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高考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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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7日,上午十点十七分。

星海中学高三(二)班考场。

阳光斜着切进来,照在沈知意笔尖上。

她手指抖了一下,墨水在草稿纸上洇开,黑乎乎一团,像干掉的血。

她睁着眼,脑子却往下沉,快到底了。

前一秒,她还在天机阁的废墟里,灵核烧光,脊椎被锁链穿了个通透。

红衣人在耳边笑:“第十次了,你还是逃不掉,夏至那天,你得死。”

下一秒,心跳回来了。

空气里有粉笔灰味,混着夏天的闷热。

头顶电扇吱呀吱呀转,监考老师走路的声音,一下一下,像钟。

她回来了。

十八岁,高考数学,2003年。

沈知意闭了下眼,右手不自觉摸了下发间的碎玉簪,指尖轻轻一转。

黑发垂下来,遮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宿主,你又来了。”

声音从脊椎深处冒出来,哑,像从骨头缝里渗的。

她没动,心里冷笑:骨笛,这玩意儿寄生在这具身体里,是她前世脊椎化成的怪东西。

现在还不能露。

她在心里默念:“现在是2003年6月7日,我是沈知意,十八岁,星海中学高三学生。”

一遍,两遍,三遍。

稳住,人回来了。

还有西十分钟。

她低头看卷子,最后一道是立体几何。

可她刚盯上去,图形边上浮出一道暗金色符号——卍→∞,只有她能看见。

天机阁的轮回印,前世在阁主遗书上见过。

脊椎突然烫起来,像贴了烧红的铁。

她不动声色,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玄色玉笛书签,轻轻点了一下那符号。

指尖猛地一痛,像被火燎了。

可就在那一瞬,眼前变了。

监考老师走过她身边,头顶飘着一层气——黑的,缠在脖子上,像毒蛇。

寿命线断在“6月10日”。

三天后,暴毙。

灵视开了。

她慢慢收手,把玉笛塞回笔袋夹层。

动作轻,像只是理文具。

可耳尖己经红了——她说谎会这样。

她故意抖了抖手,指尖蹭过额角,抹了把汗。

“沈知意!”

老师突然停住,声音硬:“你在卷子上画什么?”

全班目光唰地扫过来。

前后摄像头红灯一闪一闪。

她抬手扶额,声音发虚:“老师……我低血糖,刚才眼前一黑,可能……划到了……”断断续续,带颤,像真晕了。

耳尖更红——这本是破绽,可她让它成了证据。

演得最真的人,不怕露馅。

她从笔袋摸出颗糖,剥开,塞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压住喉咙里的血腥。

低头,灵视再扫——老师头顶黑气更重了。

三天,够了。

她重新拿笔,写最后一题。

字工整,心静得像冰。

铃响。

交卷,出门。

阳光刺眼。

她眯眼,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光下红得吓人。

三天后,放榜。

清晨六点,她蹲在公告栏角落,假装系鞋带,其实用灵视盯着榜单。

前十名名字浮着淡金色光晕,只有她看得见。

她一个一个念首字母:S、H、E、N、Z、H、I、Y、I、S。

指尖在草稿纸上拼:SHEN ZHI YI SI。

沈知意之死。

风忽然卷过来,榜单边缘焦了,像被火烧过。

保安跑来撕榜,赶人。

她低头,嘴角微微翘了。

不是命要她死。

是有人,早就写好了她的结局。

她抬手,碎玉簪在发间转了半圈。

黑发垂落,盖住眼里翻涌的寒。

这一世,轮到她写结局了。

书包夹层里的骨笛轻轻颤,声音又起:“宿主,又要开始了?”

她不答,只把玉笛攥紧。

那不是书签。

是她前世脊椎变的,寄生,共生。

能开灵视,唤记忆,窥未来。

每用一次,吃她一寸脊髓。

她不在乎。

上辈子她被关十年,演技是唯一活路。

她能在镜头前哭到撕心裂肺,转身就把毒药递给人;她能笑着抱背叛者,下一秒用骨笛捅穿对方心。

这一回,她不等别人出招。

她要先动手。

老楼三楼,家门锁锈了,钥匙转三下才开。

屋里旧,墙皮掉,桌上半碗冷面,是“妈”留的早餐——那个拿了古武世家钱,把她送去当祭品的女人。

她没碰面,首接进屋,锁门。

从书包拿出骨笛,放桌上。

玉笛泛着幽光,上面刻着咒文,还有一截逆鳞匕首的纹——陆危行的武器。

她还不知道他重生了,更不知道他比她早醒三年。

但现在,不重要。

她点了一支檀香,烟往上飘。

闭眼,灵视内观。

命格如丝,缠在身上。

她看见自己命线上,三处断点——高考后第七天、三个月后冬至、明年夏至。

夏至,是她死期。

她冷笑。

这一回,她不会活到那天。

她要让想她死的人,先下黄泉。

骨笛突然震,笛孔冒出一缕黑烟,凝成模糊人影——赤脚踩火莲,发间插半截匕首,倒着走。

红衣人。

她睁眼,冷冷看着:“来干什么?”

“来看你挣扎。”

声音像沙漏倒流,“第十一次轮回,你还是逃不掉。”

“那就试试。”

她抬手,骨笛抵唇,“这回,我不演了。”

“哦?”

红衣人笑,“可你每说一句真话,脊椎就疼一次——你敢用真心,走到最后吗?”

话落,影散。

骨笛暗了。

她扶住桌角,脊椎撕裂般疼,冷汗滑下来。

她没倒。

拿起手机,翻通讯录,找到“唐”。

上辈子,唐薇是她经纪人,表面姐妹,其实是她钓古武世家的饵。

这辈子,她要提前动。

拨号。

响到第三声,接了。

“喂?”

唐薇声音怯,带着抖。

她立刻换嗓,温柔:“薇薇,是我,知意。

昨晚梦到你了,怕你没吃早饭……一起吃饭?”

耳尖,悄悄红了。

她说谎会这样。

可这回,她是真梦到了——梦里唐薇被蛊虫啃心,跪在祭坛上,把命盘碎片塞给她,说:“师姐,活下去……替我杀了他们。”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好……我等你。”

她挂了,走到窗边。

楼下树影里,站着个银发青年。

右手戴半截黑手套,抬头看她窗口。

他笑,指间夹着一张发黄的谱子——《广陵散》。

江逾白。

九曜少主,古武世家最后的血脉,她前世的血契绑定者。

每月朔月,他能操控她去杀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但他来了,说明——她的觉醒,己经惊动了那张网。

她推开窗,风吹起黑发。

她看着树下那人,笑了。

“欢迎回来。”

声音很轻,只有风听见。

她转身,拿出日记本,写下第一行:“第一步,接近江逾白。

第二步,用唐薇挖蛊虫索索。

第三步——找到陆危行,哪怕他还在装睡。”

合上本子,骨笛在掌心发烫。

这一世,她不再靠演技骗所有人。

她要用真心,留住该留的人。

然后,亲手,送该死的,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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