不是驱逐黑暗之神就能解决的问题。创世神留下预言，只有光暗合一，才能对抗混沌。
”“一派胡言！”大祭司激动地站起来，“光与暗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合一？主上，
您一定是被黑暗之神蛊惑了！”“我没有蛊惑他。”墨菲斯托从拉斐尔身后走出，
目光平静地看着大祭司，“混沌之隙的混沌气流已经开始外溢，不出百年，
就会吞噬整个世界。到时候，无论是神界还是深渊，都难逃毁灭的命运。
”“你休要危言耸听！”大祭司根本不信她的话。拉斐尔叹了口气，抬手凝聚起一缕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